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藥效發作了吧。
再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蘇安歌突然一下子就把他抱在懷里,安撫著他,像在安慰一個孩子似的,「沒事的,沒事的。
一會兒就不痛了。」
「好疼啊!」他捂著頭疼的難以忍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袋里亂竄,混亂的回憶全部都攪在了一起。
好像有個很重要的東西在一點一點的流失,他卻無力阻止,想喊出誰的名字,也想了半天,終于口中喊出了一個名字,「安歌。」隨後,高玄烈疼的昏睡了過去。
或許,這一覺過去,他再也記不起自己了吧。
蘇安歌眼中的情淚滴落下來,落在了高玄烈白皙的額頭上,蘇安歌的唇觸踫他的額頭,一點一點的除去咸濕的淚水,像在親吻一件易碎的瓷器。
再見了,高玄烈。
蘇安歌轉身,琴兒已經收拾好了行囊,等著她一同離去。
雖然高子卓去找過琴兒,表示並不嫌棄她的面容,可是琴兒是不想去連累別人的,也選擇跟蘇安歌一起離開,此事,並沒有通知高子卓。
兩人打算離開靈州城,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隱姓埋名的生活。
反正蘇安歌會做生意,琴兒也被她培養的很干練,也不愁生計沒有著落。
兩人連夜就出了城,靈州城的一草一木都被遠遠拋在了身後,種種思緒紛紛擾擾,襲上心頭,蘇安歌真的忍不住想哭。
「小姐,想哭就哭吧,琴兒會一直陪著你的,直到天涯海角。」琴兒很能理解蘇安歌的情緒,因為她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這一走,可能以後都再也見不到高子卓了吧。
听到這話,蘇安歌才「哇」的一聲哭出來,她再也忍不了了,往日的種種,甜蜜的一幕幕,都成了此時她最難受的東西,如果從來都不曾體會過溫暖,也許此時不會這麼寒冷。
今天是和風日麗的日子,卻讓蘇安歌心底發寒。
接連趕了幾天路,終于離靈州城比較遠了。
听車夫說,這是已經到了袞州的地界了。
這里離邊塞比較近,風土人情和地處中原的靈州大不相同,民風民俗都比較粗獷,不管是男女老少,看起來都很像練家子。
蘇安歌和琴兒離開西廠的時候,整理了一下財物,蘇安歌開的成衣店還是賺了不少銀子的,這些錢足夠她們好吃好喝的在一個地方吃幾年了,因此,蘇安歌是一點不擔心錢財的問題,再說她也不是沒本事賺錢。
兩人找了一間看起來還不錯的旅店住下。
剛到袞州的前幾天,蘇安歌吃什麼都沒胃口,她覺得自己可能要得心絞痛了,心髒那個位置,疼的要命,根本就吃不下飯,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
有一天,蘇安歌甚至站著站著就暈了過去,估計是餓暈的。
琴兒趕緊去請大夫,哎喲,這不請不知道,一請嚇一跳!
大夫的臉色都變了,「姑娘,這是喜脈啊!姑娘有了身子了!可不能一直不吃東西啊,我剛剛模得脈,胎兒的脈象很平穩,如果姑娘還是一直不吃東西的話,可能就保不住體內的胎兒了。」
蘇安歌暈暈沉沉的醒了過來,听到太夫說的話,神色為之一振,「大夫,你說什麼?我,有喜了?」
不等大夫開口,一旁的琴兒興奮的道,「小姐,你有喜了,可不能一直不吃飯啊,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可是要當母親的人了,不能任性!我得監著你好好吃飯!」
大夫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我給你開幾副安胎藥,要記得喝。
哦,對了,姑娘的夫君呢?怎麼沒看到人?」這麼大的喜事,這家的丫鬟不應該不去稟告主家的吧?
蘇安歌欣喜的神色頓時換作黯然,「我夫君他,不在這里,不過大夫,還是謝謝你啊!琴兒,給這個大夫多一點診金。」
大夫也知道,這是要送客了,自己確實不該問這麼多,不過也著實有些奇怪啊。
蘇安歌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了,便不敢再沉溺在傷心的情緒里面,決心振作起來,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她雖然和高玄烈已經沒有可能了,可上天卻賜予她一件這樣的禮物,也許是怕她太孤單了,給她留一個念想。
說來也奇怪,大夫說她都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要不是今日昏倒了,她還真不知道這事。
高玄烈疼暈過去的夜晚。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前面的夢還是很美好的,可是越到後面,夢就變得詭異,陰暗,壓抑。
那個女子說要讓他忘了她,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兩人如此相愛,她要讓自己忘了他?
他不願意,可是卻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消失,無論他怎麼喊,前面的人都沒有回頭,「安歌!」高玄烈在夢里叫出了聲,他已是冷汗淋灕。
醒了之後,夢中的情景幾乎全都忘記了,安歌?剛剛是從自己嘴里發出來的聲音麼?這是誰?為什麼自己要喊她?有這個人麼?他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
息染被高玄烈叫了進來,見他問的是蘇安歌,心下了然,殿下已經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世玉已經跟西廠上上下下的人打了招呼,千萬不要再殿下面前提起蘇安歌的名字,于是他搖了搖頭,「殿下,您是不是記錯了。
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啊!」
世玉推門走了進來,幫高玄烈檢查背後的地府金蓮,果然,地府金蓮已經消失了大半,殿下的病終于算是有所好轉了,不過要真正好全,還需要一段時日。
世玉走了出去,一個小廝跑了過來,又說是上次那個女子找他,世玉心頭一跳,還是朝著西廠外走去。
「蘇姑娘,你想要什麼?你的確提醒了我。」世玉總感覺這蘇顏心是有備而來的,她到底想干什麼?
蘇顏心臉上揚起一抹笑,「世玉公子,如果我說,我只是想跟著你學藥,你會相信嗎?」
「蘇姑娘,學藥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需要你能耐得住寂寞,沉潛下來,幾十年如一日的學習,而且還需要天賦,光努力沒有天賦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