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334章? ? 虛空妖蟲
「那得到令牌，然後去哪里？」
姚澤都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竟帶著一絲顫抖。
「不知道，這些都是老祖所言，而且點明修為不夠，知道這些毫無益處，反倒會成為桎梏。」虹辛子螓首微搖，眸光迷離，顯然對于此事也極為向往。
姚澤默然，當初黑衣從那位黑貓口中已經有所了解，所謂的幽靈船也被稱為神舟，通向的是一座叫做神墓的詭異之地，那里有遠古諸神長眠之地，具體如何卻沒有誰知道了。
可虹辛子所言，此船上會有令牌出現，得到那枚令牌，就可能踏足帝王境界！
而且關于大帝的境界劃分他同樣是第一次听聞……
眼下最關鍵的是尋到那艘幽靈船才行，先完成宰姓老者所托之事。
「什麼，你也不知道北邙海在哪里？」
姚澤神情一變，臉上閃過陰霾，「虹仙子，你不會在戲耍于我吧？」
幽靈船在北邙海上漂浮，連北邙海都找不到，妄想什麼令牌？
見他生氣模樣，虹辛子倒沒有慌亂，反而「噗嗤」一笑，笑了起來，猶如百花齊放，百媚橫生。
姚澤臉色依舊陰沉似水，此女如果膽敢戲弄自己，他不介意將其送還給布剎。
「道友何必心急，妾身既然如此說，自然是有原因的。」
見姚澤顏色終于稍霽，虹辛子巧兮笑焉地，「北邙海本來就是一種神奇的存在，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海，而是一片空間亂流，里面空間風暴片刻不息，找到北邙海也意味著危機重重，沒有些手段，登上黑船更是找死無疑，所以我們著急也沒有用。」
此女這番話，讓姚澤微微頜首，之前自己對于北邙海所知茫然，無論有沒有令牌之事，有此女在，至少尋找北邙海多了幾分把握。
虹辛子也認真了起來，素手一翻，掌心間多出一個金屬圓盒，里面豎立一根縴細的十字支架，在那根橫梁上，放置著一顆豆粒大小的圓珠，隨著支架微微顫動，圓珠就「滴溜溜」的旋轉不已。
「這是……」姚澤大感好奇，這等精致的小玩意還是第一次所見，根本看不出這些有什麼用途。
虹辛子嫣然一笑，可能是劫後余生的關系，從域外生靈手中逃月兌後，她的心情一直大好，陣陣難掩的歡愉不時地浮現在臉上。
「此物被稱作天動儀，遙遠的空間波動都會被圓珠感應到，十字架所指引的方向就是空間波動傳來的方向，這個天動儀十分靈敏，這樣所受干擾也較多，不過我們按照此寶的指引，總有可能找到北邙海的。」
姚澤深以為然，何況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好吧，三天後就是離開之機，我們不要錯過就行。」
當即二人就在這片星空游蕩起來，只不過這片天地極為動蕩，空間亂流時有發生，大部分都是空間裂縫崩潰，引起的大片空間坍塌而已，轉瞬即逝。
姚澤並沒有表現出不耐，隨著此女東奔西走的同時，他的心中還在想著一件事情。
在大殿內，他出手對付無常之時，刻意將界域控制在三尺之間，威能竟有了倍增的變化，一位中期大羅金仙連手指頭都難以動彈分毫。
大多數時間自己所面對的敵手都是一對一，如果將界域穩定在三尺範圍，就似一個圓洞一樣，肯定會給對方一個驚喜的……
圓洞內再布置了規則之力，比如重之法則、空間法則、五行法則……諸多法則疊加，一旦施展開來，就似一個火山口般，瘋狂爆發……
他的嘴角微揚，目中露出興奮神色，而此時正在低頭擺弄那件寶物的虹辛子，突然似有所感，螓首轉過，剛好看到對方有些怪異的模樣，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一時間芳心猶如鹿撞，連細長的脖頸都變得一片緋紅。
此女雖然修煉了數千年，可對于人情世故所知甚少，特別是男女情感上更是一片空白，被這樣一位氣度軒轅的男子緊盯著，緊張的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了。
姚澤絕想不到自己的心思被對方誤會了，目光一掃，突然輕「咦」了一聲，「虹仙子，這是發現了？」
虹辛子這才想起，急忙低頭望去，卻見那圓珠正旋轉如風，帶動著十字架隨著轉動，朝著某個方向瘋狂顫栗，表面上有隱約的金屬光芒閃耀。
「有些不同……」
虹辛子深吸了口氣，收斂了心情，舉著寶盒朝前激射而去，姚澤緊緊追隨，星空中留下兩道遁光余暉，轉瞬不見。
