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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母肝腸寸斷,悲痛欲絕下捂臉痛哭,可不只是為了遮住臉上的淚水,還有忍心在多看一眼帶著蕭石竹鬼血的棉球。

她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只因為當年神魔大戰時,她見過了不少古神和魔神在奄奄一息時,流出的鬼血就是這樣的。

變得越來越淡,像是用沒有熟透了的西瓜瓤擠出來的果汁一樣。而且都是腋下大量出汗,就和現在的蕭石竹一樣,一點點小傷那兩腋下都濕透了。

她讓辰若趕忙去清洗器物和銷毀帶血的棉球,就是為了不能讓此事給傳了出去。

蕭石竹經她提醒,也注意到了這點。要是鬼母不說,他還真沒有注意到。

可是現在都點到此了,再瞞著也瞞不住了。

蕭石竹也無計可施了,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妻子再哭下去,趕忙挨著鬼母坐下後不停的悄聲說到︰「沒這麼嚴重你可別瞎想了,你那想象力都能跑偏到銀河系去了。這事情我也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不就是怕你知道了就瞎想,然後跟現在這樣,哭得叫人心疼嗎?」。

「你要是答應我不哭了,那我們好好的把這些事情給說了,成嗎?」頓了頓聲,蕭石竹又小心翼翼的問到。

鬼母還是在哭,她更是擔心蕭石竹會就忽然去了;悲傷一開始還有些怨,怨蕭石竹瞞著她。

現在听蕭石竹這麼一說都沒怨了,更多的是悲傷,還有後悔。

後悔當初她怎麼就答應了蕭石竹,往那黃泉里去闖了呢?

而蕭石竹見她流淚不止,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反反復復就是那幾句話,卻是越說越急。

說了半晌了,蕭石竹都說得口干舌燥,嗓子直冒煙兒了,鬼母才漸漸的停下了如決堤洪水般的流淚。

蕭石竹趕忙獻殷勤,又是給她擦臉又是給她遞水的,忙活了半天,鬼母冷靜多了,蕭石竹才把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包括得到了黃泉的恩惠,還有尋香提出的建議以及補救措施等等,都給一一細說了一遍。

鬼母總是听得心驚膽戰的,有時候又咬牙切齒。每當听到黃泉女王酒宴變鴻門宴,再到追兵的窮追不舍,都讓鬼母一听就火冒三丈,恨不得現在就率兵再去一趟黃泉。

等蕭石竹都說完了,鬼母又是五味雜陳。

自從認識了蕭石竹後,很多時候她都是讓蕭石竹去選擇面對危險。嫁給了蕭石竹後,更是什麼都讓他擋在自己前面,給她和這個國家遮風避雨。

雖然蕭石竹樂此不疲,但作為妻子,鬼母是真的心疼。

「所以你別擔心,你要是再不信我,你現在就把國師盈盈叫來問問,我說的是不是實話?」見鬼母沉默不語,蕭石竹立馬信誓旦旦的道︰「這次我要是再騙你,那我立馬就腳丫子里起水痘,癢得我哭爹喊娘,然後抓撓不停,一破不但流一手濃水,還疼得呲牙咧嘴。」。

鬼母一听,險些笑了出來。使勁一忍還是沒能忍住,給噗哧笑出了聲來。

見她笑了,蕭石竹總算松了一口氣。正如他私下和英招說的一樣︰這哄老婆比處理政務,行軍打仗還要麻煩。能與之相比的,就只有哄女兒了。

「你啊你,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能開玩笑?」鬼母收起笑意瞪了丈夫一樣,嬌嗔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氣我。」。

鬼母深知,蕭石竹還能開的出玩笑來,那至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這真的是蕭石竹沒再瞞著她了。心里的疙瘩,解開了那麼一點點。

可是還是擔心。

按國師盈盈的說法,她也拿不準蕭石竹這鬼命還剩下多少。只是估計,有個幾十年左右而已。這期間,蕭石竹可就再也經不起折騰了。要是有點什麼變數,根本就沒有挽回的余地。

好在他的玄力被強化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但鬼母還是擔心,想著日後一切都要小心翼翼的了,重點就在對蕭石竹的保護。

鬼母擔心之余,暗暗決定,這次不能什麼都交給丈夫了。也是該她,保護一次蕭石竹的時候了。

「就這樣,你還傻乎乎的和北陰朝和談里加了一條,休養生息互不侵犯五六年的條約?」鬼母在蕭石竹的傻笑下,抬手一拍打他的肩頭,道︰「你是不是傻?」。

見她笑了,蕭石竹松了一口氣也忘乎所以了,索性斗嘴起來︰「你才傻呢?這種時候越是著急,越是漏洞百出,更要穩扎穩打的同時,給酆都大帝一種錯覺;我,蕭石竹,就是闖了有龍潭虎穴,有他酆都大帝千方百計設下奪命詭計的黃泉了。嗨,還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越說越得意的蕭石竹,眉飛色舞起來。

「他酆都大帝一看一瞧,肯定納悶啊。納悶了再順著這思路一想,心里呢就暗暗吃驚了。他會想,蕭石竹那小王八蛋還真的好好的回來了。」蕭石竹說到最激動的地方了,一拍自己的大腿,樂道︰「然後,他就會有挫敗感。千方百計,機關算盡,怎麼就讓蕭石竹那小王八蛋給跑回來了。」。

