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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蚍蜉尤撼樹完

涅槃業火身為天下異火榜第一, 足以燒毀鳳凰的軀體,為什麼凌火道君能在滿是涅槃業火的山中存活這麼久?

這是因為涅槃業火只是為了幫助鳳凰涅槃的火,不會燒及他人, 哪怕姜如遇特意將涅槃的地方選在種滿莎行草的地方,也只有少量的涅槃業火點燃莎行草草絮,這樣的余威原本已經足夠殺人, 但凌火道君是返真期修為,所以, 她才能存活這麼久。

凌火道君現在被飛騰在空中的鐵劍和火焰追逐著,發出痛苦的嘶吼。

這樣淒厲的嘶吼讓一些膽小心軟的弟子都心有余悸,捂住眼楮不敢直視,但她們下意識想到如果不是姜如遇有這麼古怪的劍招,現在被關在里面殺死的就是姜如遇。

現在凌火道君不是活該嗎?這樣一想, 這些弟子又坦然自若地把手放下來。

凌火道君現在毫無招架之——, 但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 更遑論她堂堂道君。

凌火道君一咬牙,決心拼了……修為越高的修士越往——晉升, 天劫也就越厲害, 所以,大多數修士都會為了抵抗天劫而尋找法寶。凌火道君有整個——陵姜家的全力供養,更有多年雲游的機遇,她早為自己準備好了足以抵抗天劫的靈器——帝皇鐘。

這帝皇鐘同東皇沒有任何關系,原本是供奉在人間帝廟里和天地溝通的祭祀用具,但因為受帝王香火,——面沾染了人間歷代帝王澤被蒼生的福澤功德,久而久之,帝皇鐘在人間就變成靈器, 被凌火道君所得。

帝皇鐘——的福澤深厚,連天劫都能消弭,但,這些福澤功德用完就沒,所以是一次性靈器,凌火道君不肯輕易使用。

凌火道君原舍不得用自己保命的至寶,但現在她已經沒有辦法了。

她的手探進儲物空間內,姜如遇如何能讓她得逞,她操縱著冰冷的長劍,空中長劍登時再換陣勢,打得凌火道君措手不及,重重劍光掩映之下,姜如遇如一道孤鴻驚影踏劍而去,蘭若劍削向凌火道君的手。

此劍出其不意,劍勢猛烈,一劍削下凌火道君一塊皮肉,凌火道君忍痛一掌拍開此劍,怒罵︰「好一個賤人!」

姜如遇的蘭若劍被拍開,她咽下一口血,順勢在空中一蕩,化解凌火道君的掌——,繼而蘭若劍朝凌火道君的左眼刺去——這左眼離姜如遇的劍——近,凌火道君現在滿月復心神都在拿帝皇鐘的手——,對眼楮的防御——小。

蘭若劍輕輕地刺進凌火道君的左眼,極冰之焰緊隨而去,極冰之焰能斷整個眼部的生機,現在凌火道君不只左眼看不到,就連右眼也漸漸模糊。

「啊——」凌火道君撕心裂肺地嘶吼,她的眼楮……

修士雖能用神識探物,可在戰斗時到底沒有眼楮來得方便。

凌火道君此刻淒楚大叫,不——昔日道君的風光,倒更像一個普通的衰老老人。姜如遇對她卻沒有半點同情,一只眼楮凌火道君就知道疼,當初姜如遇廢棄自己的手難道不疼?

姜如遇再狠,沒有逼迫凌火道君自己毀了自己的眼楮。

沒有人知道當初姜如遇懷著怎樣的心情對自己的右手下手,就連姜如遇也差點忘記。

姜如遇手中劍光再動,廢了凌火道君的眼楮後,她要趁熱打鐵殺了凌火道君。

然而,凌火道君已經用盡全力催動帝皇鐘,帝皇鐘鐘聲渾厚,里面如同傳來山呼萬歲的聲音,也有百姓歡慶豐收的聲音……綿延的功德從帝皇鐘——傾瀉出來,分別化為一只盾和一支矛。

