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黃老虎因為要事在身已離開了省城,老爺子特意交代黃俊毅全程陪張笙去接劉琴出來。
一大早,張笙、張茗及陳菁樺坐著黃俊毅的車來到了省女子監獄。
朝中有人好辦事,因為黃俊毅特殊的身份,黃俊毅讓大家在外等候著,他進去為劉琴辦理相關手續。
大家在外面焦急地等著,張笙不停地來回走動,他時不時的把目光掃向那扇黑黝黝的監獄大門。
張茗則靜靜地依偎在楊菁樺身旁,那顫抖的身體掩飾不了她激動的內心。
「小茗,別緊張,干媽很快就出來了。」
楊菁樺輕輕拍著張茗的後背安慰著。
「 !」
隨著一陣聲響,那扇黑黝黝的鐵門終于被打開了。
黃俊毅在幾名獄警的陪同下出現在鐵門口,他們的身後跟著一道清瘦的身影。
「媽!」
張茗叫了一聲,然後她便離開楊菁樺朝著劉琴飛快地跑去,張茗緊緊虹抱著了劉琴。
「媽,您終于出來了,我好想你呀!嗚嗚嗚!」
「茗兒!媽也想你,媽不在身邊照顧你,媽對不起你……」
劉琴和張茗兩人緊緊地摟在一起大哭了起來,那哭聲迅速傳染開來。
「我終于見到我的媽媽了!」
張笙看著不遠處相擁的二人,他眼角濕潤了。
良久,劉琴松開了懷中的張茗,她是今天早晨才得知自己被保釋的,還是一名中校軍官來為自己辦理手續,可自己娘家根本沒有軍方的親戚呀,跟著黃俊毅出來後她還是一頭的霧水。
劉琴小心地問黃俊毅︰「軍官同志,謝謝你保釋我出來,請問我們認識嗎?」
「伯母,以前我們不識別,但以後我們就相識了。今天我們是受人之托來接您回家的,伯母,我們走吧,有人估計等不急了。」
黃俊毅微笑道。
「受人之托?是誰呀?」劉琴不解地問道,可黃俊毅笑而不道。
「小茗,你知道是誰嗎?」劉琴轉頭又問張茗。
「媽,你先別問了,走,我們帶你去見一個人,一會您就明白了。」
張茗拉著劉琴向張笙走來。
「噗嗤!噗嗤!」
距離越近,張笙的心跳就越快,甚至有點急促。
劉琴跟著黃俊毅和張茗朝著張笙靠近,一步,兩步,隨著距離的拉近,她漸漸地看清了在等候自己的張笙兩人的樣子,楊菁樺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可張笙的樣子她卻感覺很熟悉,因為那面孔太像一個人了,難道……
望著滿臉淚水的張笙時,劉琴停住了腳步。
「你……你……」
劉琴顫抖地指著張笙。
這時張笙兩腿一彎,朝劉琴跪了下來。
「媽!」
張笙叫了一聲,這個叫聲听到劉琴的耳中很深情,很魔幻。
「你是笙兒……」
劉琴直接癱坐在地上,她沿地朝張笙緩緩爬去,爬到張笙的身邊。
「你是笙兒?」
劉琴捧著張笙的臉頰。
「媽,是我,我是張笙。」
「張笙,張笙,我的笙兒,哇!哇!哇!
笙兒,你過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突然的驚喜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劉琴一下子昏了過去……
濱城療養院。
劉琴口中一直呢喃著︰「笙兒,笙兒!」
「媽,我在這呢。」
「媽媽,哥哥就在您身邊呢。」
可無論張笙和張茗如何叫喊,劉琴卻一直沒有清醒。
「張笙,干媽怎麼了?」楊菁樺不安地問道。
「我媽身體太虛了,加上今天她初次見到我引發了她長期壓在心里的心病,所以一時緩不過氣來。」
張笙認真地為劉琴檢查身體後說道。
「哥,這里有醫生,你快讓醫生為媽媽治療吧!」張茗焦急道。
「不用麻煩人家了,小妹,有我在,老媽就不會有事的。」張笙回答道。
「你?」張茗懷疑的眼神看著張笙。
「小茗,你哥的醫術很好的,他說沒事干媽肯定就沒事的,你要相信你哥。」楊菁樺說。
「真的嗎?」
「傻瓜,姐說的當然是真的,昨天你哥不是告訴過你了,他傳承了張家祖宗的醫術,而且取得了行醫資格證,要知道他曾經在渭縣‘仁同藥局’作堂過一段時間,已經小有名氣了。」楊菁樺開口替張笙解釋道。
「姐,你就別捧我了。小茗,老媽的身體沒什麼問題,我這里有粒丹藥可以修復老媽的身體,你喂老媽服下,她很快就會醒來的。」張笙說。
「那太好了,哥,丹藥在哪,快點拿出來,我想讓老媽早點醒過來。」張茗催促道。
于是張笙變魔術般的隨身取出一個小瓶子,從里面倒出一粒丹藥交給了張茗。
張茗迫不及待地喂劉琴服下這粒丹藥,轉眼間劉琴原本蒼白枯黃的臉以肉眼般的速度轉為紅潤並富有光澤。
「哥,你的藥太棒了,媽的氣色好多了,她快醒過來了嗎?」張茗高興地問道。
「應該快了。」張笙的神識感受到劉琴的身體機能的變化。
他的話剛一落音,就見躺上床上的劉琴有反應了,她眼睫毛動了一下,眼楮睜開了。
「你是張笙!你是笙兒!」看到張笙,劉琴一咕嚕就坐了起來。
「媽,是我。」
劉琴仔細地端詳著張笙。
「原來這真的不是夢,老天保佑,張笙,你總算活過來了。」劉琴拉過張笙的手撫模著,「對不起,孩子,從你出生到現在媽都沒有照顧過你,我真的不配當你的母親,媽沒臉見你呀!」
