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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各退一步

「短期之內,本宮至多調集三萬株三階靈藥,妹妹若不滿意,本宮也沒辦法。」

涂山琴沉聲說道,心里十分不悅,目光幽幽。

自從姒癸險死還生以來,這母子二人行為越發放肆,今日竟然逼迫起本宮來了。

真當姒癸受大宗正賞識,就能肆意妄為?

若非眼下正值皇儲之爭的關鍵時刻,你二人多少有點利用價值,本宮非得將你們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不可。

待塵埃落定,你們沒了利用價值,必有秋後算賬之日。

姒癸果斷見好就收,當即停下腳步躬身一拜︰「謝皇後娘娘相助,不知靈藥何時能送到風和殿?」

涂山琴出乎意料的爽快︰「三日之內。」

姒癸暗道厲害,若非他早知涂山琴心懷不軌,單憑她表現出來的大氣,完全無法對她產生惡感。

風鳶更是將感激之情掛在了臉上,甚至生出幾分愧疚感︰「多謝皇後娘娘,剛剛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皇後娘娘見諒。」

涂山琴嗔怒道︰「妹妹何必如此見外?你難得來本宮這里一趟,怎麼也得坐上一會,來人,上瓜果點心。」

風鳶連她剛答應借一大批修煉資源,不便拂她的好意,帶著姒癸入座。

事已挑明,涂山琴也不掩飾︰「關于牧陽祭師找到謀害十三之人的線索這件事,妹妹怎麼看?」

風鳶語氣堅定道︰「勢必追查到底,絕不可輕易放過。」

涂山琴不可置否道︰「若幕後指使處尊居顯,連本宮都奈何不了她呢?」

風鳶面露錯愕之色︰「皇後娘娘這是何意?是想讓妾身有所準備,還是想勸妾身息事寧人?」

涂山琴端起茶杯,故意吊了風鳶一會,慢悠悠道︰「不瞞妹妹,本宮在後宮之中布有諸多眼線,牧陽祭師查到線索時,不但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就在剛才,隱隱發現線索指向何人,只是尚未確定。」

「若只是尋常嬪和秀女,不用妹妹出面,本宮有無數種方法讓她浮出水面,可對方的身份竟讓本宮有所顧慮……」

話語截然而止,表露的意思卻很明顯︰不是一般的嬪和秀女,排除下來,就只剩六妃了。

事先得到姒癸提醒的風鳶頓時心生警覺︰「皇後娘娘說笑了,十三畢竟是皇子,近期又僥幸獲得大宗正賞識,若真是宮中之人所為,陛下和大宗正豈能輕易放過她?」

涂山琴深深看了風鳶一眼︰「妹妹還是像以前一樣天真,幕後指使若真的顧忌陛下和大宗正,一開始又哪敢對十三下手?」

「退一步說,就算幕後指使心有顧慮害怕事情暴露,難道不會先下手為強,抹掉證據嗎?」

「妹妹入宮多年,總不會連顛倒黑白都沒見過吧?」

風鳶倒吸一口涼氣︰「皇後娘娘是說有人會從中作梗,阻礙牧陽祭師查案?」

涂山琴笑而不語,這不明擺的事嗎?

一直旁听的姒癸突然插了一句︰「依皇後娘娘所見,該如何阻止這種事發生,避免讓幕後指使逍遙法外?」

狐狸尾巴即將冒頭,他不介意推一把,看看涂山琴到底打的什麼注意。

涂山琴瞥了他一眼,嘆道︰「這種事不好說啊。」

嘖嘖,事到臨頭還玩欲擒故縱。

風鳶倒很干脆,起身行禮︰「請皇後娘娘賜教。」

涂山琴這才放下架子︰「本宮倒有點想法,妹妹若覺得合適,可以試一試。」

「宮中有陛下和大宗正盯著,幕後指使縱然想抹除證據,也只能偷模下手,若有人盯著不放,同樣無可奈何。」

「好比牧陽祭師查到線索,抓住與案有關人員,至今秘而不宣,雖說不對外聲張有利于深挖案情,又何嘗不是容易暗箱操作呢?」

姒癸心下了然,說了半天,就是想讓我們抓著這件事不放唄。

風鳶沉思片刻,果斷說道︰「妾身這就去找陛下。」

涂山琴見事情正在朝預期的方向發展,毫不客氣道︰「妹妹找到陛下要怎麼說?狀告牧陽祭師包庇幕後指使嗎?有證據嗎?萬一牧陽祭師矢口否認,妹妹豈不是還得向陛下解釋消息從何而來?」

「底下人跟著本宮討生活不易,萬一幕後指使買通牧陽祭師,提前滅口怎麼辦?故意擾亂後宮的罪名妹妹擔得起嗎?」

風鳶被繞的有點暈頭轉向︰「那皇後娘娘的意思是?」

涂山琴幽幽一笑︰「直奔牧陽祭師所在之地,先確保抓的人活著,再請陛下和大宗正出面,方可確保無憂。」

圖窮匕見。

姒癸腦海里第一時間浮現四個字,他敢保證,所謂的與案人員,絕對是皇後早就布置好的棋子,目的就是為了扳倒最具威脅的瑾妃與大皇子姒乾。

之所以現在放出來,估計和第三輪考核第一名獎勵巫神器月兌不開關系。

在自身強大起來之前,姒癸本不想過早過深參與皇儲之爭,眼下卻是不能坐視姒乾倒台。

瑾妃和姒乾倒了,皇後與六妃相持不下的平衡頃刻間就會被打破。

狡兔死走狗烹,一旦姒昊順利成為皇儲,哪怕他扯著大宗正的虎皮,利用價值也要大打折扣。

像今天這樣軟磨硬泡借三萬株靈藥更是想都別想。

當即搶在風鳶之前回道︰「皇後娘娘所言有理,母親,我們這就去找牧陽祭師,不可讓謀害孩兒的人逍遙法外。」

風鳶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朝涂山琴行禮︰「妾身告退。」

說罷帶著姒癸告辭離去。

兩人出了坤和宮,走在空曠之地,眼見四周無人的風鳶低聲問道︰「我兒不是說不能當急先鋒嗎?為何要應承下來?」

姒癸嘆了口氣︰「母親以為若不答應,皇後會輕易放你我離開?」

看著風鳶擔憂的眼神,姒癸笑了笑道︰「母親不必太過擔心,有些事應承下來是一回事,陽奉陰違又是另一回事。你我去找牧陽祭師,未必要像皇後所言做的太絕,敷衍一下,能交代過去即可。」

風鳶不太確信問道︰「皇後會接受嗎?」

姒癸輕笑一聲︰「我們不敢撕破臉,她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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