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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曉菱是順產, 按理說住院最多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老姜家的人一商量,愣是讓她和小囡囡在醫院里住了一周。

因為,姜立南和邵彥成決定趁這幾天把家里的房子給蓋起來。

之前姜曉菱在孕期, 家里——敢破土,怕對她和對孩子都不好。用老太太的——說,就是不能驚擾了胎神。

可現在,眼看著天一天比一天冷了, 一想到女兒要在這樣的天氣坐月子,再想到小囡囡那女敕乎乎的小身子也要跟著大人受凍,姜立南一分鐘都坐——住了。

在姜曉菱還昏睡著的時候, 他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那就是——立刻動工, 在最短的時間里把房子蓋好!

一周的時間想要蓋房子,說實——真的很緊張。

好在家里的材料都是現成的, 老早就準備好了。

而人員也是現成的,別說姜立南現在是汽車隊長, ——下全都是壯小伙。就說隔壁的謝長義, 那手底下的人也個個能干。

更何況還有趙泉和他的兄弟們, 此刻全都正在農閑, 外加徐海成這個自己人……

有這麼多的大小伙子,干點活那還——是張張嘴的事兒?

于是, 幾個人商量著,商量著,那房子就開始動工了。

等姜曉菱在醫院休養了幾天,小囡囡也長大了一圈的時候,家里的房子終于蓋好了。

因為蓋的是兩家相連的廚房和兩個單間,全都不是產婦和孩子的活動範圍, 所以並——耽誤姜曉菱回家做月子。

這邊房子一蓋好,那邊家里人就把她們母女兩個給接回了家。而等她們包裹得嚴嚴實實,被邵彥城親自登著三輪車接回來的時候,屋里的那個大鐵爐子已經燒得旺旺的,煙囪通向了各個房間。

整個房子里溫暖如春,姜曉菱進家後不僅沒覺得冷,還被那撲面而來的暖氣差點弄出了一身汗。

邵蔓是比姜曉菱晚了兩天生產的,生了一個七斤六兩的男寶寶。

可以說,她們祖孫兩代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坐的月子。

因為同樣是順產,邵蔓反倒是比她這個做女乃女乃的,還早回家了幾天。

于是,等姜曉菱這邊到家安頓下來之後,那邊腦子里就開始響起了一陣叮叮咚咚的提示音,吵得她腦仁疼。

因為剛剛生產,身子很虛,姜曉菱在住院期間,只有——後那天去了一次倉庫——

去後只是把她生孩子的事兒和兒子一家說了聲,讓他們別著急。

然後等到了兒子的回信,知道蔓蔓也生了之後,她就沒有再——去過。

想來,那邊也是算著她回家的日子,——始寄東西了。

姜曉菱並沒有急著去看。

她躺在床——,看著媽媽和女乃女乃迎來送往了一批又一批來看望她和寶寶的鄰居。

雖然說作為產婦,沒人會讓她做——麼,可這樣一直繃著勁帶著笑的應付,也是一件很費神的事兒。

可有些交往也——是能避開的,她只能躺在床——,努力應酬著。

好在徐寒梅和姜老太太也——舍得她太過于辛苦,除了那些真的關系好的,其他能推拒就都推拒了。

即便如此也忙了整整一個上午。

待那些人來得差不多了,吃完午飯,趁著孩子睡著——用喂女乃的時候,姜曉菱才終于有功夫去了一趟倉庫。

她依然沒有先去看信,而是去看了一下那些竹籃。

可今天,姜曉菱卻發現了。

因為邵洋已經完成了一年的游學,早就回家了,所以國際版閑漁那邊的鐵架子還有木盒子已經好久沒有再增加新的東西。

姜曉菱記得自己——次進來的時候,正對著她的那個位置,放的滿滿當當的還是孫子臨回國之前,給她買的一桶又一桶的嬰兒女乃粉。

從0-3個月,一直到周歲以後的,他恨不得全都給買齊了。

可現在,那個放著女乃粉的木盒子已經被移動到了一邊,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什麼——衛生巾?

姜曉菱不明白這衛生巾到底是個——麼東西,于是就沒有去管別的,而是先隨手拿出了一包。

然後她發現那包裝和以前孫子寄過來的都不——,變成了牛皮紙袋。

一看就是被系統重新給包裝過了。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要知道,這黑匣子現在已經不太管邵洋寄過來的東西了。

估計是一次次被他天馬行空的購買方式給搞得麻木,懶得一樣一樣去分析。

就好像之前那些女乃粉,用邵洋的——說,如此細化的分階段是後世才有的,之前只有——基礎的嬰兒女乃粉。

可他是按照階段買的,系統也就都按照他買的給分了階段,無非是將鐵罐子——有關年份的字母給掩蓋了一下。

大概是不想一一再去研究成分的——了。

可這次,它——改變了包裝,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姜曉菱撕——牛皮紙袋,發現里面還有包裝,——過那些包裝就是一個個單獨的了。

她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小包的紙袋子,再次撕——,發現袋子里是白色的,長條的,軟軟和和像是墊了棉絮的紙。

她拿著看了半晌也沒弄明白這到底是什麼?

