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家不是提供有技術支持人員，把他們先留在這邊，培訓好了再讓他們回去就是了。」
劉春來說道。
設備供應廠家是需要負責技術培訓的，這是在之前就協商好的。
「廠家那邊也沒想到咱們同時開這麼多分廠，何況，每次來了技術人員，咱們都是用高價把人留下，那邊表面上沒法說，可提供的人員不僅數量少了，就連水平都差了很多。再說，不少技術人員都需要翻譯……」
孫小玉也翻著白眼抱怨。
劉春來挖人，已經讓宏發國際那邊到了忍耐的邊緣。
知道人會被挖，卻沒法說。
衛生巾生產線的設備本來就不是非常復雜，生產廠家規模也不大。
來一批，被劉春來挖一批。
廠家不知道找鴻發國際鬧了多少次。
平時劉春來也不管這些。
繼續下去，估計要不了多久，那邊衛生巾生產線的生產廠家估計就會因為技術人員流失而破產。
所以，在沒有了廠家的技術支持後，加上管理人員也匱乏，這段時間，連著建設幾個新廠，她們都累得夠嗆。
孫小玉瘦了很多。
看的劉春來身邊的劉九娃心痛不已。
「小玉姐，你也別抱怨了，九哥今晚上好好慰勞慰勞你……」
劉春來想起前幾天劉九娃笑話自己。
看不得劉九娃瑟的樣子。
「切！就他……」孫小玉口上不滿，眼神跟表情卻出賣了她心中此刻的想法。
劉九娃欲哭無淚。
「我們都來了好幾天，九哥也不來見你……」
劉春來一句話，頓時讓孫小玉臉上晴轉多雲。
「劉春來！」
劉九娃氣得咆哮了起來。
這狗曰的，自己扶牆走，還得讓自己也扶牆……
「廠房確實有些舊了，不利于後續的發展。而且之前的建設布局，也不太行……」
劉春來沒有理會他，而是對鄭強說道。
廠房應該還是小鬼子修建的。
以前也不知道是什麼廠。
行車等都留在廠里。
生產衛生巾根本就用不上這些。
倒是安裝設備，這些玩意兒起了不小的作用。
「廠房的年頭比滬市的要久遠些，不過電力等配套都比較齊全。」鄭強點頭。
劉春來嘆了口氣。
半個世紀的廠房。
以後怎麼發展？
而且還是租的，想要拆了重建都不行。
「這不是沒辦法嘛！時間太短，買地皮新建廠房來不及，只有等後面有了足夠資金再買地皮建設。」
鄭強苦笑著解釋。
廠房雖然破舊，反正能安裝生產線，能安置工人，就沒有問題。
他們需要的是生產出來的產品。
「顧峰沒幫忙？」劉春來問道。
顧楓可是有股份的。
那貨吹噓自己在這邊關系如何如何，搞個廠房都不行？
「這廠就是顧峰找的。要不是他，咱們還租不到這樣的廠房。咱們需要的面積大，還得預留發展需要的空間。這邊都是國營廠，即使停工了，設備也在里面，根本沒有租出來……私人院子倒是大，可設備擺不下。這里老舊，配套齊全，租金也便宜，整個廠房面積超過六千平方米，一年只要3萬塊錢。」
鄭強邀功式地說道。
一年3萬，相當于每個平方米一年都不到五塊錢。
著實非常低廉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需要考慮的是長遠的發展，未來這個廠不只是面向蘇聯市場，還有東北的市場供應。從其他分廠調集產品，運費都是一筆不小的成本。」
劉春來嚴肅地說道。
對他來說，這年頭，絕對不能為了去省一些小錢。
省了小錢，失去的是巨大的發展機會！
「後面再買地建設唄。這邊倒是容易。這不是時間太緊？」
鄭強解釋著。
他知道劉春來向來喜歡自己買地建設廠房。
而不是租。
按照劉春來的說法，他們租地，到時候，租金給了，結果他們什麼都沒有。
買地雖然貴，建設廠房也需要不少的成本。
可幾十年後，廠房依然是他們，地皮價格更高。
「顧楓沒安排人？」
劉春來看到廠里，沒听到鄭勇介紹說這里有顧楓安排的人。
顧峰沒安排人到廠里盯著，倒是讓劉春來高看了他一眼。
這人，還是值得合作的。
溜達了一圈，對于進度不如其他地方快，劉春來也沒有意見。
「多久能投入生產？」
劉春來問田麗等人。
「原材料還沒回來，招聘的人員也還在培訓，至少要20天才能投入生產。」
田麗雖然抱怨，對劉春來態度不好，工作上的事情可不會含糊。
孫小玉在一邊，翻著白眼說道︰「現在就等大隊的總廠人員到達。也不知道大隊的廠現在什麼情況，幾個廠，抽調的都是精干力量，那邊的管理跟技術，都會出現問題……」
孫小玉這話，說給劉春來听的。
意思就是讓劉春來在以後出現了問題的時候不要找她們。
