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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小哥哥,奴家睡多久了?(高能)

燕離一路跌跌撞撞,不知撞倒了幾個攤子和行人,在攤販和路人的叫罵聲中,忽然倒了下去。

這一下子可把他們給慌著了。

「不,不是我干的……」

「是你,是你剛才推他了……」

「不,我哪有推他……我根本沒踫到他,你亂說話想死嗎?」

「你們看他這是怎麼了?」

就在他們爭論的時候,又產生了變化。

燕離的身體不知何時弓成了蝦米狀,他的血液像岩漿一樣滾燙,但他的臉卻如同死人一樣毫無血色。岩漿一樣的血液,勢同洪流,在周身瘋狂奔走,不知多少次沖擊他的心髒。

體表的肌體在瘋狂的抽動之中數度陷入痙攣。

他無法自控地發出痛哼,顫抖著滾動著。額上咒印清晰浮現,周身縈繞著代表著死亡的灰黑氣息,看起來極為駭人。

人們驚恐地退開,在街道拐角行人最密集的地方,竟是形成了一片真空。

詛咒在燕離的靈魂里,由他的靈魂承載,所以他需要不斷地破境來淨化靈魂。

接連從二品破入修真,靈魂的純淨度讓他能夠放心的利用死怨,可這次的利用,跟以往那些是不同的。

這個方法他只用過寥寥數次,最近的一次是在被大理寺包圍時借之遁走。

要完全抹去自身的存在,近乎于隱身,與「無我真經」是完全不同的。到了連伯約那樣的大高手都察覺不到的程度,怨力就絕不只是布于體表,而是深入。

怨力侵入體內,詛咒全面地腐蝕,怨力試圖侵佔軀殼,血液的激烈反應,正是一種「排它」的現象。隨之引起的便是激烈的情緒狂潮,激烈的情緒狂潮,又會加深靈魂里的詛咒,靈魂的詛咒愈深,侵入體內的怨力愈可怕,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這一點,在原理上,就好像進行魚水之歡,在進行到最巔峰的一剎那;抑或是抑制不住情緒的暴走,——譬如得知父母死訊那一次,——怨力就會趁虛而入,他的體內都會像點燃活火山一樣爆發,跟現在的情況是一樣的。

這一次,他本該被姬紙鳶所拯救,可是隨之而來的意外,讓他措手不及。如果不逃走,他懷疑還沒解釋清楚,就會被那老頭生生打滅了去。

這個情況若是持續下去,則只有兩個結果︰第一是產生極為「可怕」的副作用;第二,神智全失,變成一個白痴,或者被詛咒全面侵佔,變成一個怪物。

通常來說,詛咒在還沒完全侵佔他的靈魂之前,第二種情況是不會發生的。

但是比起第一種情況,燕離寧願是第二種。

現在,沒人能救他,他只能自救。

他試圖去尋找美好的回憶。如果有一支簫,或許能嘗試吹奏六月飛歌,像般若浮圖那樣讓他的心平靜下來。可惜紫竹簫留在了神州,沒能帶出來。

或許可以去找一支。

但是恐怕來不及了。

他只好嘗試著去尋找回憶之中的旋律,去傾听歲月的聲音。

可是一個馬車的 轆聲打斷了他。

這個時候打斷他,簡直要命。「完蛋了……」他再也支撐不住,咕噥一聲,便暈了過去。

沒有人發現,他暈過去的一剎那,手指的姿勢略微有些變化,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那是一個蘭花指。

普通的馬車 轆聲,當然做不到,只能說來的不是一輛普通的馬車,是一輛龍車。

龍車就是由龍拉的車。

這個龍便是角龍,一種生性凶悍,只生活在大漠荒原的星隕獸。

不用說,想要星隕獸來拉車,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

這麼一件難如登天的事,不但被魏王姬破虜做到了,甚至還武裝成了軍隊。

破虜霸王麾下五千龍騎軍,合成沖鋒之勢時,便是第六境的修行者,也不敢直攖其鋒。

角龍極難馴養,惟魏王境獨有。

角龍四肢粗長,成年的比成人還高一個頭,頭頂上長獨角,但在後腦勺又有兩根角,被稱為倒鉤刺,四肢上也都有類似的倒鉤,抓力異常恐怖。

角龍的嘴扁長,上下顎長滿密密麻麻的鋒利牙齒,碗口大的眼珠子,充滿著掩飾不住的凶暴,就拿此刻來說,即便身上套著韁繩,它還是不住地朝周圍的人磨牙,仿佛隨時會撲出去將他們咬斷,吞入月復中。

