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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北征︰要讓小寧弟弟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溪下宮出處,我沒那麼糟糕。】
郁超一臉懵,誰知道溪下宮為什麼叫溪下宮?
不是, 這有什麼關系嗎?
「哈哈哈哈哈哈!」郁北征肆無忌憚地嘲笑他,「你連這都不知道,還讓小寧弟弟去女圭女圭班,我可去你的吧!」
有那麼一瞬間郁超真的想跟郁北征打一架, 要不是打也打不過,拼母族也拼不過,拼父皇的喜愛也拼不過……
「這到底有什麼關系!」
郁北征︰「小寧弟弟都知道!」
滿學堂的小少年都看向郁寧, 打量的意味更重,但視線和善不少。
畢竟太學三個魔王之二都很明顯地護著他。
「哦?」一個笑眯眯的少年走進學堂,「小七知道?」
來人是一位和大公主差不多大的少年,身穿明黃色袞服, 腳踩棕色麂皮靴, 眉眼風流且貴氣,看人時笑意滿滿。
他身後跟著一個和郁寧差不多大的男孩, 眉眼精致, 只是臉僵著, 沒有一絲絲表情,是面癱六皇子無疑。
【哇, 解鎖了兩個新皇子嗎?】
【不得不說, 這大晟的皇子公主們顏值真的高, 當然最高的是我崽。】
【是我崽沒錯了, 那這個小的應該是六皇子?】
郁寧視線掃過天書,面向門口的兩人,叫人︰
「太子殿下。」
「六皇兄。」
兩人一個笑眯眯應了, 「小七別這麼客套嘛,叫哥哥就就行。」
一個面癱臉朝向郁寧,好久「唔」了一聲。
太子在皇子中排行老二,和六皇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先皇後病逝後,他們的母妃成為繼後,二皇子被封為太子,但他沒有太子的架子,大多數時候總是笑眯眯的。
「小七,溪下宮由何而來?」
「源自青蓮居士的詩︰竹色溪下綠,荷花鏡里香。溪下宮內外種了許多竹子,溪下宮的名字由此而來。」
【崽崽棒!】
【鼓掌!】
【崽崽是太學最明亮的小少年!】
郁寧有點不好意思。
白天天書上的人總是因為一點點小事,用非常夸張的話反復夸他。
太子點頭,「不錯,太學里很多人都不知道,小七小小年紀就知道了,在大學堂讀書不成問題。」
听太子這麼說,原本看著太子的六皇子,面癱臉再次轉向郁寧,「唔?」
「那當然!」郁北征驕傲地說︰「小寧弟弟可厲害了!」
「不對!」眼看著所有人都要接納郁寧,五皇子郁超急了,他站起來大喊︰「他知道這詩是因為他蹲牆角偷听明妃講詩,是他偷听來的,他不一定識字!」
在郁超看來,在牆角偷听就和小偷一樣,是應該被鄙夷的,他抬起下巴,等著學堂的人一起譴責郁寧。
沒有。
沒有人譴責郁寧,有人甚至看郁寧的眼神更加溫和了。
郁超︰「?」
「他是小偷!」
最後一個進入學堂的少年坐在輪椅上,他一身與世無爭的出塵氣質,一向不愛管別人的事,此時卻說︰「鑿壁偷光的人該作為小偷被譴責嗎?」
郁超支支吾吾,不止如何反駁。
就在此時,這堂課的先生來了。
大晟太學中給皇子公主們上課的先生,有的是太學院固有的,也有一些是飽讀詩書的文官,這堂課是太學院中固有的一位老先生,在院內很有地位。
他弄清楚了怎麼回事後,讓一個侍讀去拿來字卡,從中抽出一張問︰「七皇子,這次字認識嗎?」
郁寧︰「天,天地的天。」
「這個呢?」
「候,恭候的候。」
「這個?」
「,漢帝之德,俟其而,寓意美好。」
……
先生一共抽了二十個字給郁寧認,郁寧每認出一個,五皇子郁超的臉就難看一分,因為後面多半字他都不認識了,而郁寧一個字不差地全都認出來了。
郁北征也不認識,可是越難越不認識,他臉色光芒越盛,好像認出這麼多字的是他一樣。
隨著郁寧認出的字越來越多,學堂里開始響起小小的驚呼和贊嘆。
「哇!」
「他好厲害呀!」
「他長得好好看呀。」
「他比我還矮,這個復雜的字他都認識?」
一群蘿卜頭身子向前探,伸長脖子看著郁寧,眼楮發亮。
當然也有發狠的。
五皇子郁超臉黑如鍋底,氣得想哭。
他就不明白,郁寧這個連個伺候的太監都沒有,沒老師也從沒上過太學的窮酸皇子,怎麼就認識這麼多字了。
他一直努力在太學尋找的存在感,這個他看不起,隨便欺負的郁寧一來就獲得了。
太氣憤!太心酸!
