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傳送到靈天秘境里時, 靈天秘境內正值傍晚,殘霞落日,鳥倦歸巢, 她置身在一片金燦燦的花海中,觸目遠眺,茫茫的花海一個人也見不到。
柳溪清等人都不知道傳送去了哪兒, 姜——遇手腕——的絲弦仍然存在,——絲弦的另一頭卻被切斷, 姜——遇有些可惜,靈天秘境內有龍鳳遺跡的話,她和姬清晝一塊行動最好。
現在絲弦斷裂,姜——遇雖覺可惜——並沒有太大落差,修士踏上修真一道, 道侶親朋都是旅途中的風景, 能給修煉之途增色, ——修士最重要的還是靠自己。
姜——遇現在剛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環境,她謹慎打量四周, 四周璀璨、閃耀著金霞的花海炫目迷人, 春風沉醉,能溺死人的心神。姜——遇卻沒有被炫目的花海迷倒,她斂神秉息,在自己周身撐起一個劍意結界。
這花海有問題。
靈天秘境是上古遺留的秘境,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修士進來,也就是說這片花海無人照應。一片無人照應的花海,——果真的美麗無害,會躲過秘境類的妖獸侵襲,長得——此茁壯旺盛嗎?
更有甚者, 姜——遇的目光略過金色的花冠,里面有細細的、燦金色的花蕊,在風中招搖。它有這樣奪目的金色,也許這樣絢爛的顏色反而是吸引獵物來的手段之一?
這片花海有可能是狩獵者,而不是弱者。姜——遇身上的結界撇——這些花朵,——果不是她忌憚靈天秘境里有的龍鳳遺跡,龍鳳對天空的所有權又看得很重的話,姜——遇會直接飛入空中。
她在花海里漫步。
很快,姜——遇在花海里發現了一個修士,這修士躺倒在花海里,身上散發出一股死亡的氣息,彌漫著惡臭。姜——遇走過去,這位修士呈最放松的姿態躺在花海中,嘴角漾著一抹微——,——他的尸體已經僵硬。
他是這次進靈天秘境的修士里的一員。
姜——遇在手——包裹了一層靈力,探去查看他的死因,姜——遇仔細檢查他的身體,沒有外傷,再反手探向脈搏,更沒有內傷,他的死因蹊蹺,結合他臉上那抹微——,姜——遇更傾向于他死于幻術之類的手段。
「窸窸窣窣」
一陣細微的聲音傳來,像是花桿被撥動的聲音,來人的修為是歸元初期,姜——遇並不懼怕,她站在原地,要看這個修士過來做什麼。
這修士半閉眼楮,雙眼無神,腳步踉蹌,他撥開金色的花桿,手里也沾滿了汁液。
「本君天、天下第一……誰敢、不听本、本君的話?」他嘴里像含著唾沫,含糊不清的說出這話。
他中了幻術。
他見到姜——遇,也視若無睹,跌跌撞撞還朝前面走去。姜——遇原本可以不管此事,——她來靈天秘境就是為了機緣,現在見事有反常,怎麼可能不理。
她以劍柄攔住眼前這修士,一道清心咒打在這修士臉上,這修士仍然眯瞪不清醒。姜——遇毫不猶豫,一腳踹在這修士的膝蓋——,他的雙腿一彎,往地上跪去,後頸露出來給姜——遇,姜——遇手中凝聚一道劍刃,朝這修士的脖——砍去。
修士刀口舌忝血,對生死危機有本能的警醒,這修士渾身一顫,僵硬地抬頭看姜——遇。
他從幻術中醒了一點點。
姜——遇道︰「保持神智。」
這修士明白過來姜——遇是在幫他,目中有一線感激——他的清醒沒保存一瞬,目中又漸漸浮現迷茫之色,他把自己的舌尖咬出血來也無濟于事,最後關頭憋出幾個字︰「花……溺殺……別看。」
說完,這名修士便斷了氣。
短短時間內死了兩名修士,要知道,這些修士都是修真界精挑細選的天才,——光是這個花海,就讓他們毫無反抗能力,轉瞬間死了兩個。
姜——遇咀嚼著這名修士的話,他的死和花有關,花讓他死亡的方式是溺殺,讓他沉迷在幻術中,——是最後說的別看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花已經厲害到不用手觸踫,不聞香味,只要看到它就會中招?
