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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回 孔宋也來了(四)

耿川之原本有點尷尬的臉,瞬間一變,變得豪爽,一拍手掌:「當然不會」

那幾個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華界警局那里,就看川之你的了」

上滬華界警局?冷峰無奈的嘆了口氣:「父母之為子呀」,同樣的學歷,耿川之自認耿亮的前途只會也必須比冷峰要好,如今雖然恨鐵不成鋼,但是要說對冷峰現在的狀態不眼紅那是不可能的。

「孔宋兩家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是要拉攏我還是摘桃子?如果是拉攏我,為什麼要跟耿川之商量華界警局的事情?如果是摘桃子,那也不對啊,華界警局在上滬處于多方關注但是作用式微的地位,不然劉伯庸也不會那麼順利就坐上了那個位置,實在是那個位置看起來風光無兩實際上都是背後大老角力的狀態,他耿川之難道想跟上滬的各個大老掰掰手腕?」冷峰頓時覺得這里的水真的很深,同時對任荷的安全更加擔憂,這幾個人對唐太太被打成腦震蕩的事情漠不關心,還能在乎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死活?

冷峰繼續「監視」,孔宋兩家都派人去了盧家,肯定會跟冷峰有關,所以冷峰只需要一些耐心,就一定可以獲得一些線索。

「對了,盧會長」那個被耿川之稱之為關起兄的人,放下茶杯,對盧會長說:「冷峰還不肯改姓麼」

盧會長嘴角抽抽,叫別人一口一個這個兄那個弟的,到他這兒改盧會長了,而且還哪壺不開提哪壺,要不是看他是……早抽他了。

「慚愧慚愧,年輕的時候少不更事,虧欠了他很多,現如今,也是我罪有應得」盧會長還能說什麼呢?

「哎∼!盧會長這話說的也太喪氣了」另一個穿白色西裝的人擺擺手:「在西洋那邊,孩子成年就要自己生活了,培養獨立能力,不像咱們這邊,要我說啊!盧會長才是教育理念的領頭羊啊,而且!」攤開手:「非常成功!是不是?!」

那個叫關起兄的仰頭大笑,指了指他:「別理他啊,他啊,滿肚子都是洋墨水,要我說,唐老弟的嫣然啊,才是最合人心意的,可見唐家的家教好啊」

唐明義是人精,縱使心里再不高興,為了利益,別說強顏歡笑,保證做到笑容春光燦爛,看到那幾位實在沒有「主持公道」的意思,索性他就把心里那點不痛快暫時埋起來,臉上寫滿了得意,嘴里塞滿了謙遜:「哎幼∼誰不知道關起兄的幾個孩子,都是人中龍鳳,不僅出國留學,就是北平那幾個教授,也說不出一個不字啊,小女頑劣,國外回來沒學了什麼,可擔不起關起兄的的夸獎」

一時間氣氛再次熱烈起來,那樣子簡直是商業互吹的天花板級別。

冷峰一邊監視一邊嘆息,唐太太這頓打,估計是白挨了,自己也沒能影響什麼,他們的計劃還在繼續。

白西裝靠在椅子上,說:「那個軍醫怎麼辦?冷峰可是留洋回來的,對戀愛自由肯定推崇,要是搞不定他,說啥都白搭啊」

「這個冷峰去了侍從室,出來以後肯定受老頭子重用,對那個軍醫的處理,確實得謹慎,不然惡了冷峰,對咱們沒好處」關起兄說到。

耿川之听了心里有些不爽,于是故作大大咧咧的說:「嗨!關起兄多慮了,就是個小屁孩!老子玩槍的時候,他還沒出生呢,盧老弟那是著急讓他認祖歸宗,所以有點慣著他了,要我說呀盧老弟,這孩子就不能慣著,該揍就得揍!越揍他跟你越親!」

