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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石竹和鬼母心中雖對畫眉的提議很是有興趣,卻都沒有吱聲,只是面帶平靜之色,靜靜看著台下一切。

「什麼?」不少人魂齊齊喊到後,反對聲隨之而來。

諸多曾經為共工國效力,那些男尊女卑思想已是根深蒂固的人魂們,都吵吵嚷嚷道︰「女鬼入學,已是主公和國母的極大恩典,學點農桑治國也就算了,豈能入軍事學宮?」。

「打戰是男鬼的事,女鬼跟著瞎摻和什麼?」

「軍營乃是神聖之地,豈容回來月事的女鬼進去玷污。」

「謬論!」

台下吵成一片,台上抿嘴淺笑的鬼母,卻悄然伸手,扯了扯蕭石竹袖口後,悄聲問到︰「有無似曾相識的感覺?」。

蕭石竹環視台下,把頭一點,自己第一次上朝時的情形,在腦海中漸漸浮現。那時候的他,也如今日畫眉一樣,站在一幫思想古舊的老臣中間,面對著他們嘴里飛濺的口水,視若無睹,無驚無懼。

而今日反對的那些朝臣,也和當年與蕭石竹辯解的大臣們一樣,眼中目光鄙夷,神色輕蔑,語氣之中還透著嘲諷。

「那你打算怎麼辦?」鬼母又悄聲問到;可台下依舊吵得不可開交,已有男鬼對畫眉大呼︰「滾出去!」。

蕭石竹的目光,落在了挺直腰背的畫眉臉上,看到對方面色依然無驚無懼後,淡然一笑道︰「再看看。」。說話間,眼中已然浮現了賞識的目光。

鬼母對辰若招招手後,待辰若上前站定,俯來後,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什麼。那辰若隨即把頭一點,悄然下了高台,在諸鬼的謾罵中,悄悄出了大殿。

「你們說女鬼不該學軍事,不該學排兵布陣。」沉默片刻後,畫眉深吸一口氣,抬手一直高台上的鬼母,朗聲道︰「那國母還在主公外出征戰期間,幫其調集物資軍士,督促武將領兵;照你們說的,國母也不該做這些嗎?還是她不是女鬼?」。

此言一出,大殿上再次安靜了下來。之前謾罵他的男性人魂們紛紛頓時語塞,思前想後片刻,也不再敢多言半句。

也是畫眉命好,好在九幽國沒有跪拜禮不說,手指主公或是國母也不算有罪;要是此事發生在其他尊卑有序的諸侯國內,此時殿中的衛士便已上前,拿下了畫眉。

而鬼母和蕭石竹對她手指一事也視而不見,不禁齊齊微揚嘴角,在心中為畫眉暗自喝彩道︰「駁得漂亮!」。

「難道我國的兵部尚書,春雲大人就不是女鬼嗎?」畫眉乘勝追擊,環視著眾鬼厲聲質問道︰「黑龍郡太守夏星大人,讙頭郡太守冬月大人,還有三星島督軍秋霜大人,難道都不是女鬼嗎?按諸位的理論,是不是也要她們交出兵權?」。

說話間,魄力氣勢大增,壓得之前言語侮辱她的那些男鬼,直垂下頭去。

蕭石竹已看到了她的魄力,覺得沒必要繼續觀察了,這才開口,平靜的道︰「畫眉,在場諸位都是你的前輩,不得無禮。」。

歷史就是這麼的容易相似,這話語和當年鬼母對他多言之語,幾乎大相徑庭。

「諾。」畫眉收起臉上肅色,趕忙行禮道︰「是臣過于激動了。」。

「那你說說,你為何提議讓女鬼入學我國軍事學宮?」蕭石竹手挖鼻孔,緩緩問到。

「諾。」諸鬼沉默中,畫眉又一整衣袍,朗聲道︰「眾所周知,將領才能亦是一國的軍事實力之一。且我國近來戰爭連連,統兵之將死傷也很嚴重;就連巫支祁將軍這等身經百戰之鬼,在戰場上也是難逃一死。在統兵將領死傷嚴重的情況下,我國急需補充這類鬼才。而女子在這方面,未必不如男子,為何不讓女子學習行軍打仗,排兵布陣,以此來擴充我國軍事實力呢?」。

听聞巫支祁三字,蕭石竹頓時面色微變,隨即又恢復了平靜,靜靜的聆听著畫眉娓娓道來。

「國母不是有句名叫,女鬼未必不如男嗎?」畫眉望向鬼母,見其微微頜首後,繼續說到︰「那麼女鬼帶兵征戰又未嘗不可;讓有帶兵只能,征戰之才的女鬼成為女將,擴充我國軍事實力又有何不可呢?如此一來,我國將不愁無統兵鬼才,有利無弊何樂而不為呢?」。

說得句句有理,分析得也井井有條。

諸鬼也被她說的心動,尤其是蕭石竹,他深知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的硬道理;正如畫眉所言,女鬼也能統兵,培養女將能為九幽國擴充將才,那麼九幽國便能多線作戰,加速擴張。

