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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馬趕到的阿牛連忙沖上去將人抱起,「小雪,沒事吧?」

見到來人是自己的搭檔, 傅雪臉上一喜, 焦急道︰

「快去幫黃恬芳,她剛剛被那東西撞傷了腿!」

宜圖趕到二話不說, 快速攙扶起行動不便的黃恬芳。

沒有時間解釋, 阿牛拉著傅雪,宜圖和阮夢夢扶著瘸腿的黃恬芳連忙朝山下跑去。

但他們身後的喘氣聲越來越逼近, 粗重的好似就噴灑在他們的背部上一樣, 陰冷非常。

小姑娘阮夢夢嚇的臉色發白渾身在抖, 兩條腿開始使不上勁。

「夢夢沒事的,別怕」

黃恬芳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抓緊了阮夢夢的手。

「不行不行,它就在我後面!」

阮夢夢崩潰的大喊, 那種滲人的氣息如蛇般蜿蜒而上, 順著後背一點點爬滿全身。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蛇毒麻痹了的獵物, 已經無法動彈了。

「不要回頭!」傅雪的警告最終還是遲了一步。

阮夢夢沒有忍住回了頭, 而這一回頭一張布滿黑色毛發的鬼臉闖入視線。

它猙獰的沖其一笑, 興奮的張口了血盆大口。

「啊!!!」

淒厲的尖叫聲響徹整片山林,宜圖渾身一震,下意識回頭。

而他的身後什麼也沒有, 阮夢夢消失在了原地,只余地上一大灘恐怖的血液, 還有黃恬芳死命一直緊緊抓住的她的左手。

阮夢夢的左臂被整齊的咬斷,露出森森白骨與掛在其上模糊的血肉。

人沒了。

「……黃小姐,松手吧。」宜圖輕聲道。

親眼目睹了這血淋淋的一幕, 宜圖整個人都有點緩不過來勁。

黃恬芳听到宜圖的話,身體猛的一顫。

當她轉過頭來看見地上那一大灘的血,還有那逐漸變涼的手臂,她渾身一哆嗦,連忙將那只斷臂甩了出去,人也嚇軟在了地上。

宜圖也被這一幕嚇到了,但到底是後怕更多一點,他比黃恬芳鎮定不少,連忙將其拽起。

「快走!」

等到四人從山上下來,黃恬芳整個人還處于呆滯狀態中。

「小姑娘沒了?」只看到這四人,張雀山輕聲道。

宜圖沉默的點點頭,阮夢夢的排名是倒數第一,牌場里的npc都會優先攻擊她。

在沒有任何道具技能的加持下,她根本逃不掉。

「她死之前,我還握著她的手」

黃恬芳顫抖著聲音,她仍不敢相信上一秒還在自己身邊的人,下一秒就只剩下一只血淋淋的胳膊了。

「她是是是、是死了?!」林飛瞪大了眼楮,怪叫道。

「你還覺得這是一場玩笑?」趙海川冷聲道。

阮夢夢的死,很有可能就跟林飛胡說八道有關,宜圖默不作聲。

傅雪告訴他們,她和黃恬芳還有阮夢夢落在了後面,一直有東西緊緊跟隨。

這期間傅雪就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嚇的頭皮發麻。

那是一只渾身漆黑長滿恐怖毛發的鬼東西,它身材極為高大,速度敏捷,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到那張扭曲的鬼臉,整個人就動彈不了。

好似靈魂被抽出體外。

要不是黃恬芳及時拽了她一下,她恐怕就和阮夢夢一樣當場沒了。

而也正是黃恬芳替傅雪擋的那一下,讓那東西撞傷了她的腿。

短短半天的時間,又一名玩家喪生在牌場里,眾人的心情難免有些沉重。

他們沒有多做無用的停留,宜圖和阿牛將石碑抬到村長家時,村長早早就已經在門口等著他們了。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看上去很靦腆的男孩,那是村長的孫子孟童生。

眾人一走過來,男孩就目光躲閃的回了屋子。

宜圖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想那麼多。

他走到村長面前開口道︰

「村長,我們把石碑背回來了。」

村長點點頭,「是這塊沒錯,它正適合做廟碑。」

黃恬芳沉聲道︰「村長你是不是沒有告訴我們,有什麼東西在山上?」

村長一愣,「有什麼東西?」

「噢,你們說的是山上的野狗野狼吧?」村長恍然想起,面露歉意道︰

「早些年山上還有這些東西,但是這幾年已經被村民們捕殺掉了,就是還有一只……」

「一只山魈,我們一直捉不到。」說到這里,村長神情有了些許變化︰

「十三年前我兒子也被它咬了一口……你們是在山上遇到它的麼?」

他朝玩家們一一掃視過去,很快就發現他們當中少了一人。

「我們是在下山的時候被它追了一陣」趙海川停頓了一下︰

「有一名同伴在跑的過程中,失蹤了。」

村長有點惋惜的搖搖頭,「那肯定活不下來了,你們也不用去找了,快到飯點了,回來吃飯吧。」

「吃完飯你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呢。」村長嘟囔著進了屋,不再理會玩家們的種種疑惑。

中午村長準備的午飯可以說相當豐富,有魚有肉,幾個小炒味道聞起來也很香。

村長並沒有上桌,只是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快吃吧快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