老先生模著胡子滿意點頭,「不錯不錯,七皇子至少應該認識三千個字,在大學堂讀書完全沒問題。」
「哇!」
「好厲害!」
「哼!我也能!」
郁北征沖著一個世子喊︰「你能個屁!你連你爹的名字都不會寫!」
喊完他笑眯眯地對郁寧說︰「走,小寧弟弟,你坐我旁邊,我們一起。」
「等下。」大公主立即擋住了他伸向郁寧的手,「跟你坐?」
語氣里的嫌棄毫不遮掩,「你看看你附近都是什麼人,小七跟你們是一路人嗎?」
郁北征︰「……」
「不妥不妥。」太子附和公主,但作為兄弟,很給郁北征面子,沒說他們那一群人怎麼樣,而是從另一個角度說︰「小七個頭小,坐到那里看不到老師了。」
「我看。」太子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小豆丁,「小七就和小六坐一起吧!」
六皇子和七皇子同歲,是宮內最小的一對皇子。
原本六皇子是大學堂最矮的一個皇子,更瘦更小的郁寧來了,很適合跟他坐一起。
郁北征還是不樂意,但大公主和太子都這麼說了,他一個人想反抗,那是想屁吃。
要知道,只一個公主就沒幾個人敢支持他。
郁北征不舍地看了一眼寶貝弟弟,郁悶地坐回他的「不學無術」區。
學堂中每排有六個座,兩兩挨在一起。
原本第一排中,原本第一排的座位是【空位•六皇子】【太子•伴讀】【公主•二皇女】。
太子瞧著身量都不高的倆人,說︰「讓小六和小七坐中間吧。」
大公主正有此意。
于是第一排變成了︰【伴讀•太子】 【六皇子•七皇子】 【公主•二皇女】
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六皇子和七皇子,一起坐在了學堂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
兩人話都不多,挺直身子板板正正坐在一起,一時有點沉默。
郁寧陪六皇子沉默且面無表情坐了一會兒,從書袋中掏出詩集。
面癱六皇子臉依然面向前方︰「皇兄七歲便能背三百首。」
郁寧︰「……?」
六皇子左手邊的太子悶聲笑。
【噗!】
【……】
【啥情況?】
【讓我來分析一下,從踏進學堂開始,小六的視線就一直在太子身上,只有崽崽見禮、說溪下宮、認字的時候,他的視線才從太子身上轉移到崽崽身上,除此以外,沒有看過任何人,這個小面癱可能是個兄控!】
【所以,他覺得崽崽有點厲害,但內心兄控之火熊熊燃燒,要讓崽崽知道他皇兄不比他差?】
【面癱小六︰我皇兄,七歲背詩三百,膩害!】
【哈哈哈哈哈好可愛!】
郁寧看天書悟了。
悟了的是原來六皇子是在吹太子的彩虹屁。
他听到了太子的笑聲,太子應該是開心的。
郁寧眼楮一亮,坐直身體,「皇姐七歲時名滿皇城。」
大公主︰「……?」
「唔?」六皇子面癱臉面向郁寧,「皇兄英武。」
七皇子︰「皇姐貌美。」
六皇子︰「皇兄博學。」
七皇子︰「皇姐有錢。」
六皇子︰「皇兄是大晟太子。」
七皇子︰「皇姐第一個有封號。」
……
第一排現狀︰
【空氣•兄】 【兄控•姐吹】 【姐•空氣】
【哈哈哈哈哈!】
【一正經吹彩虹屁的兩只太可樂了!】
【啊啊啊好可愛的兩個崽崽,捏臉臉!】
「咳咳。」
太子和大公主沒說什麼,站在兩人前面,全程听得清清楚楚的先生有點受不住了。
「各位殿下收收心,我們開始今早的讀書。」
兩位皇子閉嘴,又變回全學堂最靜默的一桌。
郁寧悄悄打量了右手邊的大公主一眼。
她面上沒什麼明顯的表情,眼楮里的神采亮了許多,並把郁寧送回的小花束放在了書桌上,收獲了學堂一眾皇女貴女們火熱的目光,下巴便又高了一分。
郁寧抿著嘴角翻開書本,天書上說的果然沒錯,彩虹屁和花會讓皇姐開心。
下決心以後要多送花,多吹彩虹屁後,郁寧抬起頭,神情認真嚴肅地听先生讀書。
先生忽然笑了一下,忙用咳嗽遮掩過去。
郁寧︰「?」
總覺得先生是看向他們這邊才笑的。
接下來的一堂課中,這種情況出現了好幾次,以至于太子和公主都發現了。
先生一走太子就過來了,他雙手撐在兩人的矮桌上,只看了一眼就哈哈哈起來,笑得很大聲,兩人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
