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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買比例不足, 此為  其他宮的宮女們被嚇得向後縮,內庫的人頭幾乎埋在了地上。

鞭子在空氣中繃直的聲音,擊打在□□上的聲音, 和慘叫聲此起彼伏,漸漸的慘叫聲淡了,微弱得幾不可聞時,鞭子才停下來。

鞭子收回的余響消失後, 內庫安靜得針落可聞。

內庫的人大氣不敢喘一聲。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大公主會來這里。

內庫掌管皇宮私財和生活各項事物,油水大,很多人擠破腦袋想進, 能在內庫落腳的都不是傻子。

他們敢克扣一個皇子的月份,必然是知道沒人為這個小皇子撐腰,但凡這個小皇子背後還有一個母族之人或貴人撐腰,即便再落魄他們都得小心一點。

誰曾想, 皇室最尊貴的公主會專程來幫他。

即便是內庫總管也絲毫不敢怠慢這位公主。

公主不發話, 地上的人就一直跪著。

公主正在慢悠悠地喝茶。

這茶顯然她不是很滿意,喝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

剛才打人對孩童來說有點血腥, 公主側頭看身邊的小男孩, 發現他也在喝水, 可能是在壓驚。

小皇子從自己身前的布袋中拿出一個小竹筒,竹筒是天然青綠竹節, 里面裝滿沁涼的水。

臉色蒼白的小皇子小小喝了一口, 眼楮微微眯了一下。

看起來很好喝。

郁寧又喝了一口水, 向後靠在椅背上, 抬眼看到公主正盯著自己和小竹筒。

他坐直身體,猶豫了一下,從書袋中又掏出一節嶄新的竹筒, 伸手遞給公主,「皇姐若是不嫌棄。」

這位皇姐吃的用的都是天下最精細的,他這小竹筒簡陋粗糙。

郁寧有點不好意思。

手上的竹筒被拿走了。

公主喝了一口,眼楮一亮,繼而立即壓下嘴角,平淡地說︰「有股清甜。」

郁寧笑著說︰「里面放了枇杷。」

枇杷止咳。

公主嗯了一聲,又喝了一口,理了理衣角,面不改色地說︰「是郁北征請我來找你的,他讓我傳話,這兩天他不方便來找你玩。」

公主解釋著她為什麼會來這里,好像這是很重要的事。

郁寧低落地嗯了一聲,也不問為什麼。

他低落時,小下巴微收,連眉眼都耷拉下來,如同還沒綻放就枯萎的花骨朵。

公主正思考怎麼安慰他,忽然听到一道大吼。

「誰欺負爺的小寧弟弟!!!」

郁寧眼楮一亮,從椅子上跳下來,「北征哥哥。」

內庫所有人心里咯 一聲。

和公主不同,這位小霸王可不是第一次來內庫,每來一次,內庫各司掌事頭就禿一層,尤其營造司和武備院。

四皇子要的東西千奇百怪,而皇上卻吩咐過,四皇子想要什麼,不計成本全給他。

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七皇子竟然引來了宮中三個小魔王中的兩個!

公主進內庫之前,派人給郁北征傳了句話,他的寶貝弟弟被內庫欺負了。

郁北征听後再也不管母妃吩咐,拋下侍讀,從太學院一路飛奔而來。

他氣喘吁吁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一臉怒容。

他現在覺得全天下都在欺負他的小寧弟弟,他母妃他不敢管,這群奴才他還管不了嗎!

郁北征怒氣沖沖地踹倒一個又一個,作為鎮國將軍的外孫,他踹人很有章法,知道年紀小的他可能踹不倒一個成年人,便直接朝跪伏在地的人脖子上踹,給人的疼痛和恐懼可想而知。

「誰欺負爺的寶貝弟弟?」

「你們是要上天嗎?連皇子都敢欺負!」

「爺送你們上天怎麼樣!」

「一群仗勢欺人的狗奴才!」

內庫的人被踹得七倒八歪,其他宮的宮女太監想偷溜又不敢,跪成一座座雕像。

「行了,你看看你什麼樣子,哪有一點皇子風範。」郁合嫌棄道。

郁北征︰「……」

郁寧又上前叫了一聲「北征哥哥」。

剛才他聲音太小,郁北征沒听到,此時听到郁寧叫他,立即說︰「小寧弟弟,我替你出氣。」

「不用了。」郁寧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皇姐已經教訓過他們,我們回去吧,關于小弓|弩我有新想法。」

郁北征被他拉住手就沒了拒絕的能力,又听他說有新想法,哪里還有什麼心思管這群人。

「好好好,我們馬上走。」他笑著應下,轉頭對掌事又是一腳,惡狠狠地說︰「小寧他是爺的弟弟,是皇子!要是讓爺知道你們再怠慢他,爺送你們去守邊關!」

「是是是,奴才不敢,不敢!」

內庫的人幾乎是哭著送走三人,等人走遠了,才敢小跑著去太醫院請太醫。

三個人走出內庫後,郁寧說︰「剛才謝謝皇姐。」

郁合一副只是舉手之勞,她只是順帶的模樣。

她年歲也小,但眉宇間已初見大氣和凌厲,「你要記住,我們是主子,他們應從心底里敬畏我們。」

「對對對!」郁北征面向郁寧,「小寧弟弟,你要讓他們怕你。」

郁寧仰頭看他們,小男孩微有些疑惑,但影響不了他眼眸中的平靜,「有必要嗎?」

郁合想到剛在內庫門外看到的情形。

一群踩高捧低的奴才冷嘲熱諷,一個小男孩安靜地站在打量和嘲笑之中,他太安靜自得,好像自成了一個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的世界,看向比他高兩倍的人,都像是在俯視。

