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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vin?」听到這個無比陌生的名字,德麗莎眉頭不禁一蹙,心中有些疑惑。

「他是逐火之蛾……也就是前文明紀元里,人類一方最強的戰士!」目光緊緊釘在了白發男人身上,緋玉丸頭也不回地解釋道,緩慢的聲音里承載著五萬年的厚重,「而在這個時代,他的名字應該是……凱文•卡斯蘭娜!」

「你是……鈴?」看到眼前這張不論如何都無法忘卻的面孔,凱文拳頭瞬間握緊,萬載寒冰似的聲音里出現了絲絲的驚訝波動,「你還活著?」

他永遠不會忘記,五萬年前的那天,在逐火之蛾基地中到底發生一場怎樣的慘劇!

那位如櫻花般淒婉凋零的戰友,那些感染成死士自相殘殺的人們,那三座被核彈轟擊徹底化作廢墟的城市……只要一閉上眼,那些景象就會無法抑制地從腦海中浮現,提醒著他自己究竟背負著何等沉重的使命。

「呵!我還活著真是讓你們失望呢∼」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緋玉丸右手緊緊握住了寒獄冰天,刺骨的寒意頓時擴散彌漫。

她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人,從來都不是!

盡管她已經放下了那長達五萬年的憎恨,可再度見到這位屬于她那個時代的最強戰士,少女心底卻仍舊無法對其產生絲毫的好感。

毫不在意那針對自己而發的冰冷敵意,也沒有理會迎面襲來的刺骨寒流,凱文身形一墜落在了眾人所在的平台上,不緊不慢地向著眼前的櫻發少女走去︰「崩壞和人類,現在的你又站在哪一邊?」

憑借超乎常人的崩壞能感知力,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少女體內那無比劇烈的崩壞能波動。

很顯然,與那時一樣,眼前的少女依舊是一位律者!

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少女體內的核心卻分明不是侵蝕之律者,也不屬于他所熟悉的任何一位律者。

甚至可以說,這枚核心根本就不是律者的核心!

想到量子之海深處的那株銀色古樹,男人隱隱猜到了什麼。

而且……目光落在了少女左手無名指的黑色戒指上,凱文眸底閃過一絲輕微的詫色。

在侵蝕之鍵已經完成的現在,作為侵蝕之律者的鈴也應該一同死去了才對。

但此時出現在他眼前的,卻又分明不可能是其他人。

看著不斷走近的凱文,迎著男人那沉重如山岳般的視線,緋玉丸忍不住地後退半步,嘴上卻銀牙緊咬,不肯說出一句話來。

她知道,一旦自己表露出半點對于崩壞的傾向,迎來的都會是來自前文明最強戰士的絕殺一擊。

在已經同明羽結下羈絆,又在這個時代認識了如此多朋友的現在,她不想因為這種莫須有的事情就浪費自己這難得的第二條生命。

她希望能活下去,希望能夠和明羽去更多的地方,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毫無意義地死在這里!

可面對以高傲姿態下達審判的凱文,少女卻又不願就此屈服。

「立刻停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踏前一步站在了緋玉丸身前,德麗莎臉上滿是肅容,嬌小的身軀高大如山岳,擋住了凱文冰冷至極的審判視線,手中長矛直直地指向這個目中無人的白發男子。

雖然不知道對方同緋玉丸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糾葛,可她卻也能夠感受到這個名為凱文•卡斯蘭娜的男人對待緋玉丸那純粹無比的殺意。

作為聖芙蕾雅的學園長、極東聯盟的盟主,德麗莎自然做不到讓緋玉丸一個人來承擔這一切。

「我知道你,約束之鍵的繼承者。」見到德麗莎挺身而出,凱文的視線這才從緋玉丸身上移開,淡漠的聲音里滿是五萬年不曾消融的寒冷,「你是一個優秀的戰士,但這是我和鈴之間的事情,與你們這個時代的人無關。」

對他來說,在對抗崩壞這條道路上,這個時代的人都只不過是一群孩子,稚女敕而又天真,是他應該統率的對象。

如非必要,他並不願意同這些人發生沖突。

「緋玉丸是我的部下!想要傷害她,就先踏過我的尸體!」手中長矛一震,金色的矛尖泛過幾縷璀璨的寒光,德麗莎寸步不讓地喝道。

不論這個人有著什麼樣的理由,她都不可能任由緋玉丸受到傷害。

「緋玉丸是為人類而戰的戰士,也是我和大家的朋友,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手中太刀再度涌現出幾縷熾熱而耀眼的雷光,芽衣也站了出來。

像是才注意到芽衣的存在一般,凱文的目光落在了挺身而出的黑發少女身上,冰川似的眸子里泛起些許波瀾。

頂著白發男子的視線,芽衣心中忍不住地恐懼、顫栗,仿佛自己正被一種史前怪物審視一般,令少女只想不顧一切地逃月兌開來。

但一想到緋玉丸,倔強的少女卻還是強忍住了畏懼,堅持著不肯後退一步。

半晌,凱文收回了打量芽衣的視線,看向緋玉丸的目光里多了一絲柔和︰「把疾疫寶石交給我,那不是你能控制的東西。」

既然這個時代的人類已經接納了鈴,那他也願意再給少女一次機會。

但是,唯有炎之律者的核心,是他必須回收的東西!