這矛護衛帝王,攻擊想要誅殺帝王的人,現在,此矛的矛頭對準姜如遇。然而,這矛在刺向姜如遇時,猛然一頓,鳳凰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祥瑞神獸,庇佑人間王朝,這帝皇鐘生成的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誅殺神獸,所以當即消弭。

至于剩下的盾,則慢慢形成堅不可摧的結界,守護凌火道君。

涅槃業火的火勢忽然猛烈起來。

姜如遇也已經快到了臨界值,如果再拖下去,沒有完全得到鳳凰傳承的她會死在涅槃業火之下。姜如遇抓緊時間,想趁此盾還未完全消弭的時候殺死凌火道君。

然而,烈火炎炎……

涅槃業火的余熱沒法不只沒法突破帝皇鐘生成的盾,也沒法突破帝皇鐘本身對凌火道君的保護。現在,涅槃業火進不來,只有姜如遇的劍在帝皇鐘閉合時刺入里邊。

帝皇鐘馬上就會完全閉合,意思就是,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姜如遇沒有辦法殺死凌火道君。但她如果此刻不殺死凌火道君,以後,凌火道君的報復將更為猛烈。

姜如遇轉瞬想好該如何做,她手腕一抖,蘭若劍劍光一斜,如碎光銀火般直朝凌火道君的手而去。

看樣子,她是想斬斷凌火道君的手。

凌火道君在帝皇鐘內露出一個疲倦而得意的笑,姜如遇千算萬算仍然殺不了自己,現在是想削斷自己的手臂報當初斷她手筋的仇?可惜啊可惜,凌火道君此刻終于在憋屈中有了一絲快意,姜如遇是修右手劍的劍修,所以當初斷她右手的手筋能對她有這麼大的影響。

可凌火道君用的是歸風摧火掌,她雙掌都能發出掌——,哪怕是斷了任意一只手,她也有足夠多的分、身來彌補那只手的不足。

斷她的手並不能真讓她和姜如遇的損失一樣大,除非姜如遇現在能夠毀了她的雙手。

可這麼短的時間內,凌火道君又不會束手就擒等姜如遇毀她的雙手,所以,姜如遇——多只能毀去她一只手。

她的仇這輩子都報不了!

蘭若劍劍影如織,凌火道君運起靈力阻止姜如遇廢自己的手,然而,她的月復部卻冷不丁一痛,傳來一股似冰涼又似火燒的感覺。

……真正的蘭若劍刺入凌火道君下月復。

凌火道君陡然一悚,那里是真海的位置,返真期的道君已經能將丹田修為真海,真海的位置比丹田小,可是作用卻比丹田多。凌火道君掌——再剛猛,都要經過真海……可如今真海被廢,以後她歸風摧火掌的掌——還剩下多少?

哪怕她活下來,以後在眾位道君中又如何立足?

姜如遇終究是報仇了……這個人狠毒至此又縝密至此,她修為最多在凝丹期,怎麼能精準找到她的真海在哪里?

凌火道君在此刻才真正心如刀絞,此刻,她雖然活著,卻不如和姜如遇血拼一場死了好。

凌火道君不知道的是,姜如遇以為玄陽宗煉制回春針的條件,遍閱玄陽宗摘星樓內的功法書籍,她知道她的對手是返真期大能,所以看了許多相關的書籍,這才知道真海的存在。

至于她如何找到真海?自然是因為燈月峰主在之前教她的「意」

凌火道君雙目泛紅,不顧下月復的疼痛,想要殺將出去虐殺姜如遇。然而,外面的涅槃業火越來越多,帝皇鐘兢兢業業保護著凌火道君,在她要沖出去前一刻,帝皇鐘與功德化作的盾合二為一完全閉合,牢牢護著凌火道君,並沖天飛起,帶她逃離這座滿是涅槃業火的山峰。

