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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戶口, 工作也轉正——,再加上又有——房子。

不說徐海成,連姜立南和徐寒梅夫婦倆, 都覺——腰桿子挺直了不少。

去王曉燕家提親的時候,也確實更加有——底。

晚上關了門,王軍民和老伴兒兩個人坐在炕頭,看著徐家今天上門提親時拿來的東西。

兩桶麥乳精, 兩瓶水果罐頭,一瓶酒,——有一條大前門的香煙。

一時間倆人都沒有說話, 眼神帶著絲恍惚, 都有點不敢相信今天這事兒是真的。

好一會兒後, 王軍民抖擻著手拆開——那條香煙。從里面拿出一盒,將盒子放在鼻子下使勁的聞了聞。

拆開吸, 他是舍不——吸的,只聞聞, 就已經很滿足。

對于這個毛頭女婿, 其實開始的時候王家人是不太滿意的。

一來, 王曉燕的父親王軍民覺——這小子年齡太小——, 今年才剛二——一,只比自己家女兒大——不到一歲。

俗話說︰嘴上沒毛, 辦事不牢。

女兒是家里從小嬌養大的。

王軍民本意是想把她就嫁到附近村子里,找個淳樸踏實的好後生,最好能比女兒大個三兩歲,知道疼人的。

這樣他們能看著點,也能幫襯著點。

家里兄弟多,他又是個大隊干部, 再也沒誰敢欺負他們家閨女。

可誰想到,女兒完全不理會他們這做爹娘的苦心,死活非要去找這個徐海成,——死乞白賴的跑到城里去倒追。

光著一點,王軍民心里就帶著——!

二來,王軍民也是看不上徐海成的條件。

雖然他有個城市戶口,是吃供應糧的,可他連個家都沒有。

說是投靠姑姑從老家過來的,可再親那樣不是自己家。

是個城里人又能怎麼樣,現在不——是住在單位的集體宿舍里?——

是個臨時工。

雖然家里世世代代都是農民,可王軍民覺——自己家條件不差。

別人家可能稀罕做個城里人,覺——能把女兒嫁到城里全家人面子上好看,可他卻並不在乎這個。

一想到女兒嫁過去,連個家都沒有,兩口子都得住集體宿舍,他這心里就說不出來的堵!

他之所以當初不再反對,實在是女兒鬧得太凶了。他被她纏——沒法,灰了心才點的頭。

可就算是點頭——,也不代表他對徐海成有什麼好印象。

但這次徐家人來提親,卻讓王軍民整個人都震驚——!

他再也沒有想到,徐海成這姑姑,姑父居然能量這麼大!

更重要的是,他們竟是真真正正的對徐海成好。

這從自己松口到徐家來提親,不過一個月的功夫,那徐海成的條件竟翻天覆地的來了個大反轉!

現在,房子房子有——,戶口戶口有——,听他姑和姑父的那意思,下個月連工作都能轉正了,工資——要提高……

這樣的變化,讓王軍民一時間都不知道要——出什麼樣的感嘆了。

那感覺就像是——原本已經接受是個石頭塊兒了,誰知道拿到手里卻發現變成——個金疙瘩。

反倒讓人有點不能接受。

「人家一把手給——一百塊錢……」

王曉燕她媽趙春英盯著桌子上放著的紅紙包有點發愁︰「她爸,你說女兒這壓箱底兒的,咱要不要再多給——塊?」

王軍民將煙盒又往鼻子跟前湊——湊,深深的吸了一口,說︰「再給多加二。」

徐家今天來,說得很清楚。

說徐海成是長子長孫,這婚事是一定要回老家辦的。

家里——有從小把他照顧大的女乃女乃。

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路上的顛簸,肯定不能趕到這邊來。

那就只能是小兩口回家去給女乃女乃看看。

所以,他們家這邊就不在城里擺喜酒——,這錢留下來讓娘家人請著親朋們吃頓飯。

至于小兩口他們自己的朋友怎麼聚,讓他們自己安排,大人們就不介入了。

現在是一九七一年,人們的生活水平比起以前來說,確實好了一些。

不管是城里——是鄉下,有那家里條件好的,小輩兒結婚家里請親朋吃頓飯這也慢慢成——風氣。

可再怎麼吃,那也吃不——一百塊。

這明顯就是人家徐家怕自家的佷子被看低了,在給徐海成撐臉面。

這一點,王軍民又怎麼會看不明白?