這激動起來能給自己取個小王八蛋的冥王,也就是只有蕭石竹了。

這番話听得鬼母又是一笑,可隨之想了想後,覺得蕭石竹此言也是在理。

酆都大帝是凶殘的,也是多疑的。越是故布疑陣,他就越是會想多了。因此明明是個聰明的古神,卻盡是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

這毛病在酆都大帝上台,統治了陰曹地府十洲六海後更是嚴重,且愈發的難以控制了。

倒是讓蕭石竹,給抓住了這點,經常以此大做文章,佔盡便宜。

「瞧著吧,我會活著的,活得好好的。我可不想這麼早就去了,我還等著做外公呢。」末了,蕭石竹收了得意面露嚴肅,道︰「子孫滿堂,然後瞧盡人間呢。」

神輿外,前院中,辰若追上了已經到了水井邊的鬼醫們和青嵐,立馬下令讓他們趕忙清洗所有的療傷器物,並且把蕭石竹用過的止血棉球交給她來處理。

先行一步的青嵐,听得納悶。心里暗暗想道︰這又是要鬧什麼了?

療傷器物立馬處理這是鬼醫的習慣,但馬上燒毀棉球,這事情就讓青嵐納悶了。

他把辰若拉到一旁,悄聲問到︰「怎麼了?」。

「別問了,**的命令照辦吧。」辰若這麼回了一句,朝著鬼醫那那邊看去。那些鬼醫已經在按照鬼母的命令行事了。

其實辰若也是不知道,鬼母怎麼特意下了這麼一道有點多此一舉的意思,又很是奇怪的命令。當然只能拿這樣的回答,來搪塞糊弄一下青嵐了。

「嗯,也是。」青嵐也只是一時的好奇,隨之就沒在多想,跟辰若站在一起,監督著鬼醫們把那些器物洗干淨,並且把棉球集中起來。

這個過程很緩慢。

無論是鬼醫還是人醫,都是有著仔細又耐心的美好品德的,且多為病人著想負責的。那些療傷所用的東西,幾個鬼醫們反反復復的洗了好幾遍,然後用烈酒開始消毒。

辰若一直目不轉楮的盯著他們那些鬼醫做這復雜有耗時的活兒。

等那些鬼醫把療傷的器物用器都清洗好了時,已經一盞茶的功夫後了。他們幾個鬼醫開始收拾器物,都收到了醫箱里去了。

眼尖的辰若一直沒有移開目光,卻看到了一個削瘦的高高鬼醫在收拾工具器物的時候,趁著大家都忙著,快速背過身,背對著大家的同時伸手到了盛棉球的壇子里,抓了一小團棉球。

要不是縮手時忙了小半拍,辰若還真的發現不了。

但這一發現,辰若就納悶了。那壇子里裝著的都是她一會就要燒毀的棉球,都是用過的。這鬼醫怎麼還自己悄悄的,給揣起來了一團呢?

辰若知道這個鬼醫姓武,是個餓死鬼所以削瘦,呈現出的是他死的時候那骨瘦嶙峋的樣子。

接著,辰若又想到鬼母特意交代此事,是馬虎不得的。別管是什麼理由,肯定是不能讓這些東西流傳出去的。

想到這一層的辰若,沒有急于揭穿那個鬼醫,但是卻暗暗思忖著,不能讓那個削瘦鬼醫把棉球帶走。

辰若喚來了前院中的幾個玄教教徒和素天居弟子,在鬼醫們都裝好了器物後,帶著玄教弟子和素天居弟子走了過去。

那個偷棉球的鬼醫可能是做賊心虛,一直微微垂首著,刻意避開辰若的目光。

辰若站在鬼醫們的前面,環視著他們,斬釘截鐵道︰「今天主公的傷,不能外傳。都憋在肚子里爛在心里,誰要是外傳了,懲罰你們的時候可別喊冤。」。

鬼醫們齊齊點頭後,辰若目光落在了那個削瘦的鬼醫臉上,又道︰「武鬼醫,你留一下。有些主公的傷勢,以後要注意什麼的地方要問你。」。

這麼一說,其他鬼醫就都帶著藥物和器物自信離去了。

留下的武鬼醫也鎮定多了;自以為是的認為,辰若沒有發現他偷偷模模做的事。

辰若拿了火折子,直接點燃後伸到了青花瓷壇子里,把所有的棉球相繼點燃,讓它們在風中一點點燃起了火焰,淹沒在其中後,辰若才轉身過來,一把抓住了不遠處的武鬼醫左手手腕。

那武鬼醫一驚之下,辰若已經鉗制著他的手腕,另一手把火折子一蓋,拋到一邊倏地伸進了對方袖中,又快速抽了出來。

這個動作迅捷如電,看得附近玄教弟子和素天居弟子都暗暗吃驚;當然,也包括那個武鬼醫。

辰若這一出手,可比他快太多了。他甚至沒有看清楚辰若的手什麼時候進入袖中,又怎麼出來的,好像是從未動過一樣。

要不是縮回來的辰若手中,多了一團棉球後,武鬼醫還真的不敢確定辰若的手,有沒有進入過他的袖中?

「我傳了**的令,你還敢陽奉陰違!」辰若秀眉一挑,直視著武鬼醫,怒道︰「不抓你個現行,你都不知道姑女乃女乃以前是干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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