好在姜曉菱現在已經經驗很豐富了,看——懂的東西也——會太糾結。

她將東西重新放回了原處,去打——了收件箱。

果然,收件箱里有兩封未讀郵件,一個是兒子寄過來的,一個是孫子寄過來的。

她先打——了邵洋的。

打——之後,姜曉菱才發現,寫信的人並——是孫子,而是她那個——樣在坐月子的孫女邵蔓。

她不贊成的皺了皺眉。

自己剛剛生過孩子,身體有多虛心里——清楚。

如果——是這腦子里一直叮叮咚咚響個不停,讓她——得——來這一趟,其實姜曉菱今天本也沒有準備——來。

而孫女比她還晚生兩天,現在不也是很虛的時候嗎?她居然還在給她寫信,給她寄東西?

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可感動的——時,姜曉菱也有點生氣。

「自己還是醫生,怎麼這麼——知道愛惜身體!」她嘴里念叨著,慢慢的往下看著來信。

看了幾行,她的表情才緩和了下來。

因為蔓蔓在信里說了,讓女乃女乃別擔心她的身體,她現在好好的休養著呢。

這信也——是她自己寫的,而是她口述,然後由她媽媽代筆的。

邵蔓在信里說,因為她丈夫鄭翔宇是孤兒,家里也沒有個老人,所以她的月子是在娘家做的。

反正她現在和爸媽住在一個小區里,其實住在誰家也沒什麼差別。

讓女乃女乃不用擔心她,有親媽照看著,她和孩子都被照顧的很好。

邵蔓說,她把自己做月子用的東西全都準備了一式兩份,能夠用父親電腦寄過來的,都在另外一封信里說明了用途。

而這封信主要是想跟她說說那個衛生巾。

邵蔓說那是給姜曉菱在月子期間使用的。她說她們那個年代的人,——光月子里,生理期也都用那個東西。

以前沒有給她準備,實在是因為一次次的被系統給退回,根本就寄——過去。

而這次,是她靈光一現,想到了邵洋的國際系統。

她說她在網絡——查詢了,——界——早的衛生巾發明于1971年,也就是姜曉菱他們現在的時間。1

那時候國內沒有,可國外已經——始出售了。

所以她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就把邵洋的——提電腦給要了回來。

沒想到居然一次成功,直接寄了出去。

邵蔓在信里仔仔細細的跟姜曉菱介紹了那東西的用法——

時還跟她說,因為孩子用的紙尿褲實在寄——出去,她只得偷了個巧,——他們那邊盛行的嬰兒紙尿片也以衛生巾的名義寄了過去。

讓姜曉菱根據大小區別使用。

她還說,徐惠萍給囡囡做了幾個用來兜紙尿片的尿布兜,在國內的那個系統,也就是那些竹籃里……

邵蔓還在信里寫了很多,事無巨細的非常嗦。

一副怕姜曉菱看——懂——照做的樣子。

姜曉菱也——嫌煩,微笑著看著。

可看著看著,她發現眼前的字跡變得有點模糊,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才意識到自己的眼楮已經濕潤了。

或許是因為做了媽媽,內心就更加的柔軟了。

此刻隔著黑匣子,看著那信里,兒孫輩們對她還有對囡囡那種發自內心的愛和呵護,姜曉菱的眼淚總有點控制不住。

她在臉上胡嚕了一把,——這封信關閉,——打——了另外一封。

那封信是以兒媳婦徐惠萍的口吻寫的。

可能是關心太過,她著急的就有點不太注意說話的方式。

在信里,她一點都不像是給人家做兒媳的,反倒是像個長輩般絮絮叨叨跟姜曉菱說了一大通,這個不能動,那個——能吃——

僅如此,還給她列了好些個通乳的,養身的食方。

只是列著列著,她自己——來了一句︰「算了,媽媽,我也——給你列了,列了你也——會做。我會每天給你熬好了寄過去。你務必要按時喝,我會監督的!」

看到這里,姜曉菱忍——住笑出了聲。

她也——知道徐惠萍要怎麼監督,難不成她還能鑽到那個電腦里,探到這邊來看一看?

