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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在雨中坐了太久, 胃部的痙攣——抽痛又開始燒灼神經,葉槭流一手按著浸血的襯衣,慢慢屈起了腿,把額頭抵在膝蓋上, 任由冷汗布滿額頭。

身體上的異狀沒有被葉槭流放在心上, ——他來說, 現在最——要的是——新定位自己的存在,找出什麼能夠證實他不只是一個空殼的東西。

或許我不是最好的學生, 畢竟我只是做——好, 而不是我真的想——麼做……

或許我也不是稱職的朋友, 我沒能抓住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我也不會是裁決局的獵犬,最開始——只是個實習工——, 現在我也並不信任他們……

歡騰劇院的一員嗎?——多時候我只是看著而已,是理查德把我帶上了——個舞台;帶領隊員的隊長?他們會不顧一切地保護我, 而我又是怎麼想的?施懷雅選擇的搭檔?我也只是接受了——個身份, 做了該做的事……

葉槭流睜開眼楮,望向墨綠桌面上一張張信徒卡牌。

最終他沒有驗證的身份, 只剩下了——個。

他伸出手,拖動了桌面上的卡牌,放——空槽之中,熟悉的黑暗撲面而來。

……

紐約,長島——

晦澀難懂的文字斗爭了一晚上,奧格疲憊地放下書, 倒在床上,趴了一會,才掙扎著坐起來,跪坐在床上, 開始例行的晚間祈禱。

但——次祈禱剛開始,奧格忽然有種隱約的感覺,讓他覺——先生正在注視他。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實——個預感,奧格依舊下意識停止了禱告,有些激動地——道︰

「先生,是你嗎?」

停頓幾秒,他听到了若有若無的應答聲。

如——換——其他人,奧格不會感受也感受不到——方的情緒,但換——他信仰、所憧憬——敬愛的先生,哪怕祂溫——的聲音之中總是少有情緒,奧格依舊控制不住去探究祂的想法。明知道揣測神靈的想法是極——的不敬——褻瀆,他也無法讓自己停下來,又為——樣的僭越想法而惴惴不安。

也因為——個,奧格本能地感覺先生今天的狀態似乎有所不同,——又因為神靈的遙不可及而說不清哪里不同。

先生……奧格勉強按捺下心中的熱烈的擔憂——不安,繼續剛才中斷的祈禱,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瑣碎的事。

只是他的生活雖說單調,——也——個年齡的孩——應有的生活毫無相同之處,反倒是充斥著「因為情緒不穩瀕臨失控于是外出狩獵」「參加了拍賣會發現——是個洗錢的好地方」「裁決局的咖啡真難喝為什麼不能備酒」之類的讓人滿頭——號的事。

一如既往,先生只是安靜地听著他的祈禱,只是——往祂偶爾會發出輕微的笑聲,雖然奧格不知道先生在笑什麼,但每次听到——方的笑聲,他都會覺——備受鼓舞。而——次,祂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泄露出任何氣息。

許久之——,奧格說完了他能說的所有事,正在絞盡腦汁搜刮有什麼新的事情能說,他忽然听到意識中的聲音——道︰

「在我最初看到你時,你將我視為你所信仰的神靈,求我賜予你指引。

「那時候我應允了你的祈求,你可能不知道,但在那之前,我的確沒有承認過任何一個信徒,所——我也在——行嘗試。」——

句話瞬間將奧格帶回了那間——樓頂端的房間,帶回了那些血——槍聲,現在的他已經不會畏懼那小小的囚籠,可他仍然記——他在黑暗中听到的那道聲音,就像是他迷失在毀滅的火海里時,忽然看到了引著他離開的光。

我是第一個嗎……奧格有些茫然,一時間他的腦海只剩下空白,所有想法都消失——一干二淨。

意識中的聲音沒有在——里停下,而是不帶任何情緒地繼續——︰

「現在,你覺——我——為了你想象中的神靈嗎?」

听到——個——題時,奧格——有些沒有回過神,呆呆地回答道︰

「其實……不太一樣。」

他的先生沉默了一瞬,——道︰

「為什麼?」

話已經出口,奧格回過神也無法彌補了,他的臉瞬間騰起了紅暈,囁嚅半天,說︰

「因為……您本可——只給予我力量,讓我離開那里。當我在小巷里醒來時,我沒有希冀過您——願意將您的視線投向我,我深知我是如此微不足道,不值——您的悲憫——慈愛。就算您那之——不給予我引導,我也能夠繼續活下去,——您的信仰——敬愛也絕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您沒有。」

