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左思走後的第三天,安平侯夫婦攜手出游去了,歸期不定。
用安平侯的話說,就是會帶著夫人,在她人生的最後一刻,都在看山山水水,欣賞美景,而不是纏綿在病榻之上。
姜小蔓很高興。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人們已經無法改變什麼了,那就笑著接受吧。
只不過……
「沈星露是從哪里知道的,還是查不到?」姜小蔓就奇怪了。
這件事本身知道的人就不多,那沈星露是從哪里知道的,應該很好查啊。
沈國公也道︰「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不過是你母親身邊的一個丫鬟和一個嬤嬤。其他人為你娘接生卻根本不知道是誰,斷然不會知道的。至于那個嬤嬤早就去世了,而且是國公府的家僕,不可能出賣的。」
「其實,不妨換過思路。外祖父你想想,誰最想讓沈星露知道,或者說,誰最想要報復我娘呢?」
這件事,受打擊最大的人,就是安平侯夫人了。
沈國公皺眉沉思。
反倒是沈老夫人同為女人,第一個懷疑的便是——
「華夫人!」
要說動機,這個華夫人是最有嫌疑的。
姜小蔓點頭︰「我派人調查過,華左思和這個華夫人面和心不和,兩個人相敬如‘冰’,因此我覺得,這個華夫人是有可能的。」
只是沒有其他的證據,還不好下結論。
沈國公和夫人相視一眼,說道︰「其實當年你娘早產九死一生生下沈星露,就是因為這個華夫人,找到了你娘棲身之地。」
說起來,到現在他們都覺得匪夷所思。
因為當年他們把女兒送的很遠,離京城和卞陽城都很遠的,這個華夫人到底是怎麼知道在哪里的?
「所以,當年兩個人一定是發生了爭執。而在華左思的以為中,孩子就是那個時候沒有了的。所以定然是華左思誤以為,這個孩子是因為華夫人而沒有的,所以和華夫人定然是起了不少矛盾。」
姜小蔓大膽猜測。
沈國公點頭︰「沒錯,當時華左思還打了自己的夫人,如果不是當年他父母還在,壓住了華左思,怕是這位華夫人早就被休了。不過雖然沒有被休,但是听聞之後華左思再也沒有去過她院子里半步,甚至于華左思的妾室們,都能隨意羞辱她。」
因為當年兩個孩子之間的孽緣,所以沈國公也是用心打探過華家的消息的。
「既然當年她知道母親在哪里,怕是也留心追查過那個孩子到底死沒死。」
姜小蔓沉吟著。
沈老夫人︰「大概就是這樣的,只是咱們沒有證據啊。」
姜小蔓輕笑︰「何須證據?只要這樣的猜測,華左思也有,那就足夠了。」
對于華夫人來說,最大的懲罰,那必定是華左思給予的。
所以,他們別的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讓華左思知道這番猜測就是了。
「孽啊,當初這位華夫人,也是個單純善良的,只是後來……發生太多的事情了。」
沈老夫人難免感慨了兩句。
有多少女子,在嫁人之前,是心地純善的啊?只是後宅的血腥從來不亞于戰場上的刀光劍戟的。
沈國公問︰「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自然還要繼續查下去的,只不過我覺得八成也查不出來什麼了,畢竟事情太過久遠了。而且一旦查,咱們只能小心的查,避免別人知道了,所以……」
姜小蔓對結果,是不抱什麼期望的。
沈國公聞言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對了,地動儀做出來了,听聞陛下賞賜給了你一座?」
「是啊。」
姜小蔓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這地動儀一共做出來兩個,現在一個在她的家里。
沈國公老懷欣慰︰「這地動儀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啊。」
沈老夫人也問︰「我見你好久沒有弄過新鮮東西了,可是從此以後要藏拙啊?」
「不是要藏拙,我是打算慢慢來的。」
「你心中有數就好。」
被沈老夫人提醒之後,姜小蔓又想到了做什麼。
望遠鏡和放大鏡。尤其是前者,在軍事上的作用,不言而喻。
為了此事,姜小蔓特意進宮一次,和陛下要了不少珍藏的古玩字畫什麼的,和錦鯉系統兌換之後,終于得到了望遠鏡的設計圖紙。
一得到圖紙,慧武帝就命令兵部和工部一同制造。
至于保密什麼的,根本就不用姜小蔓囑咐。皇家,從來都懂得這一點的。
出了皇宮之後,姜小蔓正巧撞見了左梁王風風火火的進宮了。
姜小蔓視若無睹,和左梁王擦肩而過。
只是隱約的,聞到左梁王身上的香味,覺得有些熟悉,總好像在哪里聞到過一樣。
只是她對香料並不了解,所以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
一晃,半個多月都過去了。
秦季明的葬禮已經完事了。
劉萱娘能平安回來,劉嬸子直接跪下感謝蒼天還能讓她們母女相見。
秦無恙在鎮子上花錢買了一個門臉,送給了劉萱娘。
「以後無論是萱娘自己想做個買賣,還是租出去,都能有一份收入不是?」秦無恙是這樣說的。
本來滿心怨恨的劉嬸子見狀,心里多多少少舒服了一點。
她冷淡的指了指炕邊的凳子,說︰「坐下吧。」
秦無恙點點頭,便也沒怎麼客氣,就坐下了。
劉彩雲笑呵呵的端來一碗白糖水,笑著說︰「仲明兄弟出息了,不過咱們家里就這個條件,你別挑哈。」
「嫂子說的哪里話,這就很好了。」
秦仲明本來就不是個挑剔的人,再說他從小長在村子里,自然知道這白糖水就算是待客的頂級規格了。
在秦季明做出那樣的事情之後,劉家人還能笑臉相迎,秦無恙哪里還會有別的意見?
「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啊?」劉嬸子隨便找了一個話題,在那聊著。
秦無恙說︰「一個月後吧。」
「這次你媳婦和幾個孩子沒有跟著回來,你娘沒少耍瘋吧?」劉嬸子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自從秦季明拐走了劉萱娘之後,曾經的好姐妹已經反目成仇了。
現在……雖然萱娘回來了,可曾經的老姐妹的感情,也是回不去了。
劉萱娘看了她娘一眼,警告意味濃厚。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人家自己家的事情,總說這些做什麼啊?
劉嬸子白了一眼閨女,沒搭理。
怎麼能啥好事都讓她王秀荷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