姜如遇此時已經沒辦法追上去,經過這場惡戰和涅槃業火的消耗,她連站著都費勁。

她只能在滿山峰的風和火、以及侍立在側的劍光之中看著凌火道君死里逃生撿回一條命遠去。

人間所有帝皇的偉業救了凌火道君一命。

帝皇鐘飛快離開此山峰,到了山峰外側的結界時,帝皇鐘因有大功德和福運可快速穿過天道設下的結界,它一穿過去,天道結界馬上閉合,防止涅槃業火逃逸出去危害修真界。

這帝皇鐘有這麼大的功德福運,如果不是只能用一次,別說只是靈器,就是神器也當得。

可惜,它只能用一次,把凌火道君安全送出去之後,帝皇鐘——的功德福運飛速消失,這鐘也消減在眾人面前,把里面的凌火道君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眾人經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因為帝皇鐘內的凌火道君形狀實在太淒慘,完全沒有當初叱 風雲的道君模樣。

她的一只左眼已經完全干癟下去,和姜夫人腿上的傷一模一樣,顯然都是被姜如遇的異火所傷,只是姜夫人修為不如凌火道君,所以沒踫到異火就受傷,而凌火道君修為高深……被那火一燒,也成了這副模樣。

更讓人駭然的是她周身消失的肉……以及她一直彎著腰,在眾人面前不顧及自身形象,捂住自己的肚子。

能讓凌火道君不顧眼上的傷卻要捂住自己的肚子的傷能有多嚴重,眾人不由側目,南護道君皺眉,一看她捂住的地方……可不是真海所在?

難道姜如遇能傷到堂堂返真期道君的真海?真海外面可有重重靈氣保護,她那劍意這麼厲害?

他道︰「凌火道友,你的真海……」

「本君、沒……」凌火道君嘴硬,不想把自己傷重的消息傳揚出去,可是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更坐實了南護道君的猜測。

「來人!」姜夫人頭暈目眩,此刻連對姜如遇的懼意都少了些,變成深深的恨意。凌火道君可是上陵姜家唯二的道君……這一戰下去,凌火道君被傷成這樣,不知多久才能恢復,甚至于不知能否完全恢復。

一個家族的道君實——受損,整個——陵姜家的實——都會下降!

姜夫人坐在輪椅——,一邊讓人照顧凌火道君,一邊語氣森森道︰「去,等外面的結界散開、火焰散開後,把姜如遇給——抓住!」

姜如遇靠的就是古怪的火,等那天劫帶來的火散去,她一定要抓住姜如遇將她千刀萬剮!這——關上陵姜家的尊嚴,——陵姜家的道君被姜如遇所傷,如果——陵姜家不追究她,以後別人如何看待——陵姜家?人人都能傷——陵姜家的人了。

她話音剛落,就听到長劍出鞘、法器輕鳴的聲音,玄陽宗的弟子們站在姜夫人等人面前,圍繞成一圈,以攻擊的姿態對準她們。

姜夫人道︰「宗主,你們……」

宗賢臉色沉沉︰「姜夫人,凌火道君以返真修為打殺——宗弟子,如今反被我宗弟子所傷,這——不該是我宗弟子之錯——陵姜家想要殺她,先問過——玄陽宗。」

姜夫人不禁心顫了顫,玄陽宗真鐵了心要幫姜如遇?姜夫人心里的錯位感更加明顯,當初姜如遇在上陵尚且只有天南姜家的三個人肯為她說話,怎麼姜如遇來了玄陽宗,反而得到玄陽宗的鼎力支持?

南護道君也笑眯眯道︰「你們上陵姜家的人剛才也說公平比斗,生死勿論,不要玄陽宗追究弟子的死。當時夫人沒有對這句話有異議,現在更不該出爾反爾,是吧?」

「……」姜夫人無話可說,當初她不開口,是因為沒想過凌火道君會吃虧。

南護道君笑看姜扶光︰「你覺得呢?」

姜扶光臉色煞白,如同吞了一把刀子,她不敢否認南護道君的話,卻也不敢真的應是,怕得罪上陵姜家其他人。姜扶光囁嚅道︰「這……晚輩剛才一人說的話,不能代表上陵姜家。」

南護道君道︰「你母親也在,更沒反駁你的話,你說的話本君認為很有道——,公平比斗,生死勿論嘛!」

姜扶光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不要面臨如此兩難的局面。

可惜此處沒有地縫,姜扶光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尷尬地蹲照顧凌火道君。

凌火道君卻滿耳朵都是姜扶光說的那句「公平比斗、生死勿論」,這話,這話真是畜生!她是她的祖母!她也能如此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凌火道君左眼已經完全不能視物,右眼則還蒙蒙的,有一點模糊不清的印象,隱隱約約看得到一些影兒。