「辦不到!」沒有絲毫猶豫,緋玉丸當即拒絕了凱文的要求。

明羽把疾疫寶石從天命里帶出來,絕不僅僅是為了啟動月光王座而已的。

在疾疫寶石發揮它真正的價值前,她都必須為明羽保管好這塊寶石。

「同樣的話,我不會說第二次。」淡淡地道,凱文平靜的聲音里滿是不容拒絕的威嚴。

作為逐火之蛾的最強戰士,他有能力讓自己說的話成為現實。

轟!

但迎接他的,卻是一只從天而降的巨掌。

海水凝就的手掌猛然砸下,帶著濃郁的海腥氣味轟擊在了凱文身上,落地的瞬間便化為了流動的冰沙把男人裹成一個白色的大粽子。

見攻擊奏效,已化作人形的青龍眸中流露出一絲喜色,手中蛇矛重重頓地,更多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涌來,令這個粽子迅速變大,轉眼就成為了一座白色的小山。

流動之冰,既有著冰的堅硬和寒冷,也同樣保留了水無孔不入的特性。

這是獨屬于青龍的權能,也是她之所以強于普通審判級崩壞獸的關鍵。

一旦被這種冰所困住,就如同陷入了流沙之中一般,愈是努力掙扎,便愈是陷得更深。

即便是一頭審判級的崩壞獸,也難以從這種束縛中掙月兌出來。

可凱文終究是凱文,僅僅不過數秒,冰山便轟然崩塌,純白的冰沙瞬間潰散,再也無法凝聚成形。

砰砰砰!

往前踏出一步,數枚黑色冰刺在凱文周身浮現,如出膛炮彈般向著青龍直刺而去,毫無阻滯地穿透了崩壞獸少女喚出的道道冰牆,徑直刺穿了女孩身體的關節要害將其釘在牆壁之上,深紫色的血液不要錢似地狂涌而出,在地面迅速匯聚成一個小小的血泊。

唰!

猶大展開,共計一十三根金色長矛全部激射而出,拖著長長的金色鎖鏈向著凱文刺去,妄圖阻止男人的前進。

瞥了眼呼嘯而來的金色長矛,連矛尖上泛起的寒光都清晰可見,凱文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依舊踏著不急不緩的步伐向前方的櫻發少女走去。

在即將落到凱文身上時,長矛卻忽地偏移,如同被什麼看不見的攻擊打中了一般,紊亂著跌落在了地上,宛若一根根干枯將死的野草。

轟!

雷鳴炸響,芽衣身形猛然化作了一道藍白色的雷光,以雷霆萬鈞之勢向著眼前的白發男人斬去。

但下一瞬,雷光驟息,少女頓時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出去,身體砸在牆壁上留下無數蛛網狀的裂紋。

看著眼前不斷逼近的白發男人,緋玉丸雙眸禁不住地瞪大,握住寒獄冰天的手也不由顫抖了起來。

先後面對青龍、德麗莎、芽衣的攻擊,凱文全部都是一招化解,而她甚至連對方是怎麼出手的都沒有看清。

毫無疑問,這絕不是她能夠應對的敵人!

「把疾疫寶石交給我。」腳步稍頓,凱文再次開口道,聲音愈發冰冷幾分。

在展示過力量後,這已是他的最後通牒了。

「不可能!」手中寒獄冰天一橫,緋玉丸給出的回答與上次並無不同。

即便明白凱文的強大,少女心中也不願意就這般對敵人屈服,更不要說疾疫寶石還是明羽托付給她的寶物了。

淡淡搖頭,凱文沒再開口,只是目光冷冽如刀向少女刺去,無數的黑色冰刺如潮水般朝著前方不斷蔓延。

轟!

