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逐漸步入溫暖,雨天也開始逐漸增多,尤其是時下時停的陣雨,在給人帶來一絲絲涼意,掃走些悶熱之時,也帶來了出行不便。
夜,
天上淅淅瀝瀝下著雨,烏雲壓蓋得天上看不到星月,天地格外黑暗。
這雨是城鄉結合部,
晚上九點半,城市公交車的最後末班。
這是一座貼滿了牛皮癬廣告,在路燈下略微有些發黃的有年頭公交站台,公交站台外是淅淅瀝瀝下著雨的陰雨天。
一名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匆匆忙忙跑進公交站台內避雨,嘴里還嘟囔咒罵幾句這該死的雨天,雨說下就下。
中年男人跑進公交站台後,發現這里已有十幾個人。
有些人是和他一樣在躲雨的,也有的人是在等最後一趟末班公交車的。
「一人不進廟,二人不觀井,三人不抱樹,獨坐莫憑欄。」
一個像是說話漏風的嘶啞男人聲音,忽然對在公交站台避雨的中年男人,說道。
這人身形瘦削,全身都裹在黑色風衣下,就連頭也遮掩在風衣的帽子下,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朦朦朧朧,一半在路燈照明不到的陰影中,似乎是站在黑暗陰影里對中年男人說話的。
「什麼意思?」中年男人看著眼前古怪的人。
哪知,那陰影下看不清臉的古怪人,拋出一枚錢幣,然後用手掌快速遮住,那是一雙滿布疤痕的傷痕累累手掌。
「猜猜看,是字還是圖?」風衣下的男人說道。
「有病。」中年男人躲遠。
「猜猜看,是字還是圖?」然而,風衣男人如影隨形般,從黑暗陰影中伸出合著手背的手掌,讓中年男人猜。
如此躲避幾次後,中年男人終于煩了,隨便一猜後就想盡快離開︰「圖。」
可當翻開手掌後,是字。
這是枚大清銅幣。
一面銅幣上,赫然是嵌著大「大清銅幣」四個字。
「你輸了。」風衣下男人,說話聲音依舊還是像漏風一樣,當說出你輸了三個字時,似乎聲音中帶著點詭異語氣。
「你想轉運嗎?對著它吹一口氣,也許這次你時來運轉,會有贏的機會。」風衣下男人再次拋出那枚大清銅幣,右手蓋在左手手背上,繼續讓中年男人猜。
呼!
「我還是選圖。」
中年男人對著手掌下的大清銅幣,吹出一口氣。
然後翻開手掌,結果還是‘大清銅幣’四個字。
「你又輸了。」風衣下男人,說話語氣開始越來越詭異了。
「再吹口氣吧,也許這次你真能轉運贏。」
「我就不信了,人會連續三次都倒霉,這次我還是選擇圖!」中年男人像是著了魔怔般,如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對著錢幣吹出一口氣後,死死盯著那滿是傷疤的雙手。
周圍的人很奇怪,似乎並未發現到眼前正在猜錢幣的兩人,依舊在自顧自聊天,或是獨自一人等公交車,並沒有看到中年男人的身上古怪。
就好像是眼前兩人被孤立于這個世界之外。
然而,當風衣下男人第三次翻開手掌時,還是字。
「你又輸了。」
風衣下男人的聲音,開始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
但中年男人就好似未發覺到眼前的詭異,真的像個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樣,這次居然主動說道︰「再來!!」
呼。
他再次對著大清銅幣吹出一口氣。
「你又輸了,還是字。」
「你又輸了,還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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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反復,中年男人始終都是選擇圖,可每次開出來都是字,一次次賭輸。
中年男人就像是魔怔般,也不去辨別這枚銅幣到底有沒有圖的一面,是不是兩面都是字…整個人就是如輸紅眼般的一根筋猜圖。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他的氣越泄越多,就連他都沒有發現,他的面色越來越蒼白,隨著一次次對著銅幣呼出氣,陽氣越來越虛弱,面色難看得沒了正常人的血色。
「再來!!今天我一定要猜到圖!!」中年男人咬牙切齒,兩只眼楮滿是血絲,腦子里只剩下我一定要猜中一次圖。
然而,當賭完四十六次後,風衣下男人不再拋出銅幣,而是語氣詭異,邪魅的一笑︰「不,你已經沒有賭注,你的壽命已經都輸給我了。」
這一刻,中年男人仿佛一下從夢中驚醒,臉色煞白,發呆站在原地不動。
然後,就見他轉身,走下公交站台…砰!
一輛正好駛入公交站台的公交車,司機來不及剎車,已經重重把中年男人撞倒並轉入車輪底下,直接被碾壓成了血肉模糊。
直到這時,公交站台上的十幾個人,似乎終于又能看到血肉模糊的中年男人,頓時發出驚恐尖叫和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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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後。
白天。
有間茶館。
游一凡、黑貓還有王小丫組隊玩著武俠版吃雞。
死肥宅初中生王琦已經不在了,當然,這個不在,並不是死亡,而是被他老娘捉走強制去學習。
一,是學習成績下降,下降到已經很難考上重點高中。
二、他親愛的媽媽,來茶館听戲的時候,看到了輪椅上的王小丫。
後來,一諾小聲問游一凡,是不是因為小丫姐姐。
游一凡當然不能告訴她,是因為王小丫的原因,雖然這個答案,陰陽科所有的人都清楚。
只能說,水貨王琦,是因為學習差。
回答完後,游一凡趕緊轉移話題,問起了一諾最近的學習情況。
一諾哭喪著臉溜了。
「你走位啊,小丫,人家的刀都快砍到你身上了!」站在兩人一貓身後嗑瓜子的秦千里指指點點。
王小丫破口罵道︰「走個屁啊,對面龜孫使用了外掛,跑不過他,走個錘子位!」
「游一凡你挖坑干什麼,拿起刀砍他,把對面的小辣雞砍掉啊!」秦千里繼續指指點點。
「你別叭叭!再叭叭也不帶你玩,黑貓打游戲都比你秀。」游一凡不屑道。
黑貓︰???