可他家也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這錢他們老王家也不會真花完。

「留二——塊錢請家里人吃一頓,剩下的——給燕兒他們帶回去。」王軍民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不管徐家再撐臉面,徐海成自己並沒有什麼家底兒,這一點王軍民心里——是知道的。

那種面子活兒他才不在乎,把錢留下來給他們小兩口留著救個急,比什麼都強。

這一結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孩子——,到時候手上寬裕點,他們家曉燕日子過——不受屈。

因為王家人的積極配合,徐海成和王曉燕的婚事進行的很順利。

從說親到結婚,總共也沒有用夠一個月時間。

然後在春暖花開的四月,兩口子一起請假回雲省去探望女乃女乃。

表哥結婚,姜曉菱自然很高興。

可表哥,表嫂這同時請假卻讓她極為頭疼。

她以前——覺——他們兩口子都在廢品站上班這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再也不用為排誰上夜班而苦惱了。

可她那時候忽略了,這——有同時請假的可能發生。

知道佷子,佷媳婦要回老家,徐寒梅比誰都激動。

恨不——提前幾天就開始收拾要給自己娘家媽準備的禮物。

搬到寧林以後,距離老家實在是太遠——,再也不能如以前一樣時不時都回家看看。

徐寒梅很掛念自己年邁的母親。

所以,姜曉菱現在在家里听得最多的話,不是「給你外婆織——一條毛褲」,就是「這次讓海成在家里多陪陪你外婆」……

越听,她心里越是發愁。

最後,邵彥成實在看不下去了,提出讓圓圓過去和外婆睡,然後自己晚上下班之後就去廢品站陪著她一起上夜班。

姜曉菱想了半天,覺——實在不行,就只能這麼辦。

只能辛苦丈夫幾天。

她實在沒法提讓人家張巧一個人晚上在那兒守著,可讓她自己個上,姜曉菱覺——她可能根本頂不住。

要知道廢品站最忙的時候都在晚上。

可就在姜曉菱批了表哥,表嫂的請假申請,並且準備去和張巧商量排班的時候,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張巧主動來找了她。

「曉菱,從明天開始我上晚班吧,到時候我把我們家老楊叫過來,讓他和我一起上。

以前你們都沒來的時候,忙起來我也讓老楊來干過活兒,這活兒他會。

白天你也不用怕,我明天就搬到站里住,白天的時候我一天都在,——咱倆一起上。」

听張巧這麼說,姜曉菱肯定不能干。

她連連擺手︰「姐,這可不行!沒這樣的。你這是要連軸轉啊!哪兒能這麼安排?——有姐夫也不行,他白天——上班,他那活兒也辛苦著呢!」

張巧的丈夫是市飲食公司的一個炊事員。

雖然並不是什麼大廚,可每天的工作也非常的辛苦。

白天在單位干,晚上來站里干……姜曉菱光想想都覺——這樣不合適。

張巧卻笑——笑,說︰「你就權當幫你姐我一個忙,就當讓我們兩口子賺個外快。」

她的臉上帶出了一抹羞澀︰「我估計著海成沒好意思跟你說,他們兩口來找你請假之前其實就跟我商量好了。

他托我們幫他們小兩口上班,然後他們把這個月的工資都給——我們。」

「不瞞你說,」張巧說——坦然︰「曉菱,這錢對我們還挺重要的。我們家大小子今年都十二——,閨女也七歲。家里用錢的地方多……」

張巧說到這兒,姜曉菱自然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她只是完全沒有想到表哥和表嫂能夠貼心到這個程度,真的是為她把什麼都想到了。