就在緋玉丸握住寒獄冰天打算殊死一搏時,一道白色流星卻忽地從遠處飛來,猛然砸落在地遏住了冰刺的蔓延之勢。

「這是……」看著橫在自己身前的白色騎槍,緋玉丸頓時愣住了。

「適可而止吧,凱文•卡斯蘭娜。」沉穩有力的女聲響起,一道金色流光兀然墜落在地。

須臾,光華散去,流光之中顯出一道身著燦金色裝甲的颯爽英姿來。

「幽蘭黛爾?」見到那抹標志性的亮麗金發,德麗莎忍不住地叫出了聲來。

「抱歉,是我來晚了,清理那些崩壞獸耗費的時間比我預想中的要多上不少。」聞言回頭,幽蘭黛爾一臉真摯地道,眼里滿是歉意。

即便在某人的囑托中,僅僅只是要求她給逆熵造成足夠的壓力就夠了。

但在明白了量子之海里到底隱藏著什麼後,責任心強的少女還是自覺加了點班。

甚至在看到那些被海淵之眼開啟吸引來的崩壞獸時,她也主動出手料理了一些,否則現在的海淵城里就應該是帝王級崩壞獸遍地走了。

「……」看著這個認真到固執的少女,德麗莎一時也不禁無語了。

雖然在她們原本的計劃里,幽蘭黛爾會是拖住「蛇」的主力軍,但經過灰蛇的搗亂後,計劃就已經是徹底亂套了。

而且,她也沒有想到幽蘭黛爾會來得這麼晚!

海淵之眼都開啟第二次了,這個家伙才堪堪趕到……

不過唯一幸運的是,幽蘭黛爾的確與計劃中的一樣,與「蛇」發生了沖突。

目光平靜地掃過瞬間如臨大敵的逆熵一行人,快速掠過了驚訝不已的極東眾人,幽蘭黛爾的視線最終落在了面前的白發男人身上︰「逐火之蛾的時代已經過去,你沒有肆意妄為的資格!」

沒有立即回答,凱文只是默默打量著眼前的金發少女,堅冰似的眸子深處泛起幾縷驚色。

看不透……這個表面上最多不過二十左右的少女,卻是令他也無法看透。

除了隱隱察覺到對方的力量同量子之海有關外,他竟是半點也無法看穿更多。

「你們,對崩壞根本一無所知,疾疫寶石留在她手中只會招致禍端。」半晌,凱文才終于開口說道,聲音里是他一貫的冷漠。

「你才是對這個時代一無所知!」听到凱文這居高臨下的批評口吻,幽蘭黛爾臉上頓時涌現出一絲怒意。

古往今來,無數的先賢偉人都投身于對抗崩壞的事業之中,為他們這些後來者積累下了無比寶貴的財富。

而也正是靠著這些饋贈,人類才在同崩壞的戰爭得以一步步領先,最終建立起了屬于這個時代的璀璨文明。

那些鮮血,那些智慧,那些犧牲,那些信念……絕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一無所知」就能輕易否決的!

從幽蘭黛爾眸中看到了少女的堅定,凱文不禁有些恍惚。

在無以計數的歲月之前,他應該也是這般自信而驕傲的吧?

「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必須完成的使命。」明白了自己不可能說服對方,凱文直接選擇了動手,一枚枚黑色冰刺在其周身緩緩浮現。

「那就用實力來說話吧。」點點頭說道,幽蘭黛爾也不拔出身前的黑淵白花,只是身子微沉擺出一個搏擊架勢來。

既然對方手上沒有武器,她自然也不願佔這個便宜。

況且,黑淵白花到底是原屬于逐火之蛾的東西。在面對逐火之蛾的最強戰士時,她更希望的還是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取得勝利。

見到幽蘭黛爾的舉動,凱文眸底閃過一絲贊賞,抬起的右手卻是絲毫不慢的向前一推,數枚冰刺震顫著就要激射而出。

但下一秒,感知到了那股從極遠處傳來的崩壞能波動,凱文臉色卻是瞬間一變,周身冰刺驟然潰散,目光也旋即投向了西北方,像是要穿透海水的阻隔直達那萬里之遙的彼岸一般。

唰!

沒有多說一個字,凱文身形頓時化作一道白色流光疾馳飛去,僅給海淵城的眾人留下一個深刻的背影。

「他這是……怎麼了?」看著宛若家中失火般匆忙離去的白發男人,德麗莎向同樣臉色大變的幽蘭黛爾問道。

「你們,盡快做好戰斗準備吧。決定這個世界生死存亡的時刻……已經到來了!」視線在緋玉丸身上稍稍停頓,幽蘭黛爾目光掃過了眼前的幾人,重重嘆了口氣道,拔出黑淵白花便緊跟在凱文之後向著遠處急速飛離開去。

「…………」

看著接連離去的兩人,德麗莎幾人面面相覷,卻都是一臉的茫然,唯有緋玉丸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恍然,仿佛想到了什麼。

呼∼

還不等眾人出言討論,一陣狂風忽然驚起,卻是又一道青色流光穿透暗藍海水飛掠而來,轉瞬便突破了海淵城的防護屏障砸落在了緋玉丸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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