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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在我尋了百萬年之後

混沌深處。

原本沸騰般的氣息,漸漸平靜下來,猶如被鎮壓了般。

那軀體高達萬里的禁忌,此刻渾身顫抖不已,顫顫巍巍地跪下來。它想要掙扎,想要咆哮,想要逃離,但是全身如同被禁固了般,只能在無形的力量下跪下……

它想吼,卻吼不出來。

它身上粗長的黑毛,柔順地垂下,無法肆意飛揚。

可毀天滅地,攪動混沌的蛇尾,亦無法動彈半分,似乎不再屬于自己,甚至無法感知它的存在。

這是什麼力量?

此刻,禁忌的獨眼里充滿惶恐,無比駭然看著前面的白衣人。

雖然從體形上看,它猶如萬里山岳般,眼前的白衣人小如一粒塵埃,微不足道的樣子。它的一根牛毛,都要比白衣人要大得多,但就是如此微不足道的存在,只是站著不動就使它無法動彈。

似乎身上有層層無形的、可怕的、神秘的力量,狠狠壓下。

軀體在顫抖,支撐不住,不得不緩緩跪下。

似乎唯有跪下,方可減輕可怕的壓迫,才可讓它稍微松口氣。

但是,它不願跪下,目眥盡裂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四蹄踏天,俯視天下。

這個天下間,誰又能讓它跪下?

它是誰?

它是天下間最恐怖的存在之一,乃是冥天恐慌的源頭,詭異的源頭……

生靈聞之,變色。

見之,死亡。

但是,從夢中走出來的神秘白衣人,卻一動不動就令它無法動彈,不得不跪下……

這到底是什麼存在?

為何會存在這樣不可名狀的存在?

此刻巨大無比的黑影,面朝前面小如塵埃般的身影跪下。

這讓遠處的五尊大帝震撼不已,心里猶如掀起千萬重浪般,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這是他們畢生看到最為震撼的一幕。

若不是親眼看到,根本就不會相信,因為他們最清楚,禁忌到底是何等恐怖。

可是此刻。

禁忌卻跪下了,跪倒在神秘白衣人的腳下。

「這、這……」

有大帝震撼得無法言語,心神在劇烈跳動,滿眼震驚地看著混沌中的白衣人。原本就神秘的白衣人,此刻更加神秘了,猶如籠罩著一層讓人看不清的迷霧。

「他到底是誰?!」

「禁忌跪下了?!

「為何?!」

五尊大帝皆在心中問著。

禁忌跪倒在白衣人腳下的畫面,實在太過震撼了。

即使他們對于生靈來說,幾乎是傳說中的存在,但依舊震撼無比,久久無法回神過來。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禁忌會跪下。

它不是詭異的源頭嗎?

「這白衣人到底是何人?難道他不僅僅是從斷魂絕夢禁地走出那麼簡單?」

數息後,有大帝打破沉默道。

「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有大帝點頭,但是眉頭緊皺起來,道︰「但若是斷魂絕夢禁地的主人,怎麼會是冥士境?這不應該啊……」

「冥士境?」

有大帝愣了一下,就立即搖頭道︰「他壓得禁忌都不得不跪下,這是冥士境嗎?我們,只是看到他是冥士境而已,不等于他就是冥士境。或許,我們只能看到,他想讓給我們看的……」

「嘶——」

數名大帝倒吸一口冷氣,冥士境只是他想給我們看的?

這是不是太恐怖了?

難道他是傳說中的造化聖皇?

若是連他們都無法看出,恐怕只能是傳說中的造化聖皇,即使是傳說中的天帝,都不行……

即使天帝再強,亦只是帝境。

或許真是皇境了。

這猶如聖境,若是帝境想要收斂氣息,隱藏境界,聖境是無法看得出來。

「諸位可是看出,他是用了何種力量?」

又沉默了數息,有大帝忍不住好奇道,畢竟眼前的畫面,實在太過沖擊視線了。

如何不能讓他們好奇?

