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屋里顧大老板正一手一個包子吃得很開心。
忽然眼前出現一張金票，她眼楮一亮，立刻放下包子抓住，笑嘻嘻地望向燕離，「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啊？」
燕離拿出一疊的金票晃了晃，「帶我去關押那個人的地方，這些錢就都是你的了。」
「那個人？」顧大老板一時沒想起來，然後恍然道，「那個人呀，好呀好呀，那你跟我走。」
燕離沒想到她這麼爽快，反倒是一愣，接著道︰「先把我帶到地方了，再把錢給你。」
「你可不準騙我。」顧大老板也是個說走就走的人，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就帶著燕離準備出門。
「二位這是要到哪里去？」劉樂天走出來，怔怔地說。
「我要帶他去一個地方。」顧大老板笑嘻嘻地說道，「早上的包子也很好吃呀，你真厲害，能做那麼多好吃的。」說著便往門口走去。
「等……」劉樂天欲言又止，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燕離對著他擠眉弄眼道︰「放心，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會把她帶回來的，保證毫發無損。」
「真的？」劉樂天眼楮一亮。
「不過，回頭還有個事想請你幫忙。」燕離嘴角微揚。
「沒問題。」劉樂天粲然一笑。
……
「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顧大老板一面走一面說。
「燕離。」燕離道。
「燕離，你跟劉樂天嘀嘀咕咕說什麼呢？」顧大老板斜視著燕離，「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說你好話。」燕離道。
「什麼好話？」顧大老板頓時笑了起來。
「劉樂天說舍不得你，叫我一定要把你帶回來。」燕離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道。
「是嗎。」顧大老板一怔，跟著竟然有些羞澀起來，「他為什麼不自己跟我說呢。」
「男人嘛。」燕離哂笑。
「你也是男人，你怎麼就說的出口？」顧大老板道。
「因為事不關己。」燕離道，「說別人的事，怎麼說都無所謂。」
「你們男人真奇怪。」顧大老板道。
燕離想了想，忽然問道︰「你知道別人怎麼稱呼你嗎？」
「怎麼稱呼？」顧大老板道。
「顧大老板。」燕離道。
「听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顧大老板眯眼笑了起來。
「是很厲害。」燕離意味深長地道，「開了個沒招牌的賭坊，每天都能賺得盆滿缽滿，莫非有什麼訣竅？」
「賭坊？」顧大老板迷糊地道，「賭坊的事我不管的，只負責收錢。」
「原來是被推到台前的傀儡。」燕離搖了搖頭。
「什麼是傀儡？」顧大老板道。
「你負責賺錢，那誰負責花錢？」燕離道。
「不知道。」顧大老板道。
「不知道？」燕離驚訝道，「那你賺那麼多錢為了什麼？」
「我只把錢交給大哥，其他我不管。」顧大老板道。
「你大哥是誰？」燕離道。
顧大老板搖了搖頭，道︰「大哥說不能告訴別人他的身份。」
「王小川那樣的人多嗎？」燕離換了個問題。
「不少。」顧大老板道，「都是輸到沒錢了，只好拿命來抵。大哥說這是他們活該哩。」
「殺了之後呢？」燕離道。
「不用殺，‘祖’每天都要吃好多好多肉的。」顧大老板忽然捂住嘴，「大哥說，這也不能告訴別人的。」
燕離皺眉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們正在做的事情如果被曝露出去，你會有什麼後果？」
「不知道。」顧大老板迷糊地道，「會有什麼後果？」
燕離搖了搖頭，道︰「你是修行者嗎？」
「什麼是修行者？」顧大老板道。
「昨天晚上你那樣……」燕離比了個雙手張開的動作，「是在做什麼？」
「我肚子餓啊。」顧大老板道。
「你用月華之力填肚子？」燕離咋舌道。
「一直都是啊。」顧大老板說著忽然喜笑顏開道，「以後就不用了，劉樂天說要一直煮東西給我吃。」
「甚好甚好。」燕離已經無言以對，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倆人很快來到賭坊，顧大老板直接帶著燕離走進主臥，掀開床板，就露出一個地道來。
「怎麼跑到這里來了？」燕離不禁目瞪口呆。眼看顧大老板已經鑽了進去，他連忙跟上去。
密道已經面目全非。
千機盒不在身上，無法定位，燕離不動聲色地在路上留下印記。
顧大老板顯然對這里太熟悉了，帶著燕離穿過了如同蜘蛛網般的密道，來到一個密集的空曠的地下殿室。
這殿室跟那天誤入的形制和大小都差不多，只不過那排列在梯田式的螺旋過道上的洞口，變成了一個個囚室。
甫一踏進來，燕離即刻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腥味和腐臭味，就好像有大量的尸體在這里堆積過，留下來的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這里是？」他心中咯 一跳。
「這里就是關押那個人的地方呀。」顧大老板沒心沒肺地說，「不過昨晚我沒回來，不知道有沒有被吃了。」
「那個人在哪里？」燕離的目光掃過一個個囚室。
「你等等哦。」顧大老板說著口中發出一個古怪的聲音。
就見一黑影自來時的密道竄出，飛速地來到顧大老板身下。
細一看，居然是一條小狗。
它非常熱情地搖著尾巴，然後在地上一滾，就變成了個十五六歲的唇紅齒白的小廝，「顧怡姐姐，你昨晚去哪里了，主人都發脾氣了。」
「大哥生氣了嗎？」顧怡笑著模了模他的腦袋，「好了，你還記得那天那個人嗎，哭哭啼啼的家伙，快找出來。」
「那個家伙死啦。」小廝撇了撇嘴，「一听要被吃掉，就嚇死了，姐姐知道‘祖’很挑口的，死的一概……」
「你說什麼？」燕離的眼楮立刻紅了，上前一把將小廝攥起，「你說誰死了？」
「那個，那個哭哭啼啼的死了……」小廝嚇壞了，這才發現還有一個陌生人。
「怎麼就死了呢？」顧大老板沒心沒肺地說。
「尸體在哪里，快帶我去！」燕離發出低沉的咆哮。
小廝連滾帶爬地跑到一個囚室前，「喏，喏，這里，這里……」
燕離帶著悲痛的心情走過去一看，頓時呆住。過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這他娘的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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