誰讓劉春來之前沒有準備，突然就連著建設三個分廠。
前面十多條生產線剛投入生產不就，還沒有達到最佳狀態，有借著建設三個分廠。
「不用擔心，即使出現一些問題，你們回去也能解決不是？等這邊生產穩定了，你們不就回去了嗎。」
劉春來笑著說道。
「回去個屁！春來叔，你不知道首都跟滬市的廠都是新建？一個廠還沒搞好，第二個廠就開始安裝生產線，第二個廠還沒搞好，第三個廠又開始了……每個都還沒有穩定，又搞新廠……這邊投產後，就得來回跑，多數時間浪在路上……」
田麗沒好氣地說道。
「這不是也是沒辦法的事嘛，計劃趕不上變化……」
劉春來訕訕地笑著。
管理人員培訓得不夠，經驗不夠豐富。
可不能因為這些就失去巨大的機會。
自己的布局，也沒法給田麗及孫小玉等人解釋。
錯過了，再想要有這樣的機會，基本上可能性不大。
「我們這樣抱怨，你都不冒火？」
田麗抱怨完了，問劉春來。
「你們抱怨後心情會好一些，能夠更好地干活，我冒什麼火？何況你們給我打工，當老板的就是要為手下分擔壓力不是？你們輕松了，才能給我創造更大的效益不是？」
劉春來笑著說道。
熟悉了後，他也知道田麗的性格。
開著玩笑說道。
這些人，確實都是他的手下。
給他創造效益的。
他作為老板，只需要動動嘴皮子，然後田麗她們就開始奔波在路上，很長時間沒法回家……
顧峰知道劉春來過來，親自跑到冰城來找劉春來。
「你們那邊組織了多少貨物？」
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怎麼？」劉春來看著顧峰，不解。「這次不是展銷會嗎？展銷會能組織多少貨？本來就是讓客人知道我們有這樣的產品，拿合同，後面才組織貨過來啊。」
「遠東貿易公司希望能吃下咱們所有的貨，全部由他們代理。」顧楓說道。
劉春來一臉鄙視，「他們這胃口不小，吃得下麼，要知道，我們可不只是一個縣的工業生產能力，還有山城！」
由不得他不鄙視。
遠東貿易確實能吃下，需要的時間太長。
顧峰也知道劉春來的貨源在什麼地方，雙方沒有秘密。
解釋著，「上次你說的事，已經有眉目了。他們需要籌集資金，自然就需要更多的貨源……」
「這麼快？」劉春來很意外。
「準備賣飛機的單位不同意以貨易貨，需要購買方支付現金。」顧楓解釋著。
你給人家幾百個車皮的貨，人家也沒法處理不是？
「要是用外匯，還用得著找他們？」
劉春來直接搖頭，冷哼了一聲。
顧峰難道不清楚這一點？
雙方都缺乏外匯。
對方提出用現金交易，那還交易個屁。
「不，那邊只要盧布，所以遠東貿易這邊就需要籌集資金……遠東貿易公司這邊提出，想要我們大規模發貨，先賣出去後，再跟我們這邊進行結算……」
劉春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未來幾年時間內，盧布貶值會非常嚴重。
也就沒听到顧楓說的那邊要求這邊先供貨，賣出去後再結算。
顧峰沒想到劉春來會走神，接著說道︰「遠東公司的人提出，如果咱們供貨速度快，他們籌錢的速度就快，之前的產品，在蘇聯國內都是產銷產品，一運到，就會被銷售空。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一年內，就可以籌夠一架飛機的錢，當然，這只是利潤方面，要是用貨款抵押，可能會更多……不過，目前價格還沒談妥，遠東公司在試探我們，看看能得到多少好處。」
顧楓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蘇聯人不是那麼講信用的。
一下子欠幾千萬的貨款，誰都不會放心。
劉春來明白對方在試探。
尋找資金解決問題，並不是這樣容易。
「機會確實不容錯過。但是把貨全部欠賬給他們，沒有可能。展銷會上尋找看看有沒有別的經銷商合作。他們既然想要全部的貨，而且還先不結算，那麼，就讓他們跟我談。另外，有次運過來的樣品，有些可能沒有市場。展銷會上，先看看哪些貨，談得好，到時候再組織生產運輸過來也不遲。」
劉春來並不著急。
現在兩國邊境貿易開放了，對購買飛機這樣的大業務還得謹慎。
他寧願等到蘇聯倒下後再去干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