「不知道。」

「完全感受不到有力量波動的氣息。」

「他似乎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靜靜站在那里不動,最多就是說了幾句話。」

數名大帝嘆息搖頭。

此刻,他們忍不住悄悄靠近,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在混沌深處中,巨大無比的禁忌,在無形的力量壓迫之下,終于完全跪倒下來。

它惶恐看著走上來的白衣人,努力掙扎,心里在瘋狂咆哮。

但是依舊無法動彈。

封青岩則踏著虛空走上來,緩緩來到禁忌蜚的身前。他伸出手,模了一下猶如一座山岳般的牛頭……

走近後。

他無法看到禁忌的全貌。

禁忌蜚實在太大太大了,真的有萬里之巨大。

「你自誕生至此,可是毀滅了多少生靈?詭異的源頭,不可名狀的代名詞……你可知,你的罪孽有多少深重?」

封青岩輕聲道。

禁忌無法動彈,亦無法說話,猶如被封印了般。但是,這封印可怕無比,猶如只剩下意識般。

「唯有贖罪,方可洗清罪孽。」

「唯有永生鎮守鬼門,方可免去一死,可是明白?」

封青岩轉身走去,走出一定的距離,看著禁忌蜚道︰「我知道你不服,但是,不管你服不服,你都得要為我鎮守鬼門,永生為地府所驅使,這是你的使命。」

「也是你存在的意義。」

「當你不願鎮守鬼門,不願為地府所驅使,你便失去了你存在的意義。」

「失去存在的意義,結果只有一死。」

「……嗯,不對。」

「如此罪孽深重,絕不可一死了知。」封青岩驀然想到什麼,就道︰「若是不願鎮壓鬼門,不為地府所驅使,唯有永生沉淪于黑獄之中……」

「你可知道黑獄?」

「或許你不知道,但是你有同伴,曾被囚于黑獄中贖罪。」

「它們與你同為陰陽十六禁忌之一,但是無法在黑獄中支撐十年……」

「雖然不會死,但是比死還要可怕。」

「你現在不要憤怒,靜靜听我說,當我說完,我不會再說第二遍,我能夠鎮壓你一次,就能夠鎮壓你無數次。」

「陰陽十六禁忌,我已經收服其八。」

「它們現在皆為我鎮壓鬼門,為我地府所驅使……」

「你知道你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嗎?」

「你們存在的意義,就是讓我鎮壓,為我鎮守鬼門,為我地府所驅使。這,就是你們陰陽十六禁忌存在的使命,不可逆轉的使命,從你們誕生那一刻起,便是如此。」

「你想說天道不公?」

封青岩輕笑一下,道︰「當你們化身為災難之時,對于死去的生靈,可是有公平過?」

「他們該死?」

封青岩沉默一下,又道︰「這個天下,沒有誰是注定該死,亦沒有誰,注定就該被鎮壓。但是,你不該是詭異的源頭,不應是不可名狀的化身……」

「你誕生便如此,無法更改?這不是你的錯?」封青岩搖了搖,蹙著眉頭道︰「說得對,你誕生就如此,無法更改,注定被我所鎮壓,天道或許便是如此不公……」

禁忌惶恐中帶著憤怒。

若是此刻它能動,必定不顧一切殺上來,徹底毀滅從夢中走出來的可怕存在。

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詭異的源頭,不可名狀的化身?

你比我還要詭異。

還要不可名狀!

你才是詭異的源頭,不可名狀的化身!

「你現在只有三個選擇,一是臣服于我,為我鎮壓鬼門;二是我將你囚于黑獄,永生沉淪不可出;三是死。」封青岩沉默數息後道,「或許別人無法殺得死你,但是我可以。我可以將你徹底毀滅,讓陰陽十六禁忌,變成陰陽十五禁忌……」

「言已至此,好好思量一下。」

此刻,封青岩負著雙手看禁忌,臉色平靜,心中波瀾不驚,靜靜等待禁忌的選擇。

身後遠處,五尊悄悄靠上來的大帝,目瞪口呆。

他們听到什麼?

禁忌存在的意義,是鎮守鬼門,為地府所驅使?

可是,這鬼門是何鬼門?

地府是何地府?

為何他們從來沒有听說過?

還有,白衣人說什麼?天地間存在陰陽十六禁忌?他已經鎮壓了其八?

不對,是收服!

這絕無可能!

但是在眼前,白衣人就鎮壓了一禁忌,收服亦不是不可能了。

若是白衣人真收服了八大禁忌,豈不是可橫掃天下,再無敵手?

天下間。

誰能夠抵擋八大禁忌的聯手?

還有,白衣人所說的黑獄是什麼?為何可以囚禁禁忌,甚至讓禁忌沉淪,永生不可出?

此刻五尊大帝忍不住相視一眼。

有大帝微微搖了一下頭,表示自己從來沒有听說過……

但是,他們乃是大帝,除了禁忌,以及傳說中的造化聖皇,就是冥天里最高的存在。

為何沒有听說過這些?