兩人的速度極快，半個時辰的時間已經飛越了數千萬里，在前面帶路的虹辛子卻慢了下來，只見此女不時地低頭察看著手中的寶盒，同時在調整著前行的方向。
姚澤有些疑惑地放出神識，方圓千萬里都沒有明顯異常，可一股毛骨悚然的危機漸漸籠罩，似乎前方有恐怖所在。
「等下，虹仙子，你看前面什麼情況。」他的神色凝重，出言提醒道。
他們前行的方向中，距離十余萬里的所在，空中多出了絲絲裂紋，整個虛空就似一塊瓷器被摔碎後，又被人拼裝在一起，看起來都令人怵目驚心。
虹辛子同樣神情肅穆，遲疑片刻，吐氣如蘭，「看來那里就是我們要尋找的地方了。」
「姚金仙你看到的詭異之處，不能簡單地理解成極不穩定的空間，極有可能是無數道位面疊加而成，而北邙海就隱藏在其中某一處位面中。」
此女所言讓姚澤眉頭緊皺，前途的危機比之前想象的還要嚴峻，不過沒有放棄的可能。
「小心！」
就在此時，虹辛子突然驚呼一聲，在左側里許的位置，一道漆黑的裂縫一閃而逝，就似一頭上古凶獸，張開了可怖的大口。
那是一道空間裂縫，有百丈之長，出現和消失都毫無征兆。
兩人放緩了速度，十萬里的距離，竟花費了他們三個時辰的時間，中間避過了數道空間裂縫。
「姚金仙對于空間法則有所心得？」虹辛子俏目露出異彩，剛剛數次都是對方出言提醒，甚至有一次空間裂縫竟憑空在自己腦後出現，如果不是姚澤見機地搶先一步扯了一下，自己就會被空間裂縫給吞沒了。
「談不上，之前姚某曾經經歷過這樣的險境，算是熟悉一二。」
姚澤並沒有解釋的意思，目光一轉，就落在了前方千丈之外，那里有絲絲異芒偶爾閃動，不過以二人的見識，一眼就看出，那里應該是某處空間節點。
虹辛子細眉微蹙，略一遲疑，「北邙海出現的形式並不固定，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當然。」姚澤毫不遲疑。
眼下兩人好歹也是大羅金仙，只要不深入其中，一般的空間裂縫並不能帶來傷害。
最可怕的是陷入茫茫虛無中，那里沒有絲毫光，同樣沒有五行元氣，甚至連時間都無法感應，即便是尊者被放逐其中，如果沒有回頭的坐標定位，都要漫無目的地飄蕩無數歲月，慢慢化為亙古原石，最終成為混沌塵埃。
隨著一團異芒將自己包裹，姚澤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沒入那處節點中。
「嗤……」
一聲刺耳的爆鳴聲中，姚澤還沒有站穩身形，就覺得一股巨力朝著胸前狠狠砸落。
乍逢異變，姚澤雖驚不慌，右手握拳，周身數十道星芒驟然點亮，帶著橫掃一切的氣勢，迎著巨力沖去。
「轟」的一聲巨響，碎石飛濺，姚澤這才發現，被自己一拳砸碎的竟是一塊百丈之寬的巨石。
「空間亂流！」
緊隨而入的虹辛子嬌呼一聲，帶著難掩的失望。
北邙海雖同樣是空間亂流形成，可眼前的所在明顯不是，罡風呼嘯，一道道漆黑裂縫浮現、湮滅。
「走吧。」虹辛子目光隨意一掃，就準備撤身而回。
姚澤眉頭卻微微一皺，「仙子稍候，眼下有點小麻煩……」
無聲無息地，在二人身後出現了一道灰色身影。
那是一只十余丈長的巨蟲，猛一看和條巨蟒一般，卻多出一張帶著細密獠牙的巨口，如同岩石般的軀體下排列著兩排長足，遠遠望去，顯得極為猙獰恐怖。
「天刃冥蟲！」
虹辛子尖叫一聲，花容失色，「小心，此妖是群居，一出現就是成百上千的……」
話音未落，後方的虛空亂流中就有密密麻麻的蟲影浮現。
姚澤的瞳孔微縮，天刃冥蟲和普通的冥界妖物不同，它們以隕石為食，誕生于虛空，喜歡在空間亂流中出沒，別看此妖身形龐大，可那些談之色變的空間裂縫面前，如同自己的後花園一般。
這些妖物大都有著真仙修為，三五頭的不足為慮，只是隨著空間陣陣激蕩，一顆顆恐怖的頭顱從亂流中探出，目測下至少也有數百，再加上眼前所在，一時間二人陷入危機中。
「用火！天刃冥蟲對火天生畏懼，只要將它們嚇退即可。」
虹辛子低喝一聲，猛地一張口，噴出一只火紅的小葫蘆來。
此女倒也果斷，素指沖著葫蘆遙遙一點，頓時洶涌的火團從寶物中狂噴而出，轉眼就將四周百丈空間化為一片翻滾的火海。
果真，那些巨蟲似乎受到了驚嚇，各自發出「嘶嘶」異鳴，細爪舞動，不敢近前。
「我們走！」
虹辛子嬌笑一聲，遁光一起，就要離開此地。
只是就在這一刻，火海中銀光驟閃，一道粗大的光柱從其中一噴沖出，朝著虹辛子的面門一擊即至。
這變故太過突然，虹辛子一聲驚呼，連閃避都不及，眼見那光柱就要擊中面門，一旁突然探出一只手掌，那道粗大光柱無聲無息地沒入掌中，連一絲波動都沒有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