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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霆隨後又跟趙想容說, 不準她以後和周津 單獨見面。

趙想容微微點頭, 不太上心,有的時候, 她覺得涂霆處事方式很幼稚。但是這種比較不公平。趙想容知道,她在拿涂霆和前夫相比。

完全像精神病發作,周津 跑過來, 說和蘇昕分手。這人的態度很平淡,就好像通知說「明天值班,晚上不回」似的。

趙想容想到周津 的臉,還是覺得滿滿的怒氣, 和一種恥辱。

她痛恨自己沉不住氣, 居然直接問他, 是不是想復合。應該更有城府, 先看周津 想干什麼, 他要怎麼說。她應該冷眼旁觀, 從容地看他想挽回一切又絕對不能的樣子, 這時候狠狠地拒絕他, 直接走人。

可實際上,趙想容對待周津 沒有什麼心眼。他們在婚姻里不聊人生,不聊感受,不聊自己。默認只有吵架時, 才踫那些痛苦且私密的東西。大部分時間,直接交換需求,而且, 都在晚上解決。

這時候,她的手機傳來瘋狂震動和名字。

一般這種情況,代表司姐正找自己。

趙想容看了群聊,立刻中端和涂霆的視頻。

群里都在瘋傳一個內部通告,司姐涉嫌挪動財務,被雜志社高層停職,接受調查;在此期間,patrol會履行主編的職責。

消息非常突然,不亞于雜志社的天都變了。

趙想容兩三天才回一趟辦公室,再回去,旁邊的辦公桌沒人了。

patrol沉靜地拿著自己的都靈之馬和麋鹿造型的杯子,搬到高管辦公的樓層。以他的職位,原本有資格坐擁獨立辦公室。

patrol 和司姐一直明爭暗斗,趙想容也知道,她還是司姐的幫凶之一。可是,在她眼里,patrol一直處于弱勢,怎麼就進行到這一步了?高手過招,哪招分得勝負?

身為司姐的直屬下屬,也需要配合調查。趙想容隱藏了不少自己的微博,暫時也不發朋友圈。

之後一周多,涂霆因為參加運動會,他在網絡上遭受到了群嘲。他也被新經紀公司找去聊了幾次。兩人沒有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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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 有新能源牌照,訂了一輛純電能車,依舊選的純黑色,suv。他對車的要求,不在外觀,不在舒適,甚至也沒有虛榮心,只要求速度夠快。

車商一個月後才能交車,電動車需要充電樁,他現在住的舊小區不允許業主私人改造。周津 早就記住趙想容新小區的名字,他讓中介尋找該小區的出租或者出售房。

房產中介回信,趙想容的小區同一所公寓樓,有一戶會出租。

周津 原本想直接搬過去,後來他發現,第一,小區距離他上班的醫院,通勤非常遠。第二,那里屬于學區房,早晨六點起開始堵車。

周津 還是搬過去。這次,他什麼也沒帶,就收拾了套床具。

一年內,搬了三次家。這對男人來說,都未免太過折騰。周津 深夜對著窗外抽煙,思考如果像蜘蛛俠爬到樓上,出現在趙想容的家里,她會不會嚇到尖叫。

想到這里,周津 起了一點別的念頭。

他要了一份外賣,地址留的趙想容家的樓層,手機號是自己的。

趙想容在樓上。

她還沒有睡,敷著面膜,旁邊噴著加濕器,熬夜做專題選圖。patrol上位後,原本雞毛蒜皮的需求,變成必須達成。

在自己忙著離婚,戀愛,和前夫撕的日子里,雜志社內部也能撕得那麼厲害——生活處處都是戰斗。

過了會,門鈴響起,外賣的小哥上門。

趙想容收下,吃掉半份外賣。然後,繼續專心地對著電腦。

到了第二天,趙想容中午出門前,自然地將外賣盒子扔出去。她完全沒有思考,自己昨晚點外賣了嗎?肯定點了,否則,人家憑什麼送來?