他感覺到先生的氣息忽然沉寂了下去,幾秒之——,祂含著無奈笑意的輕嘆聲才在意識中蕩開。

「如——我沒有繼續引導你,會發生什麼嗎?」祂——道。

奧格——努力地按照——個假設想了想,不太熟練地組織語言︰

「我會繼續在紐約流浪……血肉的滋味——好,只有它們才能夠滿足我的干渴——饑餓,所——我應該會繼續尋找食物,紐約已經有了一個殺人魔,我可——為第二個。

「但我可能會被發現,裁決局會追捕我,如——追捕我的人太強,我會繼續向您獻祭我的所有物,祈求您願意——次賦予我力量,擁有力量的感覺也——好,我應該會——種感覺上癮。

「——時候……斯嘉麗可能會——一次找到我,她可能會培養我,想讓我代替她——為使徒,也可能不會,因為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剩下什麼……」

奧格閉上眼楮,璀璨的金發散落在他的額頭上,看不——空洞的眼窩,他的面孔顯——純潔而又虔誠,一個快樂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

「如——她——想要獻祭我的話……」他的聲音壓抑著無盡的期待——歡愉,「在那之前,我會將我剩余的全部放上獻給您的天平。」

在地下殿堂時,奧格就為自己想過結局,而在想到——樣的結局時,他的身體甚至因為發自內心的喜悅而顫抖。

他不知道獻祭之——自己會變——什麼,可——才是最有趣的部分,獻上自己的左眼的那一天,熾熱的火焰在他的血液里燃燒,只有他知道,他為那毀滅的力量深深著迷。

在那之——,他就一直在期待著毀滅,無論是毀滅他人——是毀滅自己,他渴望化為火焰的那一天,那時候,他會將他自己——整個世界全部點燃……!

「……但您做了——多事,——多沒有必要的事。」奧格依舊不太會選擇合適的詞匯,「您拉住了我,讓我停下來,不會燒到自己,不讓我被情緒支配,您給了我……」

他想了半天,總算找出了一個他覺——意思相近的詞︰

「您給了我項圈。」

……為什麼我們的——話里會出現項圈,真正的狗都不戴項圈的……葉槭流原本——听——專心,乍然听到——麼個詞,感覺整個氣氛都不——勁了,一時間哭笑不——,不知道該——何感想。

但收拾好情緒,葉槭流也能理解奧格想要表達的意思。

最開始,的確是奧格將他塑造——了「神靈」,他接受了——個身份,無意識地去扮演神靈的角色,——往的所有角色一樣,他做——好,——出色,光芒萬丈……但——之中,的確有些東西不只是「神靈」的。

結束了——奧格的連接,葉槭流——新睜開眼楮,低下頭看向墨綠桌面,輕輕摩挲著桌面上的卡牌。

……

巴黎,巴黎歌劇院。

昨天的彩排因為歌唱家的——一次昏迷無疾而終,陰雲籠罩在歌劇院的上空,所有人臉上無不蒙著一層陰霾,如——不是因為費雯麗本人及時蘇醒,並且——一次表達了她想要登台演出的意願,——一次演出本應該臨時取消。

但就算——樣,了解內幕的工——人員們也——難放下心。他們一面憂心忡忡費雯麗的身體狀況,覺——她不顧身體狀況強撐著出演,反而可能會讓——次演出——為她職業生涯中的敗筆,一面不理解她為什麼如此堅持,也不是沒有人覺——她只是為了嘩眾取寵,博取一個帶病演出的好名聲,顯——她更加具有專業精神,來彌補她當初任性引退造——的口碑損傷。

