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央愣了一會, 「哦。」
江衍挑眉,「就一個哦?」
池央︰「不是,我就是, 突然想起一件事, 得回家一趟。」
他斷斷續續的, 聲音有點低。
尤其是看到江衍眉頭擰起, 就差問一句我表個白你就這麼不能接受, 還得回家想想?你是不是想法拒絕我呢?
池央慢騰騰地眨了下眼楮,此時狀態真有點懵, 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衍定定地看了他一會, 見他實在是沒話說, 難得有些無力,松開手, 「那你回去吧。」
池央嗯了聲,轉身走了。
他走的時候完全不帶回頭, 沒看出半分猶豫與舍不得, 江衍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從門口消失,徹底消失不見, 收回視線,神色有點不太好。
生平第一次表白, 結果對方不給個反應,直接就走了?
江衍要不是確定池央心里有幾分對他的在意,都要覺得對方這是接受不能, 隨便找個理由就跑了。
他忍不住皺眉。
其實他最擔心,是池央對他僅僅只是在意,沒那麼喜歡, 也從未想過要與他在一起。
他希望池央是心甘情願。
至少得有幾分喜歡。
而不是因為什麼救命恩人之類的負擔,覺得必須得負責。
池央是真的回家了,回到家的時候,天還沒黑,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那個人。
池覃。
正在客廳里打電話。
他徑直過去,伸手拿過池覃手里的電話,掛斷。
池覃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愣了一下,「池央,你膽子肥了?」
池央把手機扔到一旁,「是你做的,叫人找我麻煩?想綁架我?」
池覃皺眉,迎著他的目光,足足有幾秒,緩緩扯起一個冷笑,「怎麼,找了個替身給你擋了還不爽?」
話音未落,一拳毫不猶豫地砸在了他那張還算不錯的臉上。
池覃猝不及防,險些被打倒在地上,及時撐住了身子,他抬手擦了下唇角溢出的血漬,語氣不善,「你他媽想死啊?!」
池央冷著臉沒說話,他之前還只是猜測,那句綁架也只是隨口一詐,沒想到池覃還真能干出這種事,他原以為池覃至少還有幾分底線,至少上輩子他們到最後也維持著相安無事
的表象,除了見面時不愉快,真正觸及雙方底線的事沒有發生過。
他過去,又是一拳砸了過去。
池覃不甘示弱。
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動靜太大太過激烈,很快引來了家里的其他人,巧的是,不僅溫婉在,池文樹也在。
溫婉過來勸架的時候,實在是拉不動他們,就插在中間,她一個女人擋在中間,險些挨了幾下,這場架才停了下來。
剛剛在書房里打電話被樓下的動靜叫過來的池文樹看著眼前這一幕,客廳里一地狼藉,碎了一地碎渣,兄弟倆臉上都掛著傷。
格外惱火,「這是在做什麼?!」
這還是頭一次,在家里都這麼大打出手,簡直反了天了!
他率先看向池央,「你們倆誰先動的手?」
池央︰「我。」
池文樹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你為什麼對你哥動手?」
「池覃讓人綁架我。」
池央壓根沒拐彎抹角,之所以鬧這麼大,就是要把事挑開,而且他很清楚在池文樹心里,兄弟倆有點摩擦小打小鬧不算什麼,都是自家兄弟,那都不算什麼事,但要是讓外面的人綁架自家兄弟,那完全是踩他的底線,這事他肯定不會簡單放過。
他臉上沒什麼情緒,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沒丁點溫度,「那幾個綁匪現在應該在派出所,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一下。」
「池覃指使他們在我高考前夕,去我住的酒店,綁架我,還帶了凶器。」
這幾句干脆利落的話一摞,溫婉身形一晃,臉色白了幾分,嘴唇抖了抖。
池文樹的臉色也跟著不好了,根本沒想到會有這種事,但一想到這兄弟倆關系向來不好,阿央又是忍讓多時,從來不與大兒子正面交鋒,現在居然氣成這樣,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委屈,他質問池覃,「他說的是真的?」
池覃打量了一圈池央,听到這話,扯了下唇,沒否認,畢竟人已經被抓了,問話是遲早的事。
「是又如何。」
「不就是個高考。」
「再說你好端端的,出事了嗎。」
他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語氣也輕飄飄的。
「你個混賬!」
池文樹頓時被他這幅做錯事居然還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態度氣得不行,隨手拿
過一個東西砸了過去。
池覃站在那不閃不避,被那個琉璃工藝品砸了個正著,而後工藝品摔在地板上,碎了一地零碎。
他掃了眼,嗤笑了聲。
池文樹鐵青著臉,「跟你弟道歉!」
池覃這次說話更氣人,「我沒有弟,憑什麼道歉。」
以往肯定要開口勸阻的溫婉這次卻是身形輕顫,眼眶通紅,眼淚掉了下去。
她聲音哽咽,「你為什麼要綁架阿央?」
「他哪里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對他?」
她說著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去,幾乎泣不成聲,「你就算……不把他當弟……也不該……綁架……」
池文樹過去,把她攬在懷里安撫。
他看了眼那邊神情冷漠不說話的池央,回想起小兒子小時候被人綁架的那次,遭了好大一通罪,險些沒了性命,救出來後,養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慢慢正常下來。
現在大兒子居然做出這種事。
簡直太過分!
