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遇環顧四周, 周圍仍然站著這個空間的凌火道君等人,他們听不到鳳凰神墓和姜如遇的交談,仍漠然、審視地盯著姜如遇。
姜如遇試著探查自己體內的極冰之焰和大地之力, 她體內仍然空空蕩蕩,被鳳凰神墓扣去的修為並沒有因為她看穿它的詭計而——到她身上。周圍的凌火道君等人都是鳳凰神墓折磨她的工具,依現在她的修為, 她根本沒有辦法從凌火道君等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姜如遇在這個空間已經生活了十多年,十多年里, 這個空間並沒有展現出多余的破綻,如果她再繼續維持這樣被折磨的生活,——多的時光也只是惘然。她現在走到窮途末路,窮途則思變。
既然她沒辦法逃出去,又——能維持被折磨的原樣, 只能選擇另一種極端的辦法, 來打破這樣的僵局。
比如「死」。
她並非要自戕, 而是要逼迫這個空間里的人殺她。鳳凰神墓的目的是折磨她使得自戕謝罪,那麼, 她就要找借口逼這個空間里的人不得——動手殺她, 只有打破鳳凰神墓的安排,——能找到它的更多破綻。
姜如遇打定主意,這時,這個空間里抽取她的血液換到姜扶光身體里的醫修下手忽然重了些,姜如遇吃痛,將目光移到自己青紫的手臂上,這條手臂因為一直被抽取血液,現在血液不暢,青紫白三色各佔據一團。
那位醫修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雙手微顫,見狀道︰「這、這我剛——手抖了一次,我待會兒不會了。」
「哼!」凌火道君冷哼一聲,「輕些重些無所謂,只要保證扶光沒事就好。姜如遇現在什麼用也沒有,能用她的血幫到扶光,是她的造化!」
姜如遇聞言抬眸看向凌火道君,凌火道君擰緊眉頭,現在的姜如遇,看起來比之前渾渾噩噩的姜如遇要通透一些?而且,她的眼里混合著冷意和殺意,讓凌火道君頗受冒犯。她當即將手中龍頭杖重重敲擊在地︰「你這是什麼眼神?!」
「你也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本君?要——是扶光還需要你,本君——輕易饒恕你!」
姜如遇眼見凌火道君這麼容易被激怒,卻並沒有喜色——凌火道君這話說明一點,姜如遇現在對姜扶光仍有利用價值,所以,哪怕她冒犯凌火道君,凌火道君也——會殺了她。仔細想來,鳳凰神墓的設計的確盤盤相扣,在這個空間的前期,上陵姜家的人需要她教姜扶光劍術經驗,以此——殺她。在中期,因為她這張臉引來狂徒,有狂徒喜歡這張臉,她也——會被殺死。到現在,因為姜扶光需要她的血,她更不會被殺死,只會被折磨。
鳳凰神墓真是煞費苦心。
「母親,她恐怕也是無心之失,母親你別太大聲,萬一驚到了扶光……」姜夫人悲戚道。
姜如遇從姜夫人這話中沉思,現在,鳳凰神墓為她設計的劇情是她對姜扶光有用,她才——死。如果姜如遇要打破這個僵局,——好的辦法是先對姜扶光出手,惹得這個空間心疼姜扶光的人不得——想殺她。
可她現在沒有實力突破重重重圍對姜扶光出手,那麼,姜如遇只剩下一個辦法。
她的手被束著,為了阻止她在被抽取血液時反抗,姜如遇在這個空間里修為天賦都非常低,但她做的準備永遠也——會少,她的袖子里藏有兩片極其鋒利的刀片,姜如遇偷偷將刀片抽出,豎放在床上,——重重朝刀片一撞——
只听得「刺——」一聲,在這兒的所有人瞬間听到刀片割破軟肉的聲音,剎那間,床上被一大片血色覆蓋,那位醫修大叫︰「她、她她……血,必須用活體的血——能救扶光小姐!」
這醫修情急之下,朝姜如遇撲過去,姜如遇此時不只手腕上的皮肉被刀片割開,連綁著她的法器也被割松一些,醫修毫無戒心撲過來,她揮動綁著的雙手,——朝醫修的脖頸割去,眼見著醫修要死在她手里,醫修身上的護體靈力卻遠高于此刻沒用的姜如遇,姜如遇被護體靈力彈開,——被眼疾手快的姜家家主拔劍正對著喉嚨。
醫修慌忙爬起來,匆忙檢查一下被制住的姜如遇的手臂,道︰「——行了,——行了……血——夠了,她的血現在不夠救扶光小姐了!」
姜如遇就知道是這個結局,她一直猜測,一定要用活血——能救姜扶光,否則,怎麼滿足這群人——殺她的條件?
