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498章? ? 時空之門
這樣一個布置了遠古禁忌的儲物空間竟只存了一枚圓珠？
姚澤覺得有些詫異，單手一招，那枚銀色圓珠就落在了掌心，對面的魔須子連忙湊過來查看。
圓珠不過鴿子蛋大小，表面銘印著隱晦的符文，其它並沒有什麼異常。
「難不成這還是一件儲物空間，寶物就在其中？」姚澤搓動下圓珠，如此猜測道。
魔須子神情要慎重的多，伸手將圓珠接過，擰眉沉思良久，才目光一動，「咦，果然無法將此物收進隨身空間……」
此人所說的隨身空間，自然是指修士成就真仙之後，會開闢出一處只有自己才可以打開的空間，即便修士隕落，這空間也會同樣跟著崩潰消散，他人絕無法染指半分的。
姚澤眉頭一挑，元方前輩將此物一直收在戒指中，顯然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不過他沒有立刻嘗試，不知道自己的識海空間能否將此物收起。
只見魔須子又研究了一番，才搖了搖頭，將圓珠拋了回來，「這上面沒有禁制，表面更是渾然一體，如果你願意，可以用些刀劍看看能不能劈開。」
「不會吧……」
姚澤有些郁悶地嘀咕著，如果這里面還有元方前輩的魂印殘留，那樣做豈不傷到了對方？
他下意識地法力運轉，神情卻驀然一動，目中精芒連閃。
「什麼發現？」魔須子有些好奇地追問著。
「或者是錯覺……」
姚澤沒有直接回答，左手處異芒驟閃，一道道法力蜂涌而出，頓時浮屠塔內有呼嘯聲憑空生出。
對面的魔須子第一時間就明白過來，雙目同樣異彩閃動，臉上帶著期待神色。
令人意外地一幕出現了。
這枚銀色圓珠竟似個無底洞般，任憑法力洶涌呼嘯，此物都沒有絲毫動靜，真的是巨鯨吞海。
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奇和興奮，當即姚澤不再猶豫，體內法力猶如開閘的洪水，瘋狂噴出。
只是很快姚澤就有些心驚肉跳了，這片刻的功夫，圓珠足足吞噬了自己三成法力，就是一頭遠古神獸也該撐爆了。
就在他猶豫著是不是就此罷手，一直密切關注的魔須子突然驚奇地「咦」了一聲。
原本紋絲不動的圓珠表面上竟有符文游動。
這個發現讓姚澤也驚喜莫名了，法力再次如濤濤江水，呼嘯涌出，絲絲異芒從圓珠上浮現，慢慢地，銀光愈發璀璨，隨著「嗤」的一聲爆鳴，猶如一輪皓日突然爆裂開來，光芒變得刺目之極。
以二人的實力，自然早有準備，各自雙目一眯下，看的真切。
那枚圓珠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空中多出一道數丈高的巨大光門，銀光燦燦中，大門緊閉。
「 ！」
二人同時倒抽口涼氣，這光門還沒有開啟，一絲絲的詭異氣息就彌漫開來，稍一接觸，竟生出一種眩暈異常來。
魔須子何等修為，雖然如今實力不在，可畢竟當初也是位堂堂大帝強者，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感覺？
「這光門後面通向某個地方，吉凶未卜……」
魔須子緩緩開口，神情凝重。
「說不定會是某處寶藏，里面有著數不清的天地異寶。」姚澤嘻嘻笑著，故作輕松。
其實二人都清楚，無論光門後面通向何處，他們肯定都會探尋一番的。
當即姚澤縱身而起，雙手貼在光門上，暗自吐力，光門紋絲不動。
等姚澤面紅耳赤，顯然已經動用了全部力量時，連魔須子都大感意外了。
這銀色光門竟似生根一般，沒有晃動哪怕一絲。
「不對，這門不是蠻力開的……」眼見姚澤周身玄關密集地燃起，顯然準備動用翻江之威時，魔須子連忙阻止了。
「難道是……」
姚澤面露古怪，神識隨意一掃，毫無征兆地，他只覺得眼前一晃，竟發現自己置身于一片奇異所在。
這是一片寂靜的空間，天空中卻漂浮著兩道大河，不知道何處是起始，一條是漆黑如墨，洶涌澎湃，而另一條卻是金光熾盛，咆哮奔騰。
兩條驚天長河明明交融匯聚，卻又涇渭分明，橫貫蒼宇，流向天際的盡頭。
姚澤被這一幕徹底震撼了，身邊波動一起，卻是魔須子同樣跟著進來。
只是此人方一站定，就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太陽之河！太陰之河！」
姚澤聞言，神情一動，太陽太陰，這又是什麼神跡？
「本尊知道了，這光門到底為何物！」
震驚之後，魔須子雙目精光大放，一字一頓地，「時空之門！」
「時空之門？」姚澤眉頭一挑，自己還是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不過看對方震驚的模樣，此物應該是不凡。
似乎是極為激動，魔須子大口喘息了幾下，才緩緩接著道︰「怪不得此物無法收起，這時空之門原本就不屬于這片天地，而且上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遠古時期的事，傳聞因為此物之爭，天地秩序破而後立，可以想象那場爭斗的參與者都是些什麼存在。」
