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程鋒都沒有收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石小 ’基本不出門，即使出門，也是在附近吃飯。
吃完飯就立刻回出租屋。
如果不是每天都能收到照片，程鋒肯定會懷疑是不是私家偵探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一直沒能抓到把柄，程鋒不免有幾分煩躁。
反觀私家偵探那邊，中年男子巴不得目標人物天天宅在家里。
畢竟，活動範圍小，也就意味著他這邊省事。
輕輕松松一天，還能拿上小兩千的跟蹤費，錢多事少，誰不喜歡？
就在中年男子沾沾自喜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跟蹤行為已經被發現了。
平心而論，即便中年男子在私家偵探的圈子里算專業的，但在李杰這種專業人士眼中，對方的跟蹤手段，簡直是破綻百出。
一輛車，兩個人，只要稍微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都能發現他們。
發現對方的同時，李杰便大概猜到了是誰雇佣的。
這人的跟蹤手段雖然業余，但設備卻相當專業，佳能的300mm以上超遠攝長焦鏡頭，單單一個鏡頭就要好幾萬。
一般而言，配了300mm以上的長焦鏡頭，其他各類鏡頭，多半也會配。
相機本身加上各種鏡頭，這一套起碼得花上十幾萬。
好馬配好鞍，設備上花了血本，收費肯定不會太便宜。
推算到這里，基本也就破桉了。
昨天自己恰好將程鋒摔了一頓，過程中他用了一種特殊的發力技巧，讓對方吃了點苦頭。
昨天動的手，隔天就有人跟蹤。
幕後主使，除了程鋒之外，還能是誰？
雖然知道被人跟蹤了，但李杰並沒有直接發作。
和平社會，當然要以德服人。
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
況且，他又沒什麼見不得光的事，跟蹤，隨他跟。
當然。
如果真的要處理什麼私事，李杰有一百種辦法可以擺月兌對方的跟蹤。
時光飛逝。
很快，時間就來到了李杰搬家的前一天。
搬家之前，李杰特地請了賈靈吃頓飯。
之前賈靈請他看了一次小劇場，表演結束，賈靈還請了他一頓。
現在回請，也算是禮尚往來。
燒烤街。
李杰點好肉串，不著痕跡的朝著遠處掃了一眼，雖然那邊黑漆漆一片，但他知道跟蹤自己的那輛車，肯定停在那里。
那個有點禿頭的中年男人，多半捧著相機，卡卡卡的拍著照。
事實也確實如此，禿頂男此刻正興奮的舉著相機，一陣狂拍。
目標人物，活動範圍小，的確是一件好事。
但天天如此，也就不是好事了。
雇主花了那麼多錢，總得有點交待，或者說，好歹要有些進展吧？
如果遲遲沒有突破，保不齊人家就撤單了，或者換人也說不定。
禿頂男可舍不得放棄這樣大方的雇主。
因此，他現在很是振奮。
不容易啊。
蹲點蹲了十天，終于勉強拍到了一張能還錢的照片。
雖然目標人物同桌的那個女人之前出現過，但那次聚餐是一群人。
這次不一樣，是兩人單獨聚餐。
拍照是個技術活，同樣的場景，不同的角度，拍出來的照片，觀感可以截然不同。
禿頂男就是吃這晚飯的，拍照技術當然不差，他想著，待會找個好角度，拍出一張‘親密’點的照片，應該不難。
「對了，靈姐，這個給你。」
李杰從雙肩包里掏出一份台本，這是他臨別前的饋贈，一份相聲腳本。
「這是啥？」
賈靈一臉驚訝的看著台本。
「你先看看。」
李杰微微一笑，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將台本往她身前推了推。
帶著好奇，賈靈翻開了台本。
這一看，她就陷了進去。
「啪！」
良久，賈靈 地一拍大腿。
「好本子！」
說著，她抬頭看了李杰一眼，目光中滿是驚奇。
「石頭，你別告訴我，這本子是你寫的？」
「不然呢？」
「我去，你還有這本事？」
賈靈模著下巴，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李杰，似乎是頭一次認識一樣。
「靈姐，你別這麼看我，怪滲人的。」
李杰呵呵一笑︰「其實，這個本子是上次看你表演的時候冒出來的，有了念頭，回來之後，我就試著寫了寫。」
「直到昨天，終于完稿了。」
「現在給你了，也算取之于你，用之于你。」
「成！」
賈靈拍了拍桌子︰「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你靈姐我，也不矯情。」
「別的不說，都在酒里。」
言罷，賈靈舉起裝著扎啤的大酒杯，態度豪邁的一口干了。
李杰見狀也跟著干了一杯，五百毫升的杯子而已，純當漱漱口。
「嗝！」
一口干完，賈靈忍不住打了幾個酒嗝，當她看到李杰也喝完了，並且還比她喝得更快，不由豎起了大拇指。
「小弟，爽利！」
酒品看人品，‘石頭’這人，能處。
況且，‘石頭’還給她送了一個好本子。
身為業內人員，賈靈覺得自己還算有點眼光的，判斷一個本子的質量，不算難。
毫無疑問，‘石頭’寫的本子，不錯，不對，應該是很好，起碼比她自己寫的要好。
雖然賈靈看似什麼都沒表示，只是喝了一杯酒，但這份情，她心里記下了。
日後有機會，一定厚報。
一杯酒干完，兩人的話題慢慢移到了本子上，這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
另一邊，躲在暗處狂拍照片的禿頂男，此刻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兩個小時！
足足兩個小時！
膠卷浪費了好幾卷！
他愣是沒找到一個‘好角度’，他拍下的照片，全部都很正常，沒有任何引人遐想的空間。
這樣的照片，怎麼送給雇主看，他沒那個臉！
呼哧！
呼哧！
禿頂男透過鏡頭，呼吸急促的看著飯桌上談笑風生的二人。
‘我求求你們了！’
‘來個肢體接觸，也行啊！’
此刻，禿頂男幾乎放棄了借位拍照的念頭，他只想拍出一張勉強能交差的照片。
哪怕達不到兩萬塊的標準，他也認了。
咕！
咕！
這時，禿頂男的肚子不爭氣的發出了幾聲鳴叫，那啤酒小燒烤，賣相太好了，隔著鏡頭他都聞到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