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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密語 第二十九章 割血自祭

這張毫無血色的怪臉,著實讓沐梓風驚詫了一番。

由于近距離面對那一張「怪臉」,沐梓風看得更加清楚了︰「怪臉」的白衣大氅,竟然和石林上「飛仙」幾乎一模一樣。

「你是人?還是鬼?」沐梓風一邊鎮定住情緒,一邊地暗暗從腰間取出了那柄越王劍。

「哈哈哈……」「怪臉」背過身仰天大笑,突然惡狠狠地罵道︰「豎子,我要是鬼怪,早就將那三個蠢貨一一千刀萬剮,何至于困在這方寸之地。」

「那……那你到底想怎麼樣?」沐梓風心想剛才「怪臉」已經知道自己藏身于此,但是並沒有在那些人面前揭穿自己,而且根據他們的對話內容分析,「怪臉」也是被人所困。

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起碼「怪臉」和那三個人不是同流合污、一丘之貉。

「怎麼了?不信我?你要是再不救你的朋友,他肯定熬不過今晚。」「怪臉」側著臉說話,沐梓風看著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疤痕,像怪蛇一樣蠕動在「怪臉」的面頰上。

「  ……」巨蟒猶如一道閃電迅捷的沖了過來,在沐梓風面前不斷跳動著彎曲的身體。

沐梓風感覺這條巨蟒頗通人性,它是害怕自己身上的紅炎烈玉。

「你那位胖朋友要是病人骨髓了,就算扁鵲、華佗也難救他了……」

听到「怪臉」的說法,沐梓風不禁用右手模了模賈胖子的臉,感覺他直在喘氣,兩只臉更是異常的燙。

「出來吧,我要害你早就下手,還要等到現在?」「怪臉」嘆了一口氣︰「世人皆為利往利來,時事多是波雲詭譎,唯獨我不取也!」

的確,沐梓風轉眼一想,自己進入殿里以後,「怪臉」明明有充足的時間攻擊他。

就算他不願意出手,趙家的人趕來以後,他完全可以把自己藏身之所抖落出來,借刀殺人即可。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也許,「怪臉」並沒有害自己的心思。

想到這里,沐梓風覺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況且之前選擇躲在棺材里,是為了隱蔽,因為敵在明,他在暗。隱蔽是最好的防御。

現在自己的行蹤已經明了,長時間縮在棺材里也不是一件事。

因為棺內雖然空間不小,但是相對于外面的空間,畢竟還是方寸之地,就算待會打斗起來,也頗為不便,無法躲閃。

于是,沐梓風推開棺材蓋,輕輕地用左手在棺沿上一按,就跳將了出來,彎腰對著「怪臉」一頓作揖道︰「老前輩,晚生這廂有禮了!」

「好好好好,不愧是沐家後人,虎倒威不倒,懂得禮儀。」「怪臉」扶手而笑了一陣,在沐梓風听起來卻格外的人。

在沐梓風剛剛準備直立起身子,只見「怪臉」把丑臉往下一沉,吼道︰「給我跪下!」

沐梓風頓時懵了,不知到底何故,剛想問一句為何,卻不防被那巨蟒橫著一掃,兩腿一軟,竟然跪倒在地上。

「老頭,你到底要干什麼?」沐梓風有些生氣了,都民國了,北清那一套跪拜陳俗陋習早已被破除了,他沐梓風跪天跪地跪祖宗,男兒膝下有黃金,面對其他人,自己是誓死不會跪拜的。

「干嘛?讓你懂點禮數。」「怪臉」端坐在殿中,冷笑道︰「你就是沐宏偉的曾孫子吧?」

沐宏偉是沐梓風的曾祖父,也是玉衡宮牌位上書寫的那個名字。

「是又如何?」沐梓風索性坐在了地上,這些年的委屈和清貧的生活,讓他練就了膽大包天、不懼艱險的性格。

的確,對沐梓風來說,還有什麼困難比活著更難了?所以看起來,他好像是個謙遜的人,其實內心自是建築起了一番溝壑。

王陽明先生說過︰其心光明,夫復何求?沐梓風目前心中有著一個執拗的意念,那就是尋找父親蹤跡,重振家族門風。

雖然所有人都認為父親失蹤了,所有人都認為沐家是徹底敗了。

他的信念不會動搖。

即便這些年的生活異常困難,盡管林若婷的母親百般嘲諷,就算考古所的工作薪資微薄,那又如何?

面對命運,沐梓風他不會低頭,也無法低頭。

不會低頭,是因為心中信念堅硬如崛起山峰。如果低頭,山峰便會刺破自己的胸腔。

無法低頭,是因為前行路上必須要抬頭看路,如果低頭,就會誤入歧途。

如果有一天,命運要扼住自己的喉嚨,那倒下之時,他必然好似玉山將崩。

所以,他堅定地相信沐家會在自己手里再次發揚光大,甚至重回沐公館,恢復沐家祖業,再次門朝四海、河流三江。

于是,沐梓風針鋒相對地朗聲問道︰「我還想問問你,你賴在我沐家古宅里,意欲何為?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月兌去你的上衣,我要驗驗你的真身。」「怪臉」睜大「怪眼」,聲色俱厲地催促道︰「要救你朋友,就給我听話,給我月兌!」

沐梓風以為自己听錯了話,呃,這老家伙不會是個老不修吧,本來不想就範,但是又想到奄奄一息的賈胖子,估計他性命堪憂,也顧不得「怪臉」是否能妙手回春,只能病急亂投醫,死胖當火胖醫了。

「月兌就月兌,又不是沒月兌過?」沐梓風猛地站起來,他身材筆直高大,比「怪臉」足足高過半個頭,他在心中暗笑,不就月兌衣服嗎?這點小事也能難倒自己?當著男人的面月兌光上衣,沒啥不好意思的,也遠遠沒有到觸踫底線的時候。

三下五除二,沐梓風利落地解開了衣服,左肋骨處一道三寸左右疤痕顯露了出來。

肋骨處的疤痕,暴露了沐家的傳統。

那是個比較血腥的傳統,傳言男嬰孩剛滿周歲時,家人要用利刃劃過左肋骨三寸,深入肌膚一寸,以鮮血進行自我祭祀。一些體質較強的嬰孩就會活下來,反之一些體質較弱的嬰孩便會死去。這傳統非常血腥,但是一直傳承、保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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