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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難以判斷的案情

帶著疑惑,林新一很快跟著貝爾摩德走出家門。

他們並沒有忙著去警視廳,而是直接驅車前往弘樹此刻所在的醫院。

林新一隱隱有種預感,他覺得此案的關鍵,很可能就是這場發生在弘樹身上的「意外」。

所以他急切地想要盡快趕過去,見見那位大難不死的弘樹先生。

「老師,開快一點。」

即使馬上就要開到醫院,林新一還是按捺不住地催了一催。

「嗯。」貝爾摩德很自然地配合著加大油門。

她的神情非常認真,目光里帶著一股子專注。

雖然這麼說有些奇怪,但這時跟著林新一去調查案件的貝爾摩德讓人感覺都有點正氣凜然。

如果不是這跑車太過豪華,貝爾摩德本人也漂亮得有些不太寫實,林新一恍惚之間,都覺得自己是在跟警視廳的同事一起出警。

終于,他這時才覺得哪里有些不太對勁

貝爾摩德這個鐵桿犯罪分子,竟然如此配合地協助破案,甚至比他還要熱心地關注案情。

不知不覺地,這位組織的千面魔女,都好像成了警視廳的刑偵主力。

「上一次死的是組織成員,貝爾摩德這麼熱心還說得過去。」

「可這次的案件明明和組織的利益毫無關系,她卻比上一次表現得還要在意。」

「果然」

林新一心里這麼想著,索性,直截了當地問出了聲︰

「老師,是因為這個案子和毛利蘭小姐有關,因為凶手的目標可能也包括毛利小姐。」

「你才會這麼關心案件的偵破嗎?」

貝爾摩德一陣沉默,隨後輕輕一嘆︰

「你注意到了啊。」

「毛利小姐到底和你有什麼關系?」林新一緊張而期待地追問。

「這是老師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就是」

貝爾摩德沉默著,用手指輕輕敲打起了方向盤。

而在一陣有節奏的敲動之後,林新一等到的卻只有一個笑容︰

「快看窗外——」

「原來那傳說中的‘水水晶’,就在這家醫院附近啊!」

她竟是把林新一當成了小孩子,用「快看有外星人」的招數,把林新一萬分期待的那個問題給敷衍了過去。

「」林新一一陣無語。

但不得不說,「快看」這招,的確百試百靈。

盡管林新一不想配合老師玩這麼幼稚的游戲,但他還是按捺不住地順著貝爾摩德的目光,撇過頭看向了窗外。

而窗外有處奇景,正好映入了他的眼簾︰

只見有一座奇異瑰麗的摩天大樓,孤零零地屹立在了東京的港灣之中。

那棟宏偉的建築就像是嵌在海面上的寶石,四面都是碧藍的海水,只有一條懸掛式電車軌道,將它和陸地遠遠地連接起來。

「水水晶」

林新一也知道這棟樓的名字︰

水水晶,最近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某個大富豪投資修建的,一座完全建立在人工島上的水上摩天大樓。

「孤零零地修在海水里,而且還只能依靠電車進出。」

「現實里應該根本不會有這種奇怪的建築吧」

林新一不禁為這種難得一見的奇景感慨起來。

而在他不自覺為之感慨的時候,跑車已經緩緩地停了下來︰

「走吧,醫院到了。」

當林新一和貝爾摩德趕到醫院病房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毛利父女倆,還有半夜一同將弘樹送來醫院的澤木公平。

除此之外,幾個被派來保護弘樹的警員,此刻也都駐守在病房之外。

「先生現在情況怎麼樣?」

見到病床上沉沉睡著的弘樹,林新一眉頭皺了一皺。

「人沒事了,只不過還在昏迷。」

「醫生說,先生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

「那就好。」林新一點了點頭︰「等先生醒過來,我想去問些問題。」

「這個」

毛利蘭有些無奈地回答道︰

「先生恐怕什麼都回答不上來。」

「他被搶救的時候就曾經醒過來一次,但他好像因為喝得太多,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是麼」林新一若有所思地將目光移到,坐在病房外面等候的澤木公平身上︰「這位是?」

「這是澤木先生。」毛利蘭仔細地介紹道︰

「他是我爸爸的朋友,而且和先生也認識。」

「昨天先生遭遇意外的時候,他和我爸爸一樣,都在現場。」

「哦?」

林新一的目光變得有些微妙︰

這位澤木先生也是毛利大叔的朋友?

