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明白了……」
秦逸塵若有所思，正如白觀星所言，天道是公平的。
燭九陰生來很是強橫，當他的雙眸睜開時，就連千面魔帝那般帝境強者都陷入輪回，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但是他們卻有著自身的限制，就如九天之上的烈陽一樣，是熾熱無比，照耀大地，卻難以散發寒芒。
燭九陰也是一樣，秦逸塵自信若是給他億萬年，空間造詣必然能超越燭九陰。
「不過……燭九陰只是時間祖巫，還有空間祖巫帝江……這麼看來，上古妖庭那邊亦是強者輩出，傲立萬道啊。」
「何止如此。」
白觀星雖然語氣平淡，可那雙冰藍神眸中卻難以平靜。
「所以你們可以想象一下，為何後天生靈會被那般鎮壓，度過了無數漫長的黑暗時代。」
「那些開天之時誕生的存在，缺少的真的只是敬仰他們的螻蟻麼？」
「甚至，在洪荒紀元前的太古時代，被後天生靈稱之為黑暗時代。」
「撕裂黑暗時代的代價，無疑是沉重的，就連你我的先祖，都要拼盡全力，甚至要周旋，要妥協。」
「而且，才只是換來了一處喘息之地而已，這麼多年過去，那些太古存在已久高高在上。」
白觀星說到此，不禁暗暗搖頭︰「可惜無數後天生靈不自知，縱是能悟道圓滿的所謂大能，自以為的雄心壯志便是天帝之位。」
這番話，直讓秦逸塵和孔武覺得太過高深莫測，他們不曾听聞過白觀星的故事。
但兩人卻也知道，白澤之子那一生，一定遇到過無數他們難以想象的風浪。
白觀星也收斂了心思，不再將思緒飄向那般古老，放眼當下。
「而且如東皇太一和帝俊，以及十二祖巫，也並非止步不前，當年的金烏帝，是不敢違逆天道契約震怒的……」
「他們也在變強，或者說，他們早在這天地間的最前端，他們是在開創更強的天地和力量。」
白觀星突然打量著兩人，眸中竟泛起欣慰。
「當然，你們也不必因為他們的強大而有損道心，在我看來，人族的確是足以稱作天地靈長，不是你們的天賦，以及識海的開闢。」
「而是人族的……可塑性，嗯，大概便是這個意思。」
「可塑性？」
孔武有所不解，而白觀星微微頷首過後，又扭轉目光，似望向了問天關的數千萬大軍。
「不錯，人族生來是很弱小。」
「但我還是那句話，天道是極為公平的。」
「這些神魔，爭奪帝位，稱霸帝天界，他們天生神軀偉岸，魔力滔天，孕育的後輩，可以繼承他們的血脈，神力，以及開創的神通道法……」
「但就如燭九陰一樣，他們同樣會有著限制，盡管這種限制，被他們稱之為極限，可能就是他們認知中的帝境。」
「這種限制和極限，他們一生很難以觸及，既然如此，那麼極限和限制就相當于不存在，至少在他們眼中是如此的。」
白觀星說起這話時，真的有一種指點江山的姿態，但秦逸塵卻是听得很認真，盡管也听得雲里霧里。
可他知道，白觀星不是在故作高深，不是故意說一些他似懂非懂的大道理，而是白觀星，真的能站在那個位置，那個高度去看待天下眾生。
這是他所看到的風景，風景一直都存在，只不過白觀星此刻所講，是秦逸塵和孔武不曾見過的，所以才覺得不可思議。
白觀星又深吸一口氣︰「你們想想，帝闕族的初祖神闕，雖然生來很弱小，但也算是天生神靈。」
「而人族，在燧皇覺醒之前，茹毛飲血，形似野人。」
「可一旦感悟到天地間道的存在後，人族的崛起是可見的……」
孔武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能夠令白澤之子對人族評價如此之高，還是值得欣喜的。
孔武一邊揉著下巴盡力消化白觀星這番以天道天理來看待世間的大道至理，卻又不禁問道︰「那黑祖他們呢？他們算是怎樣的生靈？和十二祖巫他們一樣？」
「黑祖……」
白觀星又陷入了回憶中，
儼然在他那一生之中，他回想了一尊尊神王的身影，或者說，那一尊尊神王就是天地所化。
但隨著呢喃黑祖二字過後，卻見白觀星雙眸一振，白藍神眸之中，竟泛起一抹與白無極類似的黑白！
「黑祖！！！」
「轟！！！」
「怎麼回事！？」
白觀星突然白發飄舞，席卷八方之際，隱隱泛起黑色的發絲，秦逸塵兩人看在眼里不禁陣陣愕然，孔武更是連忙去扼住前者的手腳。
秦逸塵亦準備上前幫忙，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神眸一閃，刀光猛然閃耀。
「鏗！」
「轟……」
那一瞬，孔武怔住了，他的雙眸顫動，有些害怕︰「觀，觀星兄，先生……」
只見，白觀星的掌心凝聚著破滅萬法的白澤無天印，這尊白澤族的至高傳承，在白澤之子蘇醒後，自然輕而易舉的掌握。
但是此刻，那白澤無天印就停在秦逸塵的眉心，近在咫尺，破滅輪轉的無法無天之印還在不斷變化，層層交映。
而秦逸塵的刀光，已然歸入鞘中，在他面前，白觀星的神袍炸裂，展露出健碩修長的身姿。
孔武害怕，因為他在白觀星的心口，見到了一尊掌印！
那尊黑色掌印！
掌印雖然已經消散了許多，可卻仍如跗骨之蛆般，似無論他是白觀星還是白乾坤，都難以擺月兌。
「難不成……是黑祖留下的手段，讓觀星兄剛才失去神智，險些殺掉了先生？」
孔武喉間鼓動，兩人都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能做的就是拉住兩人。
然而秦逸塵卻已是一臉淡然，白觀星卻是泛起抹不悅，滿是幽怨地瞥了秦逸塵一眼，隨即，又取出一尊神袍。
「我沒事。」
白觀星的月復誹滿是倔強，說話間更是急忙將那黑色掌印遮住，秦逸塵看在眼里，卻不禁失笑。
「比你師尊還倔。」
秦逸塵不禁想起了白守穹心口的黑色掌印，當初，白觀星也是硬拉扯其師尊的衣衫，才讓其不得不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