可姜——遇也看到了這些花,她卻沒有絲毫受影響。
這些花,難道會有選擇地挑選人加害?姜——遇的修為只有靜元巔峰,這兩名遇害的修士是歸元期,所以,花沒有選擇她加害不可能是因為修為,難道是因為神識?
這也太奇怪。
神識不像修為一樣能被看出來,神識只有通——交手來判斷,這些花怎麼可能發現她神識強而略過她?
姜——遇頗覺詭異,她再朝前面走,希望能踫到更多人。
她前前後後踫到差不多五名死去的修士後,終于踫到一個雖雙眼不清醒,——咬著牙,明顯在抵抗幻術的人——這是一個衣著考究容貌俊美的貴公子,他雙手攥得死緊,鮮血汩汩流出,一柄折扇被金色的花朵纏繞,離他的手極遠。
這是丹流。
丹流身具紅蓮淨火,紅蓮淨火中的佛力可以讓丹流不懼心魔,才讓丹流現在沒被幻術完全控制——從另一方面看,有紅蓮淨火的丹流尚且被這幻術影響,也難怪別的修士沒還手之力,直接死在幻術里面。
姜——遇現在必須救下丹流,此花並不加害她,別的死者也不能說話,只有丹流最有可能活下來,告知她一切。
姜——遇一劍削斷花桿,丹流的紅蓮火扇掉下去,自動出現一棵緋紅的花樹,花樹——的花苞不是別的東西,正是紅蓮淨火,這些紅蓮淨火飛入丹流的身體里,丹流終于吃力地睜——眼,他那雙眼里已經布滿血絲。
丹流顧不得一旁的姜——遇,手指動了動,紅蓮淨火登時綻放,——同一個碩大的花苞,把姜——遇和自己包裹在花苞里,花苞里那些金色的花也漸漸死去。
姜——遇更斷定這金色的花不一般。
火克木,普通花朵在紅蓮淨火里面會立刻湮滅,這花卻能慢慢凋謝。
丹流靠在紅蓮淨火上,慢慢平復喘息,從下往——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姜——遇︰「多謝你再次救我,這次不要靈石了嗎?姜——遇。」
丹流點破姜——遇的身份,他確信眼前這「男子」一定是姜——遇,凌火道君再——,眼力不可能差。
更何況,「他」的氣質和姜——遇一模一樣,都是在人群中也像遠離世俗喧囂的冷淡。
四周是紅蓮淨火,姜——遇也沒否認︰「你要給靈石也可以。一百萬——品靈石,你是我見——命最值錢的人。」
丹流汗流浹背,聞言忍不住笑了幾下︰「燈月峰那位師叔挺想你……姜——遇,我差點以為你死了。」
「閻王不敢收我,所以僥幸活著。」姜——遇也挺想燈月峰主,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兒,他只有歸元期,——是教她的「意」,卻是比落花劍法還珍貴的法門。
燈月峰主收下姜——遇時,姜——遇才靈心期,哪哪兒看都是個麻煩——是燈月峰主仍然將她帶回去,他是姜——遇真正從心底里認可的師尊,比秦山重要得多。
姜——遇有心問師尊現在如何了,卻又不知從何問起……她其實是個逆徒,做任何事情都撇下了師尊,師尊什麼都不知道,反而需要給她頂住一些壓力。
「師尊有沒有罵我?」姜——遇問道。
「有,每日都在罵,基本每天都說要逐你出師門,——遇到上陵姜家的人時,他又橫眉冷眼,不給好臉色。」丹流一口氣說完。「師叔那個性格你最清楚,等你把事情辦完自己回玄陽宗一趟,你總還是玄陽宗的弟。」
姜——遇點頭︰「是。」她頓了頓,「你調息好了嗎?剛才你踫到了什麼。」
丹流一頓,姜——遇仍然沒變啊,別的修士知道他的身份,都會以他的想法為重,生怕哪里怠慢了他。只有姜——遇會生怕他多休息了會兒耽擱時間,會趕緊催促他。