隨著天氣漸漸暖和,圓圓每天醒——時間也慢慢的長了,開始和人有——互動。

也變——愈——的好玩——起來。

于是,姜老太太和徐寒梅的注意力就全被這大寶貝給佔據了,家里的其他人全都得靠邊站。

這靠邊的自然也包括姜曉菱。

每天一大早,有時候都不等圓圓醒,徐寒梅必定會親自過來把她的寶貝外孫女給抱走,不到晚上絕對不往回送。

因為姜曉菱已經上班,所以小丫頭現在連中午也跟著在那邊住。

女乃瓶,女乃嘴,尿布,尿墊,這些東西那邊全得很,跟這邊一點都不摻和。

以至于有時候姜曉菱都懷疑自己這個做媽的,在閨女心里的——要性,可能都沒自己以為的那麼大。

但這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她的空閑時間多——起來。

最近邵彥成總算是也沒有之前那麼忙——,至少周日還是會休息一天。

于是,早上在徐寒梅慣例把孩子抱走之後,這小兩口就一起拿著鑰匙去了防空洞。

倆人——往常一樣,在里面待——一上午。

開始的時候倒——沒有覺——什麼,可後來,躺在棉墊子上補眠的姜曉菱實在忍無可忍的從墊子上坐——起來,望向丈夫一臉抓狂表情的問︰「你有沒有听到上面有什麼聲音?」

手里拿著一個汽車配件正埋頭苦思的邵彥成一臉迷茫的抬起——腦袋,望向妻子搖——搖頭。

「沒啊,你听到什麼——?」

看到他這個樣子,姜曉菱自然知道這人的心思都在他手里那個鐵疙瘩上。

這個時候,就是上面打雷閃電他也不一定听得到。

可她不同。

她是躺在棉墊子上補眠的,耳朵離地面近,那吱吱呀呀的聲音就像是在她耳朵邊響,一會兒飄過來一絲兒,吵鬧的厲害。

她咬了咬牙,從墊子上爬起來︰「我上去看看。」

邵彥成覺——時間也差不多——,也跟著站——起來︰「快該吃中午飯了,把東西收拾收拾,咱們回吧。下午的時候再過來。」

這一次姜曉菱沒有反對。

實在是,地面上那冷不丁傳來的一聲聲奇怪的聲音實在是吵得她難受。

不鬧個明白她坐都坐不住。

收拾好東西,兩個人一齊往上面走。

越走,那聲音越——的清晰,距離洞口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姜曉菱終于听明白是什麼——,她「啊」的一聲,閉了閉眼楮。

邵彥成顯然也听出來了,一個沒有忍住,跟著笑——起來。

「你說強子哥是不是有病?也虧得他做——出來!從大冬天這都拉到快入夏——,他就不能換一招兒?!——

有,他這水平也不能有點長進?這是拉二胡嗎,這是拉鋸吧?拉鋸都比他拉——好听!」

邵彥成也不接她的話,直笑——肩膀都在抖動。

即便不上去,兩口子都知道是謝強坐在防空洞口的台階上在拉他那把破二胡了。

不是二胡破,是他的手藝實在是太破!

美芳追求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這個渾人別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堅決過,可面對美芳的追求,他卻堅定的像是一塊兒臭石頭,那就是死活都不答應。

以前姜曉菱還勸過美芳,跟她說「女追男就像是隔層紗,只要用心就一定能成功。」

她還拿她表哥,表嫂做過例子。

可後來她都恨不——自己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誰能知道這謝強追求起來,比隔著山還困難呢!

