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什麼都沒有了
分別總要告別，不辭而別終歸不好。
中午，秦升和常八極和郝磊他們告別，傍晚秦升和安姐于鳳至以及呂遠他們告別，這些都是他認識時間比較長的，也都對他頗為信任，跟著他這麼長時間。現在要離開，縱然會讓他們不滿，秦升也得說聲，而且要當面說。
安姐他們都知道秦升這兩天發生的事，曹達已經通知過她們，公司的事情由安姐全權負責，畢竟曹達當時也不知道秦升多久才能出來，一來要保證公司的正常運轉，二來也是避免安姐她們擔驚受怕。
一家中規中矩的湘菜館，並不高雅卻溫馨的包廂里，只有秦升和安姐、于鳳至、呂遠四人，秦升左右是安姐和于鳳至，對面是呂遠，她們見到秦升的時候，心里多少踏實了。
于鳳至對秦升有感情，兩人的關系曖昧不清，只是來到杭城後，因為林素的存在，又因為彼此工作都比較忙，所以沒再繼續進展。只是，秦升出事，于鳳至自然擔心，再見秦升忍不住問道「這兩天的事情……」
秦升笑著打斷于鳳至的話道「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和當初在上海發生的事情也有關系，只是這次比上次嚴重而已，雖然我現在出來了，但事情並沒有結束，這也是我今天請你們吃飯的原因」
「這麼嚴重？」于鳳至驚訝道，當安姐告訴她，秦升和常八極等人全部被抓進去的時候，她震驚到整個下午都沒回過神。
呂遠這幾天和宋偉在一起，當時出事的時候，並沒有跟著常八極等人，也算是幸免于難，只是他從宋偉那里听到的消息，說這次誰都保不了秦升，因此知道事情的嚴重程度。
安姐知道秦升的性格，如果沒什麼事，是不會把他們聚在一起，頂多打電話里說聲就行，現在顯然有事，所以道「秦升，你如果有事，就直說吧」
秦升嘆口氣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因為這幾天發生的事，我必須得避避風頭，所以要離開杭城一段時間，今天也算是和大家告別」
「你要離開杭城？你這才到杭城多久啊」于鳳至再次意外道，顯然有些難以接受。
秦升苦笑道「事出有因，沒有辦法，只能如此。不過，我已經和曹總商量過，就算我不在杭城，子公司也由安姐全權負責，曹總會一如既往的支持子公司的發展，你們听安姐的吩咐就行，如果你們要離開，我也不強求，希望你們能理解我」
「沒有回旋的余地？」于鳳至追問道。
秦升搖搖頭，意思顯然很明顯，于鳳至一臉失望。
秦升能這麼說，顯然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安姐坦然接受道「嗯，不管怎麼樣，你在外面小心為上，杭城子公司這邊，你就不用操心，我會繼續留下。除非哪天，這里的工作不再適合我，到時候我再選擇」
「你們呢？」秦升看向呂遠和于鳳至道。
呂遠搖搖頭道「我沒意見，听你的安排，希望你能早點回來」
于鳳至很不高興，卻也沒有辦法，只能道「嗯，我留下，等你回來」
「行了，不說這些廢話了，菜都涼了，我們趕緊吃吧，都餓得不行了吧」秦升笑呵呵道，不想讓氣氛這麼悲傷，至少這一次，他還有機會和大家告別，不像上次那樣。
拱墅區登雲路的某家大排檔里，顧小波帶著谷青陽喝著悶酒，常八極和郝磊也不知道干什麼去了，顧小波心情有些郁悶，只能找谷青陽喝酒。
「青陽，你什麼打算，真要離開杭城？」顧小波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谷青陽很實誠，低聲道「秦哥走了以後，師叔肯定也會離開，我們留在杭城干什麼，如果那邊不放過我們，留下只會更危險」
顧小波喝了杯酒，冷哼道「那是秦升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系，他們應該不會拿我們出氣吧」
谷青陽微微皺眉道「還是小心點為上」
「那你打算去哪，回天目山？」顧小波听到這話，詢問道。
谷青陽點點頭道「嗯，還是山里清淨點，這大城市太浮躁了，我們不適合這里」
「我不想回去，我覺得待在杭城挺好的，在天目山里我們能干什麼，我們已經老大不小了，得為以後做打算了」顧小波直言不諱道。
谷青陽遲疑片刻道「那你和師叔去說吧，就算你不打算回山里，也不要留在杭城。秦哥不是給你留了五十萬麼，你可以去全國各地走走，如果錢不夠的話，我可以先借給你用」
「我再想想吧」顧小波心煩意亂道。
谷青陽喝完杯中最後的那點酒道「不喝了吧，這麼晚了，再不回去，我怕師叔會生氣」
「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一會再回去」顧小波沒打算回去，他還要去會會剛剛勾搭沒多久的姑娘，這也是他不願意離開的原因。
谷青陽猶豫片刻道「那行，我先回去，你早點回來」
兩人結完賬出來後，谷青陽先打車回去了，顧小波打完電話向著南山路的一家酒吧而去，那是一家比較安靜的酒吧，他和那姑娘約在那里，應該說是他的女朋友吧，只是大家並不知道而已。