不論是陰陽十六禁忌,還是鬼門,地府,若是黑獄,統統沒有听說過。

難道我的大帝之位是假的?

按理來說,作為冥天里最高的存在,都應該知道冥天里的各種秘聞……

可惜的是。

他們從來沒有听說過,猶如不在同一界般。現在他們才知道,禁忌乃是陰陽十六禁忌,是可以殺得死的……

這算是知道了禁忌的來歷。

但是。

眼前的白衣人,又是什麼來歷?

只是斷魂絕夢禁地主人那麼簡單?

若真只是斷魂絕夢禁地主人,豈不是說冥天里,起碼有十尊如此的存在?

這十分嚇人。

還是說,眼前的白衣人,就是他們畢生在苦苦尋找的造化聖皇?

時間緩緩過去。

禁忌依舊跪著無法動彈,白衣人背負雙手不動,似乎在等禁忌的選擇。

五尊大帝同樣不再動。

但是內心,卻是波瀾洶涌,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在他們震撼時,隱隱約約感受到原本走盡的路,似乎又開闊了一些,甚至還可以「看」到皇境之路。

在恍惚間,他們似乎真的看到了造化之路。

但是。

當他們在震驚中,定下神來時,造化之路卻消失了。

他們猛然怔住,心神震動不已。

剛剛浮現在眼前的,乃是造化之路?

這是真的?

不是錯覺?

但是,他們無法確定到底是真的出現了,還是錯覺。

造化之路怎麼可能突然浮現出來?

他們苦苦尋了數十上百萬年,造化之路皆不可見,現在就輕易浮現出來?

這有些不可信。

但是現在,在他們「看」到造化之路後,的確感受到走盡的路開闊了。

這,並不是盡頭。

不是盡頭!

所以他們確定,剛剛浮現出來的造化之路,並不是幻覺,是真的看到了。

苦尋百萬年不可見,卻一朝涌現。

這讓他們心酸不已。

他們的目光,落在白衣人身上,或許他真是造化聖皇。唯有他是造化聖皇,他們眼前才會浮現造化之路……

因為他們「看」到的造化之路,乃是他人走出來的路。

原本的修行之路,的確是盡了,他們站在盡頭處百萬年之久,有沒有路,難道不知道?

但是。

他們卻不知道,路是可以走出來的。

他們原先只是尋路,從來沒有想過開路,自然尋不到。

即使有大帝想過開路,但是路並不好開,不是誰都能夠開,走修行盡頭的路難,為修行開路,更是難中之難。

此刻他們終于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一直都錯了。

白白浪費了百萬年。

現在他們隱約知道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自己開路,二是走他人走過的路。

雖然都難,但是一更難。

走他人走過之路,自然會比開路容易一些。

而且,他們看過別人走過的路,很難再開路了,因為他們的腦子,一直都是別人的路。

在開路時,會不由自主地的模仿。

他們現在只能走白衣人走過的路,無法再開路了。

此刻他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高興,自然是苦苦了百萬年之久的造化之路,終于有了痕跡;不高興,是他們無法再開路,只能走別人走過的路……

但是。

他們的初衷,不就是尋造化之路嗎?

不管能不能開創自己的造化之路,但造化之路始終是尋到了蹤跡,讓他們有了踏入造化的希望。

這應該是要高興的。

從古到今,有多少的驚才絕艷的大帝郁郁而終?又有多少驚才絕倫的大帝,倒在尋找造化之路的路上?

又有多少大帝臨終前,只想看一眼造化之路?

所以說。

他們乃是無比運氣的存在。

雖然他們苦苦尋了百萬年之久,但終于是「看」了,確定了造化之路的存在。

即使是他們,這天地間的帝者,在造化之路面前,都無法保持著平靜,無法做到風輕雲淡。

他們的眼里是驚喜,是希望。

雖然造化之路一閃而過,但是證明了造化聖皇的存在,路並沒有盡……

他們的目光落在白衣人身上。

驀然間,小小的白衣身影,變得無比偉岸起來,猶如貫穿了冥天的時空。

那白衣風采映照古今與未來。

他們似乎看到了大人。

終于看到了大人。

此刻,禁忌跪服在白衣身影腳下的畫面,猶如烙印在他們靈魂上一樣。

畢生難忘。

而他們遲疑了一下,便朝白衣身影拜下……

不管怎麼說,是白衣人把他們帶進了造化之路,乃是他們的造化之師。

此乃弟子之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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