盧會長恨不得咬死他,看著你打我兒子的主意,還得滿臉堆笑,心里不高興,和唐會長對視一眼,眼中的信息量頗大。

商人?自古以來地位都是最低的,至于豪商?那不過是當權者暫時養的肥羊,哪怕是紅頂子商人胡雪岩,也逃不過被抄家的命運。

所以唐會長不敢甩臉子,盧會長也不敢。

耿川之不露痕跡的瞥了一眼唐會長,不知道在想什麼。

…………

張副官把耿川之送到盧家,第一時間回了醫院,看到「耿亮」後,張副官露出苦笑:「一眼沒看住,你就捅這麼大簍子,之前沒看你有這麼大戾氣啊!」

「我戾氣一直不小啊,怎麼,她們家連我這點脾氣都受不了?」

張副官皺了下眉頭:「可……」,旋即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似乎想起什麼不愉快的經歷。

這一細節被冷峰捕捉,張副官也有故事,可是按照耿亮所說,他可是一直跟著耿川之,難道這難言之隱和耿川之有關?

冷峰問道︰「我想繼續查新兵營的事情」

「啊?」這沒頭沒尾的話把張副官的思緒拉了回來:「不是說了這事你不用管了麼?再說你都暴露了,還怎麼查?」

冷峰攤開手:「之前是暗查,現在是明查唄」

「別折騰了,你的好日子就快定了,你還是想想怎麼應對軍座的憤怒吧,還沒結婚就把丈母娘打了,你怎麼這麼厲害」張副官白了他一眼。

「那是她活該,以後要是還這樣,我照打不誤」冷峰一甩臉,回房間了。

張副官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似乎埋藏很久的隱患馬上就要釀成大禍一樣。

…………

話說耿亮領了冷峰的身份,秘密潛入到了魯地,一下火車就被給了當頭一棒——遇到山匪了。

「點也太背了吧!」耿亮小聲對顧雲飛說,因為他們倆和另外八個人,正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顧雲飛:「現在知道為什麼我提前把行李都寄存在火車站了吧!」

耿亮苦笑,當時他還覺得顧雲飛是不是有病,把行李全都放到了火車站,然後拿兩塊老花布,每個人備一雙布鞋,一身換洗衣服,還有兩三張紙幣。

「那咱們應該沒事吧,換洗衣服可是中山裝,不是破衣服啊」耿亮擔心。

顧雲飛白了他一下:「窮的叮當響的人有錢坐火車麼!你當山匪都是傻子!?」

「火車票也沒那麼貴啊!」耿亮說。

顧雲飛:「別說了,回頭給你解釋,山匪來了!」

敢盯火車站的山匪,想必不是普通貨色,來的人很快開始逐個檢查每個人的行李還有身上的物品,然後等領頭的來,很快領頭的就過來挨個就行李對號,確定有沒有偽裝的肥羊。

很快,一個人被揪出來,山匪什麼都沒說,一揮手,那個人就作為肉票拉到了一邊。

來到顧雲飛面前:「你!哪兒來的」

顧雲飛指了指耿亮,說:「咱倆從上滬來的」

耿亮吃了一驚,顧雲飛瘋了麼?跟山匪說上滬來的,這不等著被扣呢麼?上滬那可是有錢的代稱。

誰知道山匪用手扒拉了一下他們的東西,輕蔑的對耿亮說:「上滬?就你們也配?在上滬干嘛的?碼頭扛大包麼」

耿亮:「額,額」還沒回答

顧雲飛卻說:「沒有,沒有扛大包」

「那你們干什麼來著!」山匪斜著眼楮看著倆人。

顧雲飛說:「我倆拉過車,還當過服務生」

山匪會然一笑,把包袱里的錢拿走,把衣服和鞋子散亂的扔給了倆人,對所有人說:「隨身的物件就是孝敬爺爺我的了,其他人,趕緊滾!別在這兒礙爺爺我的眼!」

頓時那七個人撒丫子就跑,顧雲飛拉了耿亮一把:「走!」

跑到遠處之後,耿亮:「他們沒幾個人啊!」言外之意是,就這麼幾個山匪,能解決的吧,這就跑了?是不是有點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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