坐在出租車上，望著繁華的杭城夜景，再想到那個讓他喜歡的姑娘，顧小波真的有些舍不得離開，他覺得他更適合在這大都市里生活，而不是回到深山老林，他更知道他的心已經變了，不再是那個無欲無求的少年了。
南山路的靜吧里，駐唱歌手哼唱著不知名的國外鄉村民謠，三三兩兩的都市青年在角落里談情說愛，美女們都穿的很是性感漂亮，男人們也都風度翩翩，顧小波點了杯雞尾酒，等著她那位心愛的姑娘。
大約十分鐘後，一個長發飄飄身材高挑的美女就走進了酒吧，美女穿著高跟鞋和風衣，背的包是聖羅蘭的最新款，脖子上帶著梵克雅寶的經典四葉草，整個人氣質很是出眾。
整個酒吧的男人都忍不住打量著美女，美女環視了兩圈，就看見了坐在不遠處的顧小波，然後帶著微笑緩緩的走向了顧小波，周圍的男人看起來很是失望，唯有顧小波很享受這種虛榮心和成就感。
「不好意思，我走錯地方了，讓你等久了吧」美女坐在顧小波旁邊後，嘟著嘴說道。
顧小波搖搖頭道「沒事，我也是剛到沒多久，你要喝點什麼？」
美女直接摟著顧小波的脖子撒嬌道「我想喝你」
說完，還沒等顧小波回話，就直接吻住了顧小波，顧小波稍顯詫異，但好幾天沒有見到女朋友，多少也有些想念，立刻回應起來。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吻著，這讓酒吧的男同胞羨慕不已。
一個纏綿的濕吻過後，美女這才嬌嗔道「你這幾天都干什麼去了，給你打電話還關機，你不知道我都快擔心死了」
「這兩天陪老板出去辦了點事，因為要保密，走的有比較急，所以忘了給你說」顧小波隨便找了個理由推搪過去了。
美女挽著顧小波的胳膊道「哦，怪不得。不過你以後不能這樣了，有什麼事都要給我說聲，別讓我擔心」
顧小波將美女摟在懷里，笑著點頭沒說話。
這美女叫唐藝，浙省麗水人，今年剛剛從外國語學院畢業。家里以前是做生意的，去年父親生意失敗，欠了一債跑路了，母親身體不好，還有個弟弟在讀高中，所以跑到保利國際去兼職了，不過並不出.台。
顧小波初見的時候，就喜歡上她了，後在再保利國際幫過她幾次忙，一來二去的熟悉了，顧小波就給她表白了，同時不讓她繼續在保利國際兼職了，又給她找了一份還不錯的工作，每個月還給她生活費，好讓她照顧家里。比如她背的包和項鏈，都是顧小波給她買的禮物，顧小波平日又不怎麼花錢，不管吃喝拉撒都有人管，所以大多數錢都給了這美女。
「唐藝，有件事我得給你說，我可能要離開杭城了」顧小波真的很喜歡這姑娘，所以並不打算欺騙她，直言不諱的說道。
唐藝听到顧小波的話，下意識愣住了，盯著顧小波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回過神後淚眼婆娑的說道「哦，我知道了」
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要問為什麼，可是在經歷了家庭變故，前任拋棄她後，她已經變的很堅強了。既然顧小波會這麼說，那肯定有他的原因，她不想多問什麼。
「如果你願意等我，我還會回來的，或者到時候你去找我」顧小波看見唐藝流淚，心里很難受的說道，緊跟著將秦升給他的銀行卡直接掏出來遞給顧小波道「這是五十萬，你先拿著用，不夠了再找我」
唐藝自嘲的笑道「我只是想找個真的喜歡我的人愛我疼我保護我，如果你要離開杭城，你的錢我不要。我想掙錢的話，可以繼續去兼職，雖然這錢有些累，但我心里踏實」
顧小波听到這話，大腦瞬間空白，那種地方是什麼地方，他比誰都了解。唐藝現在可以獨善其身保持清白，時間長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他讓唐藝從保利國際離開，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不讓她和那些女孩同流合污麼？
如果他真的離開了杭城，唐藝再回到那樣的地方，沒有了他的保護，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一想到心愛的姑娘被別人的男人摟在懷里，顧小波就鑽心的疼。
他咬牙道「我，你別著急，我再想想辦法」
從酒吧出來以後，顧小波要送唐藝回去，受傷的唐藝卻堅持自己打車回去，顧小波無奈只能看著她坐車遠去。
等到唐藝離開以後，顧小波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天空中又開始下起小雨，顧小波卻根本無暇顧及。
前途沒有了，愛情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難道就真的這樣算了？
這時候，一臉並不起眼的豐田凱美瑞停在了顧小波的旁邊，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沉聲道「你就是顧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