他這麼一說,大家好不容易勾起來的食欲瞬間沒了。

吃飽了要去干活,而干活很有可能直接會喪命。

這頓飯對于他們之中的倒霉蛋來說,無疑是最後的午餐。

宜圖趁著吃飯的空檔拿出游戲牌查看,此時茱蒂絲的提示已經布滿了整個牌面。

【茱蒂絲︰

本次牌場任務已完成1/4,劇情推進11%,玩家排名第七,數據面板已發生變化,請您查看。】

阮夢夢死後,他的排名看上去沒變依舊是第七,但實際上他已經從倒數第三變成了倒數第二。

而成了倒數第一的林飛,早就沒了之前吊兒郎當無所畏懼的模樣,心神不寧的戳弄著米飯。

【本次進入牌場觀看區的牌場主人數︰544(人數持續上升中)

已投出推薦票總數︰215票

第一名︰段子溪(94票)

第二名︰趙海川(56票)

第三名︰傅雪、阿牛(45票)

第五名︰張雀山︰13(票)

第六名︰黃恬芳︰7(票)

第七名︰宜圖(0票)

第八名︰林飛(0票)

注意︰推薦票數佔比99%,玩家排名刷新完畢,與推薦票排名一致,請玩家重視游戲規則,努力存活!】

如果沒有牌場主的推薦票,他的排名根本上不去。

而跌到倒數第一的可能性非常大,宜圖沉思了片刻,收起了游戲牌。

「村長,我們吃完飯還要做什麼?」他抬頭問道。

游戲任務才完成了四分之一,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恐怕也會很危險。

「石碑還沒有刻上字,你們吃完飯就去找劉石匠,他會替石碑刻字。」

「劉石匠的家就在村子的最東邊,找到他,他會幫你們解決問題的。」

村長用手指了指東面,第二個任務和宜圖想到的差不多。

畢竟是要做廟碑的,石碑上自然要刻字。

「村長,石碑上要刻上什麼字呀?」傅雪笑吟吟的問道。

宜圖看了她一眼,傅雪是個相當聰明的女人,很快抓到了關鍵的線索。

她並只是徒有其表,否則也不會在牌場里活下來這麼久。

如果能知道廟碑上刻的是什麼,他們就會得到一個重要的提示信息。

一般的廟碑上會刻有關于死者功德的文字,而這一座神廟並不是民間常見的寺廟。

里面很有可能真的存在被請進去的邪神,那麼廟碑上十之八∣九刻有邪□□字。

「劉石匠會替石碑刻字。」

村長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再次重復道。

傅雪有點不甘心,又問了一遍,得到的依舊是重復的答案。

此時此刻的村長神情都是呆板而僵硬的,像一個機器人般反復說著那幾句台詞︰

「劉石匠的家就是村子最東邊的那戶,找到他,他會幫你們解決問題的。」

趙海川搖搖頭阻止了傅雪,「別問了,他只是個提供固定答案的npc。」

傅雪有點喪氣,這是她玩到現在獲得信息最少的牌場,難免有點心浮氣躁。

「這座牌場真的是紅心三等級麼?為什麼游戲時間這麼短,都第二天了,什麼信息都沒有給出?」

以往的牌場都是七天以內,甚至有的都沒有時間限制,但這一座不一樣,它只有三天時間。

這三天還是包括他們來時的那天,和村祭的那天。

「明天可就是村祭了,」傅雪面色復雜,「你們真的不怕麼?」

「怕,當然怕。」趙海川說道︰「但還沒到村祭不是麼,我們還有時間。」

「再說吧。」傅雪冷笑了一聲,「能不能熬過下午和晚上還是另外一回事呢。」

沒有任何意義的對話導致這一頓午飯,誰都吃的沒滋沒味。

宜圖隨便扒拉了幾口飯菜,喝掉一碗湯就算結束了。

其他人和他差不多,動了幾筷子就放了下來。

吃完飯後,宜圖問道︰

「還要接著做麼?」

盡管他知道玩家們很有可能沒有辦法抗拒牌場,但仍不死心的想要問問。

「要。」段子溪神情認真的點點頭,「石碑很有可能和門牌有關,如果我們錯過這唯一的線索,明天恐怕在劫難逃。」

盡管他們知道繼續完成村長布置的任務,死的人只會更多,但他們別無選擇。

按照村長所說的,劉石匠的家是村子最東邊的那戶,但玩家們並沒有著急的直奔劉石匠家,反而是分散開來在村子里四處查看。

宜圖發現夜里見不到的村民,白天也不怎麼出來活動,盡管每家每戶大門敞開,但院子外幾乎不見人影。

他站在門口朝一戶人家里面望去,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筆直筆直的站在自家堂口前,一身黑色衣裙像極了祭奠用的冥衣。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慘白的皮膚幾乎和身後斑駁了的白牆融為一體,黑色屋檐下蜘蛛網結的到處都是,角落里還能看見萎縮了的老鼠尸體。

這一戶已經是村子里最靠東邊的一家了,很明顯這不太像一個石匠的家院。

「要去問問看麼?」林飛忍不住抖了一子,「怎麼看上去像、像僵尸啊……」

盡管這老太有點詭異,但已經比他們之前一路看過來的其他戶要好上太多。

其他戶人家的情況實在是有些糟糕,因為他們大概率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踫到死亡規則了麼,我們會不會很快也要死了?!」

明明他們上一秒還在平靜的吃飯,下一秒就有人的腦袋在桌子上開了花,心髒幾乎承受不了這樣的沖擊。

沒人能回答她的問題,他們也不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阿牛砸爛掉的腦袋就在眾人的眼前,鮮血咕涌咕涌的朝下流淌。

而始終保持著手扶尸體姿勢的傅雪,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姣好的臉龐慘白一片。

她愣愣的坐下,看不出來有多害怕,但透明的淚水卻從眼眶里滑落。

「是那把錘子」

傅雪的嘴唇在顫抖,盡管聲音很小,但其他人還是听到了。

「錘子上的血,他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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