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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安全和清靜起見,渝昔跟著系統的指引去了就近的一個網吧,想要一間配置好一點的單人間。

老板的眼神從老花鏡的縫隙間往上瞄,狐疑地打量了一會兒。面前的少年人氣定神閑,一張臉卻女敕得跟高中生一樣,看著像是逃課出來的,他把手指頭往煙酒平櫃上一敲,「身份證拿出來登記。」

渝昔第一次來,不知道網吧是要登記身份證的,身上沒帶著,于是解釋道︰「我就是旁邊t大的學生,成年了。」

老板叼著煙,退而說道︰「現在是白天,學生證也可以登記,你拿出來我看看。」

這個渝昔總算是有了,費了一番工夫還交了押金,接過老板打印出來的單子,就听他說道,「二樓里邊兒靠左的房間,雙人房。單人的沒有了,今天生意好。」

渝昔有點無語,覺得自己被坑了,小老板扶著眼鏡繼續看他的新聞,哼著歌心情好極了。他也懶得糾結退換了,于是捏緊了單子往樓上走去。少年的食指在鍵盤上飛速躍動,唇角溢著點清淡的笑。

進門里面已經有一個人在玩著了,兩個機子是並列著的,分布在房間的左右兩側,中間隔了個過道。里面的小青年好像在玩什麼射擊類的游戲,戴著耳機抖著腳,連余光都不在意渝昔的到來。

既如此,渝昔也不浪費時間了,一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按著老板給的單子上的密碼成功開機,他終于登錄上慘遭屠版的校園論壇。

他輕車熟路地隨便點開幾個帖子開始排查,果然,他們的發信源與地址都不同,ip更是相差很大,這個小黑客確實用的是操控肉雞,並且還聰明地偽裝了自己的足跡。但不巧的是,他遇上的是渝昔。

對于渝昔來說,進出科技落後的現代電腦簡直是進出自己家的門一樣輕松,這點障眼法想要躲過他的追擊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

小跳蚤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居然還經驗老到地帶了反追蹤程序,這種就算追蹤程序跟在了他後面,不僅能讓他及時發現被跟蹤了,還能快速地甩掉追蹤程序。

不過——

「這個逃逸速度……是不是太慢了一點?」少年的食指在鍵盤上飛速躍動,唇角溢著點玩味的笑。

一路悄無聲息地跟在對方的身後面,在對方使用最後一塊跳板自以為溜之大吉的時候,渝昔迅速捕捉到他的空缺,先一步到達。

坐標鎖定。

……

張至滿意地檢查了一遍逃逸路徑,確認了沒有任何異端,然後才放松下來在自己的主機上加滿重重圍欄。這是他做慣了這類事情的防御警覺,這樣即使對方真的排除萬難找來了,也會被堵在門口而無法獲取真實地址。留完後手,他才安心地打開了對話窗口。

——

只手遮天︰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經辦成了,你答應我的事什麼時候安排?

飛︰我知道,你不要催我,我自然會辦成。我們當時說的時候就是說要等效果出來後我才會幫你,你現在帖子剛散播完,校內的風向變動還不是很大,我要再觀望一下。你放心,我滿意了就會幫你的,分分鐘的事。

只手遮天︰行,但你最好不要有什麼花花腸子。你確定你真的是神州科技集團的人事部高管,能給我安排進神舟工作?

飛︰我不是都給你看過簽約合同了嗎,騙不了你!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這事不光彩不好找人說,我怎麼會放棄我們公司一大堆的人才來找你啊。

只手遮天︰嘖,行吧。也不知道那個學生是怎麼惹到你了,你要這麼整他。我也不管了,五天之內,給我答復。

——

渝昔將這一切都納入眼底,並且不忘把所有記錄打包一份帶走。

「原來是這麼回事……」他當然不會認為劉鵬飛是什麼人事部高管,這黑客也是個傻白甜黑客,人家說什麼就信什麼。虛擬網絡,他自己本身就是個竊賊,怎麼還會認為對方不是騙子呢。難道是這個公司來頭很大,讓人覺得沒有人敢冒充嗎?

隨後,他將目光鎖定在「神州科技」這四個大字上,若有所思。這個科技公司……難道很厲害嗎?

