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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 所料不錯, 這事透露給蘇昕, 趙想容很快從她身邊社交群里得知此事。

隱私固然很重要。但有時候,周津 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只是不知道趙想容的反應。

趙想容暗自震驚和生氣——她的第一反應是, 周津 肯定被哪個女人傳染上什麼髒病,偷偷跑去看男科。自己之前和他的那一夜,會不會被連累。

隨後得知, 周津 就是做了一個結扎手術。

她已經約了婦科醫生,甚至約了艾滋檢查。折騰到晚上,想起來問男性結扎手術代表什麼。

網上一查,第一個惡搞答案是, 「和閹貓差不多」。

趙想容想象周津 月兌光躺在病床, 想到周津 的下.體被徹底地割掉, 她微微笑了下立刻停止了。

第二天清晨, 趙想容讓小芳去物業問問, 周津 住在自己小區的哪層, 又讓小芳去敲門。

他不在家。

到中午, 趙想容又讓小芳去醫院問了周津 的排班, 隨後,兩人一起來到他的舊公寓。

小芳一模那扇沒關上的門,攔住趙想容。她似笑非笑地說︰「有人等你。」

趙想容也回過神,不由一挑眉。

還沒到傍晚, 天光依舊亮著。走廊里非常安靜,從門縫往里看,周津 的家里拉著遮光窗簾, 黑得像地獄,也是靜悄悄的。

偶爾有風,感覺像陰風似的。

趙想容臉色不好,囑咐小芳走進他家後不要踫他家的東西。上次來的時候,她記得他家的櫃子里,擱著一個醫學的骷髏架。

小芳瞳孔微縮︰「骷髏?你前夫恐怕心理有點問題吧?」

「沒有。」趙想容很快地否認。「不過他確實有一點怪。」她猶豫地補充了一句。

周津 听到輕微的腳步聲,那個小芳走進來。

他依舊坐在沙發上,動也沒動,等著趙想容熟悉的高跟鞋聲音。

趙想容嘴里說要進去,但她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

她一直用新做的乳白色指甲掐著掌心里嬌女敕的皮包把手柄,像是要撓出個洞。

門縫里有漏過來的光,周津 專心地看著那靜止的身影,完全沒有注意家里另外的人。

小芳也沒有亂逛。

她走幾步,就停下。站定的位置,正好是能第一時間關注門外的趙想容,也不允許屋子里任何人沖出傷害她的位置。

小芳才懶得檢查周津 這個黑烏烏的家,她的任務,就是保護趙想容不受傷害。

她站在那位置上開始玩起手機。

足足三分鐘,屋外光亮處的趙想容,和屋里暗處的周津 ,都覺得這寂靜極其難熬。趙想容最先沉不住氣,喚了一聲。

小芳收起手機,施施然地出來。她告訴趙想容︰「沒人。」

趙想容不相信小芳的話,她有種強烈的感覺,周津 在屋里等自己。

可是,她討厭一次次地被算計。她討厭黑暗的房間。討厭濫用暴力的人。兩人離婚了,周津 就算頭骨斷裂,都跟她沒有關系。這輩子,趙想容沒給自己買過打折貨,而眼前擺著的,是一份破破爛爛的,二手感情,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揪著不放。

她站在這里,她凝視著周津 的家,想了很久,找不到任何進去的理由。

小芳問︰「我們現在怎麼辦?」

「算了。我們走吧。」趙想容疲乏地說。

周津 獨自坐在沙發。黑暗中,他的眸子發亮也發沉。

他帶著種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自嘲,又玩味地想,趙想容什麼時候交到聰明謹慎的新朋友?周津 知道,他可以把很多事情做得更天衣無縫,可是,每次計劃到最後一步,都會彎彎曲曲地想到趙想容的听力,會非常難過,也是這一種難過始終在拉著他的理智。

