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所有的不幸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夏木希跟秋黎末提出離婚後,男人在面對她的時候,只會變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而在夏木希看來,秋黎末看她的眼神中,似乎就只有那無盡地愧疚。
這些,只會讓她的心更加地掙扎。
「木希。」莉果小聲地喚著夏木希的名字,甚至都不敢太過走近她。
不止是這一次,出事之後一直到現在,這個女孩,一直都不肯原諒自己。她連看夏木希的勇氣都沒有,但是,她卻依然固執的想要留在這里。
「嗯。」夏木希知道莉果都在想些什麼,如果她不原諒自己的話,那麼無論別人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所以,夏木希不會強求莉果做任何的事。
如果這樣能夠讓她稍微好受一些的話。
「對不起,我不能在這里陪你了。」秋黎末每天都在趕她走,而且,她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無論是秋黎末臉上的那份悲傷,還是夏木希眼神中的那抹絕望。
「嗯,回去吧。」夏木希的聲音很輕。莉果如果再走的話,這里,就真的只剩下她和他兩個人了。
「下午的時候哥哥會送我去機場。」
「嗯,一路順風。」
「嗯。」女孩紅著眼眶,準備離開的時候。
「還有,一切都沒事了。」夏木希的聲音再次傳進她的耳朵。
一切都沒事了•••
莉果哭著跑了出去。
木希,我知道從始至終你都沒有怪過我對嗎?
你的心里,還會一直把我當做是最好的朋友是嗎?
我們•••
還會變得像從前一樣是嗎?
夏木希,你真的好傻,為什麼都這個時候了還會在乎我的感受?
夏木希,你真的不可以原諒我的。
不可以•••
下午兩點。
莉果簡單地將東西收拾好後,秋黎末便帶著她去了機場。
弓源曉因為一些私事,所以前幾天已經離開了。
醫院的對面。
一個女孩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那間病房里發生的一切。
當她看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那間醫院時,女孩絕美地臉上終于漾起了快樂的笑!
「斯憶聖,就是現在了。」她拿起手機,撥通了已經在醫院安排好了一切的男人的電話。
「了解。」男人有些慵懶地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似乎,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去配合女孩的每一場戲或是惡作劇,只要是她想要的。
「那我現在就過去了。」
「嗯,直接到她的病房外等著就好。」
「知道啦。」
掛掉電話後,女孩換上了早就提前準備好的病服,然後帶著帽子和口罩,向著那間病房走去。
這時。
夏木希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一個穿著白褂戴著口罩的男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名推著手術推車的護士。
當男子看到病床上的女孩時,心里微微地觸動著。
「夏小姐,我們現在要帶你去做一次全身檢查,為了確認你的身體恢復情況。」
「嗯,辛苦你們了。」夏木希自然也不會多想,因為每天的例行檢查對于她來說,已經習慣了。
她在護士的幫助下躺在了手術推車上,離開前,男子向她的手腕上注射了一管透明地液體。
很快,夏木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從機場趕回來的秋黎末,當看到眼前滿身是血的女孩時,眼前突然漆黑了一片!
潔白的床單早已被鮮紅的血浸透,女孩那張原本就有些蒼白地臉仿佛快要消失了一般!
那白皙地手腕上,那道深深地傷口•••
夏木希,你竟然割腕•••
你就這麼想要離開我嗎!
「醫生••醫生!」男人這才回過神來,他在長廊上大聲地叫喊著!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限地恐懼!