姜扶光如今一蹲下來靠近凌火道君,凌火道君便看——姜扶光白淨的臉上又浮現的是略帶委屈的神色,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姜扶光的模樣偏向清純秀麗,一做出委屈害怕的神色,更讓人覺得楚楚可憐。這張臉和凌火道君年輕時有三思分相似,讓凌火道君天然對她除了血緣外更有幾分好感,可如今這樣的好感幾乎消失殆盡。

凌火道君忍不住想,自己如今和姜如遇廝殺成這樣,為此毀了眼楮、真海……這些仇怨,不都是因為當初想給姜扶光出氣才結下?姜扶光的母親如今雙腿不良于行,不也是為了給姜扶光要回春花針?

她們為了她,傷的傷殘的殘,尚且沒有一滴眼淚,不作委屈之色,一直好端端站著、休息著的姜扶光怎麼就能委屈成了這副模樣?她都已經傷成這樣,姜扶光仍然做出這個樣子,是指望自己再去為她出頭?

姜扶光之前總作出一副委屈之色,凌火道君不覺得——麼。但如今姜扶光的委屈對上了正倒大霉的她,她便覺得前所未有的膈應。

……凌火道君氣得直哆嗦,之前她喜歡姜扶光時,覺得姜扶光長得像年輕的她是優點。現在,再看著那張臉,只覺反胃。她無論什麼時候,也沒把嘴嘟成這樣過?

姜扶光還不知道凌火道君已經在心里厭了她,主動去扶起凌火道君,然而,凌火道君眼前發黑,厭惡地想推開她。

姜扶光被一把推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自己做錯了——麼,她怕失去凌火道君的歡心,又湊——去,眼淚盈盈道︰「祖母……」

她又貼了——去。

凌火道君本就是強弩之末,被姜扶光這麼沒有眼力——兒的一貼,氣怒攻心之下血氣——涌,對準姜扶光那張還泛著委屈的臉就是一陣吐血。

凌火道君暈死過去。

姜夫人忙讓人把二人帶下去,她不甘地看了眼山峰︰「宗主,無論你說什麼,——們上陵姜家都不可能不追究一個傷——家道君的人,如果——們不追究此事,以後人人都可用盡一切辦法來暗害我們上陵姜家的道君,這樣的風氣絕不能開。宗主,還請你三思。」

宗賢不吃這一套︰「夫人,——們玄陽宗的人也不能任人欺侮。夫人以後要帶領——陵姜家做——麼,本座管不著,但是,夫人如此執意妄為,恐怕本宗不能留想要誅殺——宗弟子的夫人在此,來人,送客!」

負責迎來送往一切雜物的白長老登時從後面站出來,朝姜夫人伸手︰「夫人,請。」

姜夫人面色變了幾變,依她和凌火道君的身份,從來沒想過會在大半夜被人趕下宗門。可宗賢如同被姜如遇灌了迷魂湯藥一般鐵了心,姜夫人縱有再厚的臉皮,也不可能留在此地。

她正要離開時,不遠處的山峰——陡然發生異變。

大地震顫、樹影綠光遮天蔽日,原本好好站在山峰上的姜如遇就像是忽然被——麼東西拉扯住,陷入深深的地底。

這變故驚住所有人,在一旁養傷的燈月峰主下意識要——去找姜如遇,被丹流一把拉住︰「師叔,——面的火沒有消干淨之前你進去不了。」

是啊,那個結界還沒有被撤開,沒人進得去,只能眼睜睜看著姜如遇不知道發生了——麼,消失在玄陽宗。

姜夫人臉上有些喜色,只要姜如遇離開玄陽宗……她身上還纏繞著天劫的火,死了一勞永逸,如果沒死……上陵姜家將用全力追捕她!

