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唯源見有台階了,也不矯情,直接就下了,施施然又坐下了,端起剛添的茶杯,說︰「我剛才說的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行伍之人,難免氣血方剛,沒有讀書人那麼細致儒雅,這是普遍現象,當然像耿亮這孩子雖然是行伍出身,但是是名校畢業,又有留學經歷」說到留學兩個字的時候,孔唯源看向了白西裝,白西裝半張著嘴看著他,听到「留學經歷」四個字後,露出欣慰的表情,不停地點頭。
「自然是不可多得的良配,良禽擇木而棲,咱們有更好的選擇,也不能把晉地的督軍貶的一無是處不是?」
「是極是極」白西裝學著孔唯源的語氣回答︰「我也是這個意思,都是誤會」
「哎對,都是一個意思,說岔了而已」盧會長笑道。
一時間氣氛又活絡了起來。
……………
顧雲飛听了耿亮的建議,一時間沒有消化的了,似乎耿亮的建議也不錯,但是︰「想要通過應招治安隊來調查桉件,听起來的確有可行性,不過是不是太慢了?」
「不會啊,用錢搞定就行了唄,先混進去再說」
顧雲飛擺擺手︰「我還是覺得扮成山匪更靠譜,完全可以亂拳打死老師傅嘛,咱們假扮山匪,隨便找到一個小官員捆了,打草驚蛇,驚驚試試唄」
「這…」耿亮遲疑︰「萬一驚過勁了怎麼辦?把大批治安隊招來怎麼辦?咱們倆應付得了?」
顧雲飛︰「你傻啊,發現不對趕緊跑啊,真等著要贖金啊!」
「要不兩樣咱們都試試?」耿亮試問。
「兩個都試試?」
耿亮點頭︰「對,先假扮山匪,按照你說的打草驚蛇,如果情況不對,事情鬧大了,咱們立刻撤離,再應招入治安隊,就以咱們這次假扮山匪的事件作為突破口來打听,既不會引人猜忌,也是眾所周知」
「可以啊小子!」顧雲飛拍了拍耿亮的肩膀︰「怪不得冷峰能和你做兄弟,有點腦子!可以可以!」
耿亮頭上黑線︰「怎麼好好地話听起來這麼別扭呢」
商量好之後,倆人買了兩匹馬,就往朝城方向趕,一路上觀察之下,發現還真有可以下手的人物。
「魚不大,不過作為餌足夠了」顧雲飛打听好消息,來找耿亮︰「一個朝城的小官員,剛剛爬到科長的位置,他老家就在這里,過兩天家族里有人娶親,他會回老家」
「一個小科長啊!」耿亮有點失望,顧雲飛︰「夠可以了,你知道對于鄉村來說,屁大點的官都足夠眾星捧月,你以為是金陵呢,處長局長滿地走的那種」
「那你怎麼就確定他肯定會回來?」
顧雲飛露出理所當然的語氣︰「升官不回家顯擺一下,那豈不是等于錦衣夜行,他不回老家顯擺,難道去朝城顯擺?還是去金陵顯擺?家族里娶親,他過去,不僅家族里有面子,他會比新郎還得意,知道不?最最重要的是!」
顧雲飛眯起眼楮說︰「他借了老上司的座駕」
耿亮︰「奧~明白了」
兩天後,這個倒霉的小科長,美滋滋的坐在借來的小轎車里,看了看身上筆挺的衣服,擦了擦反光的眼鏡,旁邊的座位上放著幾個禮盒,司機在開著車,車子行駛在鄉間的小路上,啊!真是應了那句話「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望盡長安花」,此刻他的心情,真就比要娶親的新郎還要放浪。
「嘎吱!」 地一個急剎車,小科長的頭 當一下撞在了前面的座椅上︰「你怎麼開車的!」正在呵斥司機,就看到正前方,一個人騎著一匹馬,馬背上的人帶著黑色的三角巾,頭上帶著寬檐帽,手里明晃晃的一桿步槍,正遙遙的指著自己的方向。
「山山…山匪!」小科長哆嗦了︰「快退,後退」
司機結結巴巴的說︰「退不了」,順著司機的目光,看到自己車窗外,另一個山匪,兩支短槍分別指著司機的腦殼,和,自己的腦殼。
「好漢,好漢別走火,要什麼盡管說,鄙人是朝城管總務的科長,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總務?那可是…總務是什麼」耿亮裝作不懂的樣子。
「總務就是伙夫,伙夫,管吃喝和做飯的」小科長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細,听到對方連總務是什麼都不知道,松了口氣。
「你特麼騙誰呢?哪個伙夫能坐小車?我看你是活膩了,連爺爺我也敢湖弄」耿亮用力指了指小科長的腦袋。
小科長閉著眼趕緊說︰「這車是借來的,借來的,我沒那麼有錢,不過鄙人願意和二位交個朋友,等我回朝城之後,一定送給二位一些緊俏商品,到時候二位去市場上倒手一賣,錢掙的干淨又容易」
「哈哈哈哈!老子把你綁了!要贖金更特麼容易!給老子滾下車!」耿亮大吼。
「你,去給他們本家報信!想要人活著,今天下午就把五百塊現大洋,放在看見沒有,山頂那塊大石頭後面,要是膽敢耍花招,就等著收尸吧!」耿亮對司機說。
司機拱手︰「敢敢問好漢名號…我也好報給他們本家」
「老子是過江龍,沒什麼名號!不過放心,我們兄弟二人不干那不規矩的事情,乖乖拿錢,我們不動他一根汗毛」
意思就是,我們不是本地的山匪,是一時路過干一票就走,別想著有的沒的,只有拿錢贖人這一條路。
司機如蒙大赦,立馬跑下車,耿亮和顧雲飛滿意的看著這輛車……
村里有大戶在辦喜事,村里的人都來參加,一來呢,富戶的宴席肯定有好東西吃,難得開葷,怎能不來?二來,富戶絕對是村里有頭有臉的人物,敢不給面子,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所以村子里相當熱鬧。
又早早知道有城里當「大官」的親戚要坐小車回鄉,那更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不好啦!不好啦!我們遭山匪截了,科長被當肉票啦!」司機告訴村里人的時候,立刻炸鍋。
「怎麼可能!附近早就沒有山匪了!都被剿滅了」辦事的主家很疑惑︰「他們有說啥名號沒?」
司機︰「沒有,他們說自己是過江龍」
「這可糟了」主家愁容滿面︰「要多少錢?」
「現大洋五百塊!」
周圍的人听了,議論紛紛,「五百塊啊!」「這也太多了!」
「爺,咱們報官吧」有人建議主家。
主家的人是個山羊胡子,他是村里的主事也是地主,「好!這樣,福子!你先去報官,咱們兩手準備,務必要活人」
返回自家院子,山羊胡子思忖了一下,都囔︰「今天下午就要,這是有備而來啊!過江龍?未必吧」說著,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