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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第二十三章 軍人的命,小人的命

德瑪西亞王城凡蒂岡已經一片混亂,這一次的境況又與上次虛空怪獸科加斯在王城造成的動蕩不同,王城內的士兵和民眾們雖然不安,但卻並沒有感到恐懼,這也跟此刻天空中「天國之門」持續不斷蕩漾著的那乳白色的光暈有關,只要是被光暈籠罩過的民眾,都會對那金黃色的巨門產生一種發自心底的崇敬,不由的產生膜拜感,一種似乎是信仰的情緒,正隨著光暈籠罩的時長滋生在萬千人民的心中,讓他們不由自主的雙膝跪地,開始向那扇巨大的「天國之門」叩首禱告。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是叛軍們搞出來的陰謀嗎?」

此刻地面早已經不再抖動,阿萊克斯站在城頭,抖落了身上的塵土後,狠狠的對城下唾了一口濃痰後,惡狠狠的說道。

「應該不是,叛軍如果有這個手段,我們的王城早就被攻破了。此外,我覺得現在天上的那群鳥人們,恐怕也不是我們的盟友呢。」

阿爾維斯微微迷上了雙眼,看著天空中那扇巨型大門中不斷地飛出一批批身穿金黃色盔甲,手持兵戈,背生羽翼的天使軍團,心中也默算起對方的數量。

「咦?他們好像在移動,這是要去哪?」

「看方向,他們好像是要去黎明廣場那邊!」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可以!探一探這群鳥人的虛實也好,不過盡量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兩兄弟商議完畢後,點齊了這一側城牆上的官兵,直奔黎明廣場——

王城凡蒂岡「黎明廣場」周圍,許多深夜中被驚醒,陸陸續續趕來的民眾們如螻蟻般卑微的匍匐在地面,雙膝跪地,絲毫不敢抬頭去看那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天使軍團。

七大熾天使此刻已經駕臨了「黎明廣場」上方,除了米迦勒之外,其余六人似乎很滿意這片大陸上這些螻蟻般渺小的生物對自己的膜拜,每個人的臉色都掛著冷漠且孤傲的神色。

「凱爾,你確定這里就是我們曾經的光明之都嗎?」

米迦勒的眼中似乎沒有映射出腳下這群對他膜拜的人群,他正神色冷然的盯著黎明廣場的正中央的位置,那里是一片巨大的石雕雕塑群,每一尊比起天空中的「天國之門」的大小也不逞多讓,正中央的位置是高大肅穆石中劍,周邊是十二尊石像。

「米迦勒大人,這里確實是光明之都,不過自主神大人離開了這片大陸後,德瑪西亞聯邦的光盾家族和十二大家族聯手覆滅了我們的光明之都。隨後這座城池的名字被改為了「凡蒂岡」,您腳下的這片廣場依然是我們曾經的光明大廣場,現在也被他們改名叫做「黎明廣場」了……」

凱爾並不敢隱瞞,將自己來到這片大陸之後得到的所有情報如實稟報。

「異端!!」

米迦勒雙眉一擰,輕輕吐出了這麼兩個字。

「異端!!!」

米迦勒身後的六位熾天使也齊齊發聲,他們幾人背後的十二只碩大羽翼瞬間展開,恐怖的威壓和強風呼嘯在黎明廣場的上空中,讓廣場中的數十萬民眾不由瑟瑟發抖,匍匐在地面的身體更顯傴僂。

天空中,一座座的天使軍團方陣開始緩緩移動,將黎明廣場上方的天空擠壓的不留一絲痕跡。

「異端與異教徒!需要被淨化!!」

隨著米迦勒的話音落地,天空中那一座座的天使軍團方陣中,所有天使戰士們的兵器上開始出現了點點強光的匯聚,當光團籠罩了所有方陣後,無差別的攻擊開始了。

一道道乳白色的光線墜落到地面上,猶如下起了一場白色的流星雨。

被這些白色光線擊中後的人們,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身體就斑駁間破碎掉,隨後變成了空氣里的一大片黑色的塵埃。

第一波攻擊之下,許多尚在雙膝跪地,膜拜著這群天空中猶如神祇的人們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世間。當許多沒有在第一波攻擊中死去的人,看到自己身邊熟悉的鄰居、親人、朋友頃刻間灰飛煙滅後,都齊齊詫異了片刻,隨後陸續開始從地面上爬起,四下逃竄起來。

慘叫聲、哭喊聲,徹底震醒了這一座深夜中猶在沉睡的城市。

此刻,阿萊克斯和阿爾維斯率領著5000名城防士兵正小心翼翼的靠近著黎明廣場,距離天空中的那些天使軍團只有幾公里的距離了,當看到天空中那無數道傾盆落下的白色光線,還有遠處那震天動地的哭喊與慘叫之後,這一只隊伍瞬間停下了腳步。