丹流沒完全調息好,——也不妨礙他一心二用,他斬釘截鐵道︰「這片花海是活物。」
姜——遇听他繼續說,丹流回憶剛才的一切︰「我被傳送陣傳到這片花海,通——花瓣上沒有一點咬痕和蟲子攀爬的痕跡判斷出這花海並不簡單。我來靈天秘境就是為了尋找機緣,見狀,我包裹好自己的身體想再仔細觀察這些花朵,這些花朵越看,越有種驚人的美麗,慢慢的,我發現自己雖然身體站著,——精神——好似睡了——去。」
「我在夢中見到了人生中一切我求而不得的東西,這些東西全都被我唾手可得,像是一場讓人不願醒來的美夢。」丹流道,「就在我沉醉的時候,一絲花蕊纏到我的手指,吸食了我的精血。就在這時,我體內的紅蓮淨火開始護主,擊退這絲花蕊。我想,——果不是紅蓮淨火,我應該會在美夢中被吸食用精血而亡。」
丹流攤——手,他的手掌——有燒過的痕跡︰「它沒有留下任何傷口,——是我的手掌——留下了紅蓮淨火的痕跡。之後,有了紅蓮淨火的佛力,我——始抵抗這種不真切的幻覺,我原本想用火燒光這片花海,——它發現了我的意圖,綁住了我,纏住紅蓮火扇,直到你——來。」
「能吸食人精血的,絕對是活物。」丹流最後落下一語。
姜——遇道︰「我為你護法,保證這些花不打擾你的話,你的紅蓮淨火能夠燒滅這些花——代價是,這片花海中不知還有多少在睡夢中的修士,他們會一並死去。」
姜——遇和丹流二人都有些凝重,照理,這些修士都是他們的對手,可是誰能保證花海中躺著的修士沒有他們認識的人,沒有柳溪清、薛歸寧以及天南姜家那些人。
姜——遇仔細思索,——何才能破了這些花海,又盡量不要傷到其余修士。
她想了想,心中浮現一計︰「花根。」
丹流也馬上反應——來,道︰「好……最後的寶物我們平——,麻煩你現在替我護法。」
姜——遇拔出蘭若劍,她的極冰之焰雖然也能做到和紅蓮淨火一樣的效果,——是極冰之焰現在越來越強,一踫便斷其生機。極冰之焰燒過後,這片土壤的生機將會被徹底摧殘,現在有更溫和的紅蓮淨火在,姜——遇何必再造無謂的殺孽。
丹流指尖掐出繁復的法訣,緋紅的火焰從指尖流瀉而出,浸入大地底下。
在花海觸踫到紅蓮淨火的剎那,花桿痛苦扭曲,倒了一大片,丹流順勢遁入地下——他現在要滅這片花海,又不想連累花海中的修士,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燒花朵,轉而去地下燒滅花根。
這樣做也有一個顯而易見的風險︰丹流深入花根底部,——果頂上花朵轉而攻擊他,再加——底部的萬千花根,將使得丹流月復背受敵。
紅霞燒爛、天色一半明亮一半晦暗,花海中蒸騰起濃濃的熱氣,這些花朵的花根已被丹流的紅蓮淨火灼燒,它們看似柔弱的花桿隨著痛苦而變化,越來越長,像是向日葵一般大而圓的花朵也一改剛才的美麗無害,花朵中浸透出鮮血,花朵越變越硬,從柔弱的花朵變成精鐵一般,花瓣都成了尖銳的獠牙。
它們在高高的空中張牙舞爪,呼嘯著朝地下沖去,一柄雪一般的劍及時出現,像是削泥一般削去這些花桿,讓它們折在半路。
姜——遇神色冷漠,這些花實在是太多,僅僅靠蘭若劍,她根本沒辦法攔住它們。
現在是非常時刻,姜——遇不得不用出萬劍朝宗——以蘭若劍為首,空中充滿劍意,靈天秘境之中被深深埋在土里、青山綠水底下的劍都被萬劍朝宗的劍意所召喚,受姜——遇執掌。
在萬劍朝宗密不透風的攻勢底下,那些繁雜的花朵沒有一朵能突破劍牆。
姜——遇看似游刃有余,其實也在等————果再往下,她也無法保證在萬劍朝宗的底下,花海中的修士能一個都不死。現在只希望丹流能夠快點。
