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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安排個明明白白

應君沏了兩杯茶,但兩杯茶都擺在阿羅面前,他卻沒有去喝。

阿羅也沒問這是什麼意思,他一心都在講述自己昨晚的經歷的這件事上。

「他說…他說…要接引星河之水,席卷大地,洗刷罪孽,改易天鼎格局。」阿羅將記憶中最深刻的這段記憶講訴出來。

「嗯。」應君點頭。

「他還說,要殺死天下所有人,重聚上古洪荒年代。」

「嗯。」

「他又說,這是天道定下的人道宿命,無人可以違逆。」

「嗯。」

「……」

阿羅愁苦地看著應君,似乎在等應君給他個回話,而不是敷衍的點頭。

「你看到了什麼?」應君放空的目光重新有神。

「什麼?」阿羅不理解這話的意思。

「你從這些話中看到了什麼?」應君問。

「我…我看到了天崩地裂,生靈涂炭,地火翻覆,四海之水傾覆大地,無數人尸骨不存。」

「天色灰灰,地火毒龍,惡獸橫行,人道不存,生靈無存。」

「……」

阿羅的雙眼空洞,臉上有悲戚,有驚駭,有恐懼。

他似乎真的看到了一副極其恐怖的畫面。

「這些話是你能說出口的嗎?」應君突然問道。

「唔。」阿羅一愣,喃喃自語立即結束,臉上的表情消失,只余下一種冷漠。

「確實。」阿羅說道。

「來,這杯。」應君將事先準備的另一杯茶水推到阿羅面前。

阿羅一怔,直接將它一飲而盡。

「你就不怕里面有毒嗎?」應君笑道。

阿羅放下茶杯,語氣淡然︰「我已中人道之毒,何愁再多一種毒?」

「你這話啊……不對。」應君悠然說道。

「嗯?」阿羅不明其意。

但接下來,他的臉上卻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何須下毒,只需一根手指既可將我戳死,何須做此下九流之術。」阿羅嘴巴一開一合,就說出了這句話。

說完這句話,他更是驚愕地看著應君︰「你是不是他,你是誰?」

「我不就是他嗎?」應君笑了笑。

應君和他打起啞謎來。

阿羅盯著應君,眉頭緊鎖起來。

他正在演算……

「天道有情,眾生皆苦,天道無情,眾生皆平等。」應君在旁輕聲喝唱起來。

「你究竟是誰?」阿羅無法演算出面前這人的過去和現在,應君在他面前一片模糊。

「你自界外來,還是月兌劫之人?」阿羅冷聲問道。

能讓他的演算不出的存在也只有這兩個可能了。

界外者,過去不在此界活動,未有痕跡留下,自然無法演算。

月兌劫之人以外道演法,入駐洞天福地,以此月兌出天地大劫,不在天地五行衍化之中,自然也不被他演算。

「我就是你以為的你以為。」應君開始擱這擱這。

阿羅呼吸一滯,莫名的怒火涌上心頭。

也不知怎的,他的心火極易被眼前這人點燃,只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他想吐一口末劫灰灰的氣機,將這人吹的尸骨無存,真靈泯滅。

「天意如刀,人如草芥,天若有情,卻也算眾生,人易可殺之。」應君幽幽說道。

這話說的阿羅瞪視眼前這人,體內一切氣機都被封鎖,身體無法動彈,只恐眼前這人接下來就是一掌劈來,將他當場劈死。

這人不可力敵,阿羅覺得這人隨時可以打死他,甚至將他的本體也一並打死。

「此界運轉有劫難,三千年一小劫,一萬年一場大劫,十萬年一場量劫,千萬年一場無量量劫,天地災滅,復返太初。」應君接著說道。

「如今正是大劫將至之年,我知你為天道,受人道紅塵污穢,生出七情六欲,誕生天意。」

「你不願在無量量劫中消亡,復歸無知無覺,無情無義,遂想從這方天地的一場場大劫量劫中取得災劫真理,以此成就超月兌道果,月兌離此界,不在受天道人道之桎梏。」

應君娓娓而談,將面前這「人」的一切說了個清楚。

阿羅只覺自己被應君扒了干淨,底褲都不剩,在應君面前他沒有一點秘密,里里外外都被看得通透。

「你究竟是誰?」阿羅用力的問道。

「我可以助你超月兌。」應君無視他的問題,直接說了個讓阿羅夢寐以求的話。

「你想要我做什麼?」阿羅問道。

「你果真受人道紅塵荼毒不淺,竟也有此庸俗念頭。」應君道。

「難道你願意無私襄助我?」阿羅面露譏諷。

「不願意。」應君回答的也果決。

「既如此,那你想要我做什麼?」阿羅再問。

「我有一弟子,將于此界歷劫,我已設九九八十一難,卻覺最後一難太過容易,不該充做劫難,遂想將此次大劫設為最後一劫,你可願做阻劫之人?」應君緩緩說道。

阿羅眉頭緊皺,覺得此事不簡單,但推算演算一番後,卻依舊沒有算出任何東西來。

「你確定要我做他的最後一劫?你不怕我將他打死嗎?」阿羅問道。

「若能打死,你盡管打死。」應君道。

「……你可真是心狠。」阿羅說道。

「我的事也說完了,你該去辦你的事了。」應君揮揮手,讓阿羅離開。

隨後,阿羅便感覺身體不再被那股神秘力量禁錮,能夠自由活動,便沒有再停留在這,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院子。

而一離開這個院子,他心頭的演算之法立即清明,他找到了他此來的真正目標。

至于應君這座院子,已經變得和尋常村民家的院子一般無二。

‘天外果真更有天。’阿羅心想。

他沒有再去看這間院子,而是往村中的另一座院子去。

這座院子的主人姓吳,是個鐵匠。

……

荒郊野嶺,墳頭堆。

尚不知自己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柳相錦正在這兒繞圈。

他從天黑繞到了天明,卻仍然沒有跑出這個亂葬崗。

不管他往哪個方向跑,最終都會跑回那個白衣人所在的殘破墳頭前。

而那白衣人似乎也樂見他像沒頭蒼蠅一樣跑,也沒有將他直接拍死,反而還指點起他天鼎界的陣法之道。

當真是個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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