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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回 不存在的江湖(一)

龐虎沒了師兄,本是心里沒底,今天一天真是風雲變幻,早晨還好好的,黃小個子來踢館,剛剛化干戈為玉帛,不料晚上師兄就病逝,這…幾下的起伏跌宕,讓龐虎強打著精神,卻內心空虛的很,還好此時郭成大夫站出來幫忙主持,讓龐虎心里,不是滋味。

站在馬承永的靈前,龐虎真的想哭訴一下,自己沒本事,護不住師兄,也接不住太平武館,都知道郭成是個人物,郭回天,可是他終究不是太平武館的人,幫的了一時,幫不了一世,難不成師兄創下的局面就要毀在自己手里了麼!

黃軒轅看冷峰的樣子不似作偽,斷定冷峰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之前提到的薛丫,還有一些人,估計都是他情報來源,事不宜遲,黃軒轅立刻動身前往了師弟的武館。

開門的小弟子看到師伯來了,趕緊讓進武館︰「師伯,師父還沒回來呢」

這次黃軒轅不廢話了︰「趕緊,不管你師父在哪兒,趕緊叫回來,有急事找他,快去」

「哎哎哎」小弟子忙不迭的穿上鞋子抓上棉褂子就往外跑,這一番動靜,統共也沒多少的弟子全都醒了,一時間武館里的燈都亮了。

杜月笙來了,郭成面無表情,龐虎不樂意,金背大刀噹的一聲戳在地上,郭成擺手︰「龐堂主,不得無禮」

杜月笙沒帶幾個人,直接拱手︰「馬館主駕鶴西去,雖然跟我多有嫌隙,但是都是江湖中人,規矩,都懂」甭管生前什麼仇怨,人死了,都得上柱香,就算以後父債子償之類的的恩怨繼續,也不可以鬧靈堂,這是江湖規矩,吊唁,意味著雙方的恩怨有和解的可能。

「馬老兄,走好,未來上滬不太平,若是真有一日,青幫定和太平武館的弟子們一起,共赴國難」杜月笙何出此言?龐虎低頭思索,還有,師兄離世,不張不揚,他怎麼這麼快就到了,莫不是那郭大夫……

人吶,心里若是有了猜疑的種子,便處處都是陰謀詭計,處處都是小人算計,龐虎此時,猜忌了郭成,原因無他,師兄的病,只有郭成最清楚,就連龐虎都不清楚,師兄走的突然,杜月笙來的,更突然。

快到半夜了,冷峰還沒睡,任東揉著眼楮,兀自去睡了,對于冷峰來說,任東更像是個小弟弟,而不是勤務兵,馬蕭沒法睡,黃軒轅不知道干嘛去了,長官又瞪著眼楮想事情,他坐在旁邊眼皮打架。

實在忍不住了,馬蕭開口了︰「長官,要不咱們去太平武館看看吧」心里苦啊,困吶,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有個準話唄,穿月兌衣服太麻煩啦。

冷峰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睡覺吧,不去」

馬蕭听了,放心的開始寬衣解帶,竄到房間里睡覺了。

冷峰在想,杜月笙是怎麼知道馬承永死了的消息,青衣?青衣只看到馬承永來見自己可是沒看到馬承永死了,那麼只能說明,太平武館里,有杜月笙的人了,哎…繁雜而混亂的江湖啊,呵,哪兒來的江湖。

首先,若是沒有地圖,冷峰作為一個過江龍是不會知道馬承永去世的這件事,晚上去了未免讓人生疑,怎麼,要麼就是你在我太平武館有眼線,要麼就是跟杜月笙有瓜葛,否則怎麼會跟杜月笙一前一後的來。

其次,冷峰和馬承永只能算是一面之緣,無恩更無怨,半夜去吊唁,不合情理,所以冷峰決定不去。

黃軒轅是第二個到場的,帶著他的師弟,除了杜月笙外,有了第二個就有第三個,很快,不少武館都前來吊唁,只不過……各懷鬼胎。

所謂江湖,爾虞我詐,黑白並不分明,單從名字上是分不清楚誰干的勾當干淨不干淨,黃軒轅作為六年前就在這里吃過虧的人,此時站在了太平武館的門口,一桿黑棍暗夜中反射的月光讓一些人心慌慌,更慌的,就是拿棍子的人,是一身戎裝。

「噠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人們望過去,一個人穿著大皮靴進來了,頭上的大檐帽,和帽子上的一圈白色,驗證了這個人的身份,新任上滬警察局局長,劉伯庸。

黃軒轅舒了一口氣,劉伯庸腦門子上幾乎印著冷峰的標記,整個上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自從劉岷軒探長殉職的時候冷峰給他扶靈後,大家就都知道,劉伯庸是冷峰一手扶持的新任探長,更是和最近轟轟烈烈的滅毒案息息相關,人氣值滿滿。

可是黃軒轅並不認識劉伯庸,準確的說,劉伯庸不認識黃軒轅,劉伯庸的到來,完全是因為私交。

來到門口,劉伯庸月兌帽,交給了龐虎,龐虎隱隱想哭,他怕,他真的怕師兄死後,立刻就有人落井下石,怕僅僅一天時間太平武館就不復存在。

「節哀」劉伯庸拍拍龐虎,龐虎捏了下劉伯庸的衣角,這讓黃軒轅注意到了,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好像不太一般,難道劉伯庸不是冷峰派來的?

「今天我就在這呆著,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鬧事」劉伯庸現在說話很有分量。

龐虎認為,劉伯庸說話是給杜月笙听的,誰知道,劉伯庸看到杜月笙後,只是和他相互點了下頭,杜月笙就離開了,並沒有火花四濺的樣紙哎……

郭成︰「你進去吧,他們來了,想必很快就會有幫派來吊唁,你要作為太平武館當家的還禮」

龐虎點了下頭緊跟著劉伯庸進了靈堂。

劉伯庸在,應該不會有人找事,至少不會在今天找事,可是偏偏有些人,就認為江湖真的是警察局管不了的地方,大大咧咧的就來找事了。

此時天還沒亮,陸續來了一些門派來吊唁,一個披著一個黑馬褂的人帶著一幫小弟來到這里,都沒接太平武館弟子遞上來的紙花,斜睨著眼楮就進去了,上香後,看了一眼大馬金刀坐在旁邊的劉伯庸,拱手說︰「幾日不見,想不到再見面就是天人永隔,哎,老天爺不長眼啊,這麼好的人怎麼就去了呢」

旋即接著說︰「馬館主人去了,可是太平武館還在,現在…龐堂主,前幾天馬館主答應了給我們刀王金家的車馬費,不能低頭不認了吧」

龐虎︰「奇怪了,我太平武館許久不曾出門,哪兒來的車馬費,而且金家也不是今天才搬來上滬的,車從哪兒來,馬又往哪兒去呢?」

「我金家一些外族子弟,從山東老家關了分號,來上滬了,這是馬館主的意思,我們關了山東的分號,千里迢迢來到上滬,得有地方吃吧,得有地方找活計吧,這可是你們馬館主」說著沖馬承永的牌位拱手︰「答應過的」

龐虎不想生事,只是說︰「師兄向來說一不二,太平武館不會不認賬,可是現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怕是不合適吧!」

「呵呵,那是那是,我只是提醒一下,別等太平武館換了主人,把我們這茬兒,給忘了」說完,一揮手︰「走!」

換了主人!這個王八蛋什麼意思!龐虎咬牙切齒,這是吃準了太平武館要完蛋麼!老子偏不!打碎了骨頭也得撐著,龐虎狠狠的跺了一下手里的金背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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