終于,金色的花海慢慢龜裂出紅色,這些殘破的紅色帶著火焰的力量,燒滅了它們…
「——遇!」地下的丹流冒出頭來,他那身華貴的衣袍已經染——塵土,他的手中拿著兩樣東西,一樣是幾朵金色的花,另一樣則是一塊血紅的肉。
丹流對著姜——遇大喊︰「它是活的!還沒完全死!」
姜——遇舉目望去,觸目的花海已經全部被燒滅,枯萎在地上。可是丹流又說這些花還沒完全死,他手中拿著的肉也在不斷跳動,像是起伏的脈搏。
姜——遇收劍飛往丹流,丹流指著這塊血色的肉道︰「地底下,除了花根還有這個東西……這一片的花根被一大塊肉牆隔著,那塊肉牆還在跳動,我從里面切了一塊肉下來……」
「我懷疑,這片花海只是這活物的一部分,它還有其余部分是我們沒看到的!」
姜——遇毛骨悚然,這一片花海已經有一整個山頭這麼大,——果只是一部分的話……她抓著丹流的肩膀,御劍往天上飛去。
剛才萬劍朝宗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驚動龍鳳遺跡,現在姜——遇便飛——天,看看這花海到底是怎麼回事——
空,彩雲——霞,姜——遇和丹流將底下的場景一覽無遺。
這里是一叢山,金色的花海——布在叢山的不同地方,——果仔細看,它們是花海,——果俯瞰它們,就能發現這些金色的花海圖案連接在一起,更像是一只金色的龜!
叢山則像是鎮壓著金色大龜的封印。
剛才姜——遇和丹流燒滅的地方,只是金色大龜的一個小小尾巴。
「龜余……」姜——遇念出一個名字。
丹流顯然也從書籍中看——這種——古神魔獸,念道︰「龜余,以吞吐海洋為生,一日吞沒海水幾萬余平,擅織夢……」
靈天秘境里有龜余,這是除了龍鳳遺跡外的——古神魔獸!
靈天秘境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他們剛一進來,就踫見了龜余。姜——遇心跳加速,這個龜余剛才還在殺人,它難道活著嗎?
那場大劫之後,還有其余神魔獸活著?
姜——遇御劍飛往龜余頭部,丹流也跟在後面,越往龜余頭部走,姜——遇和丹流越感覺前方有一股阻攔自己前進的力量,就像是有什麼東西他們不能看……——
果再往前走,就要撞破天機一般。
不知不覺間,姜——遇額中浮現冰銀色的印記,這印記只在她涅槃後出現——,象征著她的血脈身份,平時一直被姜——遇隱藏,現在這印記卻自動浮現。
丹流也忽然道︰「這是什麼?」
他抬起手,手掌心出現紅色的花紋,不是紅蓮淨火的紋路,而隱隱帶翅。
姜——遇抓住他的手,想看清這紋路,——是這紅色的紋路只顯現了一半,就沒再出現。姜——遇想到之前姬清晝給她說——的話,鳳凰因為有涅槃天劫,所以擁有鳳凰靈血的人很好辨認,——其余神魔獸的血脈則沒那麼好認,也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丹流手中的紋路帶翅,有可能是羽族的翅膀,百鳥之王的鳳凰掌管火焰,丹流也正好擁有威力巨大的紅蓮淨火。
紅蓮淨火雖然不是鳳凰火,——是,——果丹流是其余神魔獸的血脈,是鳳凰的近親呢?
姜——遇手腕中的絲弦忽然亮起來,她腦海中多了姬清晝的聲音︰「快離——這里,龜余血脈快要覺醒。」
龜余血脈快覺醒?姜——遇想到化蛇和玄蜂,這兩只神魔獸降級成了化蛇血脈和玄蜂血脈,現在都沒覺醒,現在姬清晝卻忽然說龜余血脈覺醒?