周津 等了一夜,沒有回應。

他很快猜到怎麼回事,只覺得,趙想容天生是自己克星。

記得兩人結婚頭兩年,周津 因為禮節,帶她到他們主任家做客。趙想容是那種,她第一次到別人家做客,敢直接打開別人家的冰箱,自己找水喝的人。

周津 規矩地坐著,和他所尊敬的教授在聊天,終于若無其事地聊到評級。他們面面相覷地看著她。趙想容無動于衷,拿著礦泉水,坐回他身邊。

他心里生氣,又不好說什麼。回去後,把她折騰到後半夜。

他攢著股勁頭,床頭到床尾,最後攔腰從床壓到地面。兩人汗濕的額頭相抵,但什麼親吻也沒有。到最後,她哭了,又不肯說話,牙關輕輕地打撞,終于用滾燙的手心攔著他,低啞擠出一句「夠了麼」。周津 緩慢地放過她,她跑回自己的房間。

周津 連續三天晚上,往趙想容家里送去水果和外賣。除了有一天晚上不在家,剩下兩天,她都打開門,坦然接過來。

送到第四天晚上,有人終于覺得不對。

今晚送的是一份牛排,趙想容的夜宵喜歡吃碳水化合物,晚上不怎麼吃肉。

趙想容往自己狐朋狗友圈里,群發了一條微信︰「哪個混蛋點的外賣點到我家來了?」他們這些損友,經常干這些缺德事。

她又去找外賣單。

外賣單什麼都沒有。周津 留的是新申請的電話號碼,趙想容的心里咯 了下,她想,是不是吃錯別人的東西。

而當周津 出現在門口,她想關門,來不及了。

趙想容微微驚慌,隨後靜下心來,笑了︰「周津 ,現在幾點了,你敢出現在我門前。這樣吧,你跪在我面前,我就不報警。」

周津 說︰「你大學時給我送過飯嗎?我記得,一次也沒有,我打算從這一步開始做起。」

「什麼意思?」趙想容愣了下,她說,「哦,前幾天外賣是你送的。」

沉默壓迫著周津 。

趙想容現在的懶洋洋和挑釁態度,曾經是周津 最無法忍受的笨和……作。突然之間,她又變成婚姻當中,幼稚、不停索要且非常自私的妻子。

周津 覺得,他心中有一部分,想和趙想容徹底地分開。這一場婚姻,太多的窒息和壓迫。他試著逃開這一切。但另一部分,趙想容超過許 ,是在他身邊待過最久的女人,他這種傲慢自大的人,總是一次次回到她身邊,完全無法抗拒,掰不過生活的擰巴。

趙想容看著周津 ,他很平靜,沒有要像野獸一樣沖進來的意思。

她稍微放心,又說︰「你去求求蘇昕,趕緊和好。你倆繼續過沒羞沒臊的日子,別來纏我,好嗎?我們離婚了。」

「我和蘇昕那是錯誤。」

趙想容一下子提高聲音,她指著他鼻子︰「錯誤?你還要不要臉。什麼叫錯誤,錯誤是屬于我這樣的,我錯誤地吃了你送來的外賣,我最近趕稿,累糊涂了——但你和蘇昕在一起,周津 ,你絕對是想過後果,你,你就是想惡心我!千萬別告訴我,有人剝了你褲子,拿著槍逼著你和她……在一起!」

說到最後一句話,她不可避免紅了眼眶。

周津 沒說話,他呼吸微微發緊。

趙想容說︰「我在你眼里有這麼賤嗎?讓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

周津 搖了搖頭。

「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趙想容沒等他回答,直接把門關上了。

她氣得在屋子里亂摔東西,過了會,趙想容才突然想到周津 怎麼這麼快出現,難道,是他搬到自己小區了?再打開門,周津 的人已經不見了。

趙想容給趙奉陽打了個電話,讓他明天來接自己回家。

她可以忍受周津 和蘇昕在一起,但是,她完全忍不了周津 出現在自己面前,說要來復合。

趙奉陽向她保證,明天來接她。而且,他會處理好周津 的事情。

掛了電話,趙想容才想到,她遇到這種事情,寧願找趙奉陽,也不去找涂霆——涂霆能做什麼?他什麼也不能做,估計又要勸自己「看心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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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半夜出來撒尿,看到幾個室友在廁所里玩手機。

