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大門緊鎖,窗戶也完全關閉,厚厚的窗簾將外面不多的光線徹底阻擋,屋內倒是還算明亮。
迪恩躺在里屋,渾身放松,就跟睡著了一樣。
周圍已經布置好了露歐娜所準備的儀式,外面的辦公室,狂獒坐在椅子上,默默看著放在身前的坩堝。
里面布丁般的漩渦散發著詭異的幽綠,‘門徒’已經配好了。
呼——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的精神狀態完全放空,里屋的迪恩,彷佛也受到了影響。
狂獒雙手捧起坩堝,望了不遠處的露歐娜一眼。
後者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陰冷的氣息拂面而來,這是神藥飄蕩的能量。
狂獒注視著坩堝里面,眼神倏然變得堅定!
成功,則成為中序列超凡者,正式踏入這個世界強者的行列。
而失敗
不!
我絕不可能失敗!
額外的嘗試,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效果。
‘干了!’心中吼了一句,狂獒擺出‘大碗喝酒’的架勢,昂著頭將神藥灌入嘴里。
看似會噎住人的‘漩渦布丁’,其實入口即化。
狂獒眼前驟然一黑!
「卡米迪艾爾卡米迪艾爾卡米迪艾爾」隨著無比清晰的囈語瘋狂涌入大腦,刻骨的陰冷倏然包裹全身。
狂獒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置身于無盡深淵之中,還隱隱伴隨著窒息,需要很用力才能呼吸起來。
眼楮睜不開!
‘我在哪?!’
陰冷裹挾著濕潤和壓力,兩者給狂獒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呃
他忍不住想要掐自己的脖子。
好難受啊!
咕嚕咕嚕
就在狂獒想要說話的時候,一張嘴,卻如同溺水者一樣傳出無法呼吸的嗆水聲。
雙腳並沒有踩在實地上面,整個人像是在懸空。
‘怎麼回事’這種跟以往完全不同的晉升體驗,讓狂獒心里疑惑萬分。
囈語的呢喃越發頻繁,讓他心里開始煩躁起來。
‘不行!不能被影響,這一切肯定都是幻覺!’關于此次晉升狂獒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盡管處境艱難,但他依舊保持著理智。
‘我要睜開眼!’
終于,眼皮打開了一條縫。
壓力猛然襲來!
僵持的狀態不過短短數秒,但對于狂獒來說,卻彷佛經歷了幾個世紀。
眼前一片昏暗,視野之中模糊不清,他強迫自己開啟了靈視。
自己果然懸在半空中!
‘是在海里嗎?’
這種窒息的感覺跟溺水者無異,但情況似乎又不像是那麼簡單。
他艱難的移動著脖子,總算看清了周圍的情況。
‘自己正位于某個萬丈深淵的崖壁正中!’
‘看上去又像是巨大的海溝?’
‘可這水這觸感有些奇怪’
在能夠稍微活動身體之後,窒息的感覺稍稍減弱,自己真的像是在某處深淵海域的大海溝之內,兩方都是絕壁!
可是這水
狂獒觸模著自己的身體,又將手緩慢地伸了出去。
‘這水不對!’
盡管給狂獒的身體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以及窒息,但它根本不像是水,或者說江河湖海之水的觸感。
倒更像是
濃郁到極致的霧!
可霧又怎麼能將自己‘夾’在半空中呢?
狂獒看了一眼身下
深不見底!
抬頭仰望
只有混沌黑暗!
對身體的掌控開始慢慢恢復,瘋狂的囈語早已被狂獒無視。
在準備晉升之前,他可無時無刻不在進行這方面的歷練。
狂獒嘗試著蹬腿,打算‘游’兩步,靠近某一方的絕壁。
他選擇了感覺上更近一些的右邊。
可就在狂獒剛剛挪動一步,怪異再起!
原本只有無盡黑暗與陡峭的右側絕壁,突然出現了無數的框行光亮。
它們就像是兩、三歲小孩用畫筆勾勒出的簡單線條,歪歪扭扭的,湊成一個個簡單的閉合環形。
既不方也不圓,仿若邊緣被咬得參差不齊的餅干,可狂獒,沒有從中感受到哪怕一丁點童趣。
它們在他的眼中,此刻更像是
深淵窺視的眼楮!
‘好多啊’
狂獒視野之中,絕壁上全是這種詭異的光亮,它們時明時暗,彷佛某種深淵巨怪正在眨著的眼楮
無數的眼楮!
而在另一邊的絕壁,也幾乎是同時出現了這種詭異的情況。
無數的光亮串聯在一起,但狂獒的視野反而被限制了。
窒息的感覺又開始加深!
‘不行!自己得想個辦法!’
盡管他一直在腦海里告訴自己,這只是晉升的幻覺,但五感的體驗卻是真實無比,若是再不做出什麼應對,可能會真的‘窒息’而死的。
狂獒一邊抵御著腦海中的囈語,一邊開始飛速地轉動大腦。
‘克勞斯先生說過,每個序列的契合儀式都是下一次晉升的鑰匙,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關聯。’
最初的時候,狂獒對契合儀式的認知,不過是提升‘熟練度’這個層次。
‘快想想快想想’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言重,身體似乎又要再次陷入僵硬
看著兩方絕壁上密密麻麻的詭異光亮,狂獒突然想到一句話︰
「對復眼生物使用復眼。」
‘對!復眼!’
他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就在視野快要被完全壓制的臨界點,狂獒發動了復眼!
目標是絕壁!
這副身體可是沒有視野死角的,兩方絕壁瞬間被無數的眼楮所注視。
復眼VS復眼?
快要被‘閃’瞎的狂獒視野中的景象頓時變化!
絕壁上的光亮依舊存在,但他
能夠看清它們到底是什麼了。
那是一扇扇造型詭異的石門!
光亮之所以忽明忽暗,那是因為亮光在門框的縫隙出來又進去。
‘這麼多門?!干什麼用的?’
每扇門都完全不一樣,不僅形狀各異,上面的紋路也迥然不同。
有看上去老鼠洞一般大小,門上則是簡單的勾勒了幾根線條。
也有一眼望不到邊緣,上面滿是繁花錦簇的復雜紋路,彷佛巨人族中貴族的宅邸大門。
沒有一扇門是重復的。
‘這什麼意思啊?’
開啟復眼之後,視野算是恢復了正常,之前莫名的窒息感也已經消失。
可如今這種狀態他難以行動,周圍的壓力是依舊存在的。
而與此同時,房間內
露歐娜看著雙眼緊閉渾身卻冒出無數眼楮,此刻宛如雕像一般的狂獒
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