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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孫立恩在心里使勁唉聲嘆氣,卻不敢說出聲來。自己以後究竟能不能當醫生都無所謂了,可要是自己連男女要是都搞不清楚,只怕以後要出大問題。

「小孫!」周軍連著叫了好幾聲,這才把孫立恩從一陣惶恐中拽了回來。他很不滿的問道,「你干什麼呢?」

反倒是一旁的劉副主任寬厚道,「小孫這剛開始來咱們急救科輪科,看到這麼嚴重的外傷,有些走神也難免。不過還是要注意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畢竟病人的生命很多時候就取決于咱們的決斷。一定要謹慎。」

孫立恩咳嗽了兩聲,有些不確定道,「周老師,好像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周軍順著孫立恩的目光在林蘭的身上看了看,又瞥了一眼儀器,「沒問題啊。」

「您看這里。」孫立恩站在原地,手微微抬起來了一點,指著她肚子上的一根有些舊的皮帶低聲道,「這個皮帶扣,是不是有些太緊了?」

周軍還是一臉懵逼的表情,「緊?那就松一下嘛……」話音未落,他卻忽然看到劉副主任竄到了病人身旁,一臉緊張的解開了林蘭的皮帶。

「可能有內出血。」輕輕用手指敲了幾下林蘭的月復部後,劉副主任一臉嚴肅迅速做出了判斷,「出血量很大,估計要有個五百毫升以上。馬上送ct檢查,別等病人家屬了,聯系醫務科要緊急手術授權,等ct結果一出來馬上手術!」

其他科室的醫生在沒有獲得病人和病人家屬同意以前,是絕對不能給病人做手術的。這涉及到非常復雜的知情權之類的法律問題。但急診科不同。出于人道主義考慮,如果病人情況非常緊急,在獲得醫院醫務科許可的情況下,急診科可以在未通知家屬的條件下,對病人進行手術。

而林蘭現在的情況,就屬于情況非常緊急的那一類。

孫立恩也有些懵,其實他只是想到了幻覺里的那行字,同時也覺得皮帶太緊可能會影響到病人呼吸,畢竟林蘭的肚子都已經被勒出了一條深深的溝谷。不管是誰系著這麼緊的皮帶,只怕都會不舒服。卻沒想到劉堂春副主任真的檢查出了內出血。

「看這個小姑娘的體格,平時應該經常運動,搞不好還是個運動員。」劉副主任朝著自己的得意門生周軍解釋道,「也多虧這一點,她的體脂含量很低,而腰圍也小,內出血就很容易導致腰圍改變。如果是普通人,內出血要超過1000毫升,才會導致明顯的腰圍改變。」他有些後怕的點了點頭,「小孫不錯,觀察的很敏銳。」

孫立恩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沒敢說自己只是擔心病人呼吸不暢。在護士拎著加熱好的血袋,為林蘭輸上血後,劉副主任親自帶隊,剛剛立功的孫立恩也一起跟著,外帶兩名護士,四個人推著病床,朝著搶救室外的ct室走去。

急診科ct室外排隊的人不少,但大多數都是沒有什麼危險的四級病人,他們有的是時間和生命等待,但病床上的林蘭卻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孫立恩一行人直接繞過了還在排隊的候診區,推著床就進了ct室。

等待的人群有些騷動,在急診科掛號的人除了有嚴重危及生命的疾病以外,還有不少人是「覺得自己很急」。他們可能只是出現了頭疼,發燒,流鼻涕之類的癥狀,因此覺得自己癥狀緊急,需要立刻得到治療。沒想到掛了號以後卻只能以四級病人的身份在各個檢查科室里走來走去。

「先來後到不懂的咯?」一個頭上裹著紗布的老太太很不滿的朝著孫立恩嚷嚷道,「我老太太在門口等了快一個小時了,頭破成這個樣子沒人管的,為什麼你們的關系戶就可以躺在床上插隊的?」

孫立恩沒搭理她,順帶也無視了老太太頭上的那行字病床上的林蘭需要馬上做ct探查月復部出血情況。在和死神賽跑的比賽中,他們要是因為這種小事停了下來,被耽誤的就是患者的生命。

「準備,一,二,三!」孫立恩和另外兩個小護士一起喊著口號,拽著床單把林蘭轉移到了ct機的檢查床上。可只是這麼一晃,旁邊的監護儀就開始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

「血壓又下來了。」劉堂春眉頭緊皺,「再推一針去甲,先維持住血壓。無論如何要保證她做完檢查……」

孫立恩急急忙忙從旁邊的搶救車上拿出了針筒,正準備撕包裝,卻忽然覺得自己身上一熱。卻是躺在檢查床上的林蘭一張嘴,吐了他一身。「她醒了?」孫立恩顧不得自己的身上還都是污物,就準備過去檢查。

「按住她!」劉主任展現出了如同年輕小伙子一樣的反應速度,一個箭步就沖到了剛剛吐完的林蘭身邊。兩只手緊緊按住了她的上肢,同時朝著林蘭喊道,「你不要亂動,我們是醫生,我們正在救你!」

很難想象一個二十三歲的小姑娘會有這麼大的力量,身高一米七的劉堂春甚至被她甩的差點摔倒在地。林蘭在掙扎的同時,喉嚨里還不停的發出咳咳的聲音。

孫立恩見勢不妙也沖上來幫忙,兩個大男人外加一名護士的身體都壓在了林蘭的身上,這才勉強鎮壓住了她的掙扎。「病人躁動,可能有……」

「腦出血。」劉堂春和孫立恩的看法一致。「拿一瓶甘露醇,五毫克氟 啶醇。」劉堂春隨後囑咐道,「甘露醇馬上打,氟 啶醇做靜脈推注。無論如何先做完檢查!」

在氟 啶醇的作用下,林蘭的掙扎很快徹底平息了下來。孫立恩也終于能把身上沾滿了嘔吐物的白大褂月兌下來,從胃酸的味道中暫且解月兌出來。隨後,他走出ct室,打算把這件白大褂先放到休息室里去。

「小伙子。」剛才在門外抗議的大媽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孫立恩,「你們這樣不對的,怎麼能插隊呢?先來後到你們懂不懂的啦?」

「剛才送進去的那個姑娘是危重病人。」孫立恩無奈解釋道,「如果不是傷情嚴重,我們也不至于由主任親自護送啊。」大媽頭上也和其他人一樣,頂著一行字,「趙衛紅,女,67歲,頭皮撕裂約0.3厘米。」

「什麼危重病人,我看就是裝病。」大媽仿佛歷經無數滄桑後的智者,對于自己的眼光無比自信,同時開始熟練的胡攪蠻纏起來。「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為了不排隊連這種招數都用出來了!真是不要臉!」

孫立恩哭笑不得道,「人家要是好好的,上醫院來干嘛?她是車禍傷……」

「這種事情你跟我說我又不懂的。」大媽對孫立恩的解釋嗤之以鼻,「你們插隊這個肯定行不通的,我頭都流血了,醫生都不給我開檢查的!等這個關系戶做完了檢查,你們要給我也檢查的!而且你們要多給我檢查兩個部位。不然我就去投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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