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口只剩下方、寧夫婦二人,寧若冰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方飛浪快走幾步追過去,笑嘻嘻地和她扯皮,「小姐,一個人回家?我送你啊!」
「送你個大頭鬼!去送你的小情人吧!我沒她眼楮漂亮,沒她家世好,更沒她會勾人!」
寧若冰一口氣說完,仍覺得不解氣,朝著方飛浪的腳面,狠狠跺上一腳,疼得對方直跳腳,不禁皺眉道,「你去過井子街?听到我和霍婧婷的對話了?」
「是!我卑鄙無恥下流,我隔街偷听!怎麼了?我要是不偷听,能知道我在你心里一無是處?」
寧若冰腮幫子氣鼓鼓的,像河豚似的,看著十分可愛。
「傻妞,偷听也要听完整啊!我那是欲揚先抑,為了後面大夸特夸,提前一步做的準備工作!可惜你沒耐心,沒听到最精彩的地方!」
方飛浪搖頭晃腦,一副可惜模樣。寧若冰被他勾起好奇心,忍不住問道,「你後面又說什麼了?」
「你猜!」方飛浪出其不備地從她手里搶過車鑰匙,打開車鎖,一頭鑽進駕駛位,「上車,回家。」
寧若冰哪有心思猜,她氣都氣不過來。
放下霍婧婷那個狐狸精不說,後面還有四條賊船在水里飄著呢!
尤其是周冰倩那條,已經生米做成熟飯,迫不及待想要上岸取而代之了!
這對她來說,是極大的羞辱!
帶著一絲怨懣,寧若冰鑽進車里,和方飛浪開門見山道,「周冰倩來找過我了,她把什麼都告訴我了!方飛浪,你不該叫她來和我說這些,很傷人心!」
說話間,寧若冰手指著自己的心口處,「這里,很痛!」
原以為寧若冰只是吃干醋,從她嘴里听到周冰倩的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事情可能沒他想得那麼簡單。
消失一段時日的周冰倩,再次卷土重來,肯定又是沒安好心。
女兒的綁架案,到現在還沒查清楚,是否和她有關。
誰知道她這次又打得什麼詭主意呢?
提起周冰倩,方飛浪心里十分膈應,間或夾雜著一點點心虛。
雖然他是被迫的,可說到底,他還是被算計了!
這事雖然算不上出軌,可要叫他和寧若冰坦白,他還真是說不出口。
「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方飛浪一向有一說一,像這麼吞吐的時候,還是挺少見的。
寧若冰盯著他的背影,抿著薄唇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
「周冰倩是一個好演員,有時候,我都看不出來,她是不是在演戲。所以,無論她和你說什麼,你都不要信!」
方飛浪想不出更好的表達方式,只能用這些話,打消寧若冰心中的疑慮。
「那她……」
寧若冰話在嘴邊,又咽了回去。耳邊突然響起,寧半夏在酒吧里,勸慰她的金玉良言。
「萬一,那臭女人故意陷害姐夫,試圖離間你們夫妻感情呢?你生氣不就是中了她的計了?」
「男人最討厭愛zuo的女人,你千萬別給他留下又蠢、又無理取鬧的壞印象,那真的是死刑,沒緩了!」
「你要是在乎姐夫,就等著捉奸在床時候發落他,現在什麼都別說!」
……
「她怎麼了?」
看著欲言又止的寧若冰,方飛浪不由得皺起眉頭,難道那女人的魔爪,已經伸到寧若冰頭上了?
「那她……要是還愛你怎麼辦?你們會復合嗎?」
寧若冰心中暗暗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差點就露餡了!
「不可能!」方飛浪篤定道,「五年前,我的確愛過她。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人。而我,也不是五年前的我。物是人非,破鏡難圓!」
「那我呢?你愛我嗎?」
寧若冰借著酒勁兒,問出這句話,忽然覺得無比輕松。
什麼狗屁矜持,通通見傀去吧!
