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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圖收到了來自江寒嶼的游戲邀請。

和男人完全不?一樣?的是, 出現在他牌面上?的那枚彩蛋呈現透亮干淨的純白,沒有絲毫裂紋,且是很小的一只。

它藏在梅花king卷曲的頭發邊上?, 好似並不?想讓玩家看到。

然而宜圖並沒有多少猶豫, 伸手將其敲碎,露出其中的邀請函。

「你真的想好了麼?」

在宜圖準備點擊接受之前, 江寒嶼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

宜圖側過頭看向他, 視線交匯的剎那,他竟有些讀不?懂愛人眼里過于復雜的情緒。

作為彩蛋游戲的參與者, 江寒嶼可以對尚未到時間的宜圖發起游戲邀請。

可一旦宜圖接受了邀約, 那麼就再也沒有反悔的可能性了。

即便兩人都十分?清楚這一點, 但江寒嶼還是心軟了。

他舍不?得,他是真的舍不?得。

如果宜圖拒絕了他的邀約, 那麼他最少還能再活三年的時間。

而在這不?長也不?短的三年里,足夠宜圖去釋懷, 去遺忘。

一想到這, 江寒嶼只覺得自己的心髒發麻的可怕, 望著宜圖的眼眶都泛著紅。

而那人回應給他的, 只是捧臉一吻。

「不?知?道為什麼」宜圖依偎在了男人結實的胸膛, 垂眸呢喃道︰

「自從遇見你之後的每一天,我?好像都在等待這一天的來臨。」

「現在它來了,你絕不?可能推開我?。」

宜圖說完便毫不?猶豫的伸手按在牌面上?, 一條警示框隨即跳了出來。

【您已成?功預約彩蛋游戲!】

江寒嶼看著那一排小字,無法?言語的情緒在胸腔里洶涌澎拜。

他惡狠狠地將宜圖抱上?桌子, 炙熱的吻如火般落了下來。

呼吸的交織,彼此?的相擁,也無法?緩解此?時此?刻滾燙如灼的愛。

數不?清交換了幾個吻, 也模 了時間過去了多久,只是在啜泣中釋放後,宜圖听?到江寒嶼沙啞的聲音。

「感謝這個游戲。」

宜圖撫模著他微濕的鬢角,動作微微一頓。

「最起碼它讓我?遇見了你。」

「就讓它拿走我?的命,我?只想擁有你,哪怕是如此?短暫的片刻。」

黑暗中,宜圖的目光失去了焦距,但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我?也是啊——

宜圖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他身後大?片傾瀉而來的陽光,照得他指尖發亮發光。

紅木桌,辦工牌,以及他尚未來得及處理、擺在面前的文件。

太熟悉了,也太真實了。

他曾在這里呆過整整四年的時間,甚至在這間辦公室里與好友發生?過多次爭執。

摔斷的鋼筆戳破了牆紙的花紋,留下抹不?掉的黑點。

他的右手邊有一個人正彎著腰在電腦前操作著什麼,穿著一身澹藍色的西裝,即使看不?見正臉,但宜圖仍舊認出了他。

他的貼身助理,陳驍。

宜圖有些茫然,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回到了這里。

這是夢麼?

這不?是夢。

一個令人膽怯的念頭閃過腦海,下意識的,他翻開了面前的文件。

一張只有巴掌大?小的撲克牌,靜靜的躺在那里。

只不?過與第一次見到的不?同,那不?是一張紅心n,而是一張梅花king。

宜圖渾身發麻的震在那里,大?腦甚至來不?及思考整理。

他無法?判斷這一切的真假,盡管上?一秒他以為自己只是在做夢。

僅僅是因?為在這之前,他還在江寒嶼的懷里安然入眠。

「組長,倒計時三秒」陳驍冷靜的聲音傳來。

宜圖不?明所以的向他看去,恰巧與轉過身的助理視線對上?。

「需要幫忙麼,宜總?」

陳驍面帶疑惑,遲疑的開口問道。

一模一樣?的話?語,幾乎重疊的情景,一時之間竟讓宜圖產生?了錯覺。

「不?。」宜圖後知?後覺道,「我?沒事,你出去忙吧。」

這里是他第一次進入賭徒游戲的地方,他記得在這間辦公室,他試圖撿起落在地上?的卡牌,卻被迫進入了村祭牌場。

而現在,這張卡牌就靜靜的躺在桌面上?,無事發生?。

陳驍並沒有按照曾經經歷過得那樣?轉身離去,他只是打開門?,靜靜的站在門?口。

眼楮里的瞳孔漆黑一片,臉上?也沒有任何可以為之形容的表情。

宜圖心里一緊,有些地方分?明不?一樣?了。

陳驍的臉上?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就像智能機器人般公式化的程序,他開口說話?,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歡迎您來到彩蛋游戲,您本次的最後一站旅程即將開始。」

