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到底是如何被操控的。」
「我以前一直疑惑這一點。」
「宇兄，你是青城市本地人，應該更了解當初的獸潮變向事件。」
盤坐在幼兒園的滑梯涼亭上，諸葛吳用表情嚴肅，對陳宇道︰「明明是瞄準青城的獸潮，在中途卻突然轉變了方向，把鶴城吞沒了。」
「嗯。」陳宇點頭︰「當時我還在城牆上備戰。親眼看到獸潮變向的。」
「您知道是誰弄的嗎？」
「八荒易。」
「對！」諸葛吳用站起身︰「就是八荒易！但那是後期被曝光的。之前人們一直在搜查，也沒查出來。其實，類似這種操控獸潮的事情，還有一次。」
「哪次？」陳宇問。
「你也經歷過。」諸葛吳用遙指北方︰「唐市。」
「哦！」陳宇恍然︰「地底獸潮的那次。」
「對。」諸葛吳用點頭︰「當時你還通過絕倫的智慧，找出了釋放異獸的幕後真凶。」
陳宇︰「……」
「但那個凶手自殺了，導致線索中斷。然後我就更疑惑了，獸潮為什麼能被人為操控？」諸葛吳用隆起濕漉漉的長發︰「等你走後，我加入了唐市地底的搜查隊。正巧與準備撤退的公平會踫面了。我們團隊四十多人，引爆隨身核彈，和公平會那支小隊同歸于盡。最後只剩下我一個，錄下了當時的視頻。」
陳宇舉起手中的三防平板︰「視頻就在里面？」
「對。你看完就知道了。」
點點頭，陳宇用衣袖擦了擦屏幕上的灰跡，按下開機鍵。
等待約莫十秒鐘後，平板啟動。
「相冊里面。」諸葛吳用道。
「嗯。」
應了一聲，陳宇點開相冊APP，入眼所及，盡是一排排不可描述的視頻封面。
「京東熱？」陳宇狐疑看向諸葛吳用。
「錯。」諸葛吳用搖頭︰「掩人耳目的。您點開第三個。」
陳宇點擊屏幕。
熟悉的前奏頓時響起……
「不對。」諸葛吳用糾正︰「是從右數第三個。」
陳宇︰「……」
深深看了對方一眼，陳宇轉頭對BB道︰「你先出去玩會兒，我有點事。」
「我也想看。」BB道。
「不行。走。」
「就看一下……」
「一下也不行，走。」
「反正我會透視。」BB撇嘴。
「哎，那我就橫著看。」陳宇舉高平板，令平板的高度與BB視線平齊︰「你就算再透視，也只能看到一片液晶板。」
BB︰「……」
見陳宇實在態度堅決，BB咂咂嘴，滿臉不高興的離開了。
待女孩走遠，陳宇才放心的點擊了第三個視頻。
「不…不對！」諸葛吳用一愣，糾正︰「宇兄，不是這個，是從右數第三個。」
陳宇擺擺手︰「等我把這個先看完的。」
諸葛吳用︰「……」
一分鐘後。
隨著背景音樂結束。
平板的屏幕也黑了下來。
陳宇愕然抬頭︰「沒了？」
諸葛吳用︰「都說了……是掩人耳目的。」
陳宇︰「……廢物。」
退出視頻，這回他直接點進了右數第三個文件，頓時看到了一片搖晃的畫面。
畫面里，一群黑袍人正圍在一只異獸的尸體上，大口進食。
其中一位黑袍人吃完了，站起身，雙手高舉，通過某種方式，操控遠處幾十只異獸的移動……
「這是……」看著看著，陳宇身體發涼。
「沒錯。」諸葛吳用點頭，惡心的咧嘴︰「他們在食尸。看到那個黑衣人背後的虛影了嗎？」
陳宇︰「……嗯。那是一只……異獸。」
「對！通過進食異獸尸體，造成自己的異獸化，進而短暫的控制異獸。」諸葛吳用攥緊雙拳，臉色發青︰「當時看到這一幕，我們調查隊都傻了。而根據我後面的一系列研究，發現了更多的秘密。」
說著，他話音微頓，豎起三根手指︰「一，這種進食異獸尸體，似乎隱藏著某種契約似的交易。和吃多吃少沒太大關系。」
「二，天賦越高的武者，吃完尸體後，似乎能操控更多的異獸。」
「三，無論怎樣，進食異獸的人，必定會變成異獸。」
陳宇︰「……」
怔怔看著平板里的視頻，陳宇沉默許久，問︰「你是怎麼分析出這些的。」
「慚愧。」諸葛吳用撓撓脖子︰「我是抓到一些強盜，喂他們異獸肉，通過笨辦法知道這些的。然後就過來找你了。」
「……你這麼執意找我，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見過，智慧最絕倫的超智者！」諸葛吳用忽然昂奮︰「你知道這個事情後，一定可以通過研究、或者某種什麼辦法，徹底解決異獸災難的！」
陳宇︰「……」
「但不知道為何……」諸葛吳用小心翼翼看了陳宇一眼，欲言又止︰「現在的你……好像比當初笨好多……」