「從現在開始,你好好反省,公司就不必去了,什麼時候想通,跟你弟誠心誠意道個歉,你弟原諒了你,什麼時候再考慮公司的事。」
他看著不知悔改的池覃,痛心又惱怒,「要是想不通,以後都別去了。」
池覃嗤了聲,抬步就往外走。
池央看著這一地狼藉,心里也覺得煩躁,轉身也準備離開。
溫婉連忙喊了他一聲,「阿央。」
他腳步一頓,在溫婉問話之前就開口,「我沒事,一個朋友受傷了,在醫院,我得去看看他。」
池文樹倒是開口,「以後你別管你哥,他要是找你麻煩,直接跟我說。」
他頓了頓,冷臉添了句,「你也不用再讓著他,我看真是越慣越成性。」
池央點頭,意料之內的話,拒絕了溫婉要跟著去醫院看看的提議,直接走了。
出門沒多久,就被池覃擋了去路。
池覃站在他面前,語氣冰涼涼的,「池央,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誘你上鉤?讓你來綁架我?」池央說,「你覺得呢。」
池覃冷笑了聲,盯著他看了半天,「我倒是很好奇那個替你擋刀的。」
「現在想想,你身邊這樣的人還真不缺,從前是,現在還有,不過呢。」
「你比他們更可憐,就
像一條狗,可憐巴巴地拽著他們,因為你根本沒有其他人,一個救命之恩,就能讓你以身相許。」
他嘖了聲,「我親愛的弟弟,你可真廉價。」
池央︰「怎麼,人家姓江,讓你感覺到威脅了?」
池覃臉色惱了幾分。
顯然是知道他叫過去的那幾人招惹到了誰。
池央看了他一會,「池覃,我也很好奇。」
「你為什麼會吸毒。」
他聲音太過平靜,以至于空氣也安靜了幾分,尤其是吸毒這兩個字,讓池覃的臉色瞬間變了一下。
池央沒理會他的目光,「現在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吧,要是讓爸知道,他寵愛的大兒子居然做了這種最令他厭惡恨極的事,你覺得他會有什麼反應。」
「是把你直接綁去戒毒所,還是趕出家?」
他語氣很淡,「你以為我不說,你的一些事我就不知道?」
「我可不可憐那是我的事,但是你——」
他眼里多了幾分厭惡,「真讓人厭惡。」
說完就走了。
到醫院的時候,池央才忽然意識到,之前發生的事,池覃的事讓他過于介意惱怒,根本沒心思去想其他的,以至于都忘了,江衍之前對他說的話。
現在回想起,他當時就那樣走了,什麼話也沒說。
池央掏出手機看了看,江衍沒給他發信息。
他對著手機屏幕照了下,下巴還青了一片。
難得有點糾結,這還上去嗎。
時間已經不早,外面的天也黑了下來。
池央在樓下待了一會,還是上了樓。
病房的門是開著的,里面亮著燈,池央腳步遲疑了下,還是走了進去。
江衍正在沙發上玩手機,听見腳步聲的時候,抬頭看了過來,看到池央的那一刻,眸色稍變一下。
他盯著池央看了足有幾秒,直看得池央開始心虛起來,才扯了下唇,「你還知道回來。」
語氣挺正常,就是里面隱約摻著那麼一丁點的不滿。
池央咳了一聲,「你吃飯了嗎?」
江衍︰「去打架了?」
異口同聲。
池央怔了下,「還、還行。」
江衍輕抬眉,「是因為我?」
池央︰「也不算吧。」
畢竟江衍是因為他才被牽扯進來,倒了霉,無妄之災。
「那個
,對不起。」
江衍沒說話了,盯著他看了半天,本來和緩的臉色漸漸變冷,「你出去這半天,就得了這麼個結論?」
「池央,你純心氣我的是吧?」
池央解釋,「沒有,我就是覺得有些事得說明白。」
