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長官宣布要派幾個人跟伙夫班一起出去搬運和采買食材和用品,非常自然的就點到了身強體壯的耿亮。
跟冷峰在一起呆久了,他逐漸對「巧合」這個詞產生了敏感。
提著十二分小心,耿亮跟著幾個不認識的別的營房的新兵,坐上伙夫班的大馬車,就出了營房,采買都在鄉下,跟市面上不是一個價,差價這就是伙夫班的油水,哦,之一。
往鄉下走的路上,突然听到有人說話,抬頭看去,有幾個半大小子坐在破舊房頂上。
「嘿!看那幾個傻大兵嘿!像不像村口拉磨的兩頭驢?」
「哈哈哈!嘿!傻大兵!城里好玩麼?是不是沒錢玩啊!」
「最便宜的窯他們都去不起!哈哈,只能給那些有錢人站崗看門!哈哈」
耿亮他們一听,頓時火冒三丈,新兵沒發槍,不然這幾個小兔崽子都得當了靶子。
一個新兵按耐不住,從車上跳下去︰「碼垛個小兔崽子!爺爺不扒了你們的皮!」
「傻大兵!有本事追我們來呀!」幾個半大小子從房頂跑了。
伙夫回頭呵斥︰「都老老實實呆著!」
「也就是你們這種慫包能忍!老子忍不了,今天非教訓教訓他們不可!」其中一個新兵帶頭,又有一個新兵拉了拉耿亮︰「走啊!收拾他們去!」
耿亮皺眉,雖然心里冒火,但是警惕卻蓋過了火氣。
「這麼慫?!呸!慫包,連幾個小兔崽子都不敢收拾!」那個兵慫恿著。
耿亮不為所動,那幾個兵就分散去逮人了。
伙夫回頭看看耿亮,冷哼了一聲︰「還算有個聰明的」
耿亮︰「大叔,啥情況這是?看您的架勢,這種情況經常踫見?」
伙夫伸手指了指這里的破房子︰「這里早就沒人住了,哪兒來的拉磨的驢」
「您是說?」
看耿亮說話還算客氣,伙夫敲了敲煙袋鍋︰「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不多時,一個新兵捂著腦袋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讓人下了套了,被磚頭招呼了,趁我暈了吧唧的時候,把老子的東西都模走了!」
想必其他倆人也是這個下場,手里沒有武器,又不如人家對著地方熟,故意激怒,讓人去追,目的嘛,就是這個。
伙夫兵很不屑的哼了一聲︰「笨的很!追什麼」
「那錢和東西我還能要回來不?」新兵哭喪著臉︰「那可是俺娘留給俺的銀元,當護身符不敢花的」
伙夫瞥了他一眼︰「等著吧」然後就不說別的了。
過了一小會兒,那倆人也勾著頭回來了,伙夫問︰「都丟什麼了」
「長命鎖,銀的」
「所有的錢,還有兩塊銀元」
,這個兵損失的可真不小,新兵還沒發餉,兩塊銀元算是一筆錢了。
伙夫饒有興趣的看著耿亮︰「哎?小子,你帶多少錢?」
耿亮沒回答,只是笑了笑,心里突然明白過來了什麼,但是也只是猜測。
伙夫看耿亮不說話,于是翹了翹嘴角︰「駕!」
馬車繼續前進,仿佛這事沒發生過。
路上,耿亮假裝打盹,實際上暗自打量其他幾個人,除了丟長命鎖的人狀態還算可以,剩下的倆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也是,這些錢是他們全部家當,甚至是以後出了新兵營給上官的孝敬,關系到以後的日子好過不好過,甚至是身家性命,如此就丟了,能甘心才怪!
「難道說,瘦子是挑出手里有錢的,跟伙夫串通,帶出來下套的?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吧,一次又不能帶出來太多,一旦我們回去了,這套激怒再敲悶棍的把戲不就被公之于眾了麼,操作半天就得仨銀元和個長命鎖?不夠費勁的呢」耿亮思索著。
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耿亮更覺得瘦子串通上面把自己弄出來,不是為了幾個錢,而是為了自己這條小命。
「吁∼」伙夫緩緩停下馬車,村子里早有人等著,招呼著村里人把蔬菜什麼的往這兒運,然後來人諂媚的湊到伙夫面前,巴巴的遞上煙︰「三爺,抽根煙」
伙夫抬了抬眼皮,沒接,來人點點頭︰「懂,懂」然後湊上去,倆人背著幾個新兵,旋即,伙夫接過煙︰「告訴你太爺,到日子去營房領錢就行,還有,別總是換人,我知道他怎麼想的,可是爺我懶得一個個交代,懂不懂!」
來人著臉︰「咱這不是實在親戚麼」
「滾!」伙夫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被踹的滾了一身土,這個人還著臉︰「打是親罵是愛,三爺這是稀罕我呢」
我擦,有夠不要臉的。耿亮抬了抬眉毛,感嘆這個人不要臉的程度,這種不要臉的狀態,還真的可以做到被打左臉,然後把右臉貼上去的那種事。
這都是他們的貓膩,耿亮懶得管,水至清則無魚,禁煙大隊和緝私大隊里這種事也少不了,俗話說,廚子不偷,五谷不收,要想讓廚子不偷吃,除非五谷糧食顆粒無收,禽滿四合院原著里面,若不是傻柱經常從食堂里偷菜回來,也不至于被秦寡婦一家吸血吸到死。
一大摞一大捆的新鮮物資搬上馬車,就沒了耿亮他們坐的地方,返回途中只能是跟著車溜達。
再次路過那個廢棄的小村鎮,耿亮被那個丟了倆銀元的人用胳膊肘懟了懟,靠近他小聲說︰「兄弟,幫個忙」
「干啥?」耿亮問。
「我知道你身上還有錢,你……」那個人四下看了看,說︰「馬上要過那地方了,你就當著我們的面把錢拿出來,等那幫小崽子出現,我們就去抓他們」
耿亮︰「你以為他們傻啊,同樣的手段我第一次不上當,第二遍就會了?」
那個人很糾結︰「你就幫個忙把兄弟,有棗沒早打一竿子再說呀,我們幾個錢丟的冤啊」
廢話這不是,誰錢丟的不冤?俗話說財不露白,但是就算人家露白,也不是偷盜之人理直氣壯強佔他人財物的借口吧,一些古話都是提醒後世之人不要高估人性的,卻被一些內心齷齪的人用來譴責受害人用了。
耿亮斷然拒絕︰「我這兒也是全部身家,以後還留著換個好地方用呢」
「你這人怎麼這樣!眼睜睜看著弟兄們被坑了不知道拉一把!小心戰場上挨黑槍!」那個丟銀長命鎖的人說到。
耿亮︰「呦呵?跟老子玩道德綁架啊?你們特麼丟了錢又不是老子偷得,誰偷你特麼找誰去!惦記老子的錢干什麼?!還挨黑槍?出了新兵營誰特麼認識你是誰啊?」雖然現在也不認識。
「什麼?什麼綁架?」幾個新兵沒听懂這個詞,但是後面的听懂了,搞的幾個人臉紅一陣青一陣的。
伙夫在前面,不動聲色的听他們說話,然後冷哼了一下,不說話,就當沒听到他們說了什麼。
不理會那幾個人,耿亮自顧自的走在馬車旁邊,「用我的錢當誘餌?還是想模我的底?那幾個人是巴不得我的也被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