那他一定很熟悉毛利小五郎的交際圈,符合作案的條件。

而且,又正好出現在昨天的「意外」現場。

這家伙,很可疑。

林新一仔細地打量著澤木公平。

而看到澤木公平那神色平靜、毫不心虛的模樣,他也索性不去找這位澤木先生聊天,而是繼續跟毛利蘭說著悄悄話︰

「毛利小姐,你確定昨夜發生的事情是意外?」

「這我確定。」

毛利蘭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說著,她又認真地講述了,昨天自己給弘樹驗傷的情況。

「除了臉部的枕頭印痕,全身就沒有其他損傷。」

「頰黏膜、唇黏膜、面部肌肉完好,頭皮無皮下出血,無暴力導致頭發月兌落現象。」

「如果是這樣的話」

「的確,就只能用意外來解釋了。」

林新一喃喃地重復著毛利蘭的檢查結果,干脆還自己動手,對著病榻上的弘樹重新做了次體表檢查。

和半夜剛剛被發現的時候相比,弘樹顏面部的青紫腫脹已經消退了不少。

但依稀可以看見,那從臉頰到脖頸,甚至是肩膀處的,大面積發紺現象。

「窒息的征象很嚴重啊」

「一般被悶死的人,很少會出現這麼嚴重的顏面發紺現象。」

「應該是被悶得太久的緣故吧?」

毛利蘭這樣解釋道︰

「我跟那些和先生喝酒的客人了解過。」

「我到樓上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上樓睡下有段時間了。」

「他應該被悶了很久在那種呼吸受阻的情況下,如果不是他身體素質夠好,可能都已經被悶死了。」

「嗯」林新一點頭表示贊同︰

理論上,窒息的過程分為前期、吸氣性呼吸困難期、呼氣性呼吸困難期、終未呼吸期、呼吸停止期。

這整個過程其實十分漫長,在最後的呼吸停止期,呼吸停止,但尚有微弱的心跳,持續數分鐘至數十分鐘才會死亡。

但在實際情況下,人往往堅持不了那麼久。

因為在上述窒息過程的任何階段,患者皆可因心跳停跳而突然死亡。

身體素質越好,才能在窒息中堅持得越久。

而堅持得越久,身體上出現的窒息征象就會越明顯。

所以按毛利蘭所說,如果弘樹真的被悶了很久才被發現,經歷了長時間的窒息,的確有可能出現如此嚴重的顏面發紺現象。

「目前來看的確很像是意外。」

林新一仔細檢查,發現毛利蘭的判斷並沒有出現什麼錯誤。

讓他來,他也只能得出「意外」這個結論。

「那」

林新一換了個思路問道︰

「毛利小姐,你確定,弘樹先生是自己趴到枕頭上的呢?」

「會不會是有人趁著他喝醉,故意將他擺成這個姿勢呢?」

有的時候,意外也可以是人為的。

就像林新一說的那樣,趁著別人喝醉,讓他把臉趴在枕頭上睡覺。

重度醉酒的人肌肉癱軟,很難在睡夢中翻身。

而如果在窒息的時候沒能成功翻過身來,人就可能活活地把自己悶死。

所以林新一不禁懷疑,弘樹是不是被人故意擺出了這個樣子,人為制造出了意外。

但毛利蘭的回答卻是︰

「不,我爸爸記得很清楚」

「他在斷片之前,看到是先生自己晃晃悠悠地,趴在枕頭上睡下的。」

「是這樣麼」

林新一的目光變得凝重︰

死者是自己趴在枕頭上的,那這件事,的確大概率地是一場單純的意外了。

「林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毛利蘭湊到他耳畔,壓低聲音說道︰

「我起初也在懷疑澤木先生。」

「所以在那之後,我特地問了幾位聚會上先生的朋友。」

「根據他們的說法,澤木先生和先生其實並不是很熟。」

「他只是曾經被先生請過來參加過幾次聚會,聚會上也沒有鬧出什麼特別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理由對先生下手。」

從旁人的角度上看,澤木公平是完全沒有殺弘樹的動機的。

他們只不過是在工作上有過幾次不多的往來。

弘樹或許在聚會上拿澤木開過幾次玩笑,但那種程度的玩笑,在旁人眼里也絕對嚴重不到需要殺人的地步。

畢竟,出來做服務業的,一年到頭怎麼可能不踫上幾個莎比。

要是被客人開幾個玩笑就要殺人

那澤木公平是怎麼堅持工作這麼多年的?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所以按正常人的思維判斷,澤木公平一點也不像是殺人凶手。

「原來如此,毛利小姐你還做過這方面的調查。」

林新一贊許地點了點頭︰

第一時間做了體表檢查,勘察過現場,還暗中調查過澤木公平和弘樹的關系。

毛利蘭已經做得夠仔細了。

她並不是拍拍腦袋就得出了「是意外」的結論,而是經過了十分嚴謹的判斷。

「不過」林新一微微一頓︰

「你出去跟那兩個警員說一說,讓他們時時刻刻跟住澤木公平。」

「哎?」毛利蘭面露訝異︰「怎麼,林先生我的判斷有錯?」

「先生的窒息難道不是意外?」

「很可能就是意外。」

林新一沒有下定論。

盯著弘樹肩膀和上胸部浮現的點點瘀斑,他的目光變得無比認真︰

「但還有那麼一種概率不大的可能」

「得先生醒了,我們才能判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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