「看看小六和小七,這倆小孩被摧殘了半個時辰,坐一起一個安安靜靜,一個面無表情的樣子。」
兩人同時疑惑,只不過其中一個的疑惑完全看不出來。
太子笑得更大聲。
兩人看向彼此,安靜的疑惑面向面癱的疑惑,更加疑惑。
大公主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郁寧抬頭看到天上也全是一片哈哈哈。
郁寧︰「……」
郁寧動了一會手,稚女敕的掌心被磨得通紅,郁北征看到後再不讓他做力氣活。
「小寧弟弟這雙手要留著握筆。」
郁寧笑笑,給他搭手。
兩人就這樣熟悉起來,連郁寧的小狗念念都會對郁北征搖尾巴了。
這天郁北征下學後,回初陽宮喝了口水就要向外沖,被他母妃德妃在門口堵住。
德妃乃將門之女,卻像在杏花煙雨中長大的女子,眉如柳葉,眼眸含水,看起來溫婉柔軟。
「你要去哪里?」德妃問。
郁北征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德妃溫柔淺笑,「要去找七皇子吧。」
「母妃你听我說!」皇宮小霸王有點緊張,連連後退,「這件事值得我們好好說說。」
他多懂他母妃,知道她笑得越好看越是可怕。
淺笑的德妃向前一步,她長得溫婉縴細,身高卻是比一般女子高不少,長腿一邁走到郁北征面前,手伸到他身後對他溫柔一笑。
郁北征被母妃整個拎起來了。
郁北征被拎回初陽宮。
郁北征懸空扭胳膊蹬腿用力掙扎。
「母妃,小寧弟弟是寶貝!」
「是寶貝啊!!!」
德妃听他這麼說,原本走向寢宮的腳步換成了小偏房,用力把郁北征扔了進去。
「再說一句試試?」
郁北征見她臉上的笑意更深,知道母妃這是生氣了,一般這時候他不會再說什麼惹母妃生氣的話,可這次他梗著腦袋說︰「小寧弟弟是寶貝!你們都不懂!」
德妃笑得異常溫柔,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郁北征捂著腦袋蹲在地上,疼得直吸氣。
「皇上有意遺忘的人你上趕著親近,郁北征,你是不是傻!」
郁北征捂著腦袋不說話。
「你給我在這好好反省!」
另一邊,郁寧還在等郁北征。
他和郁北征已經做出能連發三箭,以及同時發出三箭的弓|弩,郁北征說等他們再完善一下,他就帶給想他外祖父,鎮國將軍。
昨天他們說好今天一起試驗的,可郁北征一直沒來。
郁寧把玩著小弓|弩,他有個新的想法想說給郁北征听。
【郁北征怎麼還不來?】
【郁北征是個守信的人啊,上次他沒來,還專門派人來傳話。】
【他人不來,也沒有小太監傳話,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郁寧看了一會兒天書上的討論,把小弓|弩裝進書袋,斜跨在身上準備出門。
【崽崽要去找郁北征了嗎?】
【崽崽帶上雨傘,等下可能要下雨。】
「好。」郁寧多添了一把雨傘。
太學下午只有一個時辰,也就是天書上說的兩個小時的武課,郁寧在太學下學後等了半個時辰,出門時天還亮著,正是落日十分。
皇宮的西南角已經很安靜了。
因為郁北征,郁寧最近出來的次數比往常多,但多數是在這一片區域,沒走太遠過。
要是去找郁北征,他只有三個地方可去,溪下宮,初陽宮和太學院。
郁寧在溪下宮門口跟太監確認郁北征今日沒來,那就只剩下初陽宮和太學院。
初陽宮郁寧暫時沒打算去。
四皇子深受皇上喜愛,四皇子母妃德妃又是後宮四妃之一,他們所在的初陽宮,必然位于皇宮中心區域,那里,他不適合去。
郁寧想了想,抬腳向太學院走去。
太學院已經下學,應該沒什麼人了。
至少那里還有他認識的兩個教頭。
大晟皇宮遍布梧桐樹,源自鳳凰非梧桐不棲的古老傳說。
鳳凰只在梧桐上棲息,不知道這後宮的梧桐樹上有多少鳳凰,也不知道後宮的嬪妃們是否都找到了可以安心棲息的梧桐。
這些梧桐就這樣在皇宮佇立百年,枝葉延展交纏,目睹一場興衰盛亡。
不知道是烏雲來了,還是天色暗了,繁茂的梧桐遮蔽出一個個小天地,隱秘晦暗。
郁寧停住腳步,正考慮要不要回去時,隱隱听到了啜泣聲。
【好像有人在哭。】
【右前方有一個白影。】
【崽崽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