姜——遇的血脈也沒完全覺醒,她不知道神魔獸血脈覺醒是什麼樣子,一時有些舍不得離去——事情緊急,姜——遇不走也得走,她沒時間和丹流解釋,抓著丹流的肩膀飛。
丹流全程不解,——見姜——遇神情凝重,也沒出言打擾。
姜——遇帶著丹流飛離時,看到另一處花海——空有一個男修,正被金色的花朵纏繞,仿佛陷入夢中。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對姜——遇有著濃厚惡意的楚昧塵。楚昧塵被纏在空中,他薄唇緊抿,周身有一層護體靈氣——這個靈天秘境里只允許歸元期的人進來,——楚昧塵身上的護體靈力顯然遠遠超——歸元期。
他很有可能是真仙境。
顯然,龜余不怕真仙境修士,現在楚昧塵被花朵纏繞,很有可能是楚昧塵看了這些花朵,被招入夢中。
楚昧塵雖然沒醒——來,——是他的表情並沒有——同沉溺于美夢中的感覺,周身的護體靈氣也讓姜——遇不能對他動手。
龜余的夢殺不死他。
姜——遇現在可以轉頭離開,——楚昧塵對她的惡意來得蹊蹺莫名,他的修為也十——奇怪,楚昧塵是一個世家修士,怎麼悄無聲息地達到了真仙境?
姜——遇必須弄清楚敵人的一切,否則,她就會陷入絕對被動。
眼下就是一個機會,楚昧塵暫時無法月兌離龜余花朵的纏繞,姜——遇和丹流又在剛才拿到了龜余底下的金色花朵,按照有關龜余的書籍來看,那金色花朵擁有比普通金花更強的致夢能力。
現在楚昧塵沒被招入美夢,——果說再多加幾朵金花呢?姜——遇找丹流要了一半的金色花朵,全部用在楚昧塵身上……
金花的效果立竿見影,楚昧塵的臉色漸漸有所松動。
他說了第一句話︰「扶光……你回來了……」
「姜——遇……你求我,我也不會答應你……」
姜——遇稍稍蹙眉,龜余是讓楚昧塵做美夢,他的美夢中卻既有姜扶光,又有姜——遇?還是說,和姜——遇當初的夢一樣,折辱夢中的姜——遇,會讓楚昧塵覺得快樂?因此被龜余判定為是美夢?
楚昧塵雖做夢,卻也不是一直說囈語,他陷入夢中,卻很少再說話。
原本楚昧塵並不高興,哪怕他有了真仙境——力,可是他卻失去了所追逐的一切。他喜歡的女子姜扶光像一顆耀眼的明珠,光環環繞,卻牽著另一名男子的手飛升——界,成了所謂的神後。他的道,雖已至真仙境巔峰,隨時可以飛升,——是飛升——去又有什麼意思?——果——界有什麼神王、神後……這麼無趣,楚昧塵何必再去?
就連當初投入他懷抱的姜——遇也陷入長眠,她差點死在魔主手中,雖然沒有斷氣,——是無法醒——來,楚昧塵愛的、厭的全都離去,他原本孤獨地過著這種生活,有一日,他走入一個秘境內的山洞,再走出去時,他已經來到了這里。
來到扶光還沒飛升的時候。
楚昧塵下意識要去尋姜扶光,他去了——陵,可是得到的消息卻和之前大相徑庭。他完美的夢中情人姜扶光不再是優雅的形象,而被所有人唾棄,甚至有人說她使用絕血丹,要被壓入澄心——門的思罪崖。
之前的姜扶光永遠得體優雅,她雖不——姜——遇的模樣好看,卻自有一股清麗的氣韻,絕不會被逼迫到現在的程度。楚昧塵看到姜扶光的境遇十——生氣,姜扶光是能夠飛升的修士,卻被人如此對待糟踐,而姜——遇反而被人稱贊。
楚昧塵下意識就想到姜——遇對姜扶光做了什麼……按照正常情況,廢物一樣甘做爐鼎的姜——遇不可能勝——扶光,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楚昧塵懷疑姜——遇是否有和他一樣的遭遇。
這就是楚昧塵對姜——遇敵意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