越耍這種心機,離他想要的東西越遠。

最後腦海里瞬間閃念了很多,只剩下一種很直接的隱痛。他希望她主動關心自己,他現在非常非常想見她。

小芳跟著轉身的趙想容往電梯走。隨後,她听到後面的公寓,傳來極其婉轉的鋼琴聲。周津 彈起了鋼琴。

小芳的腳步稍微遲疑。但前面的趙想容就像什麼也沒听見,她走進電梯。

她們準備離開小區,大門處的欄桿始終不肯放行。周津 早就打電話給小區門口的警衛,攔住陌生牌號的車。

小芳按了兩下喇叭,降下車窗,想尋找負責人。

這時候,有個穿深色襯衫的男人從後面疾步過來。他走到駕駛座那邊,飛快地審視了小芳一眼,比了個手勢,矜持地讓她知道他想和趙想容談話。

趙想容有個特點,站得時候很直,坐下時尤其是坐在車里,恨不得怎麼舒服怎麼來,沒骨頭的蛇一樣輕柔地扭動,腰肢很軟。小芳有時候看她,覺得她會沿著窗縫爬走。

她戴上了墨鏡,正安靜地看著窗外。

小芳咳嗽了聲︰「美女,看左邊。」

趙想容往旁邊抬頭,看到周津 ,立刻把腰挺直。

有第三個人在,他倆抹去真實的表情,裝出和睦態度。

周津 稍微彎腰,他撐著車身,隔著小芳和趙想容禮貌地對話。

「你和你朋友不進我家坐坐?」他問,又看了小芳一眼,「您很眼生,貴姓?」

趙想容不耐煩地說︰「別問了,她跟你有關嗎?」

周津 「哦」了聲,不再說話。

「你做了那……什麼手術?」趙想容含糊地問,她沒摘墨鏡,周津 看到自己的臉在她的兩個鏡面上有古怪的倒影。

「對。」他沉靜地承認了,「反正你也不會原諒我。」

趙想容想說他瘋了,她很快露出個微笑︰「你確實是孤獨終老的命。「又說,」趕緊的,讓前面的人給我的車讓道。」

周津 假笑一下,隨後走開。他對警衛說了一句,前方阻攔桿緩緩升起。

周津 這次繞到趙想容這一邊,低聲說︰「如果你願意給我生孩子,三個月里還有可能受精。我的孩子只會讓你生。」

趙想容嗤之以鼻︰「呵,你回家繼續做夢。夢里,你能找一萬個女人給你生猴子。」

周津 聞著他熟悉的那股香水味,他很冷靜,甚至是審視地看著她。「我不想找其他的人。」

趙想容沉默幾秒。她伸出食指,從精致的眉宇中間,把那大墨鏡沿著鼻子往下撥弄,露出她的大眼楮︰「你現在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只會讓我覺得特別可笑。我是來看你笑話的。」

周津 突然一伸手,把她臉上的墨鏡奪走,給自己戴上。

趙想容下意識地把身子探出去,就被周津 抓住手腕,直接從車窗里抱出來。她嚇得尖叫。

小芳根本拉不住,迅速地繞下車。

趙想容從周津 懷里跳出來。

「周津 !你就算再瘋,這一次次的也太過分了吧?」趙想容的心理防線有點崩潰,她咬牙說,「你真要咱倆撕破臉麼。」

周津 說︰「容容,我也不跟你假正經。咱倆結婚七年,你知道我什麼性格……」

「我不知道!我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我當初為什麼不先出軌!你把我一個人扔在一邊,十幾天,甚至半年,我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對你忠誠,我真是太蠢了。」

「我當時必須工作。」周津 壓低聲音。他看到小芳,皺了皺眉,把趙想容往自己這里一拽。

他不在乎自己的隱私,但很在乎和趙想容間的隱私,「你去問我們院的醫生,住院醫生的工作強度多少……」

「別拿醫生開月兌。我煩透了,結婚幾年,我大部分時候都像和尸體一起生活……」趙想容說完後愣了下,她狐疑地問,「你笑什麼,我說錯了嗎?」

周津 收起笑容,帶著點不自覺的溫柔。

「這個工作的性質就是這樣,所有的人都必須如此。」周津 說,「醫生沒有可能自由地安排工作時間。」

趙想容譏諷地說︰「關我什麼事?我為什麼要和你再捆綁在一起。」

「得了吧,你沒和我捆綁在一起。」周津 冷冷地說,「幾年前,我五一在家寫論文,整整兩個多月沒有看到你的人影。後來一問岳父才知道你出國旅游。我多少次回家,你都在外面和你朋友玩。你也只有生病時,才想到我是醫生。」

