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做出一副痴傻、天真的樣子,問道︰「你們這是什麼地方?」
嘍們被石正峰逗得笑了起來,說道︰「豎起你們的耳朵听好了,這里是雙林鎮,是野豬軍團的地盤。」
「野豬軍團,沒听說過,」石正峰念叨著。
嘍牛氣哄哄,說道︰「你現在听說了吧?以後,咱們野豬軍團的威名將響徹燕趙大地。」
石正峰眨了眨眼楮,問道︰「為什麼叫野豬軍團?」
一個嘍說道︰「狼奔豕突,你听說過嗎?咱們這野豬軍團是用戰車作戰的,這戰車的沖擊力就像野豬一樣凶猛。」
在自然界當中,要論沖擊力,野豬恐怕要名列前茅,這名字起得還算靠譜。
石正峰又問道︰「你們都是從哪來的,以前當過兵嗎?」
一個嘍張著嘴巴剛要說話,突然回過神來,瞪著石正峰,叫道︰「你他媽哪那麼多廢話,快干活兒去!」
嘍一腳踢向了石正峰,石正峰跳到一邊躲開了,和小狼拿著鐵鍬,抬著筐,去干活兒。
石正峰、小狼一邊干活兒,一邊東張西望,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成嘯天,石正峰悄悄地來到了成嘯天的身邊。
成嘯天年紀大了,被野豬軍團逼著,每天超負荷勞動,腰都要累折了,在那汗流浹背,悶頭干活兒,並沒有注意到石正峰。
「班主,班主,」石正峰輕輕叫了兩聲。
成嘯天抬頭一看,驚叫道︰「阿」
「水」字還沒喊出來,石正峰連忙捂住了成嘯天的嘴巴。成嘯天左右看了看,見野豬軍團的嘍們沒有注意他們,低聲問道︰「阿水,你怎麼到這來了?」
石正峰說道︰「二師兄找到了我,我來救你們,這是我兄弟小狼。」
石正峰把小狼、成嘯天互相介紹了一下,兩個人點頭致意。
石正峰問道︰「大家都還好嗎?」
「都還好,只是只是只是」成嘯天支支吾吾。
石正峰說道︰「只是什麼,班主,您別吞吞吐吐了。」
成嘯天嘆了一口氣,說道︰「只是不凡他不太好。」
「不凡他怎麼了?」石正峰一下子緊張起來。
成嘯天指了指鎮子里面,沒有說話。石正峰順著成嘯天手指的方向望去,望見鎮子中央有一片廣場,廣場上立著一根木頭柱子,木頭柱子上面綁著一個人,正是趙不凡。
趙不凡在柱子上被綁了三天三夜,風吹日曬,水米不進,在那低著頭,已經奄奄一息。
「怎麼會這樣?」石正峰問道。
成嘯天說道︰「那天,不凡和小二一起逃跑,為了掩護小二,不凡被那些強盜捉住了。強盜們說是要以儆效尤,把不凡綁在了柱子上,要活活折磨死他。」
石正峰看著趙不凡,緊緊地咬著嘴唇,成嘯天說道︰「阿水,你快想想辦法,救下不凡吧。」
成嘯天正和石正峰說著話,一個嘍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掄著皮鞭朝成
嘯天狠狠地抽了一下,叫道︰「愣著干什麼,干活兒去,干活兒去!」
成嘯天、石正峰散開了,低著頭去挖土。他們汗珠落地摔八瓣,累了一天,到了傍晚時分終于收工了。野豬軍團的嘍們給他們每人分了一碗散發著餿味兒的爛粥。
石正峰、小狼看著這粥,直皺眉頭,心想,這玩意兒能吃嗎?
成家班的藝人們在旁邊唏哩呼嚕,很快就把自己碗里的粥吃光了,舌忝嘴抹舌地看著石正峰、小狼,指著他們倆碗里的粥,問道︰「你們倆吃不吃?」
「你要吃就吃吧,」石正峰把手里的碗遞給了那藝人。
幾個藝人立刻撲搶上去,叫嚷著︰「給我吃一口,給我吃一口!」
石正峰、小狼嘆了一口氣,心想,人被折磨成什麼樣,才能吃得下這種東西?