可即便心里忍——住的反駁,姜曉菱還是覺得心里甜絲絲的。

除了尿布兜,徐惠萍還給囡囡做了隔尿墊和爬爬服。

隔尿墊是用一塊兒從雨衣——剪下來的帆布墊在下面,——面縫了加厚的棉布制成的。

那棉布也——知道她是從哪里找來的?——

厚——軟,還——知道被她提前給洗了多少次,喧乎乎的。用手模一模就覺得舒服的緊。

光看就知道絕對不會硌著孩子的小。

徐惠萍在信里說得很清楚。

她說讓姜曉菱別節省,每天都給孩子使用,她們會隨時補充,——會讓囡囡虧著。

她還說,現在是冬天,這邊條件也——夠好——說洗尿布的熱水,還有烘干條件——過關,單每天來回把尿都容易讓大人小孩兒感冒——

說她在月子里——適合太耗費心神,而邵彥成工作辛苦,睡眠也特別重要……

反正說過來說過去就一個意思——

姜曉菱只管安安生生的養身體,坐月子,其他的後勤工作由他們搞定!

邵彥成這天晚——回來的比平時要早,因為他收到了秦叔叔一家人寄來的包裹單,特意去郵局取了一趟包裹。

那個包裹很大,邵彥成抱著——來的時候,姜曉菱險些沒有找到他的臉。

「都寄了——麼啊?快點打——看看。」姜曉菱看他被包裹擋得連路都看——見的樣子,有點好笑。

邵彥成沒有說話,——包裹放在一旁。

先是一如既往的月兌了外穿的衣服,洗干淨了——,抱著自家的小閨女使勁的親香了親香之後,才拿出剪刀,——那包裹剪開。

那包裹里有一條厚厚的小被子,一套軟軟和和的小棉襖,除此之外,還有一包紅棗,一包小米,一袋女乃粉,一袋白糖。

另外,包裹里還有一封信,里面夾了二十塊錢和一沓的副食品票。

可以看得出,為了準備這一包東西,秦叔叔一家人也是傾盡了全力了。

姜曉菱看著那些東西,心里很有些——安,她望向丈夫︰「收這麼多東西,合適嗎?這,咱將來怎麼還啊?」

邵彥成沒有接妻子的——,他彎腰將女兒從床——抱起來,——臉埋在她的小抱被里,深深的吸了一口。

然後一臉的享受表情,似乎從那女兒的身上汲取了——麼寶貝力量一般。

之後他用鼻子拱了拱睡得香甜的女兒的小臉蛋,笑著說︰「我們家囡囡是個有福氣的,看看有多少人寶貝著你啊!」

躺在襁褓里的小嬰兒雖然听不懂爸爸的——,卻像是能夠感受到他的心情一般,在睡夢里牽了牽嘴角,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

看得邵彥成心都要化了,對著女兒的小臉蛋——親了一口。

然後——就被妻子一巴掌拍在了後背——!

雖然穿得厚,那巴掌拍得並不疼,可他還是感覺到了妻子是真的怒了,——由得後背一僵。

「你趕緊把囡囡放下!剛哄睡,你再給我  醒了!」姜曉菱瞪著眼楮,壓低了聲音斥責道。

那表情,明顯是如果孩子醒了,她一定要和邵彥成沒完,絕對不是說著玩兒的!

邵彥成嘿嘿笑著——女兒重新在小床——放好,然後伸——在妻子的腦袋——揉了揉,語氣里帶著說不出的心疼︰「累壞了吧?這些日子你辛苦了。」

這樣的——,姜曉菱這幾天實在是听得夠多了,已經免疫。她現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包東西上。

「我問你——呢,秦叔叔他們寄了這麼多東西,咱們怎麼還啊?」她一臉的發愁表情,再次問道。

邵彥成終于沒有再回避,他學著姜曉菱的樣子,嘆了口氣,臉上卻依然帶著笑。

他說︰「這就不是要擔心的事兒。秦叔他們把咱當做自己孩子,送這些來,是他們做老輩兒的心意。心意這東西哪里能衡量?

咱們做小輩兒的,該收就收。痛痛快快收下了,承情了,他們才會高興。至于別的,等以後他們老了,咱們該盡孝的時候,難道還能不管?——

管是老輩還是小輩,該承情時候承情,該盡孝的時候盡孝,這才是該做的。別的想那麼多干嘛?」

邵彥成很少和姜曉菱掰扯這種做人的道理,一時間將她听得有點愣神兒。

仔細想想,她覺得丈夫說的這是對的。

可不就是這樣嗎?

該承情的時候承情,該孝敬的時候孝敬,這才是小輩和老輩人之間相處的正常方式。

要是太客氣了,反倒顯得——親。

想來秦叔叔他們並——希望自家和他們如此計較吧?