郁合以為那是不屑。

他是林清然和大晟天子的孩子,看凡人就像是看鬧劇。

哪怕他只是個七歲的小男孩。

就是這樣的姿態,讓她踏進了內庫的大門。

現在看來,這不是不屑,而是不在意。

不是看鬧劇,是入不了眼。

郁合還分不清哪種更好,但她知道,敬畏是一定要有的,「有必要。」

郁北征︰「對,打到他們怕!」

郁寧眨了下眼。

年少的三人,第一次顯露出不同的觀念,只是他們彼時還小,不知道在以後的許多年,這種觀念是否會因某個人某件事某段不一樣的歲月而改換。

郁北征沒能如願跟他的小寧弟弟一起去研究新弓|弩,半路被德妃派來的人拎回太學了。

只剩下郁寧和郁合,兩人互相看著。

郁合扭頭︰「明日太學休沐。」

嗯?

他知道明日不用上學,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從沒跟女孩子接觸過,甚至可以說懂事的這幾年幾乎沒正常跟人接觸過,郁寧有點茫然。

小少年好好想了一會兒,「皇姐好好休息。」

郁合轉身就走。

剛走幾步,就被一只瘦弱極白的小手拉住衣角。

郁寧跑到郁合面前,從書袋里拿出一個裝滿水的竹筒和一小袋枇杷干,雙手捧著遞給她,眉眼彎彎。

他不知道郁合什麼意思,不知道郁合需要什麼的,他也沒什麼能給尊貴的大公主,覺得她喜歡喝這水,就把自己所有給她。

郁合垂眸打量了他一會兒,小小地哼了一聲,拿起竹筒和小盒,嘴角微揚起地走了。

等郁寧回去時,內庫已經把東西給他送過來了,不僅一點沒克扣,還把上半年少的全補齊了。

他回去時,嬤嬤正驚訝地看著滿屋的東西,念念歡快地在布匹間跳來跳去。

「七皇子,怎會如此多?」見到這麼多東西,她首先不是開心,而是擔憂。

「嬤嬤放心,內庫被監察,最近應當不會再有克扣之事。」

嬤嬤擰眉看了一會兒。

郁寧記事起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冷漠和嘲諷。

「內庫總管是白妃的父親,真會被監察?」

「也罷。」她彎腰選中一匹最好的布,「我給殿下做一身衣裳罷!」

郁寧看著她佝僂的背影,張了張嘴,又抿住,未言。

回到書房後,郁寧看向天書,很奇怪,天書上已經很久沒人跟他說話了。

「你們出去玩還沒回來嗎?」

郁寧話一落,天書上有序出現一段段文字。

【碧沙公主︰1內庫東南角二號房,一個姓王的掌事把貴妃的燕窩換成了劣質的,幫他的是一個嘴角長痦子的男人。】

【2內庫後院最北角二樓,一個穿著藍色官服,鼻子長歪的男人,在床下藏了一個女人內衣,刺繡精美繁瑣,應該不是宮女的。】

【3內庫西樓頂層,有幾個人寫賬目,同一批軍備他們分別在兩個賬本上記不同賬目。】

……

這樣的文字一條條在天書上出現,直到近二十條才停住,出現其他話。

【氣哭了,好難受。】

【崽崽弄死他們!】

當郁寧說他們可以出去玩時,人精玩家們當然知道崽崽是不想讓他們看到接下來的事。

他們體貼地「消失」了。

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是什麼樣的事讓崽崽這麼為難。

當看到瘦小的崽崽被一群成年人嘲諷欺辱,默不作聲時,他們簡直被氣炸了。

這可是他們的心上崽。

那麼好那麼小的崽崽。

更讓他們擔心和傷心的是,格外關注人的精神的星際人,尤其是其中的心理醫生,發生崽崽不止身體有問題,精神可能也有點問題。

這段時間,他們都了解了崽崽短短的人生。

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在情感形成,認識世界的關鍵時期就一直一個人在那個空蕩的院子。