龍車一到,所有人都知道來人是誰,連忙讓開道路並行禮喊道︰「世子出來逛街啊。」

「世子又出來欺負人了。」

「世子你今天真帥。」

「世子慣例巡街,趕緊通知前面的,不要違規佔道擺攤,不然通通碾碎了。」

「世子來了。」

「世子來了。快嘗嘗我做魚頭湯。」

亂糟糟的問候一股腦地涌向龍車。

這龍車也是別具一格,只有一個骨架,車座像是某種動物的白骨制成,上面鋪一張斑斕虎皮,魏世子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坐在上面。

「都他媽的說什麼呢,小爺听不清楚,麻利的滾開滾開。」他笑罵著道。

「世子讓咱們滾開,還他媽的不快點滾。」一個路人笑呵呵地說著,果然趴在地上滾了開去,跟著不管是路人還是攤販,紛紛笑嘻嘻地效仿,道路于是更加寬敞,視線也更加開闊。

「前面那誰?」魏世子瞥見地上一個死尸,頓時尖叫起來,「誰家的尸體不看好,讓他跑出來擋小爺的路,砍你的頭哦!搬開搬開,晦不晦氣!」

一個隨侍的士兵當即沖上去,正要將之抬到一邊,不料瞥見一張熟悉的臉,立刻向魏世子道︰「小王爺,此人還有氣,但好像是個通緝犯,不如直接送去龍皇府?」

「嗯。」魏世子可有可無地應道。

那士兵正要將之扛起,又听魏世子道,「嗯?叫什麼的通緝犯?」

那士兵道︰「好像叫燕離,是個婬賊。」

魏世子微微眯眼,拍著手笑嘻嘻地道︰「婬賊好啊,小王最喜歡玩弄婬賊了,快帶回去給他淨身,小王要親自教個貼身奴才。」

人群中恰好有個龍皇府的捕頭,听到燕離的名字,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趕忙跑到龍車前跪倒︰「小王爺,小王爺,此人乃是孤鷹大人親自通緝的重犯,您看能不能交給小人處置?」

「孤鷹?」魏世子斜眼瞧他。

「對的對的,正是孤鷹大人。」捕頭心里想著即將要立一大功,飛黃騰達近在眼前,不禁滿臉美滋滋。

「狗腿子一個,」魏世子輕蔑地冷笑起來,「他主子親自來,小王還要考慮考慮。快滾,再不滾把你一起抓回去淨身。」

那捕頭渾身一哆嗦,慌忙爬了開去。

「看什麼看,沒看過搶通緝犯的啊?」魏世子神氣地揮動小手,「回府!」

可憐燕離在昏迷之中被送到了離恨宮的淨身房里。

淨身房外,魏世子看著燕離被送進去,滿意地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人送來一張椅子。

魏世子大咧咧地坐下來,反正淨身不過就是一時半會的功夫,他有的是時間等。

相比起別的事情來,他現在更想看到一個婬賊被斷子絕孫後的表情,那一定非常的精彩。

想到這里,他就禁不住地輕笑起來,就好像小孩兒得到了喜歡的玩具一樣樣。

這時他旁邊一個面無表情的銀槍銀甲的侍衛忽然道︰「前些日子在飛鵬堡以第三境的修為斬第五境的人,好像也叫這個名字。」

「是嗎?」魏世子不以為然地挑眉道,「是就是好了,有什麼打緊,這世上不但不缺天才,更不缺婬賊,少一個是一個。」

「卑職是說,里面的人怕有危險。」那侍衛淡淡地道。

話音方落,只听里頭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嗓音,「生得那麼丑,也敢來礙奴家的眼楮?」

……

淨身房當然不是真的淨身房,按照聖朝的規制,王府里是不能置這機構的,要不然就是僭越。

這只不過是魏世子的「游樂場」。

既然是游樂場,自然沒有專業的人和器械,他們的刀甚至沒有淬火,直接就拿來用,因為他們受到的命令是,每個被送進來的人,都不用當成人來看。

操刀的師父一個,學徒幫工兩個。

他們把燕離抬到一張木板上面,手腳各自綁在四個柱子上固定。

兩個學徒就開始月兌燕離的褲子。

于是燕離就醒了過來。

他是緩緩地優雅地睜開眼楮,目光含蓄中帶著一點妖媚,在三個人身上掃過。

三個人被他看得一激靈,各自對視一眼,操刀的師父嘶啞著嗓音道︰「世子在外面等著交活,快點干吧。」

倆學徒猶豫了下,終是把手伸向了燕離的底|褲。

燕離輕笑一聲,一手捻起蘭花指輕拂,凜冽的勁風便自虛空涌出,將三人撞飛開去。

他順勢起身,眨眼已穿戴整齊,蘭花指輕輕地捋著鬢發,「生得那麼丑,也敢來礙奴家的眼?」

身上旋即勁力狂放,整個房間「轟轟」作響。

砰砰砰!

三人的尸體撞破大門,摔到了屋外魏世子的腳下。

燕離婀娜地扭著腰,款款走到外間,瞧見魏世子時,頓時眼楮一亮,秋波暗送,「小公子,奴家睡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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