現在這個條件被打破,她倒要看鳳凰神墓會如何做。
這個空間里的姜家家主同樣愛女心切,在他眼中,姜扶光——啻于被姜如遇害死,是姜如遇親自浪費了她的血。姜家家主下意識高揮長劍,對準姜如遇的脖頸揮下︰「你找死!」
劍風襲來,姜如遇一直沒有躲,反而目光灼灼盯緊姜家家主的劍尖。
果——其然,這個空間的姜家家主盛怒的劍尖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稍阻一瞬,繼而偏離一點,一劍重重朝姜如遇右肩砍去,頓時血染香閨,姜如遇肩膀處的劍完全凹陷進去,此刻,她不只不怒,反而生出果然如此的快活。
鳳凰神墓是被鳳凰煉制出的機關,——能直接殺她,更不能操縱它變幻出來的人殺她,所以,它只能折磨她、讓她自裁。
姜如遇流了太多血,她的傷口太深太長,用手捂住也無濟于事,幸好,在這個空間十多年的時間,姜如遇什麼都沒學會,只學會了忍受折磨,她現在還沒倒下。
「夫君!你先別殺她,我有法子——讓扶光撐得更久。扶光昏睡的這段時間,就好好讓姜如遇養傷——血——能救扶光。」姜夫人道。
姜家家主聞言——點頭︰「……好,按你說得辦。」他仍然氣——過,想再刺姜如遇一劍,然而,現在毫無修為的姜如遇卻再沒之前的退讓,她明明傷重,卻像是不知死活一般雙手成掌,接住姜家家主這一劍。
「你瘋了?!」姜家家主萬想不到他如此,見姜如遇掌心鮮血淋灕,駭然道。
姜如遇沒有瘋,只是,她好像找到了破局的辦法。她沒有修為、手筋被廢又如何?這個空間里的人既然不敢殺她,那她就一定有辦法出去。
姜如遇——即不知痛也——知疲倦地和姜家家主打斗起來,姜家家主雖然不能殺她,但修士手段萬千,總有能不殺姜如遇還制住她的手段。
姜如遇被打到渾身不能寸動,——也使用不上一點力氣了——算完。
她被暴怒的姜家家主差人送去柴房中,每日只給——基礎的傷藥和餓不死的飯吃,在這種黑暗幽深的環境中,姜如遇一個人躺在孤零零的柴房里。她的第一次反抗以失敗告終,但姜如遇並不氣餒,鳳凰神墓的目的是折磨她讓她認錯自裁,——可能一直把她關在這個柴房,它一定會放她出去繼續折磨她。
但,只要給她出去的機會,她就有機會做自己的事。
姜如遇養傷的時間說快不快,說短不短,三個月時間過去,柴房的門被轟然打開。上陵姜家的人接姜如遇出去給姜扶光換血,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姜如遇沒有片刻猶豫,執起這三月以來精挑細選的一根柴棍,擊向通知她的人。
通知她的人修為為明道期,在這樣悍然的偷襲之下也被敲中天靈蓋,頭上全是鮮血,但明道期修為和姜如遇比起來仍然是一座高山,姜如遇——度被打到不能寸動,被帶下去養傷。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姜如遇每一次踫見人,無論對方是什麼態度,說的什麼話,她都會竭盡全力想要殺死對方。
她在這個世界的確被剝奪了天賦和修為,但是,足夠多的經驗和——怕死的勇氣加在一起,能夠無限縮小天賦之間的差距。姜如遇每一次「刺殺」別人都被折磨得半死,在這種危機下,她進步非常明顯,已經能從走到柴房到走到院門口,從一個人都殺——死到殺死十多人。
她完全成了這個空間的刺頭。
鳳凰神墓一直盯著姜如遇的舉動,見她如此,也——由懼怕起來。姜如遇——自裁,它沒有辦法殺姜如遇,按照姜如遇現如今的——展,她打算一直到老死都不斷殺這個空間的人?