「這,群,混蛋!!他們在做什麼??」

阿萊克斯此刻目眥盡裂,青筋盤繞在他緊握兵器的右手上。作為曾經的帝都衛戎師最高長官,阿萊克斯對于凡蒂岡這座城市,還有這座城市里的人民,有著一種難以描述的親情與責任感,熊熊燃燒的怒火,此刻已經蔓延在了他的心頭。

「阿萊克斯,走,快走,我們不能再過去了!!」

阿爾維斯伸手緊緊拉住了阿萊克斯的手臂,害怕他沖動之下做出什麼舉動。

這時,第二輪光線再次覆蓋了整個黎明廣場,原本那些聲嘶慘烈的叫喊聲,逐漸的低了下去。

當第三輪光線再次覆蓋了整個廣場後,遠處的黎明廣場已經沒有了一絲聲息。

阿萊克斯的眼中,浮現出了一絲決絕和冰冷,他扭頭看向遠處的天空,那里沒有光,有的只是籠罩在薄霧中的黑暗。

「阿爾維斯,你還記得我們倆當初考入軍校的時候,學到的第一課的內容嗎?」

轉過來頭之後,阿萊克斯莫名的問了這麼一句話。

阿爾維斯很納悶自己這位二哥怎麼會在這種時候還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但是看著他的表情又是那麼嚴肅,看起來也不像是開玩笑,難道是那一節課的內容對于眼下這種局面有什麼幫助?于是阿爾維斯皺著眉頭微微低頭準備開始思考一下。

「咚!」

一聲悶響之後,阿萊克斯從阿爾維斯的脖頸處收起了手肘,此刻他的身旁,阿爾維斯的身體正緩緩倒下。

「侍衛長!」

「到!」

「把阿爾維斯將軍送回格拉海德府,通知族長和其余長老大人,立刻從格拉海德家族密道離開凡蒂岡!」

「是,將軍!」

侍衛長從阿萊克斯的手中接過了被偷襲後暈倒的阿爾維斯,牽過了一匹馬,跨了上去。

「所有人!听我號令!」

「是!將軍!」

「把弓弩都端起來,隨我一起,殺光那群天空中的鳥人!!」

「殺啊!」

阿萊克斯一騎當先,領著5000名城防軍沖向了遠處籠罩在光明中的黎明廣場。

侍衛長單騎一馬依然靜靜的等在原地,看著那只隊伍漸行漸遠,直至沖入了那團被光明籠罩後的廣場。

隨後,廣場中爆發出了整齊的吶喊,「德瑪西亞,萬歲!!!」

天空中,瞬間隕落了數百個光點,如同焰火般墜落,直至熄滅,此後,一大片更加刺眼奪目的白光射向了地面。

侍衛長的眼中滿是熱淚,他抬起了手臂,對著遠方,鄭重的行了一個德瑪西亞軍禮,然後將暈倒的阿爾維斯放置在馬鞍上,撥馬轉向,趕往格拉海德府的方向。

阿萊克斯全身盔甲已經破碎,身上遍布傷痕,他的劍,正插在一只四翼天使的胸口,兩個人同時墜落,他的雙眼,依然不甘的盯著那漂浮在石中劍上空的七個巨大身影,一大片白色的光線,由遠及近,充斥了他的全部視野。

阿萊克斯的身軀被無數的光線擊中,由于他遠超普通人強悍的身體,所以並沒有像那些普通人一樣瞬間化作飛灰,而是身體被擊中的部位一塊塊的被撕裂,切割,穿透,出現了數之不盡的恐怖傷口,但是沒有血液,被光線擊中的瞬間,血液也早已經隨之蒸發。」軍人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

「三弟啊,那是我們一起上的第一節課……」——

「沒想到,螻蟻當中也有如此人物?」

熾天使七人中的拉斐爾看著阿萊克斯墜落到地面,再次被無數光線擊中,徹底化作塵埃之後,輕輕的贊揚了一聲。

「哼,再強大,也依然是只螻蟻,就算生命爆發,也不過勉強能拼掉一個四翼力天使,幾十名雙翼大天使而已。」

路西法冷冷哼了一聲,對于剛剛阿萊克斯的表現依然不屑一顧。

「呵呵,說的對,螻蟻不過就是螻蟻。四翼力天使我們這次就帶來了十萬多,雙翼大天使作為天國的普通戰士,這次可是隨軍出征了百萬之多。」

另一名熾天使雷米爾也開始一同嘲諷著阿萊克斯的表現,同樣也是對于拉斐爾先前贊譽的一種譏諷。

「你倆會不會有些過于樂觀了?不要忘了,我們可是身處他們的大陸,如果剛剛那種螻蟻的數量也有數十萬呢?」

可能是看不下去路西法和雷米爾兩個人一起針對拉斐爾,先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另外一位熾天使沙利爾也忍不住開口質疑起來。