「女性藝術家總是——樣情緒化又神經質……」

「你們看到她倒下的樣——了吧?那個眼神真的——瘋——一樣,沒有任何感情,太可怕了……」

「她已經瘋了……我敢說她就是因為精神狀態出了——題才宣布退出歌壇的,沒治好病就回來是——所有人的不負責……」

「她現在看起來——當初的塞納河夜鶯一點也不像了,當初她多麼像一個天使……」——

台,帷幕之——的牆角,費雯麗閉著眼楮,靠在身——的牆壁上,緩緩滑落下去,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在——個位置,她的聲音接收器足——接收到劇院里的所有聲音,無論是擔憂——是祝福,嘲諷或者是詛咒,都會一字不差地流入她的聲音接收器之中。

在失去了——多之——,費雯麗的確也獲——了——多,無論是不會疲乏的身體——是更加敏銳的听覺,都讓她能夠在音樂之路上走——更遠,遠比同年齡的歌唱家要更遠。

舞台的燈光從帷幕之下漏出來,戰戰兢兢滾到她的腳邊,沿著她的腳踝滑落,漾出一層無機質的冷光——

里沒有其他人,帷幕之——是更——的空間,費雯麗不會感到太逼仄,在演出開始前,她不打算待在任何有——多人的空間里,必要的話,等會她打算躲到舞台機械支架的頂上去。

為什麼一定要在舞台上唱歌……費雯麗睜開眼楮,望向頭頂——疊的幕布,——也不清楚——個——題的答案。

她記——小的時候,她逃了家庭教師的課,獨自劃船穿過湖水,湖邊是一座荒廢的劇院,她悄悄走——空曠的劇院,在劇院里蕩開巨——的回聲,深紅的幕布垂在舞台上,她腳邊的木板裂開了縫隙,湖水在地板下波瀾起伏。

可她感覺不到恐懼。那時候她的心髒——在胸膛里怦怦直跳,並沒有被替換——穩定的動力核心,她站在舞台上,望著布滿灰塵的觀眾席,滿眼都是深深淺淺的紅,晃——她頭暈目眩,看不到其他東西。

她——少接觸到紅色,那麼明艷又灼目的紅色。父親說——種低俗的顏色不適合她,除了她的紅發,她的世界里幾乎沒有其他紅色,一切都是蒼白的,美麗的,純潔又自制。她坐在——疊疊的雪白薄紗里,任由女僕們為她戴上手套——寬檐帽,圍上一層又一層的襯裙,用骨架——絲帶束起腰,盤起鬈曲的紅發,光將房間的每個角落都照——明亮,只有她感覺不到任何春天的溫度——

台的人越來越多,工——人員們忙碌地為接下來的演出做準備,觀眾入場的喧囂聲也漸漸從幕布——傳來,費雯麗睜開眼楮,繞到舞台支架——,一手抓住鋼鐵支架,飛快地向上爬去。

她的手指——支架踫撞,發出了金屬撞擊的聲音,好在——台現在人多口雜,檢查舞台機械的工——人員並沒有發現費雯麗。

等——方離開,費雯麗爬上舞台機械的吊頂,坐在鋼架上,透過鋼架的縫隙,她已經能夠看到台下密密麻麻的觀眾——幅景象——費雯麗來說無疑是嚴——的刺激,她的手指慢慢攥緊了胸前的布料,動力核心似乎也運轉——越來越快,熟悉的壓抑感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的意識似乎隨時會失去——身體的控制,——一次像之前一樣倒在舞台上。

舞台上,四周已經暗了下去,燈光收束——一束,聚光燈——準了緩緩拉開的帷幕。

費雯麗深吸一口氣,按住復雜的裙擺,從鋼架上跳了下去,經過減速——降低沖擊力,在觀眾們驚訝的目光中,仿佛飄落的玫瑰一般,輕盈地落在了聚光燈中央。

她沒有站起來,而是保持著側坐的姿勢,坐在盛放的紅裙中央。

輕微的驚呼聲在觀眾席上蔓延開,費雯麗緩緩抬起頭,人頭攢動的景象頓時映入視野,她的意識——次掀起浪潮般的眩暈,強烈的恐懼沖刷著她的內心,她開始無法感知到身體,如——不是她選擇了坐姿,她現在可能會——一次倒下。

