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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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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衣的騎士站在那里, 雙手插著兜沖我們爽朗的笑著。就好像我們不是理應廝殺的敵人而是許久未見的老友一般。

「啊。伽德莉切也在啊。」

赤色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你怎麼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我不是很想理他。但為了表現我的反抗精神我還是對他翻了一個白眼。

艾斯「哈哈」的笑了。刻滿了上百條回路的赤劍就掛在他的腰間,他連手都沒有搭在劍鞘上。

不知道一旁的阿諾德。但我身下的坐騎猩猩可是繃緊了肌肉不敢松懈。

艾斯沒有攻擊過來的意思, 只是站在對面饒有興致的看著我們。而阿諾德也不跟他客氣, 跨前一步擋在我們面前,對他抬出了一只手。

以他手掌為中心, 兩股冰色的細流開始相對著旋轉。它們的速度過快, 甚至在眨眼的時間里便形成了一人高的魔導陣, 然後直接破碎成光粒。

我甚至來不及去看他魔導陣上的回路。

「走吧。」

冰色的騎士放下了手。聲音很平靜。

像是被他提醒般, 我後知後覺的看向了對面的艾斯。

他被凍成了一棟冰雕。

暗紅色的眼楮如往常一樣微眯著,他戴著黑色護手的手甚至都沒有放在劍上——事實上他的確也有這般藐視對手的實力。

但他現在被凍成了一棟冰雕。

晶瑩剔透的。

想象中「烈焰吞噬了覆蓋著自己的寒冰」、「堅固的冰從內而外的出現了裂痕」並沒有發生。艾斯就那樣被老老實實的凍在那里,看上去人畜無害。

有一說一我被震驚到了。但好在背著我的高瑟是位身經百戰的圓桌騎士,他幾乎是在阿諾德話音剛落的同時動了起來。

「你從哪里學的魔法啊?」

「為了你特意準備的, 開心麼。」

——還好高瑟反應快。艾斯幾乎是在我們與他擦肩而過的同時把冰給融了。

——但也多虧我們沒跑太遠。身後的對話還是清楚的傳了過來。

「你的那位騎士居然會魔法?」

高瑟並不敢懈怠,他的雙腿仍在全力狂奔著。但嘴巴還是閑了下來。

「我之前觀察出了梅林和小肥龍使用的魔法和普通魔導的差別。告訴了他。」

「……真不知道該夸你厲害還是他厲害。那兩者的不同是什麼?」

「形狀。」

雖然我誠心誠意的回答了,但高瑟這個明顯力量型的騎士听不懂。而現在也不是深入討論這點的好時機。

「別想了。」我趴在高瑟背上,抬起上半身看著前方,「阿諾德是魔導方面的天才。不是看不起你們英蘭, 但天賦這種事是不能強迫的。」

「而且那家伙——不是人類吧。」

出乎我意料的,高瑟想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點。

也許, 被愛德華用魔導創造出來的「人造人」都可以算作是「幻想種」的一員。

既然是「幻想種」那會使用魔法也是很正常的事。

很久之前,當阿諾德和艾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候阿諾德雖然被艾斯摁在地上打, 輸的一敗涂地, 但艾斯也夸贊過他。

也許在艾斯心里,阿諾德一定能成長到讓他可以拿出全力來一絕勝負的吧。

不過。

我有些驚奇的看著身下的坐騎。雖然背著我跑了那麼久, 但他一滴汗都沒有出。

「沒想到你還是挺敏銳的啊。」

「圓桌騎士並不是力氣大就行的——到是你。」

高瑟輕笑了一聲, 「比我認識的其他公主有用多了。」

雖然話不是很好听, 但我知道高瑟是在真心實意的夸我。

畢竟英蘭城堡里有那麼大一片地都是給各附屬國送來的「人質」住的。他所見的公主也肯定更多是像鳥籠中的金絲雀那般。

我拍了拍高瑟的肩膀,勸道,「你該走出英蘭去見見世面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

高瑟的聲音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原本緊張的氣氛隨著兩人的插科打諢變得輕松了起來。背著我的高瑟甚至還有閑情雅致問我這段時間流浪時的所見所聞。

但前往目的地的路不可能那麼順利。

金色的光芒閃過,一面半人高的盾出現在了高瑟的手上。他微躬著身子,猛地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松開了兩只手還突然這麼一加速,我差點從高瑟的背上掉下來。只能趕緊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像是披風一樣掛在他的後面。

這樣的姿勢既不舒服也不美觀,但高瑟突然這麼做肯定是因為遇到了敵人,現在也講究不了這麼多了。

就是可憐了我的胳膊。不過多虧這段時間的鍛煉,我還可以保持「披風」的速度幾分鐘。

金屬踫撞發出刺耳的尖鳴,就像是惡魔的利爪一下下刮在盾牌上一樣。保持著沖鋒姿勢的高瑟輕微的改變著盾的角度,我雖然看不到敵人的攻擊,但從聲音還是听得出雨點般的進攻全被守住了。

對方一擊不行立馬撤退的套路很像我知道的刺客。

而高瑟顯然也是明白的。他並沒攻擊對方的意思,只是全力向前奔跑著。

不愧是尤里的哥哥亞瑟的騎士!靠譜!