這倆人的拉鋸戰持續的——有一年多——,一點成效也沒有。相反的,——越來越疏遠。

至少,不知道是不是心灰意冷了,現在美芳來他們這邊的次數一直在減少。

以前她會找出各——理由,不是來找自己玩就是找封阿姨,不是讓幫她裁個衣服樣子,就是來送點什麼小東西。

現在好——,姜曉菱得有快兩個月不見那姑娘過來了。

可與此同時,封阿姨又開始——新的一輪給兒子相看對象。

其實現在封阿姨給謝強找的對象條件比起以前,都要好太多。

有時候姜曉菱氣郁極——,都覺——要是這人真願意,在這里面選一個結婚也不是不能過。

反正,——今的社會,大部分人結婚不——是以搭伙過日子為主?

不想那些情啊愛啊的,日子也能平平順順的過下去。

再怎麼說,現在的他至少在工作這一塊兒實在是沒有什麼能讓人再挑剔的。

而且,這廠里也已經確定——,馬上就開始籌建新的家屬樓。到時候以謝強的資歷,要個小套——是沒問題的。

于是,他在女人堆兒里的搶手程度比之從前,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可謝強對于媽媽的這份好心依然是完全不領情。

不僅不領情,——極為不給面子。

以前他周末休息的時候,封阿姨都恨不——把他的時間給分割成一小塊兒一小塊兒的,按照每個時間塊兒來讓媒人給往家里帶年輕姑娘。

反正她兒子的腿腳不好,不願意出門這是大家的公知,也沒人在這方面挑他們家的理兒。

結果,人家媒人還沒挑理呢,謝強先不干了!

他開始往外躲。

可那時候是冬天,外面那麼冷,根本待不住人。他的朋友就這幾個,他總不能天天躲到邵彥成這兒吧?

更何況他過來超過半小時,封阿姨都會上門來抓人。

後來,謝強就想了一個搜主意。

他不知道從哪兒托人給買了個二胡,一到周末就在家里學拉二胡。

越來人,他拉——越起勁兒。

誰說什麼都沒有用。

那聲音,刺激——人腦門心疼,用謝長義的話說就是︰「驢叫的都比他拉——好听!」

這樣,那上門的姑娘們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往往進門沒多久,他一開始拿二胡就找各——理由走。

封阿姨為此都和謝強干了不知道多少架了。

她怎麼打,怎麼罵謝強都接著,可一來人,他就還拉。

「這估計是算著圓圓睡了,怕把咱閨女給吵醒,所以他跑這兒來拉。」

看妻子那一臉的無語表情,邵彥成好心的——替好友解釋——一句。

「也不知道謝強哥是怎麼想的?他寧可天天和封阿姨對著干也不答應美芳,我就不信他是真不喜歡她。」

姜曉菱小聲的嘀咕——一句。

一個人喜不喜歡另外一個人,這是能掩飾得住的?

別的不說,她怎麼就沒見這個渾人在美芳去的時候拉二胡?

應該是舍不——的吧?

這見鬼的自尊!

姜曉菱在心里又默默的罵——一句,然後拉——拉丈夫的手︰「咱上去吧,也別讓他在這兒再  了。」

邵彥成點了點頭。

兩個人拾級而上,就在快要走到那扇鐵門前的時候,上面的二胡聲忽然戛然而止。

然後傳來了謝強很有些惱羞成怒的聲音︰「你過來干什麼?趕緊回去!」

姜曉菱連忙停住腳步,邵彥成也同妻子一般,停在了原地。

隨著謝強的聲音響起,他們又听到了一個輕軟卻堅定的聲音︰「我不回去,我就在這兒陪你。以後你去哪兒我去哪兒,你再攆我也不跑。

謝強,這事我想明白了,我就是要和你好,你答應——最好,那咱就去把手續辦——;你不答應也沒關系,我以後就跟著你,大不——就一輩子不嫁人。

不嫁就不嫁唄,反正除了你我也沒想過要嫁給別人。」

是美芳的聲音。

小兩口的臉上都露出了掩飾不住的震驚表情!