江衍語氣不容否決,「你過來。」
池央走過去,坐到他身邊。
江衍看池央自覺地坐在他身邊,心情變好一點,「你怎麼想?」
池央︰「想……什麼?」
江衍沒拐彎抹角,話語很直白。
「跟我交往。」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你就當單身多年,缺個對象,試一下,行不?」
池央看著他,一時沒說話。
江衍等不到他的回復,心里沒底,「說話啊。」
他神情非常自然,添補了句,「你放心,我也沒談過,權當找你練練手,畢竟我也就看你還算順眼。」
池央︰「……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江衍臉上沒什麼表情,「噢,你還記得這句話啊。」
「我以為你出門就記得打架,什麼都忘了呢。」
池央︰「……」
見他神情,江衍一時好氣,忍不住抬手掐他的臉,「池央,你真的過分了。」
池央自覺理虧,沒掙扎,嘀咕,「我頭疼。」
江衍的手松開,「怎麼會頭疼?」
池央搖頭,「現在還好。」
江衍︰「所以你這半天是根本不想動腦子?」
池央︰「……還沒到這程度。」
畢竟這不算個小事,在池央看來。
而且他太驚訝了,江衍這個人居然會告白,這件事本身就讓他有點難以想象。
他看著江衍,帶著商量的語氣,「要不你再說一遍?」
江衍︰「……」
「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懂嗎。」
池央難得有點失落地噢了聲。
江衍打量他一下,眉眼囂張,「你親我一下,我就說。」
池央看了他一會,慢慢湊了過去。
還沒踫到,江衍先靠過來,咬住了他唇角,他似乎是想要狠咬一口,但又舍不得,于是池央感覺唇角只痛了一下。
江衍低低的、帶著點不爽的聲音。
「我他媽還真以為你要跑。」
池央心道他能往哪跑,還沒等開口,江衍就堵住了他的唇。
他吻得有點凶,咬著
池央的唇,手放在他的後腰處,緊緊扣著他的腰身,把他往懷里帶。
池央心頭亂跳,顧忌他的傷,沒敢亂動,只能被動承受著。
直到吻咬了好一會,才松開。
空氣中有著微微的喘息。
江衍低眸瞧他,開口時,嗓子已是有點啞。
「池央,」他溫柔地吻了下池央嫣紅唇角,聲音低低,帶著點哄人的意味。
「我當你同意了。」
池央臉頰發熱,「你松手。」
江衍︰「不要,萬一你又跑了呢。」
池央︰「我不會跑,之前是有事。」
江衍眼神不悅,「那種時候你居然還能想其他事。」
池央心想他一直在想好吧,只是沒想到江衍會突然表白,以至于他都傻了一會。
江衍強調,「我這麼重要。」
池央忍不住笑了下,拉開他的手,坐了起來,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他身上的傷。
收回視線,「嗯,你很重要。」
池央神情認真地看著他,「所以以後別再因為我受傷了好嗎?」
「我心疼,」他小聲說。
江衍看著他,抬手,指月復落在他的唇角處,慢條斯理地揉了一下。
以至于池央都感覺唇角發燙。
江衍唇角勾起,帶著些調侃語氣。
「池央,我跟你可不一樣,你看你這麼好看,要是傷到——」
「我不得更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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