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最壞的打算？確定檢查結果沒有弄錯嗎？怎麼好好的一個人會器官衰竭呢？」
醫生辦公室里，當夏木希听到醫生說要做最壞的打算時，終于忍不住了，她開始質問著醫生，聲音異常地冰冷。
「木希，冷靜一點。」秋黎末握著夏木希的手，試圖讓夏木希冷靜下來。
「沒關系的。」醫生笑著說，畢竟對于從醫多年的醫生來說，這種情況見過太多次了，也就習慣了，也就不在意了。
「如果要是不住院治療，而是選擇在家里治療呢？老人家的情況有些特殊，上次你也看到了，她還要照顧那個受傷的孩子，如果住院治療的話，老人家不一定會同意。」秋黎末說著。
「前期我還是建議住院治療的，畢竟在藥物治療期間，如果突發一些情況的話，我們也好做及時處理。」醫生說道。「不過也不要太過悲觀，因為保持一個好的心態，是非常重要的。而我們醫院也會竭盡所能，去做我們該做的事。」
「那如果就這麼放任不管的話，又會如何？」秋黎末繼續問著，因為這個問題非常重要。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老人家最多只能活兩年。當然了，不排除一些特殊情況的發生。」醫生回答著。「如果住院治療的話，活下去的時間自然會延長，這一點我可以向你們保證。」
「……知道了。」秋黎末的心，也緊了一下。
兩年啊……太短了，這樣根本就不行。
「那你們就先回去和老人家商量一下，這點時間還是允許的。」
「嗯。」秋黎末將夏木希扶了起來，「我們回去吧。」然後輕聲對夏木希說。
「……」夏木希沒有說話。
「那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在對醫生說完這句話後，秋黎末便帶著夏木希離開了。
黑色越野車緩慢地行駛在路上。
「現在該怎麼辦？」靠在座椅上的夏木希看著車窗外，問著。
「只能實話實說。」正在開車的秋黎末這般說道。「我想對夏小西來說，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且，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嗎。畢竟兩年的時間，無論是對姥姥來說，還是對夏小西來說，都太短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事不來，壞事卻總是接二連三的發生。要是姥姥真的有什麼，那個孩子只怕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
「那也是之後的事了，好了，先不要多想了，目前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說服姥姥住院治療。」
「……嗯。」
夏小西的家。
秋黎末將老人家的檢查結果毫無隱瞞地全部說了出來。
听到後，老人家和夏小西都呆住了，大腦一時間真的忘記了該怎麼反應。
而夏木希呢，最看不了這一幕了，她自始至終都站在窗前，看向窗外，然後死死地咬住嘴唇。
過了很久之後。
「這，這，黎末啊，會不會是哪里弄錯了啊。」老人家精神有些恍惚，「不然你看我身體好好的，一直都很硬朗，怎麼突然間說器官衰竭呢？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搞不明白。是不是同我這般年紀的老人，都會出現這種毛病啊，是這樣嗎？」
一旁，夏小
西已經泣不成聲了。
「姥姥，我知道你現在很混亂，所以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至于診斷的結果，想來是不會有錯的，因為是醫生經過再三確認過的，我和木希也確認過好多次。」秋黎末繼續說著，盡管所說的事很殘忍，但是該接受的時候，是無法逃避的。
「我，我……」這時，老人家終于听到了身後夏小西那很小的哭泣聲，老人家瞬間清醒了過來，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黎末，你和木希來那麼久了，連口水都沒喝，我去給你們倒點過來。」笑著說完這番話後，老人家便就緩緩地走出去了。
緊接著，夏木希便也默默地跟了出去，因為她擔心老人家。
房間里，就只剩下秋黎末和夏小西了。
「想哭的話，就盡情哭出來好了。」秋黎末看著一直都在拼命忍住不哭出聲的夏小西，輕聲說著。
像是終于得到了允許般，在那一瞬間，夏小西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姥姥她……姥姥她會死，對不對？」夏小西抽泣著，「就算住院了，就算接受治療，姥姥她也還是活不了多久了，對不對？你告訴我，姥姥她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夠……還能夠活多久？」
「如果不住院治療，最多兩年。」秋黎末說著。
「兩年……嗎。」夏小西的眼淚已經完全控制不住了，「才兩年嗎？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老天爺已經把我的父母奪走了，難道非要把我唯一的親人也奪走了它才會甘心嗎？！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讓我也死了算了！還讓我活著干什麼！」