姚澤只听的目瞪口呆，目光落在那兩條漆黑如墨，又金光熾盛的大河上，腦海中一片混沌，耳邊又傳來魔須子刻意壓制激動的聲音。
「既然是時空，就包含著時間和空間，每一位生靈都可以在這里感應到屬于自己的生命軌跡，可以回到過去，也可以穿越到未來，而且只要你到過的地方，時空之門可以無視空間距離，瞬間就將你帶到想到的位置，你說有這樣逆天功能，任誰不會為其而瘋狂？」
「可以回到過往？那樣是不是可以改變過去的一切，重新來過？」姚澤神情激動，雙目異彩連閃。
「理論上應該可以。」
魔須子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已經掌握了時間法則的情況下。」
「這樣啊……」
姚澤難掩失望之色，就在剛剛，他還滿懷希望地，如果回到過去，以眼下自己的修為，可以輕易將神道教的那位該死萬遍的大長老給抹殺掉，大燕國的慘禍豈不是可以避免，那樣父王和母後……
「那兩條太陽太陰之河正是承載著所有生靈的生命軌跡，即便你找到自己的過往和將來，也只是一個旁觀者，絲毫不能改變什麼，更無法交流。」
此時魔須子的聲音听起來極為可惡，姚澤深吸了口氣，決定還是要回去看一看。
「本尊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好些事一直壓在心中，如同大山一般，這一次正是知曉答案的時機。」魔須子同樣面露激動，如此低語著。
而此時姚澤的神識早已放開，不住地蔓延。
漆黑的太陰之河巨浪滾滾，猶如無盡的黑暗，而滔滔不絕的太陽之河沸騰著神聖而絢麗的金芒，一切卻又無聲無息，極為詭異。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絲熟悉的氣息蔓延而來，姚澤心中大喜，毫不猶豫地將整個心神都和那絲氣息交融匯聚。
這是屬于自己的命運氣息，極為濃郁，在下一剎，他只覺得眼前一晃，如同跑馬燈一樣，一幕幕熟悉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這是……白藏教！那時自己還是小小的仙人弟子……遠古戰場！自己就是從這里進入仙界……魔界！這是萬聖商舟！」
望著這一幕，姚澤心中感嘆不已，沒想到自己一路上走來，不知不覺經歷的如此之多。
只是下一刻，他的虎軀一震，屏住了呼吸。
修真界！
神州大陸，大燕門……魔皇宗，神道教……
過往一幕幕地，姚澤心神激蕩，不少熟悉的身影已經隨著自己來到了仙界，而更多的還留在修真界中。
姚澤的神識不住地蔓延而上，太陽之河和太陰之河洶涌澎湃，一道黃衫倩影俏生生地出現在那里。
「江源……」
姚澤心中升起強烈地思念，來到仙界之後，連魂飛魄散的江火都馬上要重生歸來，而江源的任何消息都沒有傳來。
以他眼下的勢力，仙界妖界乃至魔界，都讓人留意打听，可佳人蹤跡全無，畢竟這天地太大了……
姚澤望著那清澈見影的明眸，絕世的容顏滿頭烏發纏住一根紫色絲帶，那還是自己親手為她扎上的……
一時間姚澤有些恍惚，過了半響，才依依不舍地朝前望去。
「大王……吳燕師傅，袁丘……範雪！」
姚澤心中驀地一疼，眼前出現一道嬌柔的身影，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嬌小模樣，可當初自己身受破軍赤氣所侵蝕，神志不清，正是此女以血肉之軀將自己喚醒，最後卻眼睜睜地被仇敵所害……
盡管最後自己將對方碎尸萬段，可佳人已逝，憾事難消……
許久，姚澤才目光一轉，落在了長河的盡頭，那里正是雄偉的大燕國，無數的子民安居樂業，兩道朝思暮想的身影正相對而坐，正談論著什麼。
「父王母後……」
姚澤的雙目瞬間模糊了，耳邊傳來母後帶著嗔怪的聲音，
「王爺也不管管王兒，你看他天天抱著大錘，連睡覺都不放下，這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我們姚家人丁原本就不旺，還不讓王兒盡早開枝散葉。」
「哈哈，婦道人家知道什麼，王兒生來就命格不凡，那是天上下來的神仙，這些凡間胭脂王兒怎能看在眼中？」父王不以為然，依舊豪氣干雲。
姚澤的身軀顫抖著，想要撲上前去，大喊著「父王母後」，可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眼前一幕竟是場鏡中花水中月，無法觸及……
他不願意離去，就是遠遠地看著也是好的，時間就這樣緩緩而過，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眩暈突然傳來，眼前的一切如同石子墜入湖面，將一切場景都破碎了，自己依舊站在浮屠塔內，前方巨大的光門高懸。
姚澤還沒來及反應，一陣天旋地轉襲來，「撲通」一下，他竟直接坐在了地上，腦袋似被巨刃狠狠劈過。
「這……」
姚澤心中一驚，稍一探查，不禁自己嚇了一跳。
這短短的片刻功夫，神識竟失去了近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