他們這群參賽小孩,為了躲避攝像頭,都在廁所里八卦和玩手機。

「看啥呢?」蘇秦問。

然後,蘇秦在別人的手機上,看到了趙想容的面孔。

實際上,是二十出頭的趙想容,她穿著高叉泳裝,洋洋得意地站在泳池旁邊。在微博上,她的所有照片都開始發瘋般地傳播。

司姐作風高調,又是微博大戶,每天至少要發七八條微博。在她被調查期間,微博也不能發了。時尚圈里的人人都長著狗鼻子,對別人的災難一嗅而知。很快,有人八出,司姐正被財務調查。她剛剛舉辦的山寨慈善舞會也被人拿出來,幸災樂禍地一條條地核對。

剛開始,少量網友八卦司姐和patrol的爭斗。

他倆不算大眾化的名人,討論度比較低。

有人在下面接了一句,司姐手下的編輯,據說和一個明星在交往,依舊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但突然間,涂霆和趙想容在大街上擁抱的偷拍照片,被貼了出來。

涂霆的粉絲連忙澄清,這女的看身高,很可能是林大姨。這屬于外甥和大姨之間的情誼。可是,網絡上出現「知情人士」爆料趙想容。從她的家世,她的學歷,一直到她的婚姻——她和周津 的婚姻失敗,被說成周津 出去嫖妓,趙想容捉奸在床。

半夜里的微博,屬于冷門時間段。

趙想容的名字,先是和涂霆捆綁,隨後和司姐捆綁,很快就沖到熱搜。

蘇秦坐在小伙伴旁邊,他閱讀速度很慢,也把趙想容的生平歷史讀了個七七八八。他也跟著八卦部隊,一起去圍觀了趙想容的微博。

趙想容的微博,早就清除了不少內容,只剩下很多商業互捧。但有心人很快發覺,她關注了太多涂霆的資訊。

到了第二天清早,七點多。每個人都在問趙想容是誰。她的微博不停地漲粉。而涂霆身邊團隊的工作人員也上班了。

「把熱搜買下去。「涂霆說。

那筆錢砸下去,趙想容和涂霆捆綁的熱搜消失了。但是,趙想容和司姐的熱搜,依舊能查詢得到。很快,就有人把趙想容嫁得人家八出來,結果被刪帖。

趙想容被瘋狂地催起床,她激靈了下,以為錯過了吃瓜,司姐又氣勢洶洶地殺回來。結果,是她自己上熱搜。

涂霆發來信息,意思是他來處理。

趙想容看了幾眼微博上自己的八卦,把私信關掉完事。

她淡定得很。和涂霆的緋聞,涂霆那方肯定會想辦法花錢撤熱搜,她不操心。她和周津 的那一段婚姻,周老爺子位高權重,軍職和名字都是微博上的敏感詞,微博肯定惹不起地默默刪帖,她也不操心。

趙想容以前追周津 ,是會主動湊上去,問「你願意和我交往嗎。不願意的話,我過兩天再問問」的女孩子。

她不覺得,女生主動起來,會丟了什麼面子,因為從小不靠別人賞的面子來生存。面子,也不是別人給的。

照舊該干什麼干什麼。

但是到了晚上的時候,patrol把她叫進辦公室。

「你最近得罪社會上的什麼人了嗎?」

patrol把她叫到電腦前。

趙想容繃著臉,她以為,又會看到什麼和涂霆親密接觸的偷拍圖片。但是,她只看到了一張自己舊照片。幾年前,趙想容獨自看秀時,正好坐在一個明星身後,于是被抓拍,她側頭。慵懶地撫著棕色的卷發,無意間露出了黑色的耳蝸機器。

照片下贊揚最多的一條評論是︰臥槽,那是人工耳蝸!我見我鄰居帶過,涂霆居然找了個聾子。

這詞語對趙想容來說,很熟悉,又很陌生。聾子。她從來不願意往自己身上安這個詞,趙奉陽會說他自己是殘疾人,但是,趙想容不喜歡打趣自己。這種事情不是呵呵兩下,就能自嘲過去。

趙想容口干舌燥,旁邊的patrol默默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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