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插一句啊。」賈胖子尷尬地一笑︰「這個‘包’是啥意思?」
趙紫川听到賈胖子的話,「噗嗤」一聲笑了,他湊到賈胖子耳邊嘀咕了一句,賈胖子頓時恍然大悟,剛要張嘴說什麼,卻冷不防被沐梓風用右手堵住了嘴巴。
「知道就行了,別亂說!」沐梓風低聲喝止道。
眾人實在不解沐梓風葫蘆里到底賣著什麼藥,更不知曉他是何用意。在目前的處境下,眾人也別無選擇,也只能听從沐梓風的安排了。
畢竟之前,沐梓風的安排一直是靠譜的。
也許,是沐梓風神神叨叨地樣子,讓眾人不敢多言語。
不一會兒,快到了晚飯的時候,黑子帶著兩個黑綢短褂進了房間。
「各位,奉二當家意思,請陸小姐移步東廂房。」黑子倒是頗有禮數。
「不,清幽就在這里,清幽哪也不去!」趙紫川蠻橫地阻攔道︰「那個東廂房肯定是個可怕的地方!清幽你萬萬不能去啊!」
「可怕?」賈胖子一听趙紫川這番言語,倒是哈哈一笑︰「再可怕,沒你可怕!」
「川弟,不要激動!」沐梓風安撫著趙紫川︰「既然二當家需要我們去破陣,肯定不會傷害陸小姐。」
「川少爺,你不要擔心。」陸清幽莞爾一笑︰「二當家不會害我,明天我們再見!」
言罷,輕轉柳腰,一扭一扭地跟著黑子走出了房間,青色的旗袍,高高開著叉,隱秘著無盡的風情。
「真是個騷娘們。」賈胖子咽了咽口氣,戀戀不舍地望道。
「胖子,再亂說,我可要和你翻臉了!」趙紫川見賈胖子如此無禮,便生出了護花使者的玻璃心。
「嗨,川少爺,我也就說說,過個嘴癮!」賈胖子搓著手笑了。
「難道你還想過什麼癮?」沐梓風反問了一句,心想幸虧二當家將陸清幽移走了,要不然到了晚上,真要出亂子了。
晚飯的時候,幾個黑綢短褂送來了幾盤葷腥,有叫花雞,炖牛肉,豬蹄膀,紅燒鯉魚,一盆白面饅頭,一壺老白干,一副碗筷。
「這就一副碗筷怎麼吃啊?」趙紫川本來看到一桌好菜,食欲大增,只看見一副碗筷,又面露難色。
「伙食不錯啊!」賈胖子剛要伸手,便挨了沐梓風一下打。
「有筷子不用,上手?」沐梓風義正言辭地罵道︰「雖然我們落魄了,但是虎死不倒威,都給我注意些,覺皇,你先動筷子!」
覺皇依舊一副天塌下來,和他沒關系的樣子,閉目養神。
「嗨,瘋子,我看你是瞎子點燈白操心,人家不餓!」賈胖子悻悻地譏諷道。
「阿義,你呆在陪葬坑時間最長,吃得最多苦,你先來。」沐梓風將筷子遞了過去。
「風兄弟。」阿義看見一桌子好酒好菜,卻沒啥興致,他憂心忡忡地說︰「這不會是斷頭飯吧?酒菜不會有毒吧?」
所謂斷頭飯,是在囚犯臨死之前,給一頓好的吃,讓囚犯做個飽死鬼,在陰間也少了些怨言。抓起一只雞腿就要往嘴里塞。
「阿義兄弟,別緊張,先吃飽了,我們是幫他
忙,他一時半會不會殺我們!」沐梓風听到趙紫川的話,有些啼笑皆非,便耐心地安撫道。
听到沐梓風的話,趙紫川一下子抄起了一個蹄,就往嘴里送,「吧唧吧唧」啃個不停,讓賈胖子看了呆了半晌。
「好家伙,公子哥這吃相比我胖爺也好不到哪里去啊!」賈胖子哼了一聲,撕下一只雞腿塞進嘴里︰「還有錢人呢?整一個餓死鬼托生!」
眾人也不再假惺惺地你推我讓,紛紛大快朵頤起來,風卷殘雲。
的確,這些日子,一直啃硬的似轉頭一樣的黑饃饃,見了雞鴨魚肉,自然是垂涎三尺,肚子咕咕直叫,不過多時,桌上的酒菜便被席卷而空。
「風兄弟,鬼子營的事情,可有什麼消息?」阿義打著飽嗝,湊到沐梓風耳邊問道。
「阿義兄弟,我還沒找到。」沐梓風左右伸頭觀望了一下,帶著愧疚的語氣低聲道︰「今晚午時,我會帶你去找,記住午時之後!」
「今晚?」阿義迷惑不解︰「我們如何出得去?」
「我自有辦法,到時候再計較。」沐梓風輕聲說道。
到了晚上午夜時分,眾人都已經呼呼大睡。沐梓風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間的木門旁,听了一會,確定門口監視的黑綢短褂已經睡著。
他用燧石點亮一束稻草,接著微弱的火光,他走到了房間西牆,將牆腳下一塊一尺大小石頭旋轉著,抽了下來。
一個洞口赫然露了出來。
在挑選房間的時候,沐梓風發現那塊石頭,質地和牢房、鬼子營等地方堵塞盜洞的石頭一模一樣,所以他故意選中了這個房間,就是為了方便晚上從盜洞里爬進去探察。
「走了,阿義兄弟。」沐梓風拍醒了阿義。