退一萬步說,就算九幽國不再擴張,那也有鬼守土,可拒敵與國境之外。斷不會出現無人可用,無將可調的悲劇。

「臣認為,此奏可行。」陸吾思忖許久,微微一抬頭,人立而戰起後舉手一揖,朗聲道︰「鬼才不論男女,不限種族;畫眉此議,實乃為國家,為朝廷擴充人才,請主公、國母明鑒。」。

「臣等附議。」隨之不少大臣思忖再三,也頓覺有理;便齊聲附和到。其中,也有國師盈盈。

得到諸鬼的贊同,畫眉臉上沒有得意和驕傲,反生幾絲感激。倒是剛才謾罵她的大臣們,卻羞愧難當,只好低下頭去,假裝在思忖著什麼。

他們也想爭辯,奈何陸吾和國師,這兩個蕭石竹的左膀右臂都已贊同,更何況蕭石竹和鬼母都沒第一時間站出來反對,使得他們成了眾矢之的,再強辯也只是無用,故而也只好閉嘴。

「嗯。」蕭石竹沉吟片刻後,站起身來道︰「我也覺得可行,女鬼未必不如男;且學宮的責任,就是為國家選拔各行鬼才,而鬼才則是不分男女的。」。

「正如畫眉所說,為我國選幾個女武官,女武將又有何妨?只要她們能打戰,會打戰就行。」蕭石竹把大袖一揮,斬釘截鐵的道︰「陸吾你是來擬詔,傳令國子監祭酒,但凡我國中百姓,有軍事天賦,通過學宮考試者,無論男女或人魂或妖魂,皆可入宮學習。」。

「臣領命。」陸吾趕忙行禮到。

「素天居自古以來本就擅長兵法劍術。」蕭石竹的目光一轉,落在了國師盈盈臉上後,道︰「調集兩名擅長征戰,諳熟兵法的弟子,入白虎學宮擔任直講。」。

「諾。」盈盈也拱手回到。

話音方起,蕭石竹便見到一個菌人出現在大殿門口。那菌人雙手高舉著一本和他身形大小相等的奏本,快步朝著殿內而來。

自從菌人加入九幽國的國籍後,便擔任了國中軍報聯絡和重要的監視任務。此時菌人帶奏本而來,絕對是軍事急報。

聯想到近來祝融國的不安分,蕭石竹不由得皺了皺眉。

那菌人轉眼便已飛奔入殿,在高台下站定後,喘息著道︰「主公,國母,有東南戰報。」。

「東南?」蕭石竹面有疑惑的嘀咕一聲,聯想起鬼虜正在三首國作戰一事後,趕忙招手道︰「呈上來。」。

「呈」字方才口吐而出,青嵐已一路小跑下了高台,在菌人面前蹲下拿起奏本後,折身而返高台上,將奏本遞給了蕭石竹。

蕭石竹面色凝重,展開奏本細看;鬼母也把頭湊了過來。

片刻後,蕭石竹與鬼母皆是展眉,合上奏本放到一邊後,蕭石竹以銳利而不失溫和的目光,環視著台下諸鬼。

他的目光在畫眉,陸吾等鬼臉上掃過,最終落在盈盈神情淡漠的臉上,忽地一時興起,用手指一點奏本,神采飛揚道︰「諸位猜猜奏本上寫了什麼?猜對的,我賞十兩黃金。」。

大殿上諸臣們,忽然沉默片刻後,竊竊私語起來。

不少大臣是不知道,蕭石竹已經派出了鬼虜東征三首國的,一時間狐疑連連;而少數大臣雖然知道此事,但菌人也只是說了戰報,蕭石竹又喜怒無常,令他們不知此戰是勝是敗,紛紛面面相覷。

不到片刻,竊竊私語中,國師盈盈上前一步,緩緩說到︰「主公您面有笑意,而國母眉頭舒展,且戰報來自東南,可否是三首國已滅?」。

竊竊私語戛然而止。

蕭石竹和鬼母隨即微微一笑後,望著國師齊齊點頭。

「沒錯,鬼虜已攻入首華城,玄水已將三首王就地斬首。其余十二城,盡數歸降。」內心澎湃不已的蕭石竹,微微頜首著再次起身,環視著驚愕不已的群臣們,頗有些慷慨激昂的朗聲道︰「從今天開始,冥界已無三首國;我國疆土從此刻開始,延伸至嘯風平原北部。」。

「主公萬歲,國母萬歲。」諸鬼從愣神之中,緩過神來後,趕忙一整衣袍,對蕭石竹和鬼母行禮後,異口同聲的高喊到。

「九幽國,萬歲!」蕭石竹深深呼吸後,高聲道︰「為百姓征戰的戰士們,萬歲!」。

【直講——官職,在古代學府中掌佐博士、助教以經術講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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