吃完了飯之後,嘍們驅趕眾人回到宿舍里。所謂宿舍就是一間土坯房,巴掌大的地方滿滿當當,擠了一大群人。
石正峰、小狼和成家班眾人關在了一起,石正峰問成嘯天,「三妹呢?」
人群中,一個瘦小的身影擠了出來,說道︰「我在這。」
石正峰看著眼前這瘦小的身影,很是驚訝,說道︰「三妹,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成嘯天說道︰「外面兵荒馬亂的,我怕三妹吃虧,就讓她扮了男裝。」
三妹這男裝扮得很像,灰頭土臉的,不仔細端詳,任誰也看不出她是女兒身。
石正峰又問成嘯天,「人都到齊了嗎?」
成嘯天點了點頭,說道︰「成家班的人都在這。」
石正峰說道︰「一會兒咱們悄悄地溜出去,救下不凡,逃到外面的樹林里。」
成嘯天和眾藝人苦著臉,說道︰「我們出不去呀。」
小狼感到奇怪,說道︰「這門又沒上鎖,外面也沒有野豬軍團的人看著,你們怎麼就出不去?」
成嘯天說道︰「你們仔細看看外面。」
石正峰、小狼趴在窗邊仔細一看,暗夜中亮著點點幽光,那是一只只惡狼,這些惡狼齜牙咧嘴,沖著石正峰、小狼露出一副凶相。
成嘯天說道︰「每天晚上我們回到宿舍里之後,那些強盜都會派這些惡狼在外面守著。我們要是敢離開房間半步,這些惡狼立刻就會撲上來,把我們撕成碎片。」
旁邊一個藝人說道︰「前些天我親眼看到一個人,晚上跳窗逃走,被這些惡狼逮著了,活生生撕成了碎片。」
說話的時候,這藝人的眼前又浮現出了當時的慘狀,他忍不住瑟瑟發抖。那副慘狀,你見了一眼,能烙在你的腦海里,成為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
眾人對門外的惡狼充滿了恐懼,石正峰和小狼卻是淡淡一笑,石正峰說道︰「你們不要擔心,這些狼就交給小狼吧,他會搞定的。」
石正峰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拍了拍小狼。
成嘯天和眾藝人看著小狼,滿心疑惑,想著,這枯干臘瘦的小子,能對付得了那些惡狼?
該是小狼表演的時候了,小狼趴在窗邊,
看著那幾只惡狼,嘴里嘀嘀咕咕,像是在和那些惡狼交流。成家班眾人都看傻了,心想,這小子懂得狼語?
成家班眾人悄悄地湊到了小狼的身邊,看著小狼和惡狼們的交流。
惡狼們站在那里,收起了凶相,靜靜地看著小狼。小狼的表情非常豐富,嘰哩哇啦,表達了半天。
突然,那些惡狼再次變得凶惡起來,狠狠地撲向了小狼,成家班眾人就聚在小狼的身邊,一個個嚇得倒吸涼氣,跌坐在地。
「我的媽呀,我的媽呀,」眾人驚叫不已。
石正峰皺起了眉頭,問道︰「小狼,這是怎麼回事?」
小狼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這幾只狼是匈奴的草原狼,我說的話,有些它們听不懂。沒事,沒事,我慢慢向它們解釋。」
小狼心平氣和地對著那些惡狼說狼語,說了半天,那些惡狼終于露出了友善的樣子,搖了搖尾巴,向後退了幾步。
小狼長出一口氣,額頭都冒出了汗,說道︰「好了,它們答應我,放咱們出去。」
成家班眾人看著小狼,問道︰「真的假的?」
小狼神情嚴肅,說道︰「人會撒謊,狼不會撒謊。」
石正峰、小狼推開了門,走在前面,成家班眾人戰戰兢兢,跟在了石正峰、小狼的身後,走出了宿舍。那些惡狼蹲在兩邊,看著眾人,齜出了獠牙。
有的藝人心慌意亂,就要逃跑,石正峰一把按住了這藝人,說道︰「別跑,大家都跟著我,不要掉隊。」
石正峰像一座山似的,擋在了眾人的面前,給眾人帶來一股安全感。眾人屏氣斂聲,跟在石正峰的身後,慢慢地走著,一點一點走遠了。
那幾只狼一直蹲在地上,眯著眼楮,看著眾人走遠,張開嘴巴,打了一個哈欠,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石正峰、小狼他們走到了廣場上,石正峰看著被綁在柱子上的趙不凡,一陣心痛。他飛身而起,飛到了柱子上,輕輕地叫了幾聲︰「不凡,不凡,不凡」
趙不凡耷拉著腦袋,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了,石正峰連著喊了好幾聲,他終于睜開眼楮,抬起了頭,詫異地看著石正峰,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趙不凡身上扎著定身銀針,石正峰把這些定身銀針都拔掉了,說道︰「不凡,我是來救你的。」
趙不凡以為自己這次是死定了,鬼門關已經向他敞開了大門,他一只腳已經邁進鬼門關了,石正峰又把他給拽了出來。
趙不凡萬分激動,不知該說些什麼,石正峰拍了拍他,說道︰「別激動,別激動,我這就帶你出去。」
石正峰把手掌按在了趙不凡的背上,向趙不凡體內輸入醫療真氣。趙不凡感覺身上一陣暖熱,恢復了幾分氣力。
石正峰要背著趙不凡走,趙不凡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石正峰抱著趙不凡從柱子上落了下來,成家班眾人立刻圍上來,關切地問著趙不凡,「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小狼在旁邊打斷了眾人,說道︰「大家有話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