「這里是眾神降臨的狂歡盛宴,神的信徒已至,而神跡無所不?在!」

透過寬敞的落地窗,宜圖看見了呈現在眼前的世界。

至高的太陽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它將這個世界照得宣白而璀璨。

任何建築與事物都在閃動著跳躍的光芒,陰影在這里判刑,黑暗是不?可饒恕的罪惡。

而他放眼望去,光明之下是空蕩的可怕的長街,是數不?清的關閉了的商店,是一個陌生?的、前所未見的新世界。

天空之上?,是光明女神神聖不?可侵犯的巨大?身影。

偉大?的太陽也只是她薄唇里,輕含著的一枚珍珠,散發出微乎其微的光芒。

她的雙手緊握在胸前,十指交錯之間,光明乍泄。

那是什麼?那是神明的力量與至高之權。

「第一天,光明從創世主的右眼里鑽出,滔天的神權匯聚成?了她永不?泯滅的心髒,以此?使她渾身燃燒著無法?熄滅的太陽火焰。」

「第二天,黑暗降臨,世人無法?看清該神的面容,因?為他永遠背對著光明。」

「第三天,創世主撥動了命運的齒輪」

「第四天」

走出那件辦公室,宛如走進光明的懷抱。

他被刺眼的光照得晃神,好一會兒才能看清眼前的樓道。

樓道的盡頭就是電梯口,但宜圖並沒有選擇過去。

他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只不?過是眾神模擬真實所創造出來的虛假鏡像。

電梯無法?使用,沒有電源,也不?需要供電站。

他們不?必為夜晚的漆黑而感到害怕,因?為光明之神已經將這個世界徹底的照亮。

宜圖捏了捏鼻梁,還是對目前的狀況感到頗為不?適。

所有進入游戲的玩家都被系統降了級,滿級玩家重新回到了一級,而各大?區的王座玩家最高也只有四級。

八位jack的起點只比滿級玩家好上?那麼一點,他們被降至二級。

皇後和國王則分?別?被降至三級,以及四級。

盡管這些等級從表面上?看,差距並不?大?,但在這場游戲中,每一級都是生?與死的跨越。

第一天,光明女神降臨在此?,這個世界被光明所擁抱,撇去玩家與玩家之間的爭奪,這無疑是美麗和平的一天。

但隨著第二天的到來,黑暗之神會抹殺掉所有在光明中誕生?的玩家。

意思就是說,到了第二天,如果一級玩家不?能成?功晉級,則會被神明所抹殺掉。

以此?類推,新神會不?斷殺掉舊神的信徒,直至確認這一天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為止。

而玩家唯一能晉級的辦法?,就是獲得彩蛋幣。

踩著樓梯階階往下,宛如踩在光梯之上?,宜圖眯著眼楮仍舊不?習慣如此?宣白的光。

當他走到三樓的樓梯口時,一枚畫著小丑臉的彩蛋出現在角落里。

那枚彩蛋有籃球大?小,白光無法?照亮黑漆漆的蛋身,它是這里唯一不?會發光的東西。

【d級蛋】

【一級以上?的玩家擁有敲蛋權】

兩行提示靜靜的跳了出來。

宜圖頓了一下,還是抱起蛋將其摔碎在地。

除了一地的蛋殼,什麼也沒有。

很顯然,這是一枚空蛋。

宜圖微微皺眉,緩緩吐出一口郁氣。

事實上?,像這樣?的彩蛋還有很多,光是下個樓的功夫,他就能踫到三四枚。

d級蛋,是彩蛋游戲中最垃圾的彩蛋。

運氣好一點的玩家,可以從中開出極少數的彩蛋幣,甚至是食物和水。

運氣不?好的人,比如宜圖,踫到的大?多是空蛋,或者是開出雞肋的武器與道具。

毋庸置疑,d級蛋在絕大?部分?玩家眼里就是垃圾般的存在。

但對于一級玩家而言,他們卻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玩家等級決定敲蛋的等級高低,也間接決定了武器與道具的好壞,從而快速淘汰並致死一批人。

每位玩家身上?都擁有初始的三枚彩蛋幣,區區的三枚並不?足以他們在商店里換取珍貴的道具。

而除了敲蛋之外最快獲取彩蛋幣的辦法?,那就是擊殺其他玩家,以便繼承該玩家身上?的所有彩蛋幣。

宜圖走出了高樓的大?門?,他眯著眼看向不?遠處幾個逃竄的身影。

他們的背後沒有影子,追上?他們的獵人也沐浴在光明之中,甚至連手上?握著的、不?斷滴血的鐮刀,也閃著聖潔的光芒。

宜圖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無聲的笑了。

這個世界從未改變,哪怕一絲一毫。

它永遠遵循弱肉強食的定律,屈服于暴力,會向強者俯首稱臣。

這樣?的游戲他已經玩過太多太多,以至于覺得索然無味。

宜圖捏了捏口袋里的牌,隨後站在了光明里,暴露在眾人的視線內。

游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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