山峰下。

涅槃業火完全纏在姜如遇身上,之前幾波涅槃業火姜如遇因為有極冰之焰還能抵抗,可到了後面比較烈的涅槃業火來臨時,她沒有鳳凰傳承,便無法抵御這樣的涅槃業火。

她的皮膚原本只是被燒灼得滾燙,但現在,皮膚上已經開始出血,鮮血又再度被火焰烤干。

她不斷向山峰底下墜落,在意識沒完全消散之前開始修習含有陰靈之絕的功法。

這種功法至陰,同鳳凰的至陽背道而馳,沒有一只鳳凰身——會含有陰靈之絕,姜如遇繼續修習這功法,涅槃業火閃爍兩下。

涅槃業火只會纏繞在鳳凰身——,幫助鳳凰涅槃,但現在,它無法判斷姜如遇是不是一只鳳凰,它的——度慢慢弱下來。

姜如遇不斷向下陷落,山峰底下已經被陸齊挖通。

黑暗的泥土——慢慢長出一顆人頭,不敢靠近姜如遇,他怕姜如遇身上的火,人頭沖姜如遇道︰「師妹,下面布置好了。」

姜如遇沒力氣點頭,只能眨兩下眼。

她雪白的衣服——已經沾滿血,水墨色的外衫早在戰斗中破碎,同漆黑的山壁相比白得發光。

她在之前和陸齊說過,眨兩下眼楮就代表她沒事,只需要更多休息,陸齊離開就好。

陸齊是個缺心眼的,整顆人頭當即攀爬上去偷模離開。

姜如遇則繼續下沉,在地底深處,能夠讓她的大地之——發揮更大作用——讓陸齊在此山峰——深處挖這麼深的一個坑,是姜如遇早想好的。

她知道殺了凌火道君後,——陵姜家不可能善罷甘休,一定會用盡各種辦法找自己麻煩。到時候,她涅槃受傷如果在玄陽宗靜養,反而會給玄陽宗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姜如遇趁此機會當著姜夫人的面沉入地底,擇開玄陽宗的同時讓自己能更好恢復。

她消失的這段時間,天南姜家可以利用回春針擴大影響——……而她之後該怎麼正大光明回歸修真界,姜如遇只想到了兩個方案——第一,修為能不懼上陵姜家虛夜道君可能的報復,這點恐怕太難,姜如遇並非沒有自信,只是虛夜道君和凌火道君不同,如果說凌火道君只是靠著地焰和歸風摧火掌才能進入返真期成為道君,而虛夜道君則從未走過任何一條歪路。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誰知道?

要知道,凌火道君是他相濡以沫的道侶,姜夫人是他唯一愛子的夫人,姜扶光是他唯一的孫女。

姜如遇知道自己捅了土撥鼠的窩,不敢把生存希望寄托在虛夜道君高風亮節。

第二個她回歸修真界的契機……姜如遇不確定,也並不想這件事發生。因為那估計只有魔界或者月魔界攻打修真界,她的極冰之焰才能被請出來。

姜如遇並不想此——發生,她要想回修真界,並不一定要用姜如遇的身份。

現在,姜如遇不想想那麼多——,她只繼續修習功法,同時大地之——默默滋養她的神魂——大地之——也不敢恢復姜如遇的軀體,這是鳳凰的涅槃,大地之——如果冒然恢復她的軀體,那不是白涅槃了?

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姜如遇的意識會更容易遠去,她讓自己不要入睡,強迫自己睜眼,看著眼前的黑暗。

一束冷光忽然照耀進來。

一條蛇尾優雅地垂下,如果不是冷光照耀著漆黑的蛇鱗反光,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姜如遇差點沒辨認出來這是條尾巴。

哪里來的尾巴?姜如遇無意打擾地下的妖獸們,也不想妖獸靠近她,一來會給她帶來麻煩,二來,她也不是很想看——這尾巴被她身上的火燒成灰。

姜如遇微動手指,彈出一道劍風,打開那條蛇尾。

這劍風沒——麼威脅,只做提醒之用,蛇尾也就沒躲,偏移一寸。

隨著蛇尾落下,姬清晝那張如謫仙般絕色生光的臉出現,姜如遇這才發現,那在漆黑環境下被人看不清楚的,根本不是什麼蛇尾,只是收了龍足的龍尾。

姬清晝朝他的尾巴看了一眼,又冷冷看向姜如遇。

從來沒人敢動他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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