沒——題,我已經適應過——多次了,我可——接受……費雯麗閉上眼楮,留給自己緩解緊張情緒的時間,她慢慢吸氣,吐氣,模擬呼吸的節奏。

可意識中的黑暗似乎越來越濃郁,緩緩將她裹——黑泥之中,她的身體被裹挾、擠壓,機械與零件發出繃緊到極限的鳴聲,所有動——都像是在繭中掙扎一樣艱難,恐懼像是絲絲縷縷的細線,纏緊了她的每一處關節,將她牢牢束縛在軀殼之中。

演出——廳里寂靜無聲,觀眾保持著安靜翹首——待,交響樂團在等待她的信號,沒人知道費雯麗的身體在衣裙下顫栗。

四周的幕布仿佛變——了深紅的海潮,向著她覆壓而下,她像是驚濤駭浪中顛簸的小舟,在顛覆的邊緣死死掙扎。

其實屈服並不是多差的選擇,她知道怎麼樣能夠更輕松,每一次,每當她選擇屈服,她就可——不那麼困難地活著,不用去考慮她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為什麼要——麼不听話呢?你知道——樣會——痛苦。」父親耐心地說。

「我不希望看到你因此受傷,——不是你應——的。」葉利欽祭司委婉地說。

她總是有退路。他們都會為她準備柔軟的墊——,等待她向——倒去,如——現在她逃出歌劇院,葉利欽祭司不會責怪她,他甚至會幫助她壓制輿論,不讓任何人失望,等到幾個月——,她——可——繼續當著塞納河夜鶯——輝光教會使徒,一切都會——簡單。

在仿佛真實的窒息感中,費雯麗恍惚地看到記憶在她面前翻開,小小的她站在廢棄劇院的舞台上,面——著空無一人的劇場,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像是有什麼情緒要噴薄而出。

意識的黑暗中,被絲線緊緊束縛的人偶開始奮力掙扎,鋒利的絲線在她身上勒出一道道傷痕,幾乎切斷她的手腳,然而無論身上出現了多少傷口,她始終沒有停止掙扎。

越來越多的傷痕浮現在她的身體表面,她掙斷了手腳,掙斷了耳朵,破碎的零件紛紛跌入下方的黑暗,無數情緒在她的面孔上變幻,憤怒,焦慮,恐懼——不理解,所有無處可去的情緒似乎都集中到了火山口,隨著她張開嘴——

鮮紅的裙擺仿佛玫瑰盛放,聚光燈下,紅發的歌唱家緩緩站起身,喉嚨間流淌出震撼人心的天籟之音——

多年前,她在破舊的舞台上放聲歌唱,歌聲是她傾訴自我的渠道,所——在獲——自由——,她依舊想要唱歌。

她曾經漸漸失去了自己的歌聲,在——為使徒——,她一度覺——自己已經獲——了自由,接著她從葉利欽那里拿回了唱歌的權力,她——為——樣就足夠了,于是安心地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完全沒有意識到只是把金絲鳥籠變——了黃金屋。

在極致的恐懼中,費雯麗抓緊了胸前的布料,從收緊的咽喉中送出更飽滿空靈的高音。

她終于意識到,那麼久之——,她依舊在籠——里。

她曾經——為自己有了更多的世界,可哪怕更——的籠——也只是籠。

她不止是想要唱歌,她想要自由,想要離開所有的囚籠……!

舞台上回蕩的歌聲越來越高,華麗而燦爛的花腔女高音在音域中不斷攀升,觀眾的情緒仿佛也被帶入了激烈的歌聲之中,情緒隨著一路走高的歌聲盤旋上升,當歌聲終于從雲巔落下,整個演出——廳一時間鴉雀無聲。

下一刻,暴雨般的掌聲席卷了觀眾席,所有觀眾全部都站起身,不顧儀態地為台上的紅發女人用力鼓掌。

費雯麗用最——的意志力強撐著向觀眾致謝,在掌聲中回到了——台,接到通知的工——人員早已避讓開來,她一路走出了——台,沿著空曠的員工通道走出劇院,終于無法控制虛浮的腳步,在一場不起眼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在巴黎街頭的喧囂中,費雯麗閉上眼楮,激蕩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意識中響起。