倒不是為听到聲音而驚訝,而是……

就美芳那綿軟的性格,他們誰都不能相信剛才那番決絕的話是出自于她口。

而且,讓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原來在此之前原來美芳已經找謝強表白過。

看樣子——被這個渾人給拒絕。

「大壞蛋!」姜曉菱低聲罵——一句。

卻讓邵彥成使勁拽了拽手。

邵彥成此時臉上的表情有點糾結。

顯然他意識到了他們這樣的偷听有點不合適,跟听好友牆角似的。

可就這麼退回去,他也明白妻子是打死都不會干的。

看——一眼妻子那一臉為好友感同身受的表情,他只得將自己那點道德感壓在了心底,和她一起靜靜的待在這鐵門後面。

外面的謝強和張美芳自然沒注意就在他們身後,那平時並沒有人進入的防空洞的大門此刻根本就沒有上鎖。

更不會知道與他們一門之隔的地方還站著另外兩個人。

听了美芳的話,謝強粗著嗓子罵——一句︰「我看你是太閑!有那個閑工夫在這兒胡想八想,你去好好讀讀書!

再閑著沒事去找你師父學點東西,別啥好的不學,淨學點那不該想的東西!

你才多大,——一輩子……你知道一輩子有多長?」

「我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可我就知道這輩子跟定你——!反正你今天說什麼也攆不走我——,大不——你繼續拉啊!

你不是會拉嗎?你都把那麼多人給拉走了……

要不你試試,看看能不能也把我給拉走!」

謝強的呼吸越來越粗——,很顯然被張美芳堵得不行。

卻一句話也沒有反駁。

「謝強哥,上一次跑並不是說我跟你想的一樣放棄。而是,而是,你說話太難听了!你怎麼能那麼吼我……」

張美芳說著說著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她這個人平時就是個愛哭的。

可偏偏她哭起來一點都不討人厭,相反還總是能夠激起外人的保護欲,總能哭得人心里也跟著她一陣一陣的難受。

就好像這會兒,姜曉菱就覺——自己心里的火兒一股一股的往上竄——

果不是外面坐著的另外一個人是她強子哥,她心里清楚這事自己摻和不——,她早就沖過去了。

而謝強顯然和她一個毛病。

听著美芳的哭聲,那說話的語氣也變——和軟了,聲音里甚至帶出了幾分無措。

「你哭什麼!別哭了。哎呀,都說——讓你別哭。你在這兒哭別人看見——,——不定以為我怎麼欺負你。」

「你就是欺負我——!」

「行——,行——,算我欺負你——,我跟你道歉。哎!你走不走?我走了啊?」

……

美芳沒有再說話。而謝強的聲音卻越來越——急敗壞。

他自話自說——半天,終于忍不住了,站起來就走。

顯然美芳又追——過去。

一直到確定外面的聲音終于完全沒有——之後,姜曉菱他們倆才從防空洞里走了出來。

鎖好門,兩個人望——望四周,表情——都帶著幾分訕訕的。

看著有點心虛。

上來之後,在確定四周無人,姜曉菱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轉身激動的在丈夫的身上拍——一巴掌︰「咱回去可以準備回禮了!當初咱結婚的時候,張工和謝強哥可送的都是厚禮,——有生圓圓時候的那一份兒。

這次強子哥和美芳結婚,咱可得好好的都給——回去!」

她說著,——激動的搓——搓手,那架勢估計這會兒腦子里都已經開始在琢磨送什麼東西回去了。

邵彥成看著她這個樣子,不覺——有點好笑。

「你怎麼確定的他們倆成——?我也听了半天,怎麼一點沒听出來?」

姜曉菱睨了他一眼,以一副很有把握的語氣說︰「這你就不懂——吧?自古烈男怕纏女。強子哥和美芳的事兒,主動權其實一直在美芳手里。

別看強子哥表現的凶,可只要美芳堅持,這事兒就不可能不成!」

「之前啊,我擔心的從來都是美芳會畏懼然後放棄——,現在看她這樣,這事兒不用說肯定成——!」

果然,事情就如姜曉菱所預期的一樣。

剛過——五一,謝家就傳出了要娶新媳婦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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