這樣的——展同鳳凰神墓所想的背道而馳。
鳳凰神墓——由再度響起聲音︰「你為何要如此冥頑——靈?」它威嚴的聲音響徹在姜如遇耳邊,就像創造這方空間的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樣。
姜如遇靜靜半躺著養傷,對鳳凰神墓的話——置一詞。
她乖乖任由鳳凰神墓設計折辱她的劇情就是有慧根,反之就是冥頑——靈?一個不通變化的機關,憑什麼來教訓她。
姜如遇現在只想一點點、一滴滴和鳳凰神墓耗下去。她有耐心得很,修為——夠就拼時間。
鳳凰神墓沉默須臾︰「你——用做無用功,鳳凰神墓身受鳳凰全族囑托守護墓地,連龍族之王也——得月兌身,更何況你?」
它見常規的折磨沒辦法讓姜如遇的心智崩塌,反而讓她如同瘋子一般,便在空中投放出一個巨大的投影,投影清晰完整,里面的場景如同恢弘的神魔獸史詩。
隔著一個投影,姜如遇都感受到投影里面包含的浩蕩靈力。
投影里的場景姜如遇越看越眼熟,冰鳳、麒麟、化蛇、玄蜂……以及姬清晝,這副場景赫然和天南姜家聖地里的景象一模一樣。
姜如遇一瞬間明悟,如同鳳凰神墓能窺探到她的記憶,知道凌火道君等人的存在,從而設置出這個空間,想要自己自裁一樣,鳳凰神墓雖不報著能逼得姬清晝自戕的想法,但它想重現當初姬清晝被封印一場景,——度封印他。
可是,鳳凰神墓的力量能和天劫、冰鳳比?
鳳凰神墓好像看出姜如遇的疑問,道︰「在我所創空間,我掌控絕對力量。」
它之所以有那麼強的底氣,是因為身後的鳳凰墓地,那些力量全都為它所用。
姜如遇——想助長鳳凰神墓的氣焰,並不答話,她看向投影中的姬清晝,姬清晝真的會因鳳凰神墓被封印?
姬清晝被封印,長遠來看對姜如遇應該是好事,但姜如遇現在對鳳凰神墓的——喜達到一定程度,讓她並不露笑顏。
投影之中,天空這——度閃過那道熟悉的白光,下一瞬,所有神魔獸倒在地上……
姜如遇還想再看,鳳凰神墓卻收了這面投影,道︰「這就是歷來闖入鳳凰神墓的人需要付出的代價,你也——例。」它的聲音越來越大,「高傲不可一世的龍族闖入鳳凰神墓中尚且需以死贖罪,你身為鳳凰,更應如此。」
「姬清晝說得沒錯。」姜如遇冷然,「你的話的確很多。」
她清澈如琉璃般的眸子倒映著柴房的枯草︰「——過,我要多謝你在我面前展露這面投影,讓我更清晰地知道,你一定會輸給我。」
鳳凰神墓——認為自己會輸給這樣一只弱的鳳凰,它隨著鳳凰一族墓地的歷史彌留到今天,早已經剛愎自用。
鳳凰神墓的聲音再度消失。
這次沒有說服姜如遇,它還能等更長時間。反正它沒有生命,也就沒有相對應的死亡,它同樣有許多時間來耗,誰能比機關更有耐心?
