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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猿魔蠻奇(上)

被狼王戲耍,艾雷再也沒有任何心情,繼續在森林里逗留,正準備返回村里。

「走,回去吧。」

剛說出這句話,猛然,艾雷眼楮瞪得滾圓,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閃現,拔腿便往小村落飛奔而去。

「快回村里……」

听到艾雷的驚呼,烏雷和黑豹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寫滿震驚。

那頭狼王,哪里是要逃走,分明就是唱了一出空城計,讓艾雷他們無法辨清虛實,在森林里耽擱老半天,轉身又去襲擊村子。

這種心機,簡直近乎妖孽。

「小沙魯,布魯諾大叔,千萬不要出事啊。」

艾雷心急如焚,以最快速度在森林里飛奔。

剛來到村口,便听到村落里傳來哭喊聲,怒喝聲和打斗聲,其中還夾雜著狼嚎聲,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小沙魯,布魯諾大叔。」

腳一蹬地,艾雷整個人沖了出去。進入村子後,便循著打斗聲音奔去。剛從一座亮著燈火的木屋的轉角拐出,狼王的幽綠身影赫然出現在視線中。

借著燈火,艾雷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個人,口中發出痛苦的呻 吟,甚至有好幾個人一動不動,不知是昏迷過去,還是已經失去生命。斷掉的手臂,大腿,散落在地上,鮮血橫流。

此時,狼王正避開一名村民視線,從他背後躍起。‘噗’的一聲,那名村民還深陷在恐懼中不能自拔時,突然眼前一黑,整個腦袋崩碎開來。

「狼王。」

一股強烈的怒火涌起,艾雷掄起黑龍右臂,憤怒地沖過去。

听到艾雷的怒吼聲,狼王動作一僵,吃驚地望向艾雷。村民更是露出見鬼似的吃驚表情,沒想到艾雷還能活著回來。

狼王殘忍地咧嘴一笑,眼中露出嘲諷,戲謔之色,身子一躍,又往另一名村民身上撲去。

完全無視艾雷的存在,猖狂到了極點。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遍整個村子。

等艾雷追上去時,狼王身上的綠光猛然大漲,化作一道綠色幽影,往村外逃去。

速度,竟然是之前的兩倍!

如果只是實力上不如狼王,倒還說得過去,可現在,竟然連智商都被它碾壓。

望著狼王離去方向,艾雷胸口劇烈起伏,憤怒地攥緊拳頭。強烈的挫敗感潮涌而來,瞬間將他吞沒。

「嗯……」

村民的呻 吟聲傳來,艾雷這才從思緒中醒轉過來。見狼王離去,村民連忙從暗處奔出,哭喊聲,尖叫聲,謾罵聲,頓時交織成一片。

今晚,注定將是一個難眠的夜!

************

翌日。

一座用上等木料建成的祠堂建築,坐落在村子最深處。

這座宗祠極為寬廣,高大的廳堂,至少能容納四五百人。一進門,祠堂最深處坐著一座巨大的猿猴金像,大約有三米高,用木頭雕制而成。猿猴巨像身上穿著一件金紅色錦緞,胸口處繡了一個‘蠻’字,格外醒目。猿猴怒目圓睜,充滿威嚴和殺伐氣息。前方擺滿瓜果,牛羊等供品。