想通了之後,姜曉菱的心情也——朗了很多,連忙拿出了孫女還有兒媳給孩子準備的東西給邵彥成看。

別的還好,邵彥成拿著那塊兒用雨衣改制的隔尿墊,看的齜牙咧嘴,嘴角直抽抽。

姜曉菱一陣好笑。

她當然明白丈夫的心理。

要知道在他們這個時候,這種厚帆布的雨衣可是緊俏的很,是拿錢,拿工業券都買——著的好東西!

他們和爸媽家,總共加起來就只有一件,——到特別大的雨,家里人都舍——得披!

兒媳可好,剪下來這麼大的一塊兒,僅僅用來給囡囡墊!

剛才她第一回見的時候,也忍——住的一陣心疼。

「那個,這——是消耗品,可以一直用——來,——來咱兒子也能接著用呢。」

看丈夫那一臉肉疼表情,姜曉菱忍——住出聲安慰道。

听妻子說以後兒子也能用,邵彥成臉上的表情終于好了很多。

他轉過頭,伸手——妻子散落的碎發別上去,然後才說︰「咱不著急,——那麼早再要孩子了。其實有囡囡就足夠了,再要——要都行,太遭罪了。」

邵彥成說的是實。

可能和他從小並沒自己的家,一直在各個家庭里輪流長大有關,其實直到結婚之前,他都不是一個特別有家庭觀念的人。

他也從來沒有把——麼繁衍後代,傳宗接代當回事。

對于生兒子之類的更加沒有執念。

他就記得妻子陣痛發作時的痛苦表情,還有她在產房里叫得那聲嘶力竭的聲音。

直到現在,邵彥成每每想起,還會做噩夢。

所以他真的——太想讓妻子再生了,——麼生兒子之類的,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妻子的身體來得重要。

邵彥成的這些想法,姜曉菱之前並不知道。

所以在听到他說再要——要都行的時候,很有幾分驚訝。

她不由得抬頭去看丈夫的眼神,想要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他說得是真心——,還是口不對心。

結果,看到的是他滿眼的心疼和憐惜。

看得姜曉菱的心就像是浸在了熱水里,暖暖的,軟軟的。

可她的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反之,她還佯裝——高興的瞪了邵彥成一眼︰「胡說,哪兒能不要兒子呢?我還等著我的慶慶呢!」

听她這麼說,邵彥成——再言語了。

雖然他知道妻子和自己的看法一樣,那就是即便再生個兒子,和——輩子的慶慶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

可,或者人都有執念吧。

即便明知道——可能是一個人,卻還是總希望能夠夢想重現。

所以,听到妻子說還想要兒子,並且還想給兒子取名叫慶慶的時候,邵彥成沒有反駁。

卻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兒子可以,但是一定要晚幾年。

要把妻子的身子恢復到最佳狀態才行。

說到兒子,姜曉菱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小臉頓時皺成了一疙瘩。

她伸——拽了拽丈夫的衣袖,問︰「囡囡的名字你想好了沒,叫什麼?馬上就要報戶口了啊!」

邵彥成張了張嘴,有點為難,似乎是在斟酌著字詞,——知道要怎麼回答妻子的問題。

可都沒等他想好怎麼說,姜曉菱就瞪圓了眼楮。

「囡囡的名字你起,別听我爸的,他說了——算!」

一句話說地邵彥成到了嘴邊的——咽了回去,臉上就剩下了愁雲。

姜曉菱才——管他怎麼去和爸爸那個老糊涂攪纏,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死活——能讓老爸給閨女起名兒。

一直到現在,姜曉菱想起那天在醫院里,她剛剛蘇醒過來時,听到父親說得那番話,還氣得只想心絞痛。

那天,姜曉菱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耳朵里听到的第一句話就是父親扯著嗓門沖周圍的人顯擺︰「我孫女就是個有福氣的!早不來晚——來,偏偏趕到元旦這一天來!

任誰家有這麼趕巧的?——用說都是一個天生有福的女圭女圭!

我想好了,孫女在元旦這天出生,那名字就叫元旦吧。邵元旦,看看,多好的名字!多喜慶!一听就是這樣的好日子出生的孩子!」

姜立南越說越高興,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姜曉菱沒睜——眼都仿佛能夠看到一樣。

可听到這當外公的居然給閨女取了這麼一個名兒,她氣得差點沒從病床——跳起來!

元旦?這是小姑娘應該用的名兒嗎?

說出去還——給人笑死了!

還喜慶?喜慶個鬼,神經還差不多!

要真叫了這個名兒,別人家問起怎麼說?

「我們家姑娘叫元旦,大名兒邵元旦,小名兒旦旦……」

一想到這樣的場景有可能發生,姜曉菱覺得自己簡直要直接昏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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