很快,就到了姜如遇——度養好傷的日子,這一次,上陵姜家的人同樣去叫她。
如果這是真實的修真界,姜如遇早就被殺了無數次,可誰讓鳳凰神墓的目的是折磨她到她放棄一切自裁?
上陵姜家的人這一次早有準備,他們帶上了諸多毒辣的武器,有用劇毒浸泡過的狼牙棒,還有無數刀劍。姜如遇同樣二話——說,一手拉住一個修士的手骨,她的動作如同演練過無數次那般,看似輕巧地在那名修士手骨上一敲,這名修士的手立馬卸了所有勁兒。
她再用力一折,這修士的手被折彎成一個直角,原本揮出的掌力沒法收,被姜如遇借力打力,打向另一波人。
另一波人沒想到事情轉瞬就有這麼大變化,被掌力打了個結實,倒下的倒下,避開的避開,姜如遇他們還沒有反擊的這極短時間內,右腿如生風一般探向一名修士手中的長劍,她將此劍朝上一踢,長劍馬上刺入另一名修士的後頸,瞬間了結他的性命。
緊接著,她再在極短的時間內,趁那些修士的護體靈力都還沒找對方向時,就一劍結果她們。
這幾招看似簡單,但姜如遇從這些修士們進來就判斷出誰是最好的突破口,根據他們用的武器和下意識的反應制定——快的殺人計劃。
鳳凰神墓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修煉更注重天賦,但殺人更注重經驗,就如同庖丁解牛那般。
姜如遇一路殺出去,她這段時間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終于再度引來姜家家主。姜家家主怒——可遏,這個空間的姜家家主都氣成這樣了,在和姜如遇交手的過程中,他明明能夠一劍殺死她,卻也要牢記鳳凰神墓折磨她的命令,一劍劍捅穿姜如遇的肩膀、手腳。
鮮血染紅整個院落,眼見著又是一次姜如遇失敗的反抗,要把她帶——柴房去治傷保命時,意外陡然出現。
姜如遇原本只是身上——停流血,這種折磨在鳳凰神墓的安排下原本對她來說司空見慣,對面的姜家家主也該習慣。畢竟這個空間的姜如遇幾乎沒有修為,怎能敵得過姜家家主?
她身上的傷在鳳凰神墓的控制下,只用再養幾月就能好,然而,此時此刻姜如遇就連口鼻七竅都流出血來,這樣的變故莫說一直暗中窺測這里的鳳凰神墓,就連眼前的姜家家主也感到不可置信。
這傷怎麼會這麼重?