夏小西，漸漸開始崩壞了。她撕心裂肺地喊著，她氣命運為什麼會如此的殘忍，如此的不公！為什麼要對她那麼殘忍！難道她被奪走的東西還不夠多嗎？
夠多了，已經夠多了啊！
為什麼還不停止，到底應該怎麼做才會停止呢？！
此時的門外。
夏小西那一聲聲撕心裂肺地哭喊，全部都被默默站在門外的老人家和夏木希听到了。
其實在出去後，老人家並沒有走開，而是一直站在門外。
出來後的夏木希，也是一直靜靜地陪在老人家的身邊。
「小西……」老人家用著那干癟地雙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捂住嘴巴不讓聲音發出來。那張布滿了皺紋的臉上，滿是淚水！
怎麼辦？
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兩年？她就只能再活兩年了嗎？
可是那樣的話遠遠不夠啊！
她不怕死，從來都沒有怕過，想著人總有那麼一天。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如果她真的死了，那麼她可憐的小西該怎麼辦？不就真的會變成孤身一人了嗎？那孩子又該靠著什麼活下去呢？
不行，不行！
她不能只活兩年，她還不能死的那麼快啊！
「木希，我，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你可以告訴我嗎？」老人家的聲音，是那樣的無力，那樣的無助。聲音輕到如果不仔細去听的話，根本就听不到了。
「姥姥，去醫院吧。至于剩下的事情，就讓我和秋黎末去想。小西的事你更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要是你不放心，就讓小西陪著你一起住在醫
院。在醫院的話，對小西的身體恢復也有幫助。」夏木希握著老人家的手，耐心地說著。
「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是嗎？」
「……是。」
「我知道了。」老人家漸漸平靜了下來，她看著夏木希，慢慢露出了笑容。「木希啊，要是我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雖然這麼說真的很厚臉皮，也知道欠你的人情這輩子都還不清了，但我能拜托的人，好像就只有你了呢。如果是你的話，我便就相信著。假如我真的死了，那麼小西她，就拜托你了。」
「我答應你。」夏木希沒有片刻的猶豫。
「木希，謝謝你啊。」老人家笑著流著淚，「那麼接下來，我也該好好打起精神來了呢。再怎麼說還有兩年的時間不是嗎，細細去想的話，我還能夠陪在小西身邊好長時間呢，這樣就夠了。」
「姥姥，治療一定會有效果的，你一定要樂觀一點，醫生也說了心態非常重要。而且只要接受治療，就一定會延長活下去的時間，這是醫生的原話。」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呢……」老人家看著面前的這扇門，「我啊，再也不想看到那孩子傷心流淚的樣子了。」
之後，秋黎末和夏木希便就先回去了，因為至少要給那對祖孫一些時間。
「小西，別難過了。」老人家守在夏小西的身邊，「如果這就是命的話，那也就只能接受了。不過慶幸的是還有兩年的時間，算算看，能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也就有七百多天了，感覺已經很長了不是嗎。」
「……」躺在床上的夏小西將臉轉向里面，因為現在的她還無法讓自己去面對，心一抽一抽的痛。
「而且木希非常肯定的說了，如果接受治療的話，還會活的更久呢。只要能夠讓我多留在這個世界上，哪怕就只有一秒，不管什麼方式，我都想要去嘗試。所以啊，姥姥打算試試看，明天呢，就住進醫院，接受治療。」老人家繼續說著。
「……」而這一次，夏小西不再是沒有反應，听到老人家的話後，她又忍不住開始掉眼淚了。
「听說治療的過程並沒有痛苦，很簡單，只是用藥而已。」老人家知道孩子又在哭了，所以便一直笑著，聲音也是那般地溫柔。「小西啊，你要和姥姥一起去嗎？還是說你想要留在家里？不管是哪一種，都好。不過啊，姥姥還是希望我的小西能夠陪在我的身邊呢。木希也說了，在醫院的話，也會有助于你身體的恢復。怎麼樣，要考慮看看嗎？」
過了很久之後。
一直背對著老人家的夏小西，點了點頭。
「好孩子，在姥姥面前，什麼都不用掩飾，想哭的時候就哭出來，想說什麼盡管說就好，不管是什麼，姥姥都會全部接受的。姥姥不希望你將這些不好的東西默默地放在心里，自己一個人承受著，難受著，答應姥姥，好嗎？」
後來，這個可憐的孩子終于轉過頭來，終于願意正視著這個老人，然後——
「姥姥，我……我答應你。」
祖孫倆，都哭成了淚人。
（未完待續……）
PS︰繼續祈禱，希望一切平安，大家都要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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