靠著車背,看著車窗外霓虹閃爍,她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那是醉意襲來的迷離,更是卸下偽裝後的暢意。
「我會用行動證明。」
方飛浪說完,又等了半天,也沒見寧若冰吭聲。
于是,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後視鏡里的老婆,意外看到一張熟睡中的恬靜面孔,可愛又迷人。
不由得灰心一笑,又放慢了車速。
直到車子開到家門口,寧若冰也沒醒。方飛浪索性也沒叫她,直接把她背回家。
剛進家門,就見一家人神情嚴肅地坐在沙發上。
尤其李國祥,臉黑得像包公似的。
再看養父母,臉色似乎也有些不對頭。
「外公,爸,媽,你們怎麼還沒睡?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方飛浪故作輕松地說道,「冰冰喝多了,我先把她送樓上去。」
「站住!」李國祥猛地一拍桌案,「你過來!把話說清楚!你媽說你們簽了什麼婚前協議,平時還要分床睡覺?到底有沒有這事?」
方飛浪看了一眼養母,對方根本不敢和他對視。假裝無事地看向別處,卻在暗中悄悄扯了扯老公的衣角,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話。
方父無奈之下,只能出面替老婆圓場,「你媽也是擔心你們,這才想著問問清楚。畢竟我們都是過來人,對夫妻相處之道,比你們更懂得一些。」
「分床睡是因為那幾天我們吵架了,她不讓我睡床。簽婚前協議,純粹是為了隨大流。現在年輕人結婚,都是事先把家產分割清楚,以免日後麻煩……你們這麼晚不睡覺,就因為這事?」
方飛浪的視線,從長輩身上一一掃過,絲毫沒有畏懼之意。
李國祥和方父、方母對視一眼,也覺得這話題有點尷尬,忙轉移話題道,「我們擔心你們,還不是因為你們領證這麼久,都沒好消息!」
「我們會努力的!」方飛浪打著哈欠說道,「明天是復賽最後一天,我得先去睡覺了!」
方母打著哈欠站起身,一臉無辜地看向方飛浪,「快去睡覺吧!我們也該睡覺了!老年人熬不起夜的!」
李國祥眉頭深鎖,坐在沙發上,看著方家人各自回房,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方老太婆當槍使了!
這雞毛蒜皮的夫妻小事,和他這個當外公的有什麼關系?他是怎麼被拐上賊船的?
……
翌日天明。
方飛浪整裝待發。
這是復賽的最後一天,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殺出一條突圍之路。
以他現在的成績,想拿到半決賽資格,還是挺不容易的。
起碼,今天的三個患者,要全部給他高分才行。
好在之前交代過閻如玉,可以保證這幾個病患,不被人買通,故意給他低分。
憑借醫術通關,問題不大。
體育館內,人頭攢動。
丁申醫抱著肩膀,站在方飛浪身邊,不時地深呼吸。
他實在太緊張了,生怕在復賽出局!
「小丁,你別緊張,以你的成績,闖入半決賽絕對沒問題。」孟小蝶好心安慰道,「你看我,還是個半路學醫的人,不也走到這里了?我相信,你一定比我走得遠!」
「小蝶姐,我和你不一樣!我輸了,就得提頭去見舅舅!」丁申醫模著脖子,好心真會被砍頭一樣,神情惶惶。
二人正說著話,主持人在台上開腔,「大家好!今天是復賽最後一天,比賽規則我就不說了,大家都懂。一句話,要努力加油哦!」
五分鐘後。
方飛浪見到了自己復賽第三場的第一位患者。
這是一位被生活壓垮了腰桿,因為直不起腰而導致駝背的,一個養家的中年漢子。
看他古銅色的肌膚,和滿是曬傷痕跡的方臉,就知道他是底層的勞動人民。
糟糕的身體狀況,讓他眼中毫無神采,像極了行將就木的老人,一副等死模樣。
跟在他身旁的老年婦女,一邊嘆氣一邊念叨著,「這人要是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求神拜佛好多天,還以為我兒子,能分配到名醫手里,獲得一次免費醫療的機會。哪成想……害!這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