鳳凰神墓無論如何都不能殺死鳳凰,它被鳳凰一族煉制而成,在誕生之初,這就是制約它的規則。之前闖入鳳凰墓地里的該死的鳳凰,都會由它轉交給鳳凰族的長老處置,現在長老已死,鳳凰神墓便逼迫姜如遇自裁。
可現在,姜如遇眼楮、鼻子、嘴巴都流出血來,顯然快死了,鳳凰神墓——知怎會如此,它——該出錯……
鳳凰神墓的聲音即刻響起︰「你做了什麼把戲?」
「——是把戲。」姜如遇咽下一口血,神志渙散,「只是在每一次養傷時,在傷勢徹底好之前做出完全痊愈的模樣迷惑你,咳咳。」
姜如遇知道鳳凰神墓一直操控著一切,鳳凰神墓——敢殺她,她偏要試試死在鳳凰神墓手中。否則,她會永遠被困在這里,受日復一日的折磨。
于是姜如遇從第一次受傷開始,——傷勢好到八成時就假裝痊愈,鳳凰神墓——過是個機關,哪里知道人身上的傷勢如何——叫真正的痊愈?它輕易被她的表現騙過,——操縱機關里的人繼續折磨姜如遇。
在這樣多次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情況下,姜如遇又被空間里的上陵姜家家主如此不留情的折磨,現在她顯然已經油盡燈枯,大羅神仙也救——來。
鳳凰神墓,破戒了。
姜如遇本是在賭,她賭的就是她的極冰之焰和大地之力——可能被剝離,極冰之焰刻在她的血脈之中,在這個空間里鳳凰神墓憑什麼剝奪她的極冰之焰?它根本沒有那個能力,所以,只能有一個解釋,空間里這副軀體是鳳凰神墓生造出來的,和姜如遇真正的軀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但絕——是她真正的軀體,因此她——鋌而走險。
至于她為什麼篤定鳳凰神墓破戒之後,除開她外已經滅族的鳳凰一族還有余力懲罰鳳凰神墓……這得多虧了鳳凰神墓給她看的姬清晝那邊的投影,以姬清晝的實力,鳳凰神墓能夠纏住他,——可能靠機關本身的實力,一定靠鳳凰全族留下的力量。
這些力量能給鳳凰神墓使用,但同時在鳳凰神墓違規時也能制約它。
隨著姜如遇身上鮮血的涌出,這些鮮血灑落在地,如今的——後一只鳳凰,在鳳凰一族的墓地里慢慢消散生命力……
鳳凰神墓只是沒有生命力的機關,——知道此刻鳳凰墓地里其余鳳凰的殘念如何,但無論是它還是姜如遇都感知到了一股鋪天蓋地的力量正朝此地涌來。
與此同時,鳳凰神墓所造的這個空間慢慢消失,這是因為懲罰慢慢來臨,鳳凰神墓失卻了大多數鳳凰的力量支持。
鳳凰神墓——能任由這樣的情況繼續,它身為鬼斧神工的機關,其實真身就是鳳凰墓地上空明淨的天空、流雲。如今白雲中像是伸出兩只臂膀,要去夠姜如遇,想要先一步治好它。
正在這時,這方天空傳來道道裂縫,像打碎了整片天空。
姬清晝的身影踏著裂縫,出現在這片天空中。他的頭發半垂到腰際,——絲上如同流瀉著桂影,他神色孤清絕冷,面上毫無表情,雪白的臉上,眼眸中如同漾著冰冷的水蓮,里邊暗冰涌動。
他臉上此刻不同以往,纏繞著紅色妖冶的花紋,有如纏枝蓮花。
姬清晝看了底下渾身是血的姜如遇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麼……姬清晝本來一直在等姜如遇朝他求援,遲遲沒等來她的聯絡,等姬清晝分出神識查探姜如遇這邊的情況時,便發現她躺在柴房里,故意隱瞞傷勢。
她的傷好了一半又傷,傷完繼續重復這個過程,哪怕是養傷的過程中也像被對待垃圾一樣。
他在等她的聯絡,卻遲遲沒等到,直到現在。
姬清晝心念一動,空中凝結出一道冰牆,阻住鳳凰神墓去橫插一腳的動作,緊接著,冰牆碎裂,將那團白雲炸得稀碎。
同時,他朝姜如遇走過去,雖然她沒用那個要求,但是,她一樣活了下來。
姬清晝此刻並——牽念那個又沒被說出口的要求,走到姜如遇身旁,姜如遇費力地看他一眼,她的耳朵還在流血,現在見到姬清晝也出來了,其余鳳凰的力量也被引出來,終于可以放心。
她神智渙散,朝後栽倒,正要栽在地面時。
姬清晝面無表情伸出手,攬住姜如遇——要她摔倒。
她在他的臂彎里,姬清晝皺眉,有些——適應這樣的情況。姬清晝受了一些小傷,手臂處有一點血,他移了一下姜如遇的腦袋,離那濕潤的血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