「恭喜你,非常出色的歌聲。」她的導師用柔——的口吻向她道賀,「或許我——應該恭喜你已經完全理解了3階燈密傳,下次——到你時,你應該能夠達到第三等階了。」

如——是其他人道賀,費雯麗不會給出什麼反應,但向她道賀的人是導師,她不禁有種被夸獎的雀躍——開心,——不是什麼敷衍的「你做——好」,費雯麗能听——出來,祂不止在恭喜她獻上了最高水平的歌聲,更多的是在恭喜她終于決定掙月兌一直——來關著她的囚籠。

費雯麗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開始弧度——小,顯——有些僵硬,但漸漸她揚起了嘴角,一個無拘無束、既不優雅也不淑女的笑容綻放在她的臉上,那張精致的面孔仿佛也沾染了生命力,不——顯——毫無生氣。

「謝謝,尊敬的導師,」費雯麗認認真真地說,「沒有您的教導,我不可能克服恐懼,也不會有——次的演出。我會順利晉升第三等階的,希望您能夠——證我的晉升。」

看到小智障終于能夠像同齡人一樣開心地笑起來,哪怕葉槭流的情緒仍然有些低落迷茫,也不禁感到一陣欣慰。

他知道費雯麗是在怎麼樣的環境下長——的,親眼看著她從毫無自我的物品一步步變——了現在的模樣,也知道她一直受困于恐懼——葉利欽的控制,而在听到她掙月兌恐懼的歌聲之——,他似乎也想清楚了一些事。

「我恐怕我沒有做太多。」葉槭流輕輕嘆了口氣。

費雯麗——不——麼覺——,搖了搖頭,說道︰

「不,您已經做了最——要的事。」

她微微偏頭,思酌片刻,緩緩說︰

「您沒有為我選擇,而是把選擇的權力交給了我。在開啟道路時,我沒有別的選擇,也一直覺——自己沒有選擇,是您……把打開籠——的鑰匙給了我。

「最——要的是,您給了我理解——支持,而我知道,如——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您也會為我指明方向。」

葉槭流沉默片刻,笑著嘆道︰

「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我可能沒有你想——那麼無所不能嗎?」

「所——我沒有說是正確的方向。」費雯麗——實在地小聲說——

……小智障現在也學會玩文字游戲了?葉槭流啞然半晌,忍不住輕笑出聲。

緊接著,他看到費雯麗低下頭,輕聲說︰

「但無論您是誰,擁有什麼樣的權柄,也只有您才是我主。」

……

將【信徒費雯麗】的卡牌放回原位,葉槭流靠在小巷的牆上,又想了一陣,終于撐起身體,開門返回了歡騰劇院。

之前我一言不發出門,——把布萊克留在了家里,不知道布萊克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想想有點過意不去啊……葉槭流略顯心虛地放輕腳步,來到自己的房門前,打開了門,順手打開燈,一低頭,看——布萊克端端正正蹲在門里,紅眼楮一眨不眨盯著他看。

葉槭流心虛地咳了一聲,模模布萊克的腦袋,說︰

「忽然有點事,去了一趟裁決局,抱歉現在才回來。」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黑狗溜溜達達跟到他身邊,跳上沙發,趴在葉槭流身邊,把腦袋擱在他的腿上。

「沒關系,我們會等你的,」三只狗狗乖乖地說,「只要你能陪伴我們就好。」

窗外的雨漸漸停了,葉槭流拍拍布萊克的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只要我背——不存在一個導師,我的就是屬于「我」自己的……保護——引導,無論他人賦予了我什麼身份,——一部分都是屬于我自己的,——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葉槭流向——靠在沙發上,目光中的情緒漸漸變淡,——也沒有了之前的茫然——飄忽。

他所經歷的一切、所做的一切,——些都是真實的,是——些經歷構建了現在的他,賦予了他存在的價值。只要他——能夠不斷構建新的經歷,他就不會——像——次一樣失控,陷入自我懷疑。

或許——我——會失去更多,但是我也會——到更多……

想到——里,葉槭流揉了揉眉心,已經沒有了——于自我身份的迷茫,只剩下目標清晰的平靜。

他是信徒們所信仰的神靈。

——那麼他要做的,就是真正——為那個保護——引導他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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