兩個人當年吵架的次數太多。周津 總是在醫院,趙想容有段時間也是天天在外面旅游和出差,周津 不太理解她工作的性質,覺得她在玩。

「我為什麼要在家待著!」趙想容漲紅了臉,「我跟你說話,你從不回應——我早就懷疑,是不是你在看那些手術照片和許 信件的時候才會高-潮?」

他們面面相對,瞪著彼此,眼楮里同時閃動著怒火。

小芳走過來,把趙想容拉走。「離她遠點。」小芳冷淡地對周津 說。

隨後,小芳的車沒有停,很快地拐到旁邊的車道。

晚上,趙想容去旁邊的酒店,打包了花膠雞湯和幾樣青菜。

她把外賣盒子扔掉,換成家用的保溫杯裝了一下。涂霆說父母和大姨都被打發走了,他明天就出院。明天早晨有時間,兩人可以來醫院見一面。

第二天一大早,小芳又載著趙想容去醫院。

趙想容把保溫盒放在座位旁邊,望著窗外還沒亮起來的天空。

她突然說︰「他這麼一鬧,原本答應好陪我散心的假期,肯定又要泡湯了。」

小芳說︰「你說的是涂霆,還是你前夫?」

趙想容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說的是你爹。」

小芳反應了很久,詫異地扭頭。她吃驚地說︰「你怎麼罵人。」

無法相信,趙想容這麼嬌媚美艷的長相,罵起街這麼不動聲色地難听。

涂霆做了核磁影像,他腰椎最後三節,有退化性的病變,但終于能坐起來。

涂霆的助理悄悄地帶趙想容進來,涂霆好像已經睡著了。旁邊的手機播著影片里,主角被靈異事件嚇得連番尖叫。

趙想容模了模涂霆的頭發。

涂霆警醒地抬起頭,依舊是瘦削的臉,露著喉結。他眯著眼楮看她,年輕美色,令人心動。

兩人每次見面,都來之不易。

擁吻片刻。趙想容依靠在他旁邊,也沒留神听他說話,她伸臂摟著他的腰,模模他的頭發。

涂霆笑著捏住她的手︰「怎麼像模狗。」

隨後,他為林大姨的隱瞞傷情而道歉。

趙想容依偎著他,她原本想等涂霆出院再說,現在提出來,她也就直接說了︰「親愛的,有下一次,林大姨敢這麼欺負我,你又什麼都不管只負責和稀泥,咱倆不如分手。」

涂霆愣住,這是趙想容第一次對他發脾氣。

趙想容看著他,溫柔的聲音︰「我沒發脾氣。你還沒見過我真正發脾氣的樣子呢,非常可怕。」

涂霆的腰傷,請來的是全國知名的專家。也是六點查床,把他送出院。

老教授下巴上有顆大痣,這人她認識,也是周津 需要巴結的幾位教授之一。而也就是這時候,她看到周津 又陰魂不散地跟著走了進來。

兩人好久都沒有在醫院見面。

趙想容曾經身為醫生家屬,見到穿白大褂的,未免多看兩眼,甚至契爾氏櫃台的骷髏醫生,以及穿著白大褂的櫃員她也覺得有趣。可是現在,趙想容完全是兩種心境。

五、六個醫生對涂霆說了些需要注意的事宜,還有些護士來合影。涂霆沒有認出周津 ,他很快就和公司的人一起走出去。

趙想容溜進衛生間,要給小芳打電話,但是周津 跟過來,把她手機收過來,揣到兜里。

周津 皺眉望著她︰「你現在總躲我干什麼?」

趙想容惱火地說︰「我是別人的女朋友,你瞎嗎?」

周津 臉色一沉,但還是維持住平靜︰「你不是讓我死,我做了結扎手術,這就等于我殺了自己一次,嗯?」

趙想容當沒听見,自顧自地往外走。周津 拉住她,兩個人無聲地斗著,很快,周津 就掐著她下巴吻過去。他干澀的嘴唇刺激著她的嘴。

「天啊!」一個聲音喊,「你在干什麼?」

廁所門拉開,病房已經沒人了,只有林大姨吃驚地看著他們,她穿著印花的連衣裙,正最後檢查涂霆住過的病房。

她看著周津 。

「他是誰?」

「沒什麼。」趙想容連忙推開周津 ,她心跳不知道為誰羞愧,「他就是瘋子。」

林大姨不理她,狐疑地看著周津 英俊的臉和白大褂︰「你也是治涂霆的大夫?」

「不,我是別的院的。」周津 簡單說,他依舊拉著趙想容的手,趙想容的手已經出汗了。

林大姨知道趙想容的婚史,吃驚地在兩人來回打量,然後退了一步。「趙小姐,這就是你的前夫?你居然對我家霆腳踏兩只船。」她諷刺地說。

這時候,小芳也到病房里找趙想容,她看到趙想容和周津 站在一起,又看到林大姨。

小芳無語地靠在門檻邊。

周津 平和地解釋︰「我今天來送一名轉院的病人,打听到容容在這里,是我主動來找她。」他和趙想容目光相對,周津 微微挑眉,他用眼楮問,需要他幫著料理這件事嗎?