劉琴又哭了起來。
「媽,您別這麼說了,您是我的母親,不管當年您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我們家,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今天我好不容易找到您和妹妹,我們一家人能夠團聚在一起了,這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
張笙連忙安慰道,他看見劉琴頭上己經微微長出幾絲白發,觸動到自己內心的那片柔軟, 張笙害怕「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現象發生,他調整心態,珍惜眼前人,他想把多年缺失的母愛吸收回。
「是呀,媽!哥說的對,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有什麼苦我都願意吃。」
「媽,您知道嗎,你不在的時候我是怎麼過來的嗎?飽一頓餓一頓,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
媽,您現在回來了,我又多了一個親哥哥和一位干姐姐,咱一家人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張茗說著說著也哭了起來。
「小茗,我不是讓舅舅一家照顧你嗎?」劉琴問道,
「舅舅?別提他了,他在家說話根本不好使。你不在的日子里,舅媽天天讓我干這干那,動不動還不讓我吃飯,讓我睡地板,我早就受夠她不在他家住了。」張茗說道。
「天呀,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待你,造孽呀!都是我造的孽呀!當年在洛陽村我和你們爸爸剛生下你們倆時笙兒就生病了,一直看不好,村里人就開始傳言說我是喪門星,說是我給張家帶來了災難。」
「一開始我一直忍著隨便別人怎麼說,可有一天笙兒病情又發作,你們爸爸和爺爺將笙兒送到醫院,我跑去寺廟拜佛求簽請佛祖保佑,結果解簽人也說我這人命硬,會克死家人,只有我離開才能破解。」
「當我回到家接到你們爸爸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說笙兒不行了,讓我要有心理準備,當時我真是感覺天要塌了。」
「回想起大家的傳言以及寺廟的簽解,我有點相信了。我不想听到笙兒的噩耗,我不想听到別人罵我是喪門星,與其在家里克死笙兒,不如早點離開可以換個笙兒活命的希望,所以我抱著茗兒從此離開洛陽村……」
「我造孽呀!害笙兒這麼多年沒有享受到母愛,笙兒,媽對不起你。」
劉琴痛苦的回憶道。
「媽,都是那該死的謠言才害得我們母子分離這麼久,這不怪你,您不是喪門星,您是我的福星,您看現在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而且我的病也已經徹底治好。媽,兒子我長大了,以後我們要生活在一起,我們不要分開了,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中傷我們了。」張笙傷心地摟住劉琴哽咽道。
「嗯,好好,媽听你的。」劉琴不住地點頭。
「干媽,後來您有再回洛陽村打听張笙的消息嗎?」身邊的楊箐樺問道。
「沒有。我偷偷的祈禱笙兒可以活著,但我感覺當時的情況下笙兒根本不可能活下來的,我內心里又害怕笙兒不在了,根本不敢打听笙兒的情況,我自欺欺人地選擇性地忘記洛陽村,忘記笙兒,這麼多年這種矛盾的心情一直折磨著我。」
劉琴繼續說道︰
「我帶著茗兒回到濱城住在你們外公家,因為我的戶口一直沒遷走,所以茗兒的戶口跟著我也入戶在外公家里。」
「六年前舊城改造,我們住的房子要拆遷。本來說好根據戶口外公家可以分到3套房,其中一套是要分到我和茗兒名下的,可是開發商以我己經嫁人生子了為借口將我那套房排除在外,還對我們的房子進行強拆。無權無勢的我們受盡欺辱,結果因我阻止萬豪地產的強拆不知怎麼搞的他們說我故意傷人,我反被判了六年的刑期。」
「入獄後我把茗兒托付給你們的舅舅撫養,可誰知你們的舅舅這麼不靠譜,茗兒,媽也對不起你呀!我的兩次離家分別給你們兄妹都帶來傷害,真是造孽啊?」
「媽,是我沒用沒能幫上你,害你入獄受苦了。嗚嗚嗚!」張茗哭得更份心了。
「好了好了,媽,小茗,我們都不哭了,一切都過去,今天我們全家團聚了,我們開心點!」
「干媽,張笙說得對,今天我們全家團圓了,以後我們都會好好孝順您的。」楊箐樺听完劉琴的講述感嘆道。
「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