而就在我忍不住長吁一口氣時。從身後飛來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火球襲來的速度很快,回過頭的我甚至可以看見它周圍一圈被熱量扭曲的空氣。

原本雙手持盾的高瑟松開了右手,那把我見過的金色巨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以踏出的右腳為軸,高瑟猛地轉過了身,一劍劈開了襲來的火球。

而我也隨著慣性,下半身在空中飛了一圈。

說實話。我要沒力氣了。

大盾插在了地上。為了防守調轉過來的方向再調轉回去不會那麼容易。但好在這段過分長的長廊已經走了大半。在我們的身後就是國客大廳的門。

「哼。」

從身後傳來了一聲冷笑。我轉過頭。發現臉上有道長疤的女人正握著匕首,眯著眼看著我們。

這應該就是剛剛一直攻擊我們的刺客了。

「你們阻止不了儀式的。我們也無意摧毀這個大陸。」

空曠的長廊傳來了少年低沉的聲音。我轉過頭。看見握著法杖的櫻瞳美少年正冷漠的看著我們,「二打一,你還帶著一個累贅。放棄吧。」

——被看成累贅的我決定開個口,讓他們見識一下傳說中主角的口炮。

「雖然不知道你們想要什麼。但這樣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東西上真的好嗎?」我隱忍著憤怒,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這是逃避!」

「不。伽德莉切。我們其實和你們沒有差別。」

老三還是那樣冷漠的看著我們,聲音中卻夾雜了悲傷,「英蘭的人信仰亞瑟王。拜德的人信仰魔導。聖恩露斯的人則信仰你們皇室。」

「人只有仰望著什麼才能前進。因為這世間即是疾苦。」

——嘴炮失敗。

但我也發現了他,不應該說白露西斯人的問題。

過于悲觀。用我原來世界的話就是太他媽的喪了。喪到了不信仰點什麼就活不下去。

「抱歉啊。英蘭不會對你們的所作所為坐視不理。」

我嘴炮失敗了,高瑟嘴炮頂上,「還是說你們所信仰的神會為了你們毀滅英蘭?」

「哈!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這回回答我們的不是老三。還是身後的老二,「百年前你們從我們身上奪取的東西我們早晚會加倍奪回來!」

我懂了。

無論這個國家還是這個國家的人民。他們都沒有從百年前的戰爭走出來。

他們無法原諒,他們無法停止憎恨。縹緲的信仰只是掩蓋他們內心憎恨的薄紗。

這些憎恨由上一代傳遞給下一代。雖然隨著時間逐漸沉澱,卻永遠無法消失,甚至越壓越實。

「……太可悲了。」

作為個上輩子生活在從憎恨走出的國家中的人,我只能這般說道。

「如果當時輸的是英蘭。英蘭也會變成現在白露西斯的樣子。」

漂亮的櫻瞳看向了我,「這是存在于人類心中無法根除的一部分。唯有超月兌于一切的神可以寬恕,可以原諒。」

「……荒唐。」我被講笑了,「你們給女神按以人類的模樣,人類的慈悲。」

「你怎麼知道這個世界的神不是個視人類如蜉蝣的章魚怪呢。」

周圍突然變得死寂的空氣告訴我,我講錯話了。

但無所謂。至少現在,我們是無法互相理解的敵人。

「伽德莉切。講的好。」

此時跟我一根繩上的螞蚱——高瑟身上開始發光了。那並不是我在亞瑟身上見過的,溫柔的鉑金色的光。而是如太陽一般耀眼到灼燒一切的光。

而那光芒同樣出現在了另外兩人身上。但那兩人全然沒有驚訝的樣子,只是面色更加沉了下來。

「死斗。」

金發高大的騎士沉聲說道,舉起了自己的劍。

與此同時。金色的光繩連接了他們三人,就像是不允許他們任何一人離開這場決斗一般。

我現在明白為什麼愛德華為什麼會知道英蘭「龍眼」的事情了。

想必就如高瑟的「死斗」般。在百年前的那場大戰中他們也吃過英蘭「龍眼」的虧,所以這一百年來都在研究對付龍眼的對策。

「走吧,伽德莉切。就在那扇門後面。」

「加油。」

在留下短暫的鼓勵後,我向身後的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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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差不過忘了設定的讀者寫一下。

1.白露西斯是由當時的流民和戰敗國的百姓組成的國家。由于當時大肆擴張打的最猛的國家就是英蘭,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是被英蘭毀滅過國家和家的。

2.死斗就是ff14那個死斗,作者也是個光之戰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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