四根粗大的圓柱,支撐著整座祠堂。四面牆壁上隨處可以見到精致的雕飾。不過,最令人矚目的,還是那座高大的猿猴金像。

這里是用來供奉和祭祀祖先,若是有重大事務要商議,村民們也都會聚在祠堂。

此時,整個村子百來人口,除了巡邏,放哨的寥寥幾人,基本上全都聚集在這里。

祠堂的梁柱纏滿白布,中央整齊地放著七八口木棺。

周圍的全都圍坐在地上靜默哀悼,氣氛很是莊重,壓抑。

艾雷跟著布魯諾坐在人群中,離門口處不遠,兩眼緊閉,雙手呈祈禱狀,為昨晚死去的村民哀悼。

「我怎麼覺得這座猿猴雕像,看著有些眼熟呢?」

正在哀悼時,頭骨內傳來黑豹的聲音。艾雷有些疑惑地睜開眼楮,掃過四周,其他人全都低著頭,沒有人說話。

「大黑貓,你知道這座雕像的來頭?」他暗中用意念和黑豹交流。

「現在還不太確定,畢竟,我沙路比大人走南闖北,見過的大世面海了去了,哪里能一一記得清楚?」

「……」

突然,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拄著一根拐杖,從地上站起,沉痛地開口。

「各位族民,村里接連幾日來,遭受森林狼群襲擊,損傷慘重。老朽身為一村之長,卻有心無力,實在是愧對祖宗,愧對各位族民。」

見族長悲痛自責,村民紛紛開口安慰。半晌,老者才抬起手,擺手示意他們安靜。

「昨晚又有八名族人慘死在森林狼爪下,再這樣下去,我一族怕是連根基都會動搖。所以,為了族民著想,老朽有一個愚鈍的提議。」

說到提議,老者臉上的哀痛明顯加深幾分,聲音中帶著顫抖。村民見到他這模樣,隱約間能猜到老者大概想說什麼,臉上肌肉不禁抽搐了一下。

「老朽提議,各位族民,帶著家人離開這里,另尋一處地方安家扎根。」

這話一出,原本沉默的族民再也忍不住,紛紛驚呼起來,在底下紛紛議論,對老者的提議褒貶不一。

「族長,這里是我們的根,就算是死在這里,我也絕不會離開。」

「對,我也不會離開。」

「一群畜生而已,大不了魚死網破,和它們拼了。」

「沒錯,我是不會對那群畜生屈服的。」

半晌後,人群中接連傳來反對的聲音,都是些上了年紀的頑固老頭,甚至,有幾個老頭直接站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為了我們一族的延續,我贊同族長的提議,離開這里,另尋一處地方重新開始。」

「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離開這里。」

但是,也有贊同老者的聲音,不過,換來的卻是其他人的謾罵和唾棄。

「你這臭小子,想拋下守護者大人麼?別忘了,守護者大人為了我們一族,千百年來可是一直在守護著我們。」

「你這不肖的東西,守護者大人如今已經年邁,不能離開這里。你們卻忘恩負義,想要拋下它?」

「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守護者大人之所以守護一族千百年,就是不想看到我們一族斷了根,你連它的良苦用心都不懂,我看你腦子里裝的全是漿糊。」

「你這蠢東西,居然敢罵我?」

「罵的就是你這不開竅的老東西。」

「……」

令艾雷驚訝的是,不僅那些頑固老頭,甚至有好些血氣方剛的年輕壯漢,也不同意離開這里,誓死捍衛自己的家園。很快的,整個祠堂里的村民分成兩派,情緒異常激動,互撕起來。老者在上方焦急地大喊,卻被下方激動嘈雜的爭執聲,謾罵聲給掩蓋下去。

眼看村民扭在一起,大打出手,場面極度混亂。老者急紅了眼,粗著嗓門大吼一聲︰「都特麼的給我安靜下來。」

原本嘈雜的祠堂,頓時鴉雀無聲。

老者臉色潮紅,嘴腮肌肉微微起伏。見到村民停下,他才咳了一聲,強行把心中怒火給壓下。

「各位族民都冷靜,听老朽簡單地說兩句……」

老者說了哪兩句,艾雷壓根沒听清。他悄悄地扯了一下布魯諾的衣角,輕聲問道︰「布魯諾大叔,你們族里還有守護者?」

一提到守護者,布魯諾臉上的怒意立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崇敬。

「當然,我們一族能在這片危險叢生的森林中,延續到現在,守護者大人功不可沒。它是我們一族的守護神。」

布魯諾聲音激昂,艾雷能感覺出他話語中的驕傲自豪,不由更加好奇。

「你們一族的守護者,不會就是那尊猿猴?」他抬手指了指上方那座猿猴金像。

整座祠堂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尊胸前有一個‘蠻’字,渾身充滿威嚴氣息的金色猿猴雕像。一看就知道,這金像來歷不簡單。

哪知,布魯諾卻輕輕地搖了搖頭,轉頭望向那尊猿猴金像,神情無比復雜,眼中隱約有一絲悲哀和恨意。

「不,那尊金像是我們‘蠻奇’一族的先祖,也是導致我們一族沒落的罪魁禍首,不是守護者大人。」

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布魯諾連忙閉嘴不再往下說,慌張地掃視四周,見村民們還在爭執,這才長舒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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