「發生什麼事了?」穿著白褂戴著口罩的男子像是提前預知了一般,听到秋黎末的叫聲後馬上跑了過來,身後跟著幾名護士。
「快!快救她!快!」
男子跑到女孩面前。
「趕快將病人送進手術室!」然後緊張地對身後的護士說。
「是!」
護士們很快找來了一架推車,然後將女孩小心地抬了上去,向手術室跑去。
秋黎末剛準備陪著女孩一同進手術室時,卻被男子叫住了。
「秋先生,夏小姐的情況我們很了解,現在我想告訴你的是,因為上次的中槍,夏小姐已經大量的失過一次血,所以今天她的行為,可能會再次給她帶去二次的傷害。更重要的是,我們的血庫已經沒有那麼多備用的血漿了,因為上一次基本都用完了。」
「什麼?!」
「所以,還請您先做好心理準備,當然,我們還是會盡力去挽救的。」
「對了醫生,我記得之前醫院收了一個嚴重燒燒的病人,她的血型好像和夏小姐是一樣的。」這時,男子身邊的一個護士說道。
「但是這次需要血的量比較大,那個病人即便是同意獻血可能對她的身體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那個病人已經回天乏術了,而且又是個孤兒。」護士繼續說著。
「這樣吧,你試著和病人溝通一下,不管成功與否,迅速將消息告訴我。」
「好的。」
護士接到指示後,馬上離開了。
男子和秋黎末也一起向手術室走去。
很快。
離開的護士傳來了消息,說那位燒傷的病人願意獻血。
男子便直接讓護士將病人帶到手術室。
護士推著渾身纏著繃帶的人,從秋黎末的身邊走過。
「我可以一起進去嗎?我想陪著我的妻子。」秋黎末對身邊的男子說。
「好吧,去換好隔離衣。」
手術室里。
秋黎末並沒有直接去到妻子的身邊,而是走向了那個全身纏著繃帶的人。
他看不清她的樣子,因為她的臉上都被纏了紗布。只有那雙眼楮,纏繞在眼部上的紗有些輕薄,所以依稀能夠看到她微張的眼眸。
「因為你,讓另外一個人活了下去。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說完後,秋黎末便走向了一旁的手術台,再也沒有回過頭。
眼眸中,流著絕望的淚。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她想要伸手拉住他,可是全身都動不了。
她想要開口叫住他,可是,她卻再一次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為了救別人,這一次,你真的可以做到這一步嗎?
為什麼你走向了別人•••
細小地針管插進了全身纏著繃帶的人的身體里。
一滴一滴的血無休止的從她的體內被抽出。
她的身體開始有些微微地抽搐。
直到那面雪白的布簾將她和他徹底地隔開。
她的心中,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期盼。
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在快要失去全部意識的時候,她的手指,抓住了某樣東西•••
寶寶,是你來接媽媽了對嗎?
不知道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
當夏木希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法國那個熟悉地小出租屋里。
「你醒了?」男子好听地聲音傳來。
「你是誰?」
「你別緊張,我只是受黎末所托,將你送到這里修養。」
「你是秋黎末的什麼人?我怎麼不認識你?」
「我只是他在法國認識的一個朋友。你們的事他都告訴我了,將你送回這里,他說,這應該也是你想要的,因為你們彼此都需要冷靜。」
「那他呢。」
「他還有自己的事要做,我想不用我多說,你應該也很清楚。」男子將一張銀行卡放在了夏木希的面前,「這里是生活費。日常用品我也置備了一些,如果你還有別的要求可以告訴我。」
「不用了。對了,這張卡你也拿走吧,替我還給他。」
「這個我恐怕無法幫你,畢竟你現在的身體需要這筆錢。」
夏木希不說話。
「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男子起身,準備離開。
「那個,」夏木希叫住了他,「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男子的薄唇微揚。
那張生的比女人還要美麗的臉看著眼前這個特別的女孩子。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說完後,他便離開了出租屋。
夏木希•••
很好听的名字。
有些破舊的出租屋外。
男人抬頭看著那扇狹小簡陋地窗戶。
又看了一眼當時被那只冰冷地小手緊緊抓住的手指。
果然,看到她和你有著一張完全相同的臉,到最後,我還是心軟了。
小米堯,此時的你,是不是已經很幸福地陪在那個人的身邊了?
那樣的話,即便有一天你知道了當時我並沒有讓這個女孩死去,反而還留住了她的一條性命,到那時,你也不會生我的氣吧?
因為這個孩子,應該不會再回到那個令她傷心與絕望的地方了。
男子的笑,有些苦澀。
夏木希,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一周後。
秋黎末便帶著已經痊愈的女孩回到了家,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小女人不但沒有再提起離婚的事,反而每時每刻都喜歡粘著他,變得愛撒嬌,變得••甚至有些陌生。
因為有一些事,她好像都記不太清楚了。
醫生說,病人在經歷某種巨大的心靈創傷後,很少的一部分人會出現選擇性失憶這種癥狀,為了逃避那些殘酷地事實。剩下的時間里,只能依靠家人的陪伴讓她慢慢地好起來。
這些,對于秋黎末來說都不重要。
只要她能夠走出心中的陰影,只要她能夠永遠陪在他的身邊,無論怎麼樣,都好。