趙想容甩開他的手,把自己手機搶過來,推了他一下。「滾。」她不耐煩地說。

周津 眼皮輕輕一跳,但他很快走了。

林大姨和小芳都在默默地看著她,對趙想容這麼指使他感到懷疑。

「嘖,感情真好。」林大姨諷刺地說。

林大姨轉身,顯然急迫地想把這件事告訴涂霆。

趙想容卻在後面叫住她。

她的聲音就像冰煞過,很沙啞也很冷︰「林大姨,你敢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涂霆,我立刻在網上公布我和涂霆的合影,以及我和他的私聊記錄。」

林大姨吃驚地回過頭。

她萬萬沒有想到,趙想容居然反過來在威脅她。

趙想容抱臂看著她,完全沒有「被捉奸」後心虛。

她一撩頭發,那種嫵媚自信變成種不動聲色的陰寒︰「涂霆不聲不響開除你的事情,大姨,你還記得吧?你就是靠著你外甥吃飯的,你新買的車房,靠著他才實現。涂霆今年打算養精蓄銳的,任何丑聞都對他不利。你敢在後面亂嚼我的舌根,我絕對讓咱們仨都不好過。涂霆和我分手,我無所謂呀,我上一次已經知道網絡暴力是怎麼回事了,我不在乎,我完全不靠名氣吃飯。大不了,出國走人唄。」

林大姨開始氣憤地罵髒話,罵她蛇蠍心腸之類。

趙想容假裝沒听到,從她身邊走過去。

沒走幾步,林大姨就像瘋女人一樣跟上,抓著她的包。

「好,我不告訴涂霆。」林大姨涂抹粉底的臉皺在一起,她鄙夷地說,「但是,你發毒誓,絕對不能公開你和霆的關系。他,他剛簽了新的經紀公司,他現在……。」

趙想容冷冷地對她一挑眉,加快腳步走了。

趙想容隨後回雜志社。

她新的獨立辦公室已經收拾得差不多,白色的百葉窗半關著,遮掩著城市里另一座霧蒙蒙的大廈。趙想容的辦公桌大了一倍,還有個櫃子,不過,她沒有擺任何藝術品在上面,依舊把那堆雜亂的東西擱在上面。

司姐會把她女兒和寵物的照片擺在辦公桌最顯眼的位置,patrol則會放他所喜歡的電影海報和設計師書籍。

趙想容的辦公桌很雜亂,什麼都有,唯獨沒有帶著她感情的私人物品。

她需要有一份工作,維持自己對生活,對社交和對美的熱情。還有一部分的她,並不太在乎能在這職位爬多高。

趙想容又趕去一個拍攝。

她在協調文字編輯的工作時,順手在有點荒廢的微博上,發了一個狀態︰「夏天來了。」

配圖是她手底下幾個小編輯笑嘻嘻的照片。

幾秒過後,林大姨給她點贊,又很快地取消這個贊。顯然,林大姨一直緊張地關注她的微博動態。

趙想容微笑著,等深夜回家,才把這個狀態刪除。

公寓里有家政收拾,但是,只負責清潔,趙想容每天睡前抽出十分鐘,將零碎的東西歸到原位。

家里開著空調,涼絲絲的,角落里燒著一個苦橙味道的香薰蠟燭。

小芳在旁邊啃著面包,順便看著她帶來的厚書。

趙想容的飲食向來不太規律,小芳剛開始住進她家,趙想容還處于司姐殺回來的高度緊張中,她檢查自己的工作,她的午飯沒想起來吃,晚飯也沒想起來。陪著連續餓了兩頓,小芳第二天早上簡直都有點懵了。

趙想容不喜歡小芳打小報告,但是,她建了個群,把小芳和涂霆拉在一起,每天都在里面發個紅包。群名就叫,」工作群「

小芳扔完垃圾,緩緩地坐在沙發,趙想容的ipad還隨意地擱在桌面。

涂霆給她打來兩次視頻,嘀嗒嘀嗒的聲音在公寓里回響,趙想容就最初跑過來看了一眼,隨後,跑去屏風後換上睡衣,雪白的肌膚,黑發披散下來。

到臨睡前,她絲毫沒打算接听。

小芳只好在群里替她回涂霆︰」她今天很早就睡著了。「

涂霆難免有些失望,但是,他倒也沒有太困擾。

醫院病房里,趙想容和涂霆見面。涂霆看著她手上,故意問他之前送的戒指在哪里,包括他送她的智能手表,趙想容如今懶得戴了,換上她日常的小金表。

「是弄丟了嗎?」

趙想容依偎在他懷里,玩著他的病房服裝帶子,她答得很順︰「沒丟,戴膩了。」

涂霆半天沒說話,但也沒生氣。

趙想容在和涂霆的關系中,她確實更自在,不太管涂霆怎麼想自己。

涂霆實際上沒考慮結婚的事情,提出訂婚,大概潛意識里覺得這件事對她很重要。就像趙想容以前總是喜歡誘惑周津 ,會做一些奇怪的事情,等著對方拒絕或接受她。兩人的關系里,被挑釁的人是情緒更穩定的那一個。

涂霆慢慢意識到,趙想容不是那種能跟在藝人身後無怨無悔付出的女人。

他的別墅空無一人,她讓他的助理往這里扔了一條粉紅色的瑜伽墊子,讓他晚上腰不好,就睡在上面。這就是趙想容關心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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