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岱岩自然是驚異自家師父為什麼可以這樣巧合的出現在他為難之時,若說武當山早早收到了風聲必也不會置貴子于險地。
張真人輕笑一聲,扶了一下控制不好力道險些跌倒的俞岱岩︰「修為到了,自有萌頭心動,心潮一起,知時卜算而已,都是小術。」
俞岱岩眼楮一亮,想起在山上看過的一些典籍︰「就像是書上說的‘天罡三十六’和‘地煞七十二’那樣的術法嗎?」
張真人揮手照著俞岱岩的腦袋就拍了一巴掌︰「都是虛妄,修為才是根本!」
「弟子修為為外力拔高會不會傷了根基?」俞岱岩伸手揉了揉腦殼,苦笑著問出了心中的擔憂,不過學習道術的想法卻也深深藏在心底。
「驟然拔高修為,通常來說根基必然會有損傷,不過你也算是福禍相依,時機早一分你必身死,晚一分則毫無所得。生死之間自有微妙,根基倒是沒有傷到分毫,反倒是借著我與恰那多吉相爭之力通了任督兩大主脈。」
張真人捋了捋胡子,對天地變化,命運福緣,自是嘆為觀止,而後又對俞岱岩搖了搖頭︰
「不過開了‘天地橋’可不見得一定是好事,肉身軀體承受不住天地偉力便會崩解,你須當小心修持。」
俞岱岩這才發現不對,他的「天地橋」感應不到了︰「師父,我‘天地橋’閉合了?」
「我先幫你封禁了起來,等你將身體內氣修行到了宗師界限之後,為師再來幫你解開封禁。」
張真人點了點頭,他剛剛拍打俞岱岩腦袋的時候就是幫著俞岱岩用外力閉合「天地橋」的,不然天地橋打開時間過長,俞岱岩的身體可承受不住。
俞岱岩心下感動,師父為他考量之周全,一般師徒關系絕不會細致至此。
隨手掏出一顆「雪參玉蟾丸」塞到嘴里,俞岱岩身體這才好受了一些。任督二脈被驟然打通,不只是修為會快速增長,自身對氣血和滋養的需求量也大大增加。
這邊宋遠橋帶著凌雎走到了張真人近前︰「師父,我們今天就先到這里吧,本就遭逢變故,眾人也都乏了,有您在此坐鎮,這然沒有宵小敢來放肆。」
「好,你們安排就好。」張真人不太喜歡管這些瑣事,但宋遠橋前來知會卻是應有之為。
邊上的俞岱岩連忙拉住宋遠橋︰「趕快埋鍋造飯,我今天絕對能吃掉一整頭牛!」
宋遠橋臉都紅了,倒不是對俞岱岩有什麼超過兄弟的友誼,主要是俞岱岩現在還控制不好力氣,拉著他的地方絕對已經被捏的青紫了。
張真人伸手在俞岱岩手腕上點了一點,俞岱岩也沒覺得疼痛,只是稍稍有些麻,就將宋遠橋松開了︰「遠橋著人多捉些野味,老三需要大量進食肉食。」
宋遠橋也沒多說什麼,畢竟俞岱岩現在控制不好力道,他也是知道情況的,這便應下去安排人打些野味,至于埋鍋造飯的事情自然有凌管家安排。
俞岱岩也不折騰了,直接盤膝而坐︰「師父,我這不自在的狀態還會維持多久?」
「不好說,短則半月,長則兩月,看你的適應情況吧。」張真人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番︰「這等經歷實在不多見,也沒什麼前例。」
俞岱岩心里盤算了一下,有些事還是要掙扎掙扎的︰「師父,回山抄道藏和佛經的事,我可不可以過幾年再說?」
「怎麼?你覺得這事是可以商量的嗎?」張真人手已經伸到了俞岱岩的耳朵上,但凡他說不出個道理來,今天的晚飯可能就會多出一道烤耳朵。
俞岱岩自然是看到了師父的動作,連忙把想好的說辭連珠炮一樣講了出來︰「主要是我得去西域待個兩年,我總得把我會的先教給素素吧,之後她如何修行就看她自己。」
「有道理,做事要有始有終,抄書的事先往後放放。」張真人雖然沒見過殷素素這個小女孩,但是對其莫名的喜愛簡直不下于張翠山,一听俞岱岩的理由是為了教導殷素素,便立刻準了。
俞岱岩見在師父面前搬出殷素素來果然有用,看來以後可以多用一用︰「再有就是我也想把之前的事情都了解了,然後自然會回山上侍奉師父您老人家的!」
張真人知道俞岱岩所說之事,乃是在「紅梅山莊」誅殺朱長卿之後,欲要把中原這等拐掠人口的背後勢力都給誅殺干淨。
「可別,你在山上待長久了,別人可就遭殃了。」張真人對俞岱岩笑罵著︰「以後就每三個月回山上一次抄一個月的道藏佛經。」
俞岱岩心里是真的想把這件事給做好做徹底了︰「師父,你看我能不能在山上調些好手來,這等大事靠我一個人終究不好做到。」
「這等除惡大善之事,為師全力支持,正好山上的弟子也要下山走動走動,避世不出終歸不是修行之人應有之態。」張真人向來是嫉惡如仇的,當然不會拒絕俞岱岩的提議。
師徒兩人對坐談心,時間過得很快,前去打野味的人也都熙熙攘攘的返回了營地。
俞岱岩遠遠觀望了一下,回來的人不只是凌家和武當山人,還有一些挎刀帶劍的江湖人。
俞岱岩揮手叫來一個外門弟子︰「去問問發生了什麼?」
外門弟子自不會怠慢,那邊宋遠橋本也是要來和張真人講講發生了何事。
宋遠橋代表著武當山的門面,和這些江湖人寒暄過後,便立刻過來和張真人講明。
這邊俞岱岩已經在外門弟子這里了解了個大概了,那些江湖人都是從南方趕往河北的,要去參加三年一度的「河朔群雄大會」。
「河朔群雄大會」在格調上來講確實是遠遠不如前朝的「華山論劍」,但是這大會相比「華山論劍」來講門檻並不高,只要是江湖上廝混的廝殺客都可以參加,乃是武林揚名的盛會。
就歷史淵源來講,「河朔群雄大會」由來已久,乃是唐末藩鎮割據時期就有的盛會,這樣看來反倒是「華山論劍」有些玩票的性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