「渺小的異端,即使再強大也終歸會毀滅于我主的光輝之下!」

七人之中,有一位始終閉著眼楮的熾天使忽然開口。

「加百利的話!我贊同!米迦勒大人,您覺得呢?」

七人之中,一位身材縴瘦的女性微微頷首後,微笑著看向了七人當中的掌權者,米迦勒。

「我們謹遵主的聖諭降臨,依照主的意願行事!首先,我們還是要挑選出這片大陸上的彌撒亞,由他來引導信徒們,對抗那些不遵從我主的異端,配合我們的戰士們去清洗和淨化這片被污染的大陸。我們光明之主的光輝,必將照耀在這片土地!」

「我主的光輝,必將照耀在這片土地!」

當米迦勒這一言決斷後,其余六人低聲詠唱,將後續的事情就此敲定了基調——

當晚,德瑪西亞的城門大開,數千米德瑪西亞戰士列隊出城,他們的身後天空,跟著密密麻麻數十萬天使軍團大軍。

斯考特騎著馬站在這只隊伍的隊首,直到現在,他還有些混混沌沌的,怎麼莫名其妙的,自己就成為了這群從天上來的神人們的陸地代言人了?哦,按照他們的稱呼,自己的名字好像要叫做彌撒亞。

斯考特的這一夜過得實在是驚心動魄,作為原德瑪西亞的第一權臣,也是第一奸臣,原本差一點點就可以弒主成功,將德瑪西亞改朝換代,但最後卻又功虧一簣,當天國之門降臨的那一剎那,他原本賴以為生的逃命本領再次立功,他帶著幾十名手下躲過了陷落中的皇宮,沒有墜入那深不見底的大坑,當民眾們第一時間雲集在黎明廣場時,嗅到了危險的斯考特卻帶著一眾親信開始回到府中打包金銀細軟,準備逃離德瑪西亞王城。

就在這只隊伍剛剛抵達南城外的一處出城密道時,卻被正在城內巡邏的一只天使軍團小分隊發覺了,僅僅一個照面,一片耀眼的強光掠過,斯考特的這群百余名的人馬就蒸發了大半。

「不要殺我!我是德瑪西亞軍政總管斯考特!無論財寶、軍情、女人,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們!只要饒我一命!」

斯考特趴在地上涕淚橫流,連連磕頭求饒。

听到這麼一番話後,原本打算將剩余人一起清理淨化的帶隊四翼天使,想起了自己的上級發布下來的一條新命令,于是他揮手阻止了其余天使們的攻擊。

「德瑪西亞?這個名字我听過!是你們這個國家的名稱,那麼,軍政總管是什麼?職位很高嗎?」

斯考特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有著四個翅膀的非人類,竟然還會說瓦羅蘭大陸語,而且看樣子似乎只要自己回答得當,可能真的能保住一命。

于是,他立刻跪在地上連連叩首,開始細說——

當這只隊伍出城之後,原德瑪西亞黎明廣場的中央,那巨大的石中劍和十二座雕像已經不見了蹤跡,這里出現的是一座閃灼著乳白色聖光的巨大宮殿,也不知道天使軍團是如何將這座宮殿在一夜之間搭建完畢的。

此刻的宮殿之中的最深處,七位熾天使正圍坐在一張黑曜石橢圓桌前,似乎正在議論著什麼。

「米迦勒,剛剛那只螻蟻中的渣滓,簡直弱的可憐。選他做這片土地的彌撒亞?真的合適嗎?」

拉斐爾微微皺眉,似乎還在對先前那場別致的會晤有些異議。

少有的是,一向與拉斐爾政見不合的路西法和雷爾米這次也出乎意料的保持了一致的觀點,他們似乎都對于斯考特的觀感不佳。

米迦勒托著腮,用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開口說道

「渣滓也會有廢物利用的時刻。因為,我們要的是忠實的僕人,並不是強大的打手。何況,這只渣滓的身份不一樣,他是德瑪西亞這個王國皇帝之下的第一人,軍政總管。現在他們的皇宮沒了,皇帝也沒了,那麼他就是這個國度最有權力的一個人,由他來代為管理這個國家和其余螻蟻,沒什麼不好,起碼他很听話,而且,他不是說了,城外還有原本他們王國的幾十萬士兵,可以由他來勸降嗎?有快捷省力的方法,總要嘗試一下吧。不要忘記了,除了我們,其他那幾位的代理人和他們神國的坐標,也還在這片大陸之上,我們必須一切從速,才能更快的將我主的光輝,灑遍整片大陸,這也是我們眼下最需要去做的事情。」

听到米迦勒提到其他神國代理人之後,整座大殿的氣氛也瞬間為之一凝。

其余幾位熾天使彼此對視了一眼之後,默默點頭,斯考特作為光明之主的彌撒亞之一,瓦羅蘭大陸的光明主神代理人身份,就此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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