嬤嬤照顧他,但並不于他親近,唯一接觸的會動的活物是一條狗,還是今年剛撿回來的。

在如此關鍵的時期沒有一個朋友,沒人分享所有想法和情感,經常一整天一句話都不說,與這個世界隔離開。

即便那樣被欺辱,他也是安安靜靜的,接收不到,感知不到,不會憤怒,像是缺失了什麼。

但他知道讓他們離開去玩,不要看。

戰斗星球的玩家又憤怒又心疼。

崽崽讓他們出去玩,說明之前早已經歷過。

這在之前,還不知道有多少次,小小的他站在那里,安安靜靜被一群嘴臉丑陋的人奚落欺辱。

這憤怒沒有理由地轉移到了那群內庫人員身上,恨不得一個光子炮炸飛他們。

他們目前能看到的是以崽崽為中心,直徑千米左右圓形區域。

當崽崽被那群人為難,站在烈日下等待時,他們把內庫查了個底朝天,抓了一大堆把柄想搞死他們。

【崽崽別怕,我們是你的特工隊,收集情報抓把柄,以後不會讓人欺負你。】

【我們為崽崽成立一隊大內密探!】

【崽崽別難過嗚嗚嗚。】

郁寧不難過,甚至不在意,可是他們很在意,很難過。

一股陌生的情緒涌上來,沖擊得郁寧小拇指蜷縮。

【看到了!是星辰花女孩!】

【她好漂亮,又美又颯,i了i了。】

【還是個小傲嬌嘿。】

星辰花女孩?

因為他因她種了星辰花嗎?

那四皇兄是弓|弩男孩嗎?

那他呢?

郁寧小腦袋里不合適地冒出一串,書本男孩,竹筒男孩,枇杷男孩,小狗男孩……

【她好霸氣,怎麼會這麼厲害?】

郁寧模了模耳朵,看到這一句,開口道︰「因為皇姐嫡長公主。」

郁寧跟他們分享皇宮又一派勢力。

「皇長姐母親是先皇後。」小男孩聲音放輕,「先皇後就是上一任去世的皇後娘娘。」

【啊。】

【真的沒想到,那麼傲嬌的女孩也早早沒有媽媽了。】

郁寧抿抿唇繼續說︰「先皇後就留下皇姐這一女,她曾是大晟唯一嫡出皇女,直到有了繼後。」

小男孩話語有了偏向,「即便如此,她也是眾皇子皇女中,血脈最尊貴的一個。」

很多星際玩家不理解這一點,但在復古潮流之下,存在于某些階級的人懂,並深有感觸。

「何況,在先皇後去世後,皇姐就一直被養在太後身邊。」

皇子皇女們所住的宮殿在一方面反映他們的地位,這偌大的皇宮,有哪一宮能抵得上連皇上都要去請安的清寧宮呢。

「皇祖母是一位很厲害的人。」

皇宮里有七位皇子,不管生母貴賤,沒有一位夭折,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有皇女夭折,三皇女夭折後,太後便把剛失去母後的大公主將養在身邊了。

「皇姐還是唯一一個有公主封號的。」

【咦?公主不是天生的嗎?】

【封號是什麼?】

「唔,在大晟,一般皇女在快出嫁時才會有封號,皇子成年才封王爺外出建府。」

「皇姐很小就有封號了,封地還是大晟有名的富庶之地,尊享萬戶食邑,這種封地即便是皇子也很難有。」

【我懂了,就是其他皇子皇女只有零花錢,而星辰花女孩已經有工資了,工資還是皇子成年後都一不定追得上的。】

【你個小機靈鬼。】

郁寧思索了一會兒何為工資,把它當成了工錢。

「封地原名西陵,後為皇姐改為西合,皇姐的封號是西合公主。」

「目前沒有皇子被封王,所以皇姐不僅是目前皇女中唯一一個真正的公主,也是皇子皇女中唯一一個拿到封號的。」

郁寧終于講完,喝了口水壓住氣喘。

【碧沙公主︰公主牛逼!】

【《我夸我自己》】

【這麼厲害的星辰花女孩,為什麼半夜躲在那里哭呢?】

郁寧沒有說,玩家們看不出他是否真的知道。

他特意選了花,為那里撐傘,很有可能是知道的。

只是他不說,可能是因為說了會傷心,也可能是因為那是不能說的秘密。

晚上他們都走了,郁寧在等晚上天書後的那個人。

這個人不像白天的那一群人,不是每天晚上都會出現,至少不是每天晚上都會說話。

這天等郁寧寫完日記,抬頭看到天書出現了,只是上面依然沒字,他便主動開口。

「多謝你的指導,我們的小弓|弩已經很厲害了。」

「我前天拿著它玩的時候,忽然有個想法。」

「現在的小弓|弩只能從一個這個方向射出箭,倒轉或者歪斜箭就射不出來了。」

「如果能從不同方向射箭會更厲害吧。」

他拿著小弓|弩來回比劃著,說完頓了一下。

他說的話會像天書那邊的人一樣,變成文字留在天書上面嗎?

如果不是,那個人現在不在的話,豈不是听不到他的話?

于是郁寧又說了一遍。

看了會兒書,抬頭又是一遍。

低頭看書時,嘴里念了一遍。

當席廷回書房時,就看到小孩跟個小鸚鵡一樣,一邊又一遍報數一樣說話。

「謝謝你的……」

「前天我……」

「現在的小弓……」

席廷︰「……」

「閉嘴。」

小鸚鵡立即閉嘴了。

板板正正坐在書桌前。

席廷將游戲畫面放大到整張牆上,在椅子上坐定。

「小弓|弩只能從一個方向射箭,是因為箭匣水平安裝在□□上,依靠自身重力連續供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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