他默默把這個名字在心中默念一遍,然後轉動了一下手腕。

好,該收網了。

張至忙完一單,舒服地靠在電腦椅上,開始暢想進入神州之後的美好生活。

他這人在計算機上有點本事,但他是後天學習起來的,他的學歷並不高,想直接進大公司的可能性是比較低的。按理說他進入一些小型的公司,從基層程序員做起,慢慢升職加薪跳槽不斷地去更好的平台儼然是一條不錯的方向。但此人眼高于頂,自以為能力出眾,已經不想當基層被人呼來喝去加班加點地工作,于是就在網上接一些這樣的活。時間自由寬松,來錢快,他倒也活得挺舒心的。

但是時間長了家里人還一直以為他無所事事,天天催他找份正經工作。正是催得煩的時候,這個自稱是神舟科技的高管的人就送上門來了。這是剛瞌睡就來了枕頭,張至就接住了這根「橄欖枝」。

他這次的技術他可是看到了,料對方也不敢去騙一個這麼厲害的黑客吧?張至美滋滋地想。他點開外賣軟件,難得點了次平日不舍得吃的來慶祝一下他往後就要平步青雲的人生,余光一瞄,他的動作驟然停止。

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他緩緩抬起頭——

只見主屏幕上未關閉的對話框上,自己的輸入法,在無人操控的情況下開始打字。

*tenot*

(刪,還是不刪)

青天白日,白底黑字,愣是讓張至的背後出了一層毛毛汗。

他被反入侵了?!

什麼時候進來的?他怎麼沒發現!不對,對方是怎麼找到的?他記得他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足跡才對啊!

而且鎖呢!他上了重重關卡,對方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進來了?!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渝昔根本就不是慢悠悠地勘察被隱藏的足跡找來的,他根本就是一路直接跟上來的。至于上鎖,那就更簡單了,趁對方鎖門之際就進來不就行了嗎,還開什麼鎖。

張至確實怎麼也想不到,他手心直冒涼汗。被追蹤到的經歷不是沒有過,但他沒有一次,是像這樣直接將人請回了家的!

他的手微微發顫,鎮定了片刻才踫鍵盤,但他發現無論他按哪個按鍵,電腦都沒有反應。他瘋狂地敲擊了一會鍵盤,正當要放棄之時,對面就像是看夠了老鼠的急態的貓一樣,突然就松了控制權。

對話框一瞬拉長,全是他剛才亂敲鍵盤弄出來的亂碼。他手忙腳亂地刪干淨,然後才重新打下問題︰你是誰?

渝昔搖搖頭,他難得放寬一點限制,結果對方居然問這麼沒有價值的問題,于是他重掌控制權。

等不到回應,張至急得又要發問,結果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電腦又不受掌控了。他真的慌了,對方怎麼油鹽不進,也不跟他談判。他慌得按了關機鍵,但系統反應需要時間,他看著屏幕上的幽幽熒光就害怕,于是大吼一聲直接拔掉了電線。屏幕黑下來,他的安全感才回籠一點。

他跑進臥室,把床上的筆記本電腦給拉開,他要登上去問一問那個「飛」,他害得自己到底惹上了誰!

筆記本年紀有些大了,開機緩慢,等待的過程中他焦灼地用指甲刮擦大腿上的布料,等到好不容易開了機。他立刻大叫一聲,沒忍住一把把筆記本甩了出去,而後又難以置信地揉揉眼楮,把筆記本拖回來。

他沒眼花……

只見原本正常的電腦桌面上,每一個圖標下的名字,都變成了——

*tenot*

張至欲哭無淚,他真的怕了。他當然想刪,可是他操縱了那麼多台機器,究竟選哪些肉雞他已經記不得了,哪里是說刪就能刪干淨的。

于是他繼續長按電源鍵再次關機,掏出手機想找同行朋友幫忙,結果一解鎖他就愣住了。

他的手機變成了六個頁面,入目的第一個頁面本該是密密麻麻的軟件,但此刻卻被人有意地擺成了「d」的字形。他指尖微顫,一頁一頁劃過去,果然,六頁的app排列字形是「te」(刪除)。

張至︰「……」

他已經不怎麼意外了,甚至無力地笑了一下。他該說對面童心未泯嗎,居然還有空玩軟件移位作畫游戲。對面到底是誰,這麼短的時間內,連手機系統都攻破了,還有他獲取不到的權限嗎?

張至放棄地垂下了手,還能怎麼樣呢,在這樣的實力碾壓之下。他只好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了機房重新開機,電腦是自由狀態的,對方估計已經猜到了自己會妥協。他硬著頭皮從記憶中的一個個路徑跳板原路返回,認命地把校園論壇內抹黑渝昔的帖子一個個全部都刪除了。

其實已經使用過的跳板最好一個月內都不要再使用了,否則就很容易被人發現行蹤軌跡,但顯然他現在別無選擇。

等做完這一切,張至又憤又恨,想大吼回去你滿意了吧!

可是他想聯系對方都無從下手,根本無法觸模到一點對手的邊緣。

門鈴響了,應該是外賣到了,他垂頭喪氣地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他嚇得想關門已經來不及了,門外站著的是一眾穿著制服的人民警察。

「接到報警,張某涉嫌多起網絡詐騙和非法入侵他人計算機竊取資料等罪狀,請你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警察大聲呵道。

張至確實利用技術在網上做了很多不法之事,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原本以為是人生機遇轉折點的這一天落網,他放棄抵抗地跟著走出去。

這下不用想辦法聯系對方他也知道了對方的回答。

他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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