你這是在瞧不起我!
晚上,
辛苦忙碌一天的游一凡拿起手機並退出飛行模式後,發現手機里多了三十幾個未接電話。
都是來自同一個號碼,但並不知道是誰。
不過,三十幾個未接電話,似乎是有很緊急的事,游一凡回撥過去,電話很快接通,還沒等他說話,對面已經著急開口︰「請問是游一凡嗎?」
游一凡嗯一聲。
對面再次說道︰「我是韭菜的朋友,叫孫玉樹,他說你能幫我?」
游一凡皺了皺眉。
「我的身邊最近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你說。」
「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說過一句話,‘一人不進廟,二人不觀井,三人不抱樹,獨坐莫憑欄’?」
「我大學導師,很有可能發生了靈異事件,最近,我大學導師年輕時在監獄工作過的同事,這幾天相繼死亡」
因為在電話里說不清楚,
游一凡直接讓孫玉樹來到了茶館。
夜晚的天氣很涼,但孫玉樹急匆匆趕來時,已是滿頭大汗,後背衣服濕透。
兩人坐在茶館大廳角落。
然後,游一凡了解到事情的大概經過。
就在幾天前,紂市有一個名叫許向高的中年男人,因為意外,不小心卷入公交車車輪底下,當場死亡。
頭被輪胎壓爆,腦組織噴了一地,死狀淒慘。
這本是一起很普通的交通意外。
可就在許向高死的第二天,又發生了一起看似很意外的死亡事件,有人在風景旅游區,因墜井而淹死。
這人叫趙正初,晚上的時候一個咕咚掉入井里,直接沉底,連尸體都沒浮上來。
直到白天才自己浮上來的。
這在常人眼中,本應又是起很普通的意外死亡,孫玉樹那位大學導師,也並未起疑。
可直到,在孫玉樹大學導師身上,也發生了一件怪事……
孫玉樹導師名叫陶文光。
是名已經退休的老教授,退休後回到家鄉養老,落葉歸根。
退休後的陶文光一直在農村頤養天年,每天養些花花草草,出門有青山綠水為伴,自得其樂。
事情發生在前天。
那天,陶文光正在幫家鄉人,一起翻新村里祠堂,就是簡單幫著鏟鏟沙,搬搬雜物,扛扛木料。老人對于這類事都很熱衷,也不是太繁重的事。一開始,白天都還正常,可當到了晚上,接連幾件怪事,就接踵而來了。
因為最近雨季增多,為了趕工,防止木料被雨淋濕,為了盡早完成祠堂的翻修,所以,這幾天大家每天都是忙到晚上八九點後才休息。
那天晚上,同樣是一直忙到晚上還沒歇,大家在吃過村民們送來的晚飯後,本打算繼續趕工,那時差不多是晚上七點左右,就是剛好太陽下山的時候,村里的土狗,突然像發狂了般,不停狂叫。
就連村里公雞也在大晚上打鳴,在雞圈里不安叫著。
一時間雞飛狗跳,村民們忙著喝止自家的家禽。
也就在這時,正在祠堂幫忙的陶文光,遇到了一個古怪的人。
孫玉樹看著面前的游一凡,有些緊張的繼續說道︰「我也沒具體見過那個怪人,根據我導師的描述,那個人站在黑暗里,看不清臉,全身被黑色風衣裹得緊緊的,臉也罩在風衣的帽子下。」
「這個怪人,見到我導師後,問了我導師一句話,就是我前面在電話里跟方兄弟你提到過的那句話,‘一人不進廟,二人不觀井,三人不抱樹,獨坐莫憑欄’。」
「然後,然後…然後開始就是一切怪事的開端,發生了一連串怪事。」
游一凡︰「什麼怪事?我看你有些緊張,先喝口水,緩一下情緒吧。」
「謝,謝謝。」孫玉樹接著繼續往下面講。
「那個怪人,在說完那句話後,就開始拿出一枚銅錢,哦,對了,是清朝的銅錢,正面刻著‘大清銅幣’四個字,背面是一條蟠龍,然後擲錢幣,問我導師是猜字還是猜圖。對了,就是我保存在手機里的這張圖片上的古董銅幣,網絡上能搜索出來很多相關圖片。我查過資料,大清銅幣鑄造于年,後來因為晚清統治被推翻,所以只推行了短暫時間就被廢止了。」
「說重點。」游一凡見孫玉樹還要再講下去,直接打斷。
「哦,對對,繼續講我導師的事。」孫玉樹雙手尷尬握了握茶杯,不好意思說道,然後繼續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