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阿義,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現在去?」
「是的,就是現在。」
「可是四周都是敵人守衛,如何能出得去。」
「你看!」
沐梓風指著牆角那個洞口。
「進……」沐梓風低聲喝了一句,將阿義推進了盜洞里。
沐梓風則抱著石頭進入盜洞,再將石頭卡在了洞口上。
舉著稻草束,順著盜洞爬行了半個小時,其間,沐梓風換了兩次稻草束,保證了火光不間斷。
「風兄弟,你看?」阿義突然停了下來,指著前方。
沐梓風看到前方出現一個三岔路口,他知道又要開始選擇了。
之前他走過了左右兩邊的洞,就是沒有走過中間那個洞,今天來了,他要試一試這里,到底是通向何處的洞。
順著中間的盜洞爬去,里面越來越寬敞、高大,甚至隱隱約約听到一縷縷水聲。
走了約模十分鐘,一條寬約一米左右的地下河,橫亙在面前。
流水潺潺,其聲若琴音。沐梓風順著地下河朝前望去,深邃幽長。
「真是奇怪,洞里還有地下河。」阿義自言自語道,剛要蹚進水里,卻被沐梓風阻攔住了。
「這水不知深淺,何況萬一食人鼠。」沐梓風說道︰「還是跳過去吧!」
阿義听到沐梓
風話,點了點頭。兩人略一發力,跨過了地下河。
過河後,約模五分鐘,又走到了一個三岔路口,在中間洞口的頂部,一扇青銅暗門被火光照耀了出來。
沐梓風試著拉了拉青銅暗門,輕輕地轉了一下鐵環。
只听得「 嚓」一聲,暗門被扭開了。兩人從青銅暗門里緩緩地探出了身子,除了手中微弱的火光,眼中的世界依舊漆黑一片。
用稻草束驅散了黑暗,沐梓風驚訝地發現眼前場景如此熟悉,這竟然是鬼子營關押黑衣人的房間。
也是「鬼子營」黑衣人消失的牢房。
這下情況明了了,不用說了,那個胖男人肯定是從中間那個洞鑽過去,從這里鑽出來,救走了黑衣人。
可惜,自己看到胖男人走了左邊那個洞,主觀賞便以為左邊才是他們救人的通道,真是被誤導了一番。
牢房里老虎凳、捆人柱等陳設仍然照舊,只是沒有關押一個人。
「風兄弟,這是?」阿義疑惑地問道。
「噓」沐梓風示意阿義別說話,他發現牢房的鐵門栓沒有拉上,便悄悄拉開了牢房的鐵門,窺探著外面的世界。
外面是一條大道,兩邊插著火把,火把下面站著一排排黑綢短褂。
一陣陣「阿咿 呀」的慘叫聲從黑暗的深邃處傳來。
映入沐梓風眼簾的是,歡子帶著幾個手下,正拖著一個披頭散發的怪物,向這里走來。
「阿咿 呀」的慘叫正是從怪物的嘴里傳出。
「走,先進洞里。」沐梓風轉身告誡阿義,走到了盜洞旁,躲進了盜洞里,阿義也跟著鑽了進去。
盜洞入口位于櫃子旁邊,沐梓風偷偷地抬起了地板,從縫隙中朝外看去。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了,鐵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火把「 里啪啦」燃燒的聲音傳來,牢房里光線亮了一些。
一個無情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
「你鬼哭狼嚎什麼?爺爺我心情正好低落。老家伙,總是怪叫,給我狠狠地打。」歡子抽出了皮帶,幾個鞋尖朝著那人踢去。
「阿咿 呀……」
那怪物趴在地上,披頭散發之下,沐梓風看到一張沒有血色、皮肉月兌落的臉,簡直和山鬼一模一樣,只是它沒有頭盔。它兩眼呆滯,哭泣般慘叫,似乎痛不欲生。
正當沐梓風不知所以然的時候,他發現身後的阿義,猛地要推開青銅暗門,沐梓風眼疾手快,死死地按住了阿義,又一只手拉下了青銅暗門,扭住了鐵環。
沐梓風拖著幾乎瘋狂的阿義,遠離了青銅暗門三四門。
阿義已近癲狂狀,張牙舞爪,一個翻身騎在了沐梓風身上,雙手掐住了沐梓風。
「你瘋啦,你不要命了。」沐梓風抓住阿義的手臂,向下一扭,腰部同時發力,將阿義從身上踢了下去。
阿義躺在地上,一邊捶著自己腦袋,一邊失聲道︰
她是我母親!她是我母親!
沐梓風腦袋嗡的一聲響了,怔住了,阿義的意思︰被打如鬼魅般的人,竟然就是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