陳宇︰「……」
「而且……那個雙眼的瞳孔也不對焦了，看起來不是很靈動。」
陳宇︰「……」
「宇兄，最近這段時間，你是受到什麼變故了嗎？」
「……不提這個了。」打斷諸葛吳用，陳宇緊緊攥著平板，表情嚴肅︰「經過你的研究，除了吃尸體外，還有其他控制獸潮的辦法嗎？」
「沒有了。」諸葛吳用不假思索︰「或許可能有，但我不知道。」
「那也就是說……」
放下平板，陳宇看向連城的方向，眼神復雜︰「八荒易……已經吃過異獸尸體了。」
「八荒易當時調轉的，是一個獸潮的異獸。」諸葛吳用分析︰「即使以他的天賦，付出的代價也絕對慘痛。老實說，他現在應該已經異獸化了吧。」
「……」陳宇不置可否，繼續轉問道︰「為什麼操控異獸能力的強弱，會和天賦有關？」
「具體我也不清楚。但像我第一點說的，這種進食異獸尸體的行為，更像某種契約。」
陳宇︰「魔鬼的契約。」
「對。你說的很準確。」
低下頭，看著平板內還在播放的視頻，陳宇思緒百轉，越來越感覺這一切背後，正有一只手，在掌控全局……
每一個文明。
每一個世界。
每一個個體。
每一個時間線……
都是那只手的囊中棋子。
默然半晌，他又想到了八荒易。
「未來，他也會變成異獸嗎……」
「啪。」
關閉平板電腦，還給諸葛吳用。
陳宇站起身，道︰「謝謝你的情報，幫了我大忙。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宇兄，你去哪？」諸葛吳用雙眼突然發光︰「難道你找到拯救咱們人類文明的方法了嗎？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拯救文明，從來靠的都是硬實力。」陳宇直視諸葛吳用︰「企圖通過某種方法走捷徑，並不切實際。」
「不…不應該的。」諸葛吳用眼中光芒消逝，抿嘴︰「既然能操控異獸行動，自然也能操控異獸自殺。只要……操控的範圍足夠廣……我覺得是有可能滅絕異獸的。」
「你了解的還是太少了。」陳宇指了指胸口︰「異獸，不是某種異域生靈。它的本質，是人心。」
……
留下呆呆發愣的諸葛吳用，陳宇離開幼兒園，腳步匆匆。
BB不知哪去了。
但他並不擔心。
因為BB有透視能力，範圍非常廣。想要找他的時候，隨時就能找到。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便是……
進食異獸肉！
尋常武者，吞噬異獸尸體後，最終會變成一只異獸。
但陳宇清楚自己的特殊之處。
他是被世界「詛咒」了的。
任何「既定的事實」放在他身上，都會被完全反轉。
那麼這里面就有非常大的操作空間了……
念頭至此，陳宇越發昂奮，忍不住加快了腳下速度。
「陳宇大人！」
沒一會，BB便跑來了，跳到陳宇背上︰「您要去哪？」
「城外。你來得正好。幫我看看城外哪里有異獸。」
「唔……」BB雙眼泛紅，趴在陳宇肩上360°環視一圈，遲疑︰「沒有啊。」
「額？」
身形頓停，陳宇詫異︰「青城附近沒有嗎？」
「沒有。周邊都沒有。」
「野外的異獸，已經這麼少了嗎……」撓了撓耳根，陳宇問︰「你能不能看的更遠一些？」
「可以集中算力，讓扇形的可視角度變成直線，能看的很遠。但速度會很慢。」
「行，你試一試。」
「好的。」
跳下陳宇肩頭，BB面朝北方，雙眼紅光閃爍。
沒一會兒，整個人開始散發著騰騰熱氣……
陳宇︰「……你冒煙了。」
「我在超頻。」BB道︰「八框桃姐姐不是也會嗎。」
陳宇︰「……」
約莫五分鐘後，BB微移了2°角。
「剛才那邊看到異獸了嗎？」陳宇問。
BB︰「沒有。」
陳宇︰「你看了多遠？」
BB︰「地球的近地軌道。」
陳宇︰「……辛苦了，不用看那麼遠。」
「嗷！」BB恍然︰「那就能快不少了。」
說著，BB周身發熱量降低，轉頭的速度也明顯快了很多。
就這樣繼續「操作」了一陣，當BB看到正西方向的時候，雙眼紅光頓消，對陳宇道︰「陳宇大人，看到異獸了。」
「西邊嗎？」
「對。」
「走。」抱起BB，陳宇調轉方向，向西行進︰「有多少只。」
「差不